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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 棠眠 4319 字 6個月前

會脫層皮。

燒眉毛的大事就那麼解決了,隨常隻見晉王的神色微微放鬆,陛下就像是萬事都在掌握之中,神色淡淡說了聲“好”。

這個反應比他剛剛不小心聽到的動靜天差地彆,隨常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感歎還是晉王厲害,能讓冷靜自持的陛下發出哪樣的聲音。

“朕等會過去。”

把隨常打發走了,趙鄴替秦筠上藥,確定不出血了才拿白布給她包了一圈。

趙鄴這動靜後,秦筠也察覺自己脖子上隻是破了皮,摸了摸厚厚的白布:“這樣彆人還以為我割喉自儘了。”

趙鄴皺了皺眉:“誰會以為?”

“有眼睛愛多想的。”這種關鍵的時候,她表現的越安穩越好。“還是取下吧。”

趙鄴想了想,把白布取下,拉著她的衣裳往上扯,就要把衣裳扯成中領的,秦筠勒的慌,不住的拍趙鄴的手。

“你瘋病又犯了是不是!扯我衣裳做什麼!”

“跟朕去崇德殿。”得把人放身邊他才能完全的放心。

秦筠:“那也不用把衣服扯那麼高。”

他咬的那個地方衣領恰好遮得住,再說敷了藥又不是露出了一個大牙印,誰會特意注意。

“上麵有朕的口水。”

說著,趙鄴摟住了秦筠腰肢,盯著她的臉看:“戴帷帽?”

秦筠甩開他先走一步。

……

崇德殿喜氣洋洋,見趙鄴回來紛紛上前報喜,等到興奮頭過來,看到趙鄴身邊的秦筠,殿內又突然沉默了一會。

秦筠跟趙鄴手足情深騙騙不懂事的小孩還可以,他們這些心腹大臣,哪裡不知道兩人水火不容,隻是最近這水火不容漸漸讓人看不明白了而已。

曲彥明先上前跟秦筠請安:“恭喜殿下,此次擊退了賊人,便能還殿下清白,不會再讓那些賊人打著殿下的旗號行不軌之事。”

見曲彥明帶頭,幾個大臣也紛紛上前安慰秦筠,仿佛她一直都跟他們是一夥的。

“謝幾位大人,本王相信清者自清,本王與陛下兄弟情深……那些亂臣賊子胡說八道,終會伏誅。”

秦筠本來還想多說幾個跟趙鄴兄弟關係好的形容詞,但無意間抬頭見趙鄴深深的看著她,就是假話她都不願意說了,就住了嘴。

她沒服藥,聲音硬裝作粗壯還是奇怪,說了這句便沒有多說,退到角落坐著,看趙鄴與他的心腹議事。

說了一陣後續的處置,突然有人想起了久不返回的嚴則,道:“嚴大人與妹妹敘話怎麼遲遲未歸,不如喚人去叫一聲。”

聞言,曲彥明目光緊張地看向秦筠,他總覺得嚴則沒回來,跟她有關係。

秦筠本來茫然,被曲彥明這一眼看得倒是明白了些什麼。

趙鄴在位幽幽道:“不急。”

既然陛下都發話了,屋裡人隻能感歎嚴則分不清輕重緩急,把寶貴的時辰浪費在安撫妹妹上,也沒人再提把人找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換好了~

☆、第70章

遼人這個外患內鬥, 那麼王家與閩家就不足為懼, 援兵回防控製了事態,等到天邊乍亮,宮門那兒徹底安靜了。

王家與閩家帶人退出京城, 雖然依然否認他們是造反, 目的隻是為了救下秦筠,但勾結遼人的名頭難洗, 就是有先帝遺旨,也顯露了劣勢。

這會雖然滅不掉王、閩,但對趙鄴來說,這兩家如今已經算得上是秋後的螞蚱。

秦筠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抬頭看向龍座的趙鄴;一夜沒睡,趙鄴的眼中看不出絲毫的疲憊,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孤傲的帝王,能當著滿朝慌亂大臣的主心骨, 連著她看到他神色淡淡的模樣, 也不相信他會在此次爭鬥中敗下來。

皇位怎麼算他都比她適合坐多了。

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趙鄴直視過來,秦筠又轉了眼, 看向朝堂上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的大臣們。

經過一晚人精簡了不少,有些是死在了那兩家的手下;有些是兩家心腹, 直接跟著走了。幾個大世家的人來了幾個,但看態度觀望偏多。

秦筠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態度,把遺旨這回事否決, 早朝就到了尾聲,嚴家的大家長欲言又止,留下來跟趙鄴去上書房敘話,秦筠也沒回慶壽宮,而是在附近等著趙鄴。

兩個刻鐘不到的功夫,趙鄴從延和殿出來,見到秦筠,眼裡閃過一道驚訝。

“既然困了,怎麼不回去休息?”

“自然是因為有讓我睡不著覺的事情,所以想問清楚了免得躺上了床也是白費功夫。”

“邊走邊說。”

秦筠輕輕應了一聲,也不避諱地走在了他的身邊。

兩人一身金袍,一身紫袍,這世上最尊貴的兩種顏色,在他們身上無比貼合。

兩人的背影走在朱紅色的回廊,讓跟在後頭的內侍都情不自禁的慢下了步伐,怕擾了兩人。

“那杯茶裡的毒是嚴姝下的?”秦筠問道。

想了半天也就這種可能了,雖然嚴則也跟著消失了,但是按照她了解,嚴則應該沒傻到在宮裡下毒來弄死她,想了想去這事也隻有嚴姝能做的出來了。

“等朕是為了這個?”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事?”秦筠又拋了問題回去,現在的狀況雖然是趙鄴占上風,但他一旦處置了嚴家的人,不管原因是什麼都寒了跟隨他那些大臣的心。

按著正常的情況,但趙鄴應該沒那麼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為了她去開罪的嚴家,但是之前他的緊張讓她迷惑了,所以才會在殿外等他。

她現在就想一切快點結束,塵埃落定,不想再出偏差。

“那茶我既然沒喝……”

“朕介意。”趙鄴停下了步子,麵對秦筠道,“朕很介意,所以朕打算處死嚴姝。”

秦筠瞪大了眼睛,眼裡透露的信息就是眼前的這個人瘋了,她這個被下毒的人都不介意,他介意個什麼勁,竟然還要處死嚴姝,光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打嚴姝的板子,她都要怕嚴家的人介意了。

“趙鄴,你其實是想幫著你爹弄毀了大宋,然後讓遼人可以順利接手吧?”

趙鄴沉默往前,秦筠追了幾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剛剛對嚴太傅也是那麼說的?”

“嗯。”

“趙鄴,”秦筠深深吐了一口氣,“你要是這樣,我就要以為你把我當做心肝,當做你的弱點了。”

兩人走到了怪石假山,四處皆是青山,秦筠聲音清脆響亮,回音不絕。

跟在十步遠的內侍們,驚恐地又再退了無數步,他們聽到了什麼,陛下竟然把晉王當做了心肝,而且晉王似乎還不滿意這種程度。

秦筠是氣急了,才吼了出來,她也沒想過自己聲音會那麼大,聽到回音,臉色發紅,咬了咬牙,假裝平靜地盯著趙鄴看。

趙鄴幽深狹長的眼裡透出淡淡戲謔:“朕沒想到晉王心中竟然是那麼想的。”

“自然是你怎麼做我怎麼想,嚴姝的事是不是你在跟我開玩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卸磨殺驢,以為已經解決了心腹大患就轉過眼來對付嚴家,可我要告訴你,你現在對付嚴家,隻是在幫王、閩兩家的忙。”

“朕知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知道你還要處死嚴姝,她又不是嚴家什麼沒存在感的小姐。”嚴姝是嚴則的嫡親妹妹,是嚴家的掌上明珠,趙鄴要是真把人處死了,那算是什麼。

“朕開玩笑的。”

秦筠愣了愣,她不知道自己的臉有沒有變紅,但她卻整張臉都在發熱。

“哦。”

甩開了趙鄴的手臂,秦筠心中有些複雜,她希望的就是趙鄴是開玩笑的,但是他現在說是玩笑,她心裡又忍不住惱怒,就像是被欺騙了一樣。趙鄴故意表現的讓她誤以為他對她有了什麼超出玩弄的想法,現在又借此羞辱她。

趙鄴抓住了她的手指,扣在了掌心:“過些日子你就要回晉王府了。”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我回去了,你就再也不叫我入宮,不偷偷摸摸去王府裡?”

為了證實她沒有被趙鄴拘禁的話,等到京城事態稍微平息她就能回到王府居住,不過趙鄴隻要沒放下心思,她在哪裡住不都是一個樣。

唯一好的應該就是不用在龍榻上同枕共眠了。

“不如住在朕身邊方便。”趙鄴這語氣聽著有些可惜。

秦筠哼了一聲,甩不開他的手,不想理他。

回了慶壽宮,秦筠困的要死,還是被趙鄴逼著吃了早膳。

一眼望過去,食物都是補血的,秦筠摸了摸還殘有傷痕的脖子,也不知道趙鄴此舉是想讓把她失去的補回來,還是給她多補點,好方便繼續咬。

上了桌的食物是早就試過毒的,見趙鄴又讓宮人拿著銀針試了一次,秦筠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有些毒藥是銀針試不出來的。”

趙鄴沉思片刻,做了秦筠恨不得打自己嘴巴的舉動,趙鄴沒有繼續用銀針試毒,而是喂起了秦筠吃飯,隻是什麼菜都入了他口一半,才會喂到秦筠嘴裡。

秦筠愣住了,下意識接了一筷子趙鄴咬過一半的肝尖,等到第二口遞過來,秦筠抿著嘴唇不斷往後:“你親自為我試毒,我是很感激,但是有些毒藥可是慢性不會當即發作的,你這樣沒多大的作用。”

趙鄴輕笑,趁機把筷子放進了秦筠微開的嘴裡。

秦筠被迫吃下了沾著趙鄴口水的菜,一臉的難看:“你以後不是都打算這麼喂我吧?”

雖然直接嘴對嘴吃口水都吃過,但是她又不是沒長牙齒,手沒力氣的小兒,以後吃飯要從趙鄴那邊過一遍才入的了她的嘴,她遲早有一天得惡心死。

趙鄴依然沒說話,就像是啞巴了一樣,專心致誌的喂她吃東西,秦筠閉著嘴巴不理他,他就扳著她的下巴喂。

“太醫說我要心情開闊,受不得氣!”

秦筠受不了又搬出了太醫,這倒提醒了趙鄴,喚宮人把太醫叫進了殿內,把了脈確定她現在沒有心情大起大落影響到身體,趙鄴便不客氣的繼續。

秦筠牙齒都咬碎了,覺得那太醫就是被趙鄴瞪得害怕,才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心情哪裡不算大起大落了,要是目光能化成刀,她此時就把趙鄴砍成了無數塊,這樣難不成還不算生氣。

吃飽了,秦筠回了寢臥休息,趙鄴卻沒跟著。

“傳朕旨意,放了嚴姝和嚴則,嚴姝打三十板子閉門靜思,嚴則教妹不嚴,官降一品。”

聞言,隨常心中重重鬆了一口氣,陛下果真隻是為了嚇唬嚴家,還是打算放嚴姝一馬,沒打算真要了她的命。收了旨意,隨常急急忙忙地向下傳達,免得耽誤了時辰,嚴姝已經被處死了。

交代完了這件事,趙鄴又把退走的太醫喚了回來,他還惦記著昨晚的事情,麵皮繃緊看著彎腰的太醫,神色比起剛剛麵對文武百官還要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