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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小人渣彆過頭,一臉“朕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看著辦吧”的落寞神情。

“陛下~~”顧笙立刻黏上去,咬著下唇給記仇帝撒嬌:“仆錯怪您了……”

然而記仇帝不好糊弄,沒有實質性的補償,就堅決冷著一張小冰臉。

顧笙隻好主動請纓,晚上要翻牌兩回,終於平息了皇帝的怒火。

皇上去養心殿的路上,小公主跟小尾巴似得跟在後麵:“阿尼~阿溺~”

江沉月轉過身,小木墩子噗通一聲撞在自己膝蓋上,一張肉嘟嘟的小臉抬起來:“阿溺!”

江沉月單膝蹲在她麵前,抬手揉了揉那頭細碎的小黃毛,開口第無數次糾正:“涅。”

小木墩很認真的學舌:“溺!”

江沉月:“涅。”

江憐:“溺!”

江沉月:“行了去玩兒罷。”

一旁的侍從:“……”

聖上真是世間最沒有耐心的阿涅。

江憐以為自己學得很像了,手舞足蹈的繼續跟著自家皇阿溺:“阿溺!地龍大?”

江沉月垂下頭,認真的對孩子誇獎道:“你做的很好,那兩隻地龍體格都達到了要求,阿涅不會騙你,等明天一早,你去上回說的那塊石頭上瞧,一定會出現一包糖糕的。”

江憐一雙黑金色眸子頓時一亮,樂不可支的蹦跳起來:“糖糕!糖糕!”

江沉月停下腳步,蹲回她麵前,一臉嚴肅的開口:“但你得記住,這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糖糕仙女下次就不會將新任務交給你了,明白嗎?”

江憐如臨大敵,蹙起小小的眉頭,視死如歸的點點頭:“明白!”

顧笙一連數日都在教導江憐挖蟲子的種種壞處,然而見效甚微,隻能囑咐奶娘想辦法阻攔。

當天晚上就壞事兒了。

小樹墩子在飯桌上捂著小臉嗚嗚哭,顧笙怎麼哄她都不搭理。

顧笙衝小人渣使眼色,要求她儘一個阿涅的職責,幫孩子排解憂愁。

於是江沉月放下碗筷,詢問江憐遭受了什麼委屈。

小家夥哭哭啼啼的回答,大致是因為被奶娘恐嚇——“挖泥土的小公主不可愛,皇後娘娘不喜歡。”

顧笙頓時心軟了,順著小黃毛哄勸:“娘會永遠愛憐兒!”

小家夥哭得更凶了……

江沉月指節在桌上叩了叩,嚴厲的開口:“把頭抬起來。”

江憐心底深處還是對阿涅有著本能的敬畏,乖乖的抬起頭,紅著眼眶看阿涅,哽咽道:“阿溺……”

“身為大夏公主。”江沉月垂眸直視江憐:“遭遇委屈就隻會落淚?阿涅是怎麼教你的?你覺得自己可愛嗎?”

江憐被問得一愣,扭捏了一會兒,想說“很可愛”,但娘親一直教她要謙遜,所以她稍稍謙遜了一下:“有一點點可愛~”

“不對。”江沉月斬釘截鐵道:“你非常可愛,因為你的阿涅很可愛,你的娘親更可愛,你不可能不可愛,明白嗎?”

江憐懵了,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恬不知恥的皇阿涅。

江沉月告訴她:“有人說你不可愛,那他一定是在說謊。阿涅從前怎麼教你的?對於說謊的人,你應當如何應對?”

江憐猶豫了,看著阿涅堅定的淡金色眸子,許久,勉強扭捏的“吐”了一聲……

江沉月這才抬手摸了摸江憐的腦袋,讚揚道:“對,你該對他吐唾沫,而不是落淚。”

江憐受益匪淺的點點頭,阿涅真是個博學之人。

顧笙:“……”

“陛下!”顧笙忍無可忍:“您不能連孩子都捉弄!”

169|番外5

來年開春,江憐就得去國子監預備學堂就位了,從此,她日日都得與顧笙分彆三個時辰,簡直是初為人母的噩夢。

為解每日思念之苦,顧笙想趁早再懷一胎,無奈皇帝熱衷床笫之歡,不允許女官停止她的避孕措施。

軟磨硬泡都不頂用,求子心切的皇後娘娘決定冒著欺君之罪,聯合女官,“使詐”恫嚇皇帝。

女官聞聽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皇後娘娘也不是頭一次活膩味了想激怒君王,反正皇帝願意順著她,女官自然更願意巴結皇帝的心頭好。

所以,女官隻稍作抵抗,表明了自己的忠君立場後,就以“大夏皇嗣”為重的理由,就坡下驢,與皇後聯手,演一出“大戲”。

捉弄目標,就是大夏超品皇帝。

顧笙被江沉月捉弄十餘載,頭一次奮起反擊,心裡除了大仇即將得報的竊喜外,更多的是不自信的膽怯。

畢竟記仇帝的腦袋瓜太好使,一不留神就能當場識破她的詭計,那她一國之母的麵子往哪裡擱?

為了保住顏麵,顧笙精心籌劃一月有餘,才%e8%83%b8有成竹的開始了計劃。

參與的同謀陣容相當強大,除去女官以外,為彰顯此番詭計的真實性,連皇帝的五哥和七哥都欣然加入了這一場“驚天騙局”。

騙局當日,顧笙早早埋伏在崇明殿東暖閣隔間屏風後,磕著瓜子兒,就等著窺探威風凜凜的超品君王跌份兒。

早朝過後,老五和老七依照計劃,將皇帝請來崇明殿東暖閣,太醫院的幾位院判早已在閣中等候。

顧笙的計劃,就是從“養生”入手。

因為九殿下自小身體倍兒棒,連小風寒都沒偶感過,所以對醫術極為輕視,養生這塊,可謂是這位超品皇爵唯一的盲點。

也是顧笙唯一能夠蒙混過關的突破口。

她的計劃,是讓五哥七哥攛掇江沉月,參與“足下針灸”。

針灸醫官們早已替皇帝製定了一套“沒有最痛隻有更痛”的《足下連環排毒針灸法》。

這套幾乎失傳的針灸套路其實對身子骨大有裨益,隻可惜疼痛感非常人所能忍受,沒人願意接受治療,所以才幾乎在民間失傳,隻有禦醫熟知此法。

江沉月進屋時,與兩位親王皇兄有說有笑,顯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裝扮成女醫的顧笙就坐在東南角的屏風之後,特地掩藏了氣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透過紗幔注視陛下的一舉一動。

周圍一群小女官此刻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畢竟皇後娘娘要捉弄的人是皇帝。

那套針灸術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她們從前見過宮裡勾心鬥角的監丞和姑姑中了招,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就使銀子勞駕太醫來救命。

太醫對奴才沒多少耐心,收了銀子照樣圖方便,多數就用這招立竿見影的排毒針灸術對付,女醫們也曾當場觀摩過——

誒喲那場麵,彆提多慘了!

被施針的奴才疼得死去活來,嘶吼聲隔著三道宮牆都能聽得見,繞梁三日,把鳥都給擊落了!

就這麼一套針法,用在金尊玉貴的皇帝龍足上,皇後娘娘沒準是想當大夏第一代廢後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女醫們一張張如喪考妣的臉色,並沒有影響皇後娘娘捉弄皇帝的興奮之情,顧笙扒著屏風仔細看——

宮女正跪在地上給皇帝和親王淨足,老五還在不遺餘力的演戲,側頭對著江沉月道:“不說虛的,這套針紮完了,陛下就擎等著皇後娘娘欲罷不能吧!”

江沉月扯起嘴角斜了他一眼,沒開口。

顧笙緊張得手心出汗,總覺得小人渣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機敏過人,仿佛已經識破了騙局!

然而直到女醫紛紛就位,打開針灸盒,江沉月仍舊低頭淺笑,聽著五皇兄天南海北的亂侃,時不時搭一兩句話,情緒並無異常。

顧笙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皇帝對於能讓皇後更熱愛承寵的偏方來者不拒,此番定然也不會拒絕。

針灸開始了,三位女醫都是針灸世家出身,看似下針位置都一樣,實則隻有江沉月一個人中招,兩個皇兄都不疼不癢。

一步步將筋脈打通,頭兩針下去沒什麼感覺,江沉月還談笑風生,第三針開始是重頭戲,顧笙緊張得指甲都掐進掌心了。

給江沉月下針的女醫顯然也有些畏懼,指尖直打哆嗦,旁邊兩個女醫已經下針了,她這頭還遲遲沒動靜,愣是嚇出一腦門冷汗。

江沉月垂眸看向腳下的女醫,麵露疑惑之色,剛欲開口,就聽身旁五哥一聲慘呼——

“嗷!!!”

老五十分敬業的捂住腳,橫眉看向給自己紮針的女醫,怒斥道:“你怎麼搞的!”

江沉月略顯吃驚的看向五哥,隻見他一臉吃痛的斥道:“這回怎麼這麼疼!”

女醫立刻跪伏在地,照台詞回答:“殿下經上次療養後神勇更甚以往,恐是府中姬妾需求無度,須得保重身子才是!”

這話意思就是你自己縱.欲過度才會疼,怪得了誰?

五殿下頓時做出恍然之色,沉%e5%90%9f嘟囔了幾聲,便讓女醫繼續下針。

江沉月一雙淺瞳斜睨著他,挑起眉梢揶揄道:“還望五哥量力而行,嫂子要知道你這麼拚命……”

話未說完,女醫趁皇帝分神,一咬牙,將針紮入江沉月足下%e7%a9%b4位!

“呃!”皇帝一雙淺瞳猛然一睜,蹙眉陡然回頭看向足下女醫。

霎那間龍顏震怒,一股激烈的戰鬥信息素幾乎將女官穿透!

屏風後的顧笙一個哆嗦捂住嘴,睜大杏眼盯著紗幔那頭的江沉月。

顯然是真的紮痛了。

其實高等爵貴的身子不如君貴敏[gǎn],換而言之就是比較糙,很少能疼到承受不了的地步。

顧笙對小人渣的神色了如指掌,眼下,江沉月那表情,是真的疼得動怒了……

顧笙一時間有些心軟,聽女醫說,這套針法是一定能讓陛下吃痛的,但對身體有益。

她想借機騙江沉月同意要孩子,卻沒想到會疼道這個地步,當下就想走出去認罪,舍不得看皇帝吃這個苦頭。

然而下一瞬,就見江沉月眼角抽搐了兩下,居然硬生生把怒火憋了回去,斂起下巴,麵色威嚴,一雙淺瞳直勾勾盯著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