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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320 字 6個月前

著:“此事不這般了還能如何了,難不成真讓你二嬸或者那個誰其中一位自請下堂不成?”

秦玉樓聽到袁氏這般意有所指的道著,略略思索,便知這裡頭果真是有些齷蹉的,不由問著:“這樁事應當確實與二嬸無關罷,二嬸雖脾氣有些暴躁,但女兒那日見二嬸一臉義正言辭,瞧著倒不像是在說謊?”

秦玉樓說著,見袁氏麵色疲憊,曉得母親近來為著這攤事兒費了不小心神,忙遞給了杯茶送到了袁氏手中,袁氏接了吃了一口吃,目光看向窗外,忽而隻緩緩地道著:“其實你二嬸這人就是性子烈了些,且最是容不得人,但行事做派倒還算光明磊落,想當年,你二叔院子裡多少鶯鶯燕燕,你那二嬸就敢當著你二叔的麵直接往一個懷了兩月的通房嘴裡灌藥,這麼多年雖吵吵鬨鬨的,但是還是頭一回鬨到這般地步,那日瞧著你那二嬸的神色,這回怕是真的傷了她心呢?”

何止是傷心,怕是死了心罷?

袁氏素來在秦玉樓跟前有什麼便說些什麼,橫豎女兒也大了,也素來不忌諱。

秦玉樓聽了卻是暗自吃驚,隻到底是二房的家事,她也不便多問,半晌,隻忽而靠過去摟著袁氏一臉感慨道著:“還是爹爹與娘親好,咱們大房就安安生生、和和睦睦的——”

袁氏聽了卻是“哼”了一聲,挑眉道著:“就你爹?他敢!”

秦玉樓隻笑眯眯的道著:“是的,爹爹如何敢做出這般寵妾滅妻的事兒來,便是真的敢,也定是舍不得的!”

袁氏聽了女兒的打趣,隻微紅了臉,伸著手指頭過來作勢要擰她的耳朵,麵上裝作嚴肅道著:“沒個正經,如何與你娘說話的?”

秦玉樓笑嘻嘻的直躲著,埋著臉往袁氏肩窩裡鑽著。

袁氏伸手摸了摸秦玉樓的發鬢,一臉寵愛,半晌,默了片刻,隻忽而又感慨著:“這後院女人多了,規矩亂了,是非恩怨便也多了起來,橫豎無論做了些什麼,每個人還不都是為了自個麼?或為了錢財權勢,或為了寵愛,又或者是為了兒女們,其實誰對誰錯,哪裡又能辯得清楚···”

說到這裡,袁氏忽而一陣感慨,許是因著許久這些日子瞧了噪雜事兒,有感而發吧,袁氏隻看著秦玉樓難得一臉認真的道著:“樓兒,娘與你說,他日你若是嫁了人,當了家,一定要好生謹記,這後院的規矩無論如何也得立起來,且妻為主,妾為奴,這裡頭的分寸得拿捏好了,便是再如何不喜,你也須牢記,後院那些個妾氏便是再如何受寵,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男人有時候就是個賤骨頭,你越是將那些個玩意兒放在眼裡,日日放低了身段與之去明爭暗鬥,他們反而卻越發稀罕對方,而你若是將其當作低到塵埃裡的螻蟻,完全不屑一顧,好似多瞧一眼都是汙了自個的雙眼,久而久之,他們便又如何來的興致?”

秦玉樓難得瞧見袁氏如此一本正經,覺得稀罕的同時,仔細去領略那番話,竟然覺得說的甚有道理。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動,隻抬著那雙略帶笑意的鳳眼看著袁氏,忽而問著:“娘,您便是這樣待筱姨娘的麼?”

袁氏毫不掩飾的道著:“沒錯···”

說著,低頭看了秦玉樓一眼,似乎有意提點道著:“不過就是個妾氏而已,隻因一來她是你祖母提拔的,二來她畢竟為了秦家開枝散葉,這三來嘛她倒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便是衝著這三點,娘雖不喜,卻也不會過於苛刻於她,可是咱們大房除了娘,伺候你爹的便唯有她一人,可是她卻並不受寵,尤其是近年來,你爹基本不去往那頭了,樓兒可知其中緣故?”

秦玉樓從袁氏身上爬了起來,想了片刻,隻道著:“這一來嘛,自然是娘讓爹爹明白了什麼叫做‘妻為主,妾為奴’,且爹爹是讀書人,自是段得清明,這二來嘛,娘拿捏得當,從未將筱姨娘放在眼裡,對於筱姨娘而言,娘威望過高,姨娘並不敢造次,而於爹爹而言,因著深受娘的影響,若是過於寵愛姨娘,一則顯然是降低了自個的身段,二則有辱沒娘的尊貴,且咱們秦家家風嚴謹,爹爹乃是長房長子,又自幼熟讀聖賢,最是忌諱如此了···”

“至於這第三嘛——”秦玉樓衝著袁氏曉得意味不明:“自然是咱們太太溫婉賢淑,討人歡心呢——”

袁氏一臉瞪了秦玉樓好幾眼,又伸手過來要戳她的腦袋,母女倆個鬨了一陣,袁氏這才一臉欣慰,隨即,又一言不發的直盯著秦玉樓,忽而道著:“該嫁呢,可以去禍害彆人呢——”

秦玉樓:“······”

袁氏原也不是隨意說說的。

待忙完府中的這一陣,那日過後,果然又馬不停蹄的加入了為秦玉樓相看婆家的陣營中,且這一回,瞧著不再是隨意瞧瞧了,似乎,是真的上心了。

因著,近來元陵一眾世家夫人圈裡皆在傳言著,知州顏家似乎與福建巡撫提督陸家攀上親事了,那巡撫提督陸家可是握有實權在手的,儘管遠在福建,但手中卻是手握十數萬水軍,掌握著整片海運,及整個東邊的漕運,深受今上器重。

袁氏不過是在府中忙碌這十來日,結果剛消停便猛地聽聞了這個消息,隻氣得連日派人將一封絕交信給顏府送了去。

信中沒有一句話,唯有一塊素淨的帕子,被一刀裁剪成了兩塊。

當日,顏夫人便立馬匆匆趕來拜訪,袁氏正在氣頭上,直接將人給晾在前院了,待顏夫人走後,袁氏怒氣衝衝的將秦玉樓喚到了院裡。

秦玉樓見這回袁氏果真是動怒了,便有些惴惴的將那日在顏府的情形略微說明了。

猶豫了一下,到底未說那日“私會”顏邵霆的那樁事兒,因為顏邵霆回了元陵十日,一直還並未到秦家拜訪。

袁氏聽了,隻氣得恨不得將顏家給撕碎才好。

在袁氏的心中,她其實最中意的還是顏家,一來兩家交好,這二來嘛,秦玉樓與顏邵霆自幼青梅竹馬,瞧著邵霆那小子打小便對樓兒好,她十分中意,女兒若是嫁了過去,離得近不說,且知根知底的,兩小兒又合得來,將來定會和和美美。

儘管顏夫人這兩年態度有些微妙,但終歸未曾表態,本想著此番待邵霆回了元陵,兩家再從長計議。

卻不想,那個離家不過才兩年的世侄,到底是長本事了,眼界高了。

他們顏家不娶。

她們秦家還不嫁呢!

☆、第18章

話說袁氏將整個元陵有些家世並尚未婚配的適齡男子逐一列位排序,年齡放寬到上至十六歲下至二十二歲,剔除了那些個整日胡作非為,走雞鬥狗的紈絝子弟,結果,總共篩選出了十名才俊。

秦家定是段不會考慮讓秦玉樓遠嫁的,是以,袁氏此番所有的擇婿標準中,元陵人士乃是其中雷打不動的標準之一。

袁氏費儘心思走訪打探,結果女婿倒是未曾正經的瞧上一個,反倒是發現了許多往日裡不足為人道的八卦罕事兒。

原來張家的那個二十二歲的長子竟然暗地裡訂過兩次親了,兩次都已經小定,結果頭一個不到半年便得了重病去了,後一個剛滿三月去寺廟上香途中被人給劫持糟蹋了,三日後那家姑娘不堪其辱上吊自儘了。

那張家可謂是瞞得那叫一個緊啊!

隻隻隻···這樣的人家,袁氏又如何敢考慮下?

還有陳家的那位十八歲的幼子,年紀倒是與樓兒相襯,袁氏早兩年曾遠遠瞧過一回,相貌雖不算絕佳,但人高馬大,也算是一表人才,可這一回特意多留意了幾遭,袁氏隻以為定是自個瞧錯了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眼前那位肥頭大耳,滿臉冒油的肥豬又是哪個?哪裡是她記憶中人高馬大、一表人才的俊才啊?

後麵又有一個乃是暴發戶家的兒子,因著女兒給京城的一位王爺做了小妾這才得以發跡,那家兒子眼睛長在了腦袋頂上,隻當他家出了個權傾六宮的貴妃娘娘似的,整日耀武揚威,張揚霸道,這樣使勁作死的,他們秦家還真是惹不起。

其餘的有兩個家世倒是滿意,但那相貌委實過於貌醜,另有一個家中精彩得日日堪比唱大戲,餘下還有兩家門第森嚴,家世高於秦家不少,約莫是瞧不上他們日漸沒落的秦家罷,總覺得沒戲兒。

唯剩兩人,但其中一人家世不俗,但那人資質卻過於平庸,另外一人則是袁氏之前一直瞧不太上的劉家的嫡次子劉秉坤。

話說那劉秉坤隻比樓兒大了一歲,生得倒還算是俊俏不凡,雖比起顏邵霆差了那麼一星半點兒,比不過他人高馬大、英武沉穩,但在這元陵城中一眾世家公子當中,也算得上是個玉樹臨風的偏偏少年呢。

且那劉夫人對他們家樓兒可謂是滿意得緊。

隻那劉秉坤性子有些頑劣,整日上躥下跳,雖已經十七了,但是壓根沒有收心,還跟個孩童似的,整日隻曉得吃喝玩樂,雖比起那些個整日作惡的紈絝倒是要好了不少,到底缺了些穩重,且他們劉家比起秦家還要差遠了呢···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早已認定了那顏邵霆,隻覺得無論是哪個總是有些不儘如人意的地方。

袁氏原本心中就堵著一口氣,暗自發誓定要為秦玉樓找一個才貌雙全的絕佳女婿,一來自是為了女兒的幸福,這二來嘛也著實是有些氣不過,既氣顏家的言而無信、翻臉無情,同時也氣外頭那些個胡言亂語的謠言。

袁氏心想,他日定要為秦玉樓謀得一個舉世無雙的好女婿,好將那些個幸災樂禍、翻臉無情的人的臉打的啪啪直響。

可是眼下,彆說舉世無雙的絕佳女婿一個都沒,便是連堪比那顏邵霆一般無二的也不曾有啊!

袁氏這些日子隻急得肝火旺盛,嘴邊都急得長了兩個包了,整日隻急得不住的嘮叨著:“這元陵城中滿城的青年才俊怕是都死絕了不成?”

袁氏是當真有些急了。

秦玉樓已滿了十六,她是二月生的,待明年翻了年便是十七了,十七歲已然算作是大姑娘了,一般留到這個年紀的,要麼像顏明錦那般,已是待嫁閨中了,要麼便是些個被耽誤了的。

若是再拖上兩年,待滿了二十了,那再找,大抵也隻能找個莽夫去做繼室呢。

袁氏往日裡瞧著個個都不差,卻不知當真要挑選起來,卻覺得竟無一人能夠配得上自個的寶貝心肝。

秦老爺瞧著袁氏這幾日心焦氣燥,日日皺著個眉頭,都急得嘴上長包冒泡了,袁氏向來心寬,這還是頭一次瞧見急成了這個樣子,見這日晚膳又沒用下幾口,秦老爺難免有些心疼。

隻拉著袁氏輕言輕語的直安撫著:“這挑選女婿又不是一日兩日便能成的事兒,犯不著急在這一時半刻,且越是這般著急,越是容易好心辦壞事兒,咱們何不暫且緩上一緩,慢慢的選,再者,我也舍不得樓兒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