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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347 字 6個月前

銀玉器,田地陪房,小到日常所需的床桌器具箱籠被褥等皆是一應俱全。

所以說這女方的嫁妝越厚,其地位、其臉麵自然越高, 因為她此生的一應所需,皆可自給自足,並不需要%e8%88%94著臉麵依靠男方的接濟過活。

陪房的顧媽媽及芳苓、芳菲幾個本就是打小侍奉秦玉樓的,對於秦玉樓的喜好習慣早已深入骨髓了。

而那知湫又曆來是袁氏的得力心腹,由她們幾個操辦著,秦玉樓壓根無需多操心。

因著對這戚家的具體情況了解的並不透徹,也對她丈夫的習性,忌諱不甚了解。

是以,此番秦玉樓隻吩咐著芳苓、芳菲幾個著手打點著自個的東西,而對於這霽修堂上下則保持著觀望的態度。

既沒操之過急的立即拿起當家主母的風範將院子裡所有的丫鬟婆子召見提點,也暫且未曾立過哪些規矩,隻派人暗自留意著。

因著秦玉樓家世比之這戚家,難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加上秦家遠在江南,秦玉樓於京城並無任何依仗。

倘若這秦玉樓不得長輩們喜愛,又失了丈夫的歡心,少不得會有些個奴大欺主的奴才們見高踩低,暗地裡下絆子。

正因秦玉樓如此,院子原先的那些下人一時弄不清楚這位新主子的習性做派及處事風格,隻覺得諱莫如深,是以個個噤聲,不敢輕舉妄動。

屋子裡在忙活不停,秦玉樓因著這兩日操勞壞了,身子早已不堪重負,既然老夫人都發話令她回屋歇著,少不得得“聽從長輩的教誨,奉命回屋歇著”。

秦玉樓向來是個舍不得委屈了自個的人。

隻到底心中存了事兒,並不敢往深了睡去,也不知她的那位新婚丈夫何時將回,若頭一日便被撞見兩眼一抹黑的睡了個翻天覆地,到底是有些尷尬的。

是以此番僅僅隻微微眯著眼,歪在臨窗一側的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這張貴妃榻原是袁氏花了好些功夫托人尋的上等的黃梨木,又花了大價錢命人建造的,乃是秦玉樓豐厚的嫁妝之一。

僅僅隻因曉得秦玉樓渾身“懶骨頭”,一整日裡有好幾個時辰都歪在上麵犯懶,這才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

秦玉樓此刻正閉著眼,心中還在琢磨著這日的所見所聞。

其實之前她早便做好了“每朝早起,先問安康,衣不解帶,湯藥親嘗,三日入廚下,洗手做羹湯”的準備,卻不想,竟然連二老的麵都未曾瞧見。

想著這日瞧見到了戚家:大房似有個身子虛弱時患舊疾的侯爺,二房有個失了丈夫過繼了個子嗣的遺孀,三房則有個性情溫婉和睦,舉止進退有度,頗有些大家風範的掌家嬸嬸,另還有個睿智精悍的祖母。

隨即,便是她那個冷若冰霜、沉默寡言的夫君呢?

想到這些,秦玉樓隻閉著眼,不由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兒:唔,這戚家,還真令人頭疼。

臨近午膳時,戚修還未曾歸來。

府中的膳食是由廚房送過來的,原來戚家除了老夫人與大房侯爺院裡單獨設了小廚房外,餘下的所有人皆是由府中的大廚房派食。

戚家送來的菜肴有六道熱菜,兩道冷菜,一例湯食並點心、主食,不算特彆奢侈但勝在還算

精致。

秦玉樓忍著餓,用了幾塊點心果子,末了,又忍不住用了碗甜湯。

他未回,秦玉樓自個一個人又不好先吃,隻苦苦等待,卻不想等過了午膳,又等過了晚膳,人還未見蹤影。

至此,秦玉樓才憂心醒悟:她的那位丈夫,此刻怕是早已然忘記屋子裡還有個嬌妻在苦苦守候了罷。

戚修確實是忘記了,待他回來時,已到了亥時,府中早已落下了燈,顯然這一日,戚修並未留在府中。

原來這日戚修先是去了大房探望了一番,隻那楚大夫有事耽擱了,戚修親自去請了一趟,侯爺無礙後,遇到了特意前來給他道喜的表弟一行人。

外祖文國公府打小便善待戚修,戚修與文國公府向來走得極近,且表弟陸遊是特意由福建趕來的,今兒個一早方風塵仆仆趕到,錯過了昨日的婚宴,今兒個無論如何都要領著一眾表弟前來鬨騰一番,好補上昨兒個的缺。

戚修飲了不少酒。

這會兒歸來時,隻驚動了守院的下人,他一抬眼,便瞧見正屋裡亮著燈,隻微愣了片刻,似這才恍然想起屋子裡還有位剛娶進門的新妻正在等著他。

戚修這日雖飲了不少酒,但人還算十分清醒,他立在屋子外立了好一陣,這才緩緩地推門踏進了屋子,一眼便瞧見了屋子裡的改變。

原本陳設簡單的屋子裡除了添了一張梨花榻,屋子裡各處都添了不少物件。

像是榻上、椅上各自多了幾對丁香抱枕,梳妝台上擺滿了滿滿當當的首飾盒,屋子一角添了好幾個實木箱子,浴房外的屏風上還搭了一身正紅的迤邐華服。

臨窗的幾子上添了個紫檀熏香爐,上頭正冒著縷縷青眼,隻聞得屋子一陣淡雅幽香。

一切的一切,無不在提醒著戚修,往後,這間屋子真的迎來了個女主人。

卻說秦玉樓見戚修這麼晚還未歸來,儘管雙眼皮已拉攏成一條線了,卻仍是硬生生堅持著,隻越晚,秦玉樓心中反而越發不安了起來。

一想到昨夜,心中甚至有那麼個念頭:其實,其實不回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個念頭不過那麼一閃便立馬過了,這新婚頭一日新郎便徹夜不歸,她往後還如何在這座陌生的府邸立足?

是以,這會兒秦玉樓一聽到院裡的動靜,儘管此刻早已是睡眼朦朧了,但仍是鯉魚打滾似的,忙不迭掀了被子下了床。

秦玉樓早早便洗漱好了,這會兒穿了身淩白的裡衣,披著垂直%e8%87%80處的滿頭青絲,披了身外披忙迎了上去。

走近後,這便又聞到了一身濃烈的酒味。

秦玉樓忙吩咐芳苓芳菲:“快去備水來——”

想著,隻立即倒了杯熱茶遞到了戚修跟前,一臉賢惠溫婉的道著:“夫君,來,吃口茶——”

戚修抬著眼,燈光下,隻見她一身裡衣包裹著玲瓏身姿,那雙桃眼浸含春·水,眉目見仿佛自帶笑意,隻覺得目光流盼、婉轉多情。

又見她此刻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許是吃多了酒,戚修隻覺得%e8%83%b8口一窒,悶悶的,委實難受得緊。

忙不迭收回了視線,半晌,卻仍是接了那茶飲了一口,卻隻覺得越飲越渴似的。

秦玉樓見狀忙不迭又給他添了一杯。

他均一言不發的吃了。

而那頭芳苓隻吩咐婆子將熱水給抬了進來,秦玉樓糾結了一陣,末了,隻一臉嬌羞的問著:“熱水已備好,夫君現在可要沐浴?”

說著,不由上前了一步,似要伺候他更衣洗漱。

哪知那戚修見了,竟一連著往後退了兩步,半晌,似乎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隻抿嘴啞聲道著:“你···你且先去歇著罷,我自己來——”

說著,便立馬轉身往浴房去了。

秦玉樓見狀卻是不由鬆了口氣。

見她這會兒所有的本分均已是儘足了,聽著裡頭傳來嘩嘩水聲,秦玉樓在床榻上坐了會兒,見裡頭沒了動靜,她這才有些心慌的爬進了被子裡。

暗裡說,該是睡在外側,方便夜裡侍奉丈夫的,隻這會兒卻是顧忌不了那麼多了,一溜煙的爬進了最裡側,緊緊的貼著牆壁。

閉眼,裝睡。

☆、第47章 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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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戚修沐浴完走出來, 見妻子已經睡下了, 他立在床榻前看了一眼,見秦玉樓規規矩矩的躺在被褥裡, 僅僅隻露出了個腦袋出來, 隻那麵上雙眼緊閉, 一副已然熟睡的模樣。

戚修見狀微微抿了抿唇, 不多時, 隻稍作一番收拾, 這便滅燈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

夜已深,屋子裡很靜,靜得能夠聽到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屋子裡點了安眠檀香,清淡好聞, 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緣故,戚修隻覺得%e8%83%b8口裡有些悶,有些口乾舌燥。

戚修一躺下便閉上了眼,隻他曆來目力過人, 視覺聽覺皆算靈敏, 許久, 直到聽到身側之人的呼吸由原先的略微淩亂轉為均勻綿長, 這才嗖地一下睜眼。

隻將一隻手臂卷著枕在了頭下,這才重新閉上了眼,輾轉睡去。

卻不想到了半夜,竟被凍醒了。

話說三月倒春寒,三月初, 北方的冬天還有些陰冷,白日裡許是還好,到了晚上還需得穿上薄薄的襖或者厚厚的褙子,晚上須得蓋得嚴實方能保暖。

戚修恍然睜眼,便瞧見自個大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麵,□□在外麵的皮膚已經冰冷僵硬了,他隻下意識地去摸被子,然而摸到了手卻如何都扯不動。

他不由轉過了視線,就著微弱的光線,隻瞧見被子已經被身側之人給一把悉數卷走了。

像是隻蠶蛹似的,裹得緊緊地,連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戚修見狀,兩眉之間下意識的蹙起了。

他從小皆是一個人就寢,且通常睡之前是什麼姿勢,睡醒後也依舊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姿勢。

即便後來長大後在軍營中曾與多人擠過一張炕,但曆來皆是一人一被,還從未曾與人共蓋過一張被,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且此刻竟還被人奪走了被。

戚家乃是百年權爵之家,府中規矩森嚴,且戚修打小便被養在老侯爺院裡,老侯爺對他寄予厚望,親自管教,管教頗嚴,鎮日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須得依著章法、規矩行事。

戚修於某些習性上自然養成了些墨守成規、循規蹈矩的習慣。

戚修此刻隻皺眉瞧了片刻,隻覺得這般睡覺姿勢是養的什麼習慣?

半晌,終究還是怕人給悶壞了,頓了片刻,不由支了身子去扯她的被子,似乎意圖將人給撈出來,至少,得將腦袋給露出來。

戚修動作不由放輕了幾分,是怕將人弄醒了罷,隻她非但將被子摟緊了,雙腿竟然還將被子給夾住了。。

又許是他的手臂長久□□在外,有些冰冷刺骨,不多時,隻聽到一陣細微茲茲抽氣聲兒響起,戚修身子微頓,好在秦玉樓嘴裡砸吧砸吧了兩下,便又沒了動靜。

戚修隻覺得竟緩緩呼出了一口兒,半晌,總算是將被子給奪了過來,又捋平了,替兩人蓋好後,竟覺得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許是秦玉樓睡覺習慣摟著東西入睡,睡意朦朧間隻下意識的伸手往被子裡探了探,半晌,摸到了一物,隻下意識的摟在了懷中,摟緊了。

戚修身子不由僵直了,他隻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隻覺得兩團豐盈軟綿緊貼著他的臂膀,不多時,連臉也貼了上來。

戚修僵硬的抽手,卻聽到耳邊似不滿的哼哼了兩聲。

秦玉樓將醒未醒,嘴裡嚶嚀兩聲,聲音酥軟懶散,直到他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