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如玉也看著唐嬌,她倒是要看看這死丫頭怎麼說。
唐嬌本來就等著這一出兒,唐衡咬鉤,她立刻:“那我們打賭啊,堂哥不打電話過來,就說明菩薩靈驗,那爹爹接下來一個月就陪著我娘;如果打電話來,就說明我心不誠,菩薩不靈驗,接下來一個月爹爹就陪著玉姨。不可以使手段哭著反悔的哦!”
唐嬌語速有些快的,但是卻帶著蠱惑。
“你敢不敢嘛!”
唐誌庸哭笑不得,他與哪一房睡覺倒是成了孩子打賭的條件。如此未免有些可笑。可是看大女兒一臉的虔誠,仿佛真的被菩薩庇佑的可愛樣子,他竟是說不出阻攔的話。
他怎得就沒有發現,他們家阿呦這麼可愛呢!
唐誌庸不說話,相當於他也默認此事。
唐衡立刻:“既然姐姐想賭,那我們就賭好了。”
胡如玉微微眯眼,總歸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不過再一想,他們阿衡和唐士傑關係可比唐嬌好多了。一會兒尋了機會偷偷打電話,這事兒也是十拿九穩的。
她淺笑了一下,輕聲細語:“這樣不好吧?哪有用這種事兒打賭的。阿衡,可不能胡來,怎可這般驕縱?”
倒是對唐嬌插了一刀。
隻是唐嬌對她說道:“玉姨,你是怕了不敢賭嗎?阿衡都願意了。便是你說我驕縱,我也要賭一下,不然阿衡該是以為我隻是說嘴,不敢了呢!”
倒是將皮球踢在唐衡身上,好似唐衡引起一般。
胡如玉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很快的:“好好好,玉姨不阻攔你們,你們這些孩子啊!”
唐嬌立刻:“那好,輸的人如果哭鼻子或者反悔,就是狗娘生的!”
唐誌庸直接噴了。
他蹙眉道:“女兒家家的說的這是什麼話。跟誰學的!”
唐嬌:“醫院的人都這麼說啊!”
唐誌庸內心腹誹:醫院的人?又特麼是唐士傑?這混蛋!
小插曲過去,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飯。
胡如玉給女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偷偷打電話,隨即牽製其他人:“老爺、大姐,不如我們一起打牌?”
她又看唐嬌:“正好嬌嬌也在,不如我們四個打馬吊?”
唐嬌嬌聲問:“為什麼啊?玉姨是要把我的零花錢都贏走嗎?”
胡如玉麵不改色:“這可不敢的。”
唐嬌還是搖頭不肯。
胡如玉:“老爺,就當放鬆一下啊,後天嬌嬌就要回學校了呢!今日玩一下吧,這樣,嬌嬌贏了錢拿走,輸了我們不要錢,如何?”
唐嬌眼兒彎彎:“那好!”
既然你想把錢給我,那麼我就大殺四方好了!
下人們趕緊擺了桌,唐嬌大方的:“你們隨意選位置好了,我是菩薩庇佑的人。”
這般得意又是惹得大家笑了起來。
隻是,他們看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過程是慘烈的,結局是虐心的。
唐嬌:“清一色,胡了!”
小手兒一伸,微笑:“給錢呀。”
唐誌庸:“……”
唐太太:“……”
胡如玉:“……”
不過小半夜,一家贏,三家輸,其他人真是輸的內褲不剩,底朝天。
饒是胡如玉這樣能忍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她心道:現在讓你一馬,今晚讓你好看,看你往後還敢囂張!
偷偷看女兒,果然,唐衡給她一個“所有都搞定”的眼神兒。
胡如玉終於露出微笑:“好了好了,玩了這麼久也累了,大家散了好麼?”
唐嬌捧著小錢包,心滿意足,噠噠噠下樓。
“姐姐,您乾嘛去啊?”唐衡問道。
這不是唐嬌房間的方向。
她笑眯眯:“佛堂,感謝菩薩保佑!”
菩薩……保佑!
真的保佑!
唐嬌拜完就回去睡,都不多問一句的。
其他幾個人倒是煎熬了一宿,清晨雞叫。
果然,唐士傑根本沒來電話。
胡如玉看著已經蒙蒙亮的天,長長的指甲幾乎掐到了掌心。
死丫頭!
這邪門的死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奉上,有沒有覺得大微微好棒棒?
第14章
清晨的陽光照在床上少女的臉上,少女臉蛋兒蒼白裡透著粉,帶著幾分小姑娘的細嫩,絲絲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映照進來,襯的她的肌膚仿佛透明,吹彈可破。
隻是少女似乎有些不滿這惱人的陽光,拉起被子蓋住了頭。
四葉輕輕敲門,低聲:“小姐,起床了,您今天要上學的。”
房間裡悄無聲息。
唐太太走過來,直接推開了房門,將自家閨女從被窩裡揪出來,唐嬌像是一個小癩皮狗一樣,歪著頭往唐太太身上倒,小鼻子輕輕的嗅了一下,聞到是唐太太的味道,立刻摟住唐太太的腰。
唐太太哎呦一聲,拍了她一下:“給我快起。”
唐太太雖然沒有讀過書,但也是知道讀書的重要。
雖然唐嬌賴床,但唐太太還是一路拖著她洗漱換衣,等下了樓,唐嬌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
唐衡已經等在樓下,胡如玉滿目關心,柔聲:“嬌嬌這是沒睡好吧?”
唐嬌輕輕的嗯了一聲,原本耷拉的腦袋抬了起來,有氣無力:“是的呀,打麻將累的。”
這話一說,胡如玉的笑容差點僵在臉上。
前天晚上她拉著唐嬌打麻將可是為了給唐衡機會偷偷打電話,可是沒成功也就算了,唐嬌倒是賴上了他們,昨日也偏是拉著人打,美其名曰:玉姨說了,上學之前可以放鬆一下。
如此這般,倒是惹得唐誌庸看胡如玉的眼神兒都有些不善。
唐嬌這運氣簡直是衝破天際,不過是玩了兩個晚上,一贏三,荷包滿滿,胡如玉算一算,自己竟然被她贏走了一百多快,這可是個大數目,她小半年從唐誌庸那裡摳出來的私房啊!
唐嬌現在這麼說,簡直是往他們心口插刀。
唐太太:“行了,彆磨蹭了,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叫個黃包車,趕緊去學校。”
又想了想,叮嚀:“放學的時候等家裡的車子去接你們。”
家中的車子早晨是要送唐誌庸去市府的,兩個丫頭基本都是坐黃包車。
唐嬌點頭,沒什麼精神。不過還是提著書包去上學。
唐嬌他們讀的學校是上海最好的中學,上海第一女子學校。
唐嬌下了黃包車盯著學校看,青磚灰瓦,帶著幾分古樸,與二十年後好似也沒有多大區彆。不過二十年後再見也不過是從相片裡,她自從離開上海,再也不曾踏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唐嬌微微垂首,隨即抬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門口站了一位女先生,頭發一絲不苟,一身長衫,打扮的與男子沒有兩樣,她脾氣不很好,眉頭深深的痕跡,一看就經常蹙眉的人。
唐嬌對她的印象已經不深刻了,但是還記得當初她被迫退學的時候這位女先生親自將她送了出來,認真說:“往後的日子有些艱難,但是你要好好生活。”
彼時唐嬌還不知道那些,隻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現在想來,她也不是外表看來那麼嚴肅,很好心了。
唐嬌對著女先生鞠了一躬,笑盈盈的說道:“範先生好。”
範先生打量唐嬌一下,說道:“你是……”
想了想,認出唐嬌:“二班的唐嬌?聽說你病了許久,回去好好學習,不要讓課業落下來。”
唐嬌的成績十分中等,不上不下,如果真的因為不上學掉下來,那麼就更難看哩!
唐嬌認真點頭,“我會努力的。”
範先生並不教導課程,主管的是全校的紀律。因此頗為讓人不喜。唐嬌往日裡也是眼睛長在頭頂,不喜歡這個管天管地的範先生。
可是重來一次,總歸不同了。
範先生很滿意唐嬌的認真,點頭示意她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越是時間久遠,對那些記憶深處的東西越是印象深刻。
唐嬌順順利利的來到了自己的班級門口,黑色肅穆的二班兩個大字一下子映入眼簾。
“阿衡,你終於來學堂啦。”一個女學生趕緊過來拉唐衡,親親熱熱,倒是不理會唐嬌。
唐衡偷偷瞄了唐嬌一眼,心中得意幾分,不過麵上卻還是溫柔的:“嗯,姐姐這幾日病了。”
說的她好像在家中陪護一般,唐嬌側頭看她,十分驚訝:“怎麼這幾日你也沒來學校嗎?你一直沒來醫院,我還以為你上學呢。”
唐嬌拉住唐衡的胳膊,帶笑問:“阿衡可不許瞞我,你這幾日偷偷乾嘛去了?”
唐衡有些尷尬,察覺到大家的視線,緩和一下,“姐……”
唐嬌可不等她說更多,打斷:“行啦,我也不問你,你甭解釋,小女孩子長大了總是有些小秘密的。”
越過她進了教室。
她大致掃了一圈,對很多人的印象都不深刻了。
依稀找到自己的位置,唐嬌乖巧的坐下。
唐衡站在門口有些懵,再看大家都好奇的看她,又帶著些了然,仿佛真的有什麼小秘密。倒是覺得堵心極了。
她跟在唐嬌的身後進了教室,安靜坐好。
他們來的不算早,剛坐下就聽到女先生進門的腳步聲。
唐嬌想: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這裡,有一種自己是老妖怪的感覺呢!連講台上的女先生都顯得很年輕了。
她燦爛一笑,倒是給女先生鬨得有點懵。
這孩子咋病了一次,有點傻了呢?
果然,女先生又安撫了唐嬌唐衡一下,同時也鼓勵她們好好學習。
唐嬌雙眸亮晶晶,認真點頭。
隻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