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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嬌點頭笑,說道:“是呀,很美,卻不適合我。”

沈漣漪並未在唐嬌這裡久留,天色不好,她叮嚀唐嬌早點休息,畢竟孩子昨晚就沒怎麼睡好,今晚她自然是希望唐嬌能早些休息的。畢竟明日還要趕船回上海呢!

唐嬌確實也有些累了,昨日剛到,有些認床,根本睡不著,結果一大早就盯著黑眼圈了。

她躺在了床上,聽著窗外的暴雨聲,數著滴答的聲音,慢慢的進入了夢想。

“嘩啦,嘩啦!”

唐嬌正睡得迷糊,恍惚間就聽到了聲音,她迷迷糊糊的想到,哦,是雨聲,隻是很快的,幾乎是一瞬間,唐嬌一個激靈,她立刻就清醒,一把掏出勃朗寧,還不待上膛,闖入之人一個動作,按住了她的手,竟是反手將木倉撞到地上,唐嬌迅速的踩住,抬頭冷然道:“你是誰!”

第122章

“你是誰!”

黑暗之中, 闖入之人擒住了唐嬌的雙手, 隨即捂住了她的嘴,唐嬌感覺到他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兒, 幾乎想也不想,她撞上了他的小腹, 果然, 他立刻發出一陣悶哼聲,後退了幾步。

唐嬌迅速的撿起勃朗寧, 立刻對準他:“你是誰!”

這人給她一股子熟悉的感覺,正是因此,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開木倉!

“顧七爺的小朋友果然是不同凡響。”低沉的嗓音響起,唐嬌恍惚覺得越發的熟悉,再看身影,她試探:“霍孝!”

霍孝輕聲笑了一下,說道:“你竟然能認出我。”

他拉開麵上的黑色麵巾,倒是不再躲避,隻道:“身手很不錯。”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點評唐嬌的身手,唐嬌警惕的盯著他,低聲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今日外麵實在太過陰暗, 倒是看不清楚霍孝的具體情況,但是就衝剛才她能占一點先機奪回勃朗寧就知道, 霍孝必然是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

她輕聲問:“你為什麼會受傷。”

霍孝索性坐在了地上,他看著房門口堵著的桌子, 嗤笑一下,靠在了上麵,緩緩道:“殺人。”

唐嬌沒動,但是也沒有大聲喊叫,隻是問道:“殺誰?”

不過是一個瞬間,她立刻想到霍孝在這裡能夠殺誰,能讓他來到小鎮殺的人,必然不會是泛泛之輩的……“你要殺的是北平來的那個大官。”

霍孝笑了出來,沒言語。

正說話的功夫,外麵傳來腳步聲,隨即是咚咚咚的敲門聲:“唐小姐,這邊沒事兒吧?”

霍孝死死的盯著唐嬌,唐嬌沒言語。

似乎家丁還敲了其他房間的門,這邊的敲門聲越發的急促了幾分:“唐小姐,家裡好像有壞人闖入了,您……”

“壞什麼壞,沒事兒少在我這裡敲門,你們家才是最大的壞人,根本就沒安好心!深更半夜的想乾嘛!是不是想劫財劫色?”唐嬌清脆的叫了出來,十分的利索。

門口的人被懟了一下,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唐小姐,讓我們進去檢查一下……”

“檢查個鬼,你們家是不是故意找茬擾人清夢啊,我看最不要臉的就是你們家人,你們就缺德吧。”唐嬌繼續叫罵。

唐嬌實在太凶,家中的人受不了,細想這邊若是有人,這位也不能這麼中氣十足的叫罵。立刻就離開。

“那唐小姐好好休息。”

眼看人一間間房問過之後離開,唐嬌看向了霍孝。

霍孝臉色蒼白,但是卻笑了出來,他道:“你怎麼不說我藏在這裡?”

唐嬌反問:“我為什麼要說?”

霍孝輕輕嗬笑了一下,低語:“你倒是心大,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不聰明,這樣相信一個陌生男人,還是你情人的死對頭,怎麼看都不是明智之舉。”

唐嬌發現霍孝的話也挺多的,她說道:“所以說你要死了,話也多起來了?”

她的勃朗寧一直對準著霍孝:“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甲板上一直盯著我看的人果然是你。”

當時在甲板上,她就覺得那個人是霍孝,但是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這人該在北平,但是現在看來,當時倒是沒有認錯人。

霍孝捂著傷口,低頭笑,隨即說:“有刀嗎?”

唐嬌:“難不成你想自己給子彈挖出來?”

霍孝抬頭:“不可以?”

見過發瘋的,沒見過這麼發瘋的。

唐嬌覺得這人是不要命的!他們家人還總說她是作死,什麼是作死?這位才是啊!

唐嬌盯著霍孝看,突然說:“你是沒有成功還被人反殺了?”

話雖如此,唐嬌卻翻出了一把刀子,直接扔給了霍孝:“帶著刀子滾蛋,我不想看血腥的場麵。”

霍孝突然間低語:“也許你可以殺了我。”

唐嬌覺得這人相當有毛病了,她救了他,放了他。他反而建議自己殺了他,想一想,十分可笑。

她輕聲道:“我還不想惹來麻煩,霍家的太子爺,我惹不起吧?而且……”唐嬌微笑:“這裡不是我家,我做不到能夠毀屍滅跡,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畢竟我和你不一樣,殺人能被反殺,很蠢了。”

霍孝低沉的笑,笑夠了,輕聲說:“我從來不會失手。”

唐嬌立刻了然,那位北平來的是被他乾掉了,雖然不知這人為何殺人,但是唐嬌卻盯緊了他,慢條斯理的嘲諷:“沒有失手,自己也沒有占便宜。”

她突然間輕聲問道:“你為什麼會往這邊躲呢?霍孝,你很奇怪啊!這個家裡沒有你熟識的人吧?”

她慢慢的靠近霍孝,勃朗寧抵在了他的%e8%83%b8口處,輕聲笑:“還是說,你就是奔著我來的?”

她揚著嘴角,霍孝看著她的小梨渦兒,沒言語。

唐嬌繼續道:“你在船上看到了我,你確定我不會把你賣出去,我這裡是你的逃亡路線?”

霍孝又笑了出來,一個聰明的小姑娘總是會讓人覺得談話很愉悅,即便是這樣的情形之下,依舊是如此的。

他撿起唐嬌扔過來那把刀,看向她的眼睛,輕聲問:“你把刀扔給我還敢過來,你又篤定我不會殺你?”

他一個反手,刀子就抵在了唐嬌的頸項:“你該知道,就算沒有刀子,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唐嬌理所當然的點頭:“對,沒有刀子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即便是我有武器在手也是一樣。那既然這樣,我為什麼怕給你刀子?既然這裡是你逃跑的一站隱藏地,我篤定你不會殺我啊。”

唐嬌擺弄手中的木倉:“可是我是一個神經病的,你知道一個神經病做事情是很難用常理來理解的,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真的開木倉?畢竟我跟七爺的關係可很好。”

霍孝淺笑一下:“不知道,隨便製定的路線,死就死了吧。”

他攥了攥拳頭,推開唐嬌的勃朗寧起身:“既然你不殺我,容我躲一會兒可好?”

他已經快要受不住了,不過卻還是麵不改色。

唐嬌回到了自己的床邊,她看著霍孝,低語:“也許我一會兒就會後悔,進而對你開木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霍孝哦了一聲,他看著自己的傷口,說:“你不殺我,我也可能會死。”

他笑了一下,沒放在心上,說道:“解決了舊日仇人,總歸是心情爽朗的。大抵,死了也快活了。”

唐嬌看著霍孝,並不敢放鬆,她不殺霍孝有很多原因,但是總的來說,在她的認知裡,霍孝雖然算不得一個好人,但是卻不會殺什麼好人。而那位北平來的高官確實又是宵小之輩,死有餘辜。

正是因此,她沒有道理殺霍孝與霍家結仇。

霍孝在北平勢力有多強大她是曉得的,做人留一線,唐嬌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也許將來她能用到霍孝的地方也不少。

可縱然如此,不管心裡如何想,唐嬌卻不曾亂動一下,也不曾給霍孝一個好的臉色。

她隻是就那樣看著霍孝,聽著窗外的雨聲。

霍孝攥著刀子,似乎琢磨對自己下手。

唐嬌開口:“你受不住會昏過去,不是一個很好的做法。”

霍孝搖頭笑了笑,他問:“能借我件衣服嗎?”

唐嬌隨便扔了一件衣服給他,霍孝卷了卷,唐嬌想了想起身點燃了蠟燭,她交代:“不要站起來,會有影子。”

唐嬌從他手裡將刀接了過去,對著燈烤了烤,隨即扔給了他:“早死早托生,動手吧。”

霍孝咬住了唐嬌的衣服,隨即掀開了自己的上衣。

不管唐嬌是多麼厲害的一個女孩子,這個時候總是承受不住的,她直接就轉身不去看霍孝的情形,這是個瘋子,純粹的瘋子。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沈青問道:“阿呦,有事麼?”

唐嬌緩和一下,看都不看霍孝,說道:“沒事兒,我燃著蠟燭睡。舅舅,剛才外麵出了什麼事兒?”

沈青頓了一下,說道:“沒事兒,聽說是北平來的那位大官遇刺身亡了,現在挨家挨戶搜查。你放心,不會驚擾你的。咱們明天就走了,不牽扯這些事兒。”

沈青的語氣很平淡,唐嬌哦了一聲,說道:“那舅舅也早點休息。”

等到將沈青應付走,唐嬌終於看向了霍孝。

此時霍孝似乎已經將子彈挖了出來,他滿手都是血,這樣的天氣汗如雨下,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雙眸更是沒有一點焦距。

唐嬌想到舅舅還帶了酒,連忙在放在她房間裡的行李裡翻找起來。

這個時候唐嬌倒是有點感慨多虧她娘帶了那麼多東西,她取出酒送給霍孝,認真道:“你記得,你今日欠我很大的人情。”

霍孝似乎緩和了一點,虛弱的笑了一下。

唐嬌將酒遞給他:“一則,我收留了你;二則,我借了你刀子;三則,我送了你一瓶酒;這些都是大恩,霍孝,你要記住。”

霍孝低沉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虛弱,但是卻認真道:“有句話不是叫施恩不望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