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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577 字 6個月前

頷首。

顏夫人瞧見了,忽而笑著對秦玉樓道著:“樓兒,方才大家夥兒都在那作詩玩耍,你怎地沒有來啊···”

秦玉樓對此事壓根不知曉。

這會兒想起來,那會兒喻可昭前來邀請她,被她婉拒了後,怪道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原來是要去鬥詩啊。

秦玉樓好些年未曾參與過了。

且她說的那般委婉,她倒還真是一時未曾想起來。

看來,這落荒而逃的罪責怕是又避免不了呢。

這會兒經顏夫人這一問,隻見所有人又朝著她瞧了過來,秦玉樓隻笑著道著:“原來大家夥兒都去作詩去了,我說怪道方才一個人影都沒見著咯,顏伯母,樓兒這兩年被拘在府中整日穿針引線,怕是有一兩年未曾參加過這類宴會了,差點都將這一茬給忘了,方才還滿園子的尋著呢,見大家這般愛花,樓兒隻以為大家夥都被那園子裡的花精給勾走了呢,竟一個人影都找不見呢···”

顏夫人聽了隻無奈笑著:“是的,咱們都被那花精給勾走了,就留了你一個···”

隻引得大夥兒哈哈大笑。

其實秦玉樓這番話,怕是也有些深意,若是聽進去的人自然明白,她雖名聲在外,實則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至於外頭如何有那般傳聞,這其中的深意倒是引人深思。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便瞧見秦玉卿忽而抬眼直凝視著她。

便是方才那位貴夫人亦是又一連著瞧了她好幾眼。

不多時,顏明錦過來傳話,前頭宴席開始了。

這才瞧見那秦玉蓮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而那邊秦玉瑤與放在立在那位貴夫人跟前的姑娘隻手拉著手相攜而來,二人有說有笑,看來處得挺好的。

秦玉蓮且先一步來到了秦玉樓跟前,秦玉樓問她哪去了。

秦玉蓮低著聲有些陰陽怪氣的道著:“躲清靜去了,不用想,定是所有人皆圍著她使勁的誇讚罷,左不過是那些話,都聽了一個上午了,聽得耳朵裡都張繭了···”

說著,方想起方才秦玉樓不在,隻抬眼冷眼瞧了不遠處的秦玉卿一眼,對著秦玉樓道:“大姐,你方才去哪兒呢,你可是沒瞧見,咱們那位二姐方才可謂是出儘了風頭,今兒個怕是整個元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罷,哎,都是姓秦的,怎地就不留一條生路給她這兩位妹妹呢···”

秦玉蓮語氣裡頗有些酸。

秦玉樓笑著道:“你二姐曆來勤奮刻苦,才情出眾,你又不是今個才知道,再者,你若是樂意,你也可以啊···”

秦玉蓮聽了想到那人日日卯時便起來練字背書,儼然將自個當做了個要考取狀元的讀書郎了似的,光想著,便不由打了個寒顫,忍不住癟了癟嘴,半晌,秦玉樓隻道著:“還是不要了···”

見秦玉樓下笑著看著她,秦玉蓮忽而道著:“我姨娘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隻咱們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還是得讀些書認幾個字,隻權當為了他日能夠明事理辨是非,但女子也不宜讀太多書···”

“哦?”秦玉樓聽了有些意外,不由問著:“這是何意啊?”

秦玉蓮道著:“書讀多了,心氣便高了,若是將來境地好倒還好,倘若不好,日子便難熬了···”

秦玉樓聽了,忽而抬眼看著秦玉蓮,問著:“三妹也這般認為?”

秦玉蓮想了會兒,忽而喃喃道著:“我也不知,我隻知若是大姐書讀多了定是個好的,但若是二姐的話便不得而知呢···”

秦玉樓聽了麵色微愣,再一次看向秦玉蓮時,神色隻有些複雜。

☆、第15章

說說笑笑一整日,秦玉樓隻覺得比查上一整日的賬還要累得多。

回去時,依舊是秦玉樓、秦玉卿與秦玉蓮三人同坐在一輛馬車上。

秦玉卿話本就不多,秦玉樓亦是懨懨的有些無力,隻眯著眼靠著在養神,倒是向來妙語連珠的秦玉蓮這會兒倒是難得安靜。

是以,馬車裡一陣寂靜無聲。

秦玉樓閉著眼,不知為何腦子裡有些許淩亂,想到這日顏邵霆對她說的那番話,及那個推脫不掉的玉佩,心中難得有些煩悶不堪。

又想到了宴席上,秦玉瑤說的那番話。

秦玉瑤這日交到了個聊得來的朋友,叫做鸞兒,便是那位麵生的貴夫人之女,原來那對母女便是福建巡撫提督陸鼇之妻女,也是顏府這日的上賓。

傳聞那顏老爺與巡撫提督陸大人曾乃是故交好友,顏老爺滿腹經書,陸鼇則文韜武略,二人當年結識於赴京趕考的路途中,並一見如故,後二人分彆娶妻生子各奔前程,便漸漸的失了音訊。

自去年因著公務上的往來,便又漸漸地走得近了。

據說那位陸夫人乃是京城高門之後,身份尊貴,母家乃是有著爵位在身的,乃是正經的雍容華貴之身。

秦玉樓想到這日顏夫人對於那對母女的親厚殷勤,心中頓時閃過一絲了然。

忽而歎了口氣,隻覺得無趣的緊。

隻盼著速速回府,泡個澡好生歇上一歇,將這滿身的疲乏清洗乾淨才好。

卻不想,回了府後,倒是還有著一場風波鬨劇正在等著她們。

馬車才剛駛入了大門,還未到二進門,隻忽而聽到一陣雷霆暴怒的怒吼聲遠遠地傳來,隻氣急敗壞的大喝著:“你這個黑心的毒婦,你還敢有膽回來,老子今天定要休了你個毒婦,滾,彆攔著老子——”

這一聲怒氣滔天的怒吼聲正是秦家二老爺的。

馬車上的幾人聽了均是嚇了一大跳,忙不迭下了馬車。

便瞧見那秦二老爺正怒火滔天的跨步而來,身後匆匆跟著三四個小廝,正一臉焦急勸慰著。

秦二老爺暴怒下一腳將眼前的小廝踹了幾丈遠。

姚氏見秦二老爺隻板著一張臉,一副怒火滔天的模樣,秦二老爺近年來身子微微發福,胖頭圓臉,往日裡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這會兒隻見雙眼猩紅,整個人猶如陰森羅刹似的。

姚氏瞧了頓時心頭一跳。

卻依舊裝作一副淡定的模樣,還往前走了兩步,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秦二老爺,忽而冷笑一聲,嘴上不緊不慢的道著:“老爺這又是怎麼呢,該不會是又吃醉酒了罷···”

哪知姚氏話音剛落,秦二老爺忽而板著臉,隨手一記巴掌便毫不猶豫大力抽了過來。

姚氏猝不及防,被扇得一陣步履踉蹌,隻捂著臉,耳中陣陣轟鳴,好半晌還未回過神來。

整個院子一片嘩然。

後一腳剛下馬車的秦玉瑤恰好撞見了母親被打,頓時尖叫了一聲,忙跑過去一把扶著姚氏對著秦老爺大哭道:“爹爹,你這是做什麼,你憑什麼打母親···”

秦老爺瞪著猩紅的雙眼,連秦玉瑤也一並給恨上了,隻對著秦玉瑤亦是一臉厭惡道:“打的就是這個毒婦,嗬,憑什麼?你問你這個爛了心肝的母親做了什麼好事?我今日不但要打死她,我還要休了她···”

秦玉瑤被秦二老爺眼中的恨意給嚇著了,見秦二老爺揮起了手掌,又要扇過來,隻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抱著秦二老爺的腿不斷求饒著:“不要,爹爹不要再打了,女兒求求您了···”

秦二老爺見秦玉瑤一臉哭哭啼啼,隻一臉冷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那個惡毒的娘定也教養不出個什麼好女兒來,你若再鬆手,我便也連你也一塊收拾了···”

那邊姚氏被身後的丫頭扶著,這會兒子總算是喘過氣來了,見秦二老爺如此對待她的寶貝女兒,臉上亦是湧現出一股恨意。

隻忽而一把用力的將秦玉瑤從地麵上拉了起來護在了身後,隻對著秦二老爺一臉冷笑道:“有什麼衝著我來便是,彆動我女兒,哼,想打死我,想休了我,那也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說著,姚氏忽而伸出長長的指甲,往秦二老爺臉上用力的撓了一把,隻見三個深深的血印頓時湧現在臉上。

姚氏從來都不是個好惹的,隻恨得對著秦二老爺又打又踢又撓,二人頓時扭打到了一起。

隻秦二老爺到底是個讀書人,雖在力氣上大了姚氏許多,但卻始終做不出這般撒潑的舉動,又加上身後四五個丫鬟婆子上前阻攔著,反倒是姚氏占了上風。

秦玉瑤見了,隻哭得喘不過氣了,要上前去幫忙,秦玉樓忙將她給拉了出來。

秦玉瑤失了分寸,忙扭頭拉著秦玉樓的手病急亂投醫似的一個勁兒的哭著道著:“大姐,爹爹曆來最喜歡你了,你快去求求爹爹,你讓爹娘彆在打了,求求他們彆在打了···”

秦玉樓隻將秦玉瑤摟得緊緊的,麵上有些複雜。

秦玉蓮與秦玉卿二人一人原是被這樣的場麵給嚇懵了,隨即反應過來,隻有些幸災樂禍,可是看到秦玉瑤那副傷心欲絕的苦相,神色忽而微微頓住。

倒是另一人則神色平靜的立在了一側。

好不容易那頭二人被人拉開了,一個鬢發微鬆,一個麵上留著血,眼看兩人均是紅了眼,似乎恨不得吃了對方,仍是不依不撓,秦玉樓忽而大喝一聲:“夠了——”

整個院子肅然一靜。

秦玉樓也不去看那二位的神色,直接走到了院子中,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隨即一臉淡淡的道著:“熱鬨都瞧夠了麼?”

聲音分明軟軟的,柔柔的。

可是,躲在後頭大樹下,窗子下,屋簷下的一眾丫鬟婆子卻覺得一陣膽寒,瞬間紛紛躲沒了影。

秦玉樓便又對著那頭急的團團轉的管家道著:“賀叔,勞煩您將咱們秦家的大門給關嚴實了,省得讓外頭人瞧見了這般動靜,不然怕是不出三日,咱們家這樁驚天地泣鬼神的罕事兒怕是整個元陵都該傳遍了——”

說著,秦玉樓這才不急不緩的轉過了身子,對著那頭二位淡淡的道著:“好了,二叔二嬸,現如今沒事兒了,你們二位可以繼續了——”

說著,隻拉著秦玉瑤退居身後,四姐妹齊齊立成一條線,儼然一副靜靜充當觀眾的意思。

“······”

秦二老爺隻麵色脹得通紅,咬牙板著一張臉,對著那姚氏怒目而視。

而姚氏亦是惱恨交加的看著秦二老爺。

隻二人到底是停住了手。

正在這時,後院的秦家大老爺及袁氏得了通報二人攜手匆匆而來,見院子裡亂作一團,隻見姚氏鬢發淩亂,發釵鬆動,一臉狼狽不堪。

而秦二老爺則更甚,臉上彆擾的鮮血直流。

大老爺與袁氏二人瞧了不由大驚,二人忙上前,一人去扶姚氏,一人忙去勸解二老爺。

不多時,竟然連向來不理事事的老夫人給被驚動了。

老夫人六十來歲,圓臉慈目,慈眉善目,穿了一身翔紫色的軟綢麵料衣裳,頭上戴著同色繡花麵料抹額,隻將頭上的滿頭白發梳理得一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