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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 棠眠 4294 字 6個月前

來,風塵仆仆估計身體還不舒坦,彆又引得王爺心裡難受。”

王老夫人連連點頭,擔憂地看著秦筠:“都是些過去的事了,人老了就愛想往事,王爺你還年輕,可彆陷在往事裡平添煩惱。”

“外祖母放心。”

到了待客的花廳,秦筠也不猶豫,直接將王老夫人請到了上座,王老夫人連連擺手,最後拉著秦筠一起,才肯坐上去。

“今日來是唐突了,但我實在太想王爺,一會擔心王爺你吃不飽,一會擔心王爺穿不暖,控製不住自個的腳,巴巴的就來了,王爺彆要嫌棄才是。”

“外祖母如此心疼小輩,本王感動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感恩的嫌棄。”秦筠瞟了一眼王老夫人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不經意的抽了出來。

王老夫人察覺了,笑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王爺生的太漂亮俊美,讓老婆子看花了眼,隻想拉著王爺的手說話。”

大宋尚美,漂亮這個詞對男人來說也是極好的誇獎,為此京城有不少世家公子文人墨客學女人塗脂抹粉。

王老夫人說完,在末尾坐著的兩個王家姑娘都忍不住在秦筠臉上繞了一圈。

她們兩個都記得秦筠小時候略圓潤的模樣,來時都是衝著身份來的,但到了地方見到了人,想法就變了。

誰曉得小胖子竟然能長成個那麼英俊的男人,貴氣十足,言談舉止都不像是在山上住了五六年的,跟京城裡的世家公子差不離多少。

想著兩人對視了一眼,要是眼裡可以冒火的話,兩人競爭的火焰估計要把這個花廳給燒了。

“還未跟你介紹這兩個表妹。”王老夫人掃到兩個嬌俏的孫女,揮手讓她們兩個過來,“這是琴姐兒,這是淺姐兒,都是你的妹妹。”

王嬌琴稍大,帶了一隻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身上穿著鵝黃色的儒裙,圓鼻頭,櫻桃嘴。

王嬌淺倒是不嫌熱,身上穿著華麗的十二幅湘裙,繡樣精致漂亮,裙擺層層疊疊如同盛開的花束。

見秦筠看向她,王嬌淺圓眼毫不忌諱的衝著秦筠好奇的看了看,片刻才反應過來臉紅底下了頭。

秦筠可是還記得王家這幾個表妹趾高氣昂拿下人取樂,還有爭東西乾架的模樣,見兩個人嬌羞的模樣,越發越覺得自己當男兒是件好事,若是當姑娘她怕沒那麼大的本事讓性子說變就變。

讓雪鬆給兩個王家姑娘送上了禮,秦筠謹守禮節沒與兩人搭什麼話,王老夫人見秦筠態度淡淡,略微覺得可惜,但也曉得不能逼太急,就讓兩個孫女回了位子。

秦筠不是內宅婦人,王府裡也沒有女眷招待王家人,王老夫人跟秦筠其實也沒多少話好說,問了秦筠在山上的事,就關懷起秦筠府上的事,見老夫人提起要送下人到晉王府,王大夫人輕咳打斷了她:“晉王府下人那麼多,老夫人就彆太過操心了,還是為王爺省幾分月錢吧。”

眾人捧場笑了笑,秦筠跟著道:“府裡的下人夠用,若是哪天不夠了,本王一定會去問外祖母要人。”

這事說完,見天色不早,王家女眷們告辭回家,秦筠送她們上了馬車。

上了車,王老夫人就輕歎了一口氣:“到底是在外麵住久了,若是當年人沒走,現在怕就不是這麼一副樣子。”

自稱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態度親不親近,秦筠雖然一直稱她為外祖母,卻一直自稱本王,王老夫人曉得意思,秦筠在外待了那麼多年,與他們王家已經不算親近。

“這種情況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媳婦看王爺對琴姐兒與淺姐兒似乎沒什麼意思,早知道如此就該多帶幾個家裡的姑娘。”

“帶兩個姑娘,還能推說是有小時候的情分,把一家子的姑娘都帶到王府,你倒是想的出來。”王大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那總不能不結親吧,晉王如今沒有王妃,京城各個家都看著呢,我們怎麼能不積極。”

“積極是暗中使勁,不是巴巴的送上門讓彆人瞧低了。”王大夫人越發越覺得自個這個弟媳蠢,若不是有王老夫人在,她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一句。

“老大家說的對,結親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再者王家在這立著,哪家會那麼不開眼,往晉王府裡送姑娘。”

秦筠還不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已經被王家看作了囊中之物,送走了王家人,她活動了一些筋骨,就上了床,一覺睡到寅時,被吵吵嚷嚷的聲響鬨醒了。

“外頭是怎麼回事?”秦筠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拿著床榻旁邊備好的溫水,潤了潤嘴。

“是宮裡的內侍來了,讓王爺去上早朝。”

“啊?”秦筠好多年都沒那麼早醒過,一時間腦子發昏,沒明白意思。

雪鬆麵色難看,這才回來就叫去上早朝,之前還不通知一聲,陛下分明就是整人。

“衣服已經備好了,怕是趕不及吃早膳了,常薈公公讓廚房備了東西,王爺帶著路上用吧。”

說著見秦筠還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著,瞪著眼看她,曉得她是沒睡醒,乾脆叫婆子一起扶著她換衣裳。

洗漱好了,上了馬車,秦筠都還是迷迷糊糊的。

等看到皇宮的大門,秦筠拍了拍臉,昨天回府的時候還說要少進皇宮,現在看來她怕是每天都要看這夜色中的皇宮。

☆、第十三章

秦筠回京,京城的官員們倒是都收到消息了,隻是沒想到見麵會那麼快。

零零散散的有不少官員跟秦筠打招呼請安,見了幾個人秦筠的那點瞌睡也醒了,打起笑臉與他們客套。

“還以為王爺要在家中休息幾日,沒想到隔日就來上朝了,如此勤勞是吾輩楷模。”

一個臉生的年輕官員拍了記馬屁,秦筠連連推辭:“能為陛下分憂,是我的福分,再者我又不是走路回京,何談需要休息,來上早朝不過是本分,哪值得被如此誇讚。”

“晉王真叫下官們慚愧。”

就在一片馬屁拍來拍去的過程中,天終拂曉,朱紅色的宮門緩緩打開。

見所有人都等她先行,秦筠也沒客氣,走在了前麵,而她旁邊跟著的就是王太爺,秦筠輕輕叫了聲外祖父,王太爺眼中含笑的點了點頭,有外人看著,兩人也沒多交談。

到了崇德殿外麵,秦筠沒上過朝,也不曉得進了門她該站在哪裡,遲疑了一下就等在了殿外,等到趙鄴的傳召再進去。

這一等趙鄴仿佛忘記她了,瞌睡上來,宦官尖利的嗓音響起,秦筠打了一個激靈,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看著麵前的太監。

“陛下請王爺進殿呢。”太監耐心的重複了一遍,秦筠頷首,整了整衣裳便踏進了崇德殿。

趙鄴高高坐在龍椅上,身上穿著星辰日月升龍袍,神色淡漠,就是隔得遙遠,秦筠也能察覺他目光靜靜的望著她。

趙鄴平常便是高高在上,與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模樣,但穿上了龍袍坐上了龍椅,氣勢更勝了。

就像是一隻金燦燦的龍慵懶的盤坐雲端,不需要特彆的神態,便傲視世人,讓人觸到他就覺得膽怯的不敢靠近。

本來秦筠沒什麼緊張的感覺,但見了這陣仗,每路過一個官員,越靠近趙鄴,她的壓力就越大 。

“怎麼在外麵站著?”

趙鄴淡淡地開腔,秦筠本來要跪,被那麼一打斷,本來就不怎麼清醒的腦子,就更少了一根弦,拱著手道:“臣等著陛下的召喚。”

這話聽起來還有點委屈,像是抱怨他忘記她在外頭等著了。

趙鄴看著底下瘦弱的弟弟,嘴角翹了翹:“是朕疏忽,去坐著罷。”

右側官員的最前方擺了一張椅子,秦筠看趙鄴的意思,想推脫幾句,但趙鄴已經點了官員說起了朝政,秦筠總不能打斷了他,隻有移到椅子上坐下。

夏季容易洪澇,前段時間幾場暴雨,東部有幾處城發了水,不止衝垮了房屋,暴雨造成的山石垮塌,也壓死了不少人。

秦筠屏氣凝神的聽著官員上奏,受了洪災,房屋新建倒不是問題,就怕發生瘟疫。而這些地方正是有了幾例瘟疫的征兆,以防萬一事就報到了趙鄴這。

趙鄴聽完按著流程吩咐救災事宜,指派了太醫隨行,就算是先暫時解決了一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接下來又是不停的上奏,哪裡有流民,遼人又有了什麼異動,秦筠聽久了困意又上來了。

她爹在位時,因為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一個月雖然也上滿了十五天的早朝,但基本上一個半時辰左右就會散朝。

到底是年輕好,趙鄴每個月上二十多天早朝,每天都是兩個時辰以上。

趙鄴處理朝政的時間長,官員們為了顯示自己不是吃白飯的,都是拚了命把這兩個時辰填滿了,除了前頭上奏的算是重要的事,後麵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就比如就某個大臣夜宿花柳的事情,幾個諫官吵著吵著,就吵到了趙鄴後宮空虛,京城哪家姑娘適合入宮為妃。

道理一條一條的列下來,倒比剛剛討論如何賑災,安撫流民要有條理,熱衷許多。

秦筠眨了眨眼睛,神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

趙鄴掃過堂下的時候見到了秦筠瞪大的眼睛,這副神態要是落在彆人身上,趙鄴定然覺得那人在認真聽講,但要是落在他這個弟弟的身上。

大約就是在睜著眼睛睡覺了,旁人瞌睡的時候眼皮子都是越來越小,就他這個弟弟與眾不同,能把眼睛死死瞪大了跑神。

最後驚醒的時候,眼裡就全是酸疼的水意。

“晉王覺得如何?”趙鄴低沉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沒有聽到應答,殿中大臣紛紛看向晉王,見人不聲不響,紛紛尋思起晉王膽大,對皇上的安排不滿,竟然敢當作聽不見。

“晉王這是同意為朕管理京中禁軍了?”

耳邊驚雷乍響,秦筠雖然沒聽清趙鄴說了什麼,但對危險的直覺讓她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臣愚鈍,怕辦不好陛下交代的重任。”

雖然沒有聽清趙鄴說的是什麼,但是謙虛和推辭總不會有錯。

見她惶恐的模樣,趙鄴覺得心情好了一絲:“無礙,人總需要曆練,晉王你年紀不小了,也該身上有些擔子。”

“陛下,恕臣多言,晉王高貴,實在不宜擔任軍職。”

軍職?

秦筠怔了怔,趙鄴果真是想整死她。

“晉王覺得如何?”

趙鄴沒搭理那大臣,徑自看向秦筠,壓迫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等著她來做最後的決定。

秦筠心都縮成了一團,覺得這事一定不是件好事,隻有硬著頭皮道:“陛下,臣體弱多病,若是……”

趙鄴眉頭一蹙,不怒自威:“朕剛剛與晉王所說,晉王都未曾聽進?這份官職與晉王身體有何關係。”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秦筠恨死了自己打瞌睡,隻有跪謝隆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