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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423 字 6個月前

馨,心裡頭隻覺得無比的熱乎。

有些燥,有些熱。

戚修喉嚨吞咽了一下,隻仰頭往嘴裡倒了一口燒酒,喉嚨裡在發燒。

人隻下意識的往床榻上一歪,然後將睡得迷迷糊糊的妻子給一把掰扯了過來,隨即不由分說的湊過去,對著妻子的小嘴將自己嘴裡的酒一點一點的給渡了進去。

秦玉樓自然被這陣仗給折騰醒了,喉嚨裡一時嗆住,又辣又嗆,嗆得眼淚都將要流出來了。

好不容易掙紮開來,一睜眼,便見丈夫手中舉著個下酒壺正仰頭繼續往嘴裡灌了一口,低頭見她醒了,隻砸吧下將嘴裡的酒一口飲下了,然後拎著小酒壺直接要往她嘴裡灌著。

秦玉樓頓時嚇得睡意全無,忙用手去擋,掙紮間酒壺弄灑了,裡頭的酒水四溢,悉數噴灑在她的臉上、脖頸上。

戚修見了,竟然低低的悶笑一聲,低頭往她臉上、脖頸處%e8%88%94舐幾下,隨後似乎有些意猶未儘,乾脆直接揭開了酒壺蓋,將裡頭的酒悉數往她身上倒去。

秦玉樓臉一黑,幾乎將要發怒了,但想到這日乃是除夕夜,一會兒便要到新年了,新年第一日是無論如何都不得發火的。

是以,隻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伸手往戚修臉上不輕不重的拍打了兩下,咬牙道著:“好你好酒鬼,這是飲了多少酒啊···”

戚修聞言似乎有些不滿,嘴裡“哼”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空酒壺隨手往身後一仍,圓滾滾的酒壺在厚厚的地毯上軲轆軲轆幾下滾得老遠。

秦玉樓不由伸手撫了撫額。

戚修卻隻顧低頭定定的盯著她微濕的衣裳瞧著,好半晌,這才啞聲道著:“夫人衣裳怎麼濕了,為夫替夫人···脫了可好?這樣穿著不舒坦···”

說著,便一言不合的開始熟練的解了起來。

秦玉樓能如何,不過隻能微微抽著嘴角,一連著小聲罵了幾句“酒鬼”解氣罷了。

此時,外頭還燈火通明,府裡開始燃放起了鞭炮及禮炮,新的一年複又開始了。

一夜荒唐的後果便是第二日如何都起不來了。

偏生那個吃醉了的酒鬼一身神清氣爽,大年初一,一臉饜足,渾身的精氣神,瞧著令人羨慕又惱怒。

大年初一,戚家所有的族親都會前來戚府拜年,照例開祠堂、祭祖,給府中新添的幾位小主子們添上族譜,大年初一是整個春節期間最為忙碌的一日。

初二秦玉樓與戚修一同去秦家拜年,餘下幾日,隨著長輩們或者隨著戚修一道陸陸續續前往榮家、長公主家、楊家等親戚友人家拜會。

因著去年那一戰,戚修威震四方,待出了春節,侯爺又將被請去給太子授課,明眼人都瞧得出,陛下是要提拔恩寵戚家,是以,今年春節期間前來戚家走動的人自然絡繹不絕。

大年初七,侯爺五十大壽,原是不打算大辦的,隻是戚家低調了這麼多年,便是這兩年開始起複了,也依舊悶不吭聲,去年戚家得了三胞胎,也不過是宴請了戚家近親而已,是以,今年侯爺整歲,不辦,好似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一日,戚家賓客滿盆,坐無缺席。

本身戚家家族龐大,親戚眾多,現如今戚修軍營裡的同僚,戚家三老爺,戚家幾兄弟的同僚好友,便是侯爺十數年未曾聯絡的舊友,這正經合算起來,才知道,果然這人往高處走的境遇到底是不同的。

宴會雖是由秦玉樓親手操持,但那小伍氏與魏氏也沒少出力,許是因著戚家內宅清淨,少了許多勞什子醃臢事兒的緣故,便覺得相比其它府上,戚家內宅一直皆是和和睦睦的,妯娌與妯娌的力氣皆能往一條繩子上使。

自去年經曆過二房那麼一遭後,小伍氏許是心生愧疚,此後裡裡外外一直小心翼翼、殷切的幫襯著她,日子一長,秦玉樓的氣兒便也消散了,一家人哪裡有什麼隔夜仇,妯娌之間你若真心相待,我便也會傾心回應。

便是秦玉樓已嫁到京城兩年了,但依舊有不少女眷是她不認識的,她特意請了自幼在京城長大的小王氏前來幫襯救場,楊家乃是國丈家,小王氏是見過大場麵的,身份亦是十足尊貴,有著她陪同周旋招呼,秦玉樓倒是輕鬆不少。

除了榮家、秦家、魏家、楊家、莊家、顏家,寧家等這些日常走動較多的親戚世家,餘下一位總兵夫人、兩位將軍夫人、四參將夫人與其餘武將夫人皆是丈夫戚修的同僚夫人。

而相對陌生些的,在旁的府宴上有過幾麵之緣卻未曾深交的幾家底蘊深厚的國公府、侯府大抵皆是曾經侯爺的舊友家眷。

至於那些個常年深居簡出的、老得白發蒼蒼的太閣老夫人、榮老夫人、還有好些年未曾踏出過府門的楊家楊老夫人這一輩的自然是當年戚老夫人年少時的手帕之交了。

便是連長公主都親自來了。

老夫人延壽堂裡的那一屋子,尋常家世普通的年輕的太太夫人都輕易不敢進去問候,那一個個哪個不是從□□那一輩走過來的,熬到了這個年紀還能在宴會上出現的,哪一個又是尋常簡單的人物。

每來一個長輩們,都一臉親熱的拉著秦玉樓的手放肆誇讚了一番,不是誇讚她的相貌,不是誇讚她的品行,更不是誇讚她宴會舉辦的成不成功,能不能乾,而是統一了口徑似的,全部一模一樣的話語,直誇她有福氣,誇她會生,誇她生的那幾個小的可愛伶俐。

秦玉樓聽了微窘,看來,所有的優點都比不過會生這一點啊。

聽得小王氏直一臉羨慕的看著她道:“聽得我都有些嫉妒了···”

秦玉樓卻挑了挑眉一本正經道:“回頭你試試一口氣生三是啥滋味,我看你還嫉不嫉妒···”

小王氏不由憶起當初生娃時差點沒往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想到要一口氣生三,頓時心裡顫了顫。

二人正聊著,那邊顏家一家與孟家一家子來了。

遠遠地隻見顏夫人與孟夫人二人並肩走在前頭,顏明錦與一貌美年輕少婦緊隨其後,後頭跟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妙齡少女,乃是孟家嫡次女孟嫣,秦玉卿神色淡淡的走在最後。

秦玉樓忙親親熱熱的迎了上去。

與顏家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孟夫人也曾見過幾回,不過除了顏明錦與秦玉卿二人外,餘下的皆是頭次登門拜訪。

☆、第155章 一五五章

與顏夫人許久未曾見過了, 細細想來, 還是曾在顏邵霆的婚宴上匆匆打了個照麵, 時間飛逝,轉眼已是一年多前的光景了。

顏夫人瞧著這建國侯府處處森嚴古樸,莊嚴沉寂,顯得威嚴肅穆得緊,尤是時常出入過京城各處簪纓勳貴之家, 亦是見識過大場麵的了,可眼下到了這戚家,仍是被震懾住, 開國禦賜的府邸到底是不一樣的,有股子曆史的厚重感在裡頭, 令人觀之肅穆。

瞧著前頭那道明豔又端莊的身影, 顏夫人眼中幾經複雜,隻覺得眼前這位儀態舉止端莊賢惠又華貴的的女子與記憶中那位嬌憨又明%e5%aa%9a的少女的容貌重疊在了一起, 卻模模糊糊, 有些瞧不真切了。

說不上什麼後不後悔,終究還是覺得有幾分可惜罷。

“好孩子, 你是個有福的···”良久,顏夫人拉著秦玉樓的手,扯著笑道:“聽明丫頭說,三個孩子乖覺伶俐得緊, 待會兒定要好生瞧瞧···”

秦玉樓聽罷, 輕笑道:“明姐姐儘撿著好聽的說, 哪裡就乖覺了,天天吵得是一刻都清淨不了···”

嘴上雖抱怨著,眼中分明滿是溺愛。

顏明錦聽了掩嘴直笑。

秦玉樓說著,扭頭便吩咐芳苓去派人將孩子給抱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三胞胎到底是稀罕的,今兒個來的賓客中怕是個個都提及了,都想要好奇的瞧上一瞧,隻團哥兒生病這才剛好,秦玉樓見人多,怕人多口雜,回頭又過了病氣就不好了,便一直將幾個小的拘在了屋子裡頭。

總該是要抱出來給眾人瞧瞧的,顏家既是舊識,到底是不同的。

芳苓動作麻利,很快便領著幾個奶娘將三個奶娃娃給抱了出來,三個一模一樣的小家夥,齊齊穿著大紅錦緞襖兒,脖子上掛著長命鎖,腳上蹬著虎頭鞋,胖乎乎的臉,圓溜溜的眼,也不怕生,見著了秦玉樓頓時一個個激動得直晃頭晃腦的,紛紛伸著小胳膊求抱。

秦玉樓抱起其中一個低頭往那小腦門上親了一口,轉身對著眾人笑著道:“這個是老二,喚作團哥兒,前幾日染了風寒,蔫了好幾日,今兒個才剛好了幾分···”

說著,又指著另外兩個道:“這是老大珍姐兒,那是老幺圓哥兒···”

話音將落,便見團哥兒眼明手快的伸著小胖手一把準確無誤的拽住了秦玉樓耳朵上直晃蕩的紅瑪瑙耳墜子,嘴裡直得意的發出“咯咯咯”的大笑聲。

一時,疼得秦玉樓咬牙倒抽了一口氣兒,身後幾個丫鬟婆子忙不迭團團圍了過來,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從小肉手中將她的耳墜子給拽出來。

秦玉樓氣得要將團哥兒給扔回奶娘懷裡,小家夥人小鬼大,見奶娘一走近,便立馬緊緊地抱著娘親的脖子如何都不撒手,這幅調皮又機靈的小模樣一時逗得在場所有人紛紛大笑了起來。

秦玉樓一臉無奈,這病氣兒剛一過,就開始不討人愛了,還是老大乖覺,老幺暖心,她隻得無奈的往小家夥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泄氣。

若說方才覺得不後悔,眼下見了這幾個活靈活現的小娃娃們,顏夫人人到底是有些眼熱了,同樣是做人家兒媳的,有的一生生了三,有的卻隻得了個閨女。

而剛得了閨女不久的蔡氏此刻正安安靜靜的立在顏夫人身後靜靜的盯著秦玉樓瞧著。

秦玉樓轉身間便與她那雙盈盈如水般的清澈眸子對了個正著,早早便注意到了,是位貌美極具有靈氣的女子,生得窈窕纖悉,杏眼瓊鼻,眉眼如畫,巴掌大的小臉上還生了一對小小的梨渦,便是早已嫁人生子,也依舊遮不住身上與生俱來的那股子嬌憨秀美之氣兒。

是絕對襯得上顏邵霆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秦玉樓淡淡頷首,臉上揚著一慣熱情而客氣的待客之笑。

對方雙目微閃,嘴角微抿,兩側梨渦若隱若現。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不約而同的收回了目光。

心中早已沒了任何波瀾。

秦玉樓很快將目光落到了最後頭的秦玉卿身上。

見秦玉卿麵上一貫清淡,大家夥兒都說說笑笑,唯有她神色淡淡,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

隻抱著團哥兒緩緩地朝著秦玉卿走過去,眾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原來這一位才是將軍夫人的至親。

秦玉樓嘴上逗弄著團哥兒道著:“團哥兒,瞧瞧這是誰,還記得嗎?這是姨母,來,快喚聲姨姨來聽聽···”

小家夥們正到了學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