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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事 酥油餅 4359 字 6個月前

能專心對付西南王。那七萬兵馬可配合京城,前後夾擊。可惜,白費了一番布置。”

陳致吞了一口口水,覺得西南王死得那麼快,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保持了無知。

“不過,對付張權,倒也不必大動乾戈。”

“你想怎麼樣?”

“繼續逗逗他咯。”

說是逗逗張權,其實連文武百官都被消遣在內。因為張權的要求提出後,崔嫣很快反悔,表示不投降了。

張權氣得暴跳如雷,親自率領一千騎兵在城下展開罵戰。

如此罵了一下午,到晚上,攻城戰終於開始。

黑甲兵站在城頭,砸石頭砸木頭最後連人都砸了下去。

張權打過這麼多仗,還是頭一回遇到砸人的。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這些都是秋後問斬的囚犯,因為京城淪陷,才遲遲沒有行刑,如今算是發揮生命的餘熱,為守城事業而捐軀。

張權氣得夠嗆:“繼續進攻!告訴城裡的百姓,他們若是不交出陳應恪的腦袋,等破城之後,我就屠城!”

陳致的人頭很快被裝到木盒子裡,送往城外,經過重重檢驗,才送到張權麵前。雖然陳致與他的來往不多,但內心深處,他始終嫉恨著他。不僅因為崔嫣對他另眼相看,還因為他一出生就擁有了至高無上的身份。

如今,看到這顆靈動的腦袋一臉青灰地躺在木盒子裡,張權心裡生出了詭秘的喜悅。他捏了捏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仿佛在感受崔嫣捏他時的感覺。

死了一段時間,觸?感不及年輕有活力的少女。

張權鄙夷地縮回手指:“崔嫣這是什麼意思?”

送人頭過來的使臣說:“天師說了,人頭送到,請張將軍信守承諾,不要屠城。”

張權冷笑道:“說的倒輕鬆!既然不想被屠城,那就早早地投降吧!”

使臣說:“我會儘快回複天師。”

沒多久,崔嫣又表示要投降了。這次投降,他誠意十足,不但在城頭掛起了白旗,還乾脆把城門打開了,那坦蕩的模樣,仿佛真的認了輸。

張權雖然為人魯莽,可是吃了那麼多次虧,總算學乖了一點。他聽幾個幕僚的,先派了幾千人馬進去。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就有人回複說裡麵沒有伏兵。

張權仍不放心,又送了一萬人進去,依舊安然無恙。最先進去的幾千人已經進入了皇宮,且一路暢通無阻。

幕僚建議張權再帶兩萬人馬進去,留兩萬在城外接應。

張權覺得不錯,帶著人馬浩浩蕩蕩地進入京城。

沿街店鋪都關了門,路上不見人影,倒是民居裡還有些響聲,偶爾能聽到狗吠。

故地重遊,心境大變。彼時的他,還跟在高德來的身後,沒心沒肺地耍點小聰明,如今歸來,雖然有五萬大軍,卻孑然一身。

他突然想起了崔姣。

那個美若天仙卻命比紙薄的可憐人。不是不喜歡,但是,再多的喜歡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崔嫣的妹妹,又是一個瞎子,他怎麼可能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不過,等他攻陷皇宮之後,倒是可以將她收入房中,金屋藏嬌。

還有她的哥哥……

想到崔嫣,張權心跳得厲害。一邊是恨,一邊是心癢。這樣漂亮又厲害的男人,不知道壓在身下時,會是怎樣的美妙滋味。

將眾人一一想了一圈,他總算想到了自己的糟糠妻。

也不知她修了幾輩子的福氣,竟然能夠嫁給自己,稀裡糊塗地過著日子,過著過著就成了皇後。

張權忍不住笑出聲。

“將軍,你看那是什麼?”

一聲疾呼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到一座高塔的塔尖上,站著一個長發飄飄的男子。

儘管隔著一段距離,麵容模糊,但他當即就認出他是崔嫣。

並不是靠臉,而是靠直覺。

“撤退!馬上撤退!”

張權意識到不妙,立刻調轉馬頭,準備逃跑。

已然遲了。

大街的不遠處,正是天壇。

隨著崔嫣丟下一道令旗,數道白光從天壇衝出,朝著張權所在的方向射來。

與此同時,五萬黑甲兵已經翻過太行山,向京城聚攏。

一場甕中捉鱉的大戲,悄然開場。

有的人不信神,有的人不信命,也有的人像張權這樣,不信邪。在看到那些虛無縹緲的白光將自己的兵馬衝散之前,他始終覺得崔嫣這個天師的名頭,言過其實。

什麼撒豆成兵、點石成金……都是騙人的把戲。

然而,當他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渺小時,已經來不及了。

崔嫣直接從塔尖衝了下來,順手從其他士兵手中搶過一把刀,飛身朝他劈去。

張權慌裡慌張地從馬上跳下來,躲進親信的包圍圈中。崔嫣揮舞手中刀,一刀斬殺最前排的兩個人,直取他的人頭。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優雅又從容,但他全然無法欣賞。張權隻覺得那揮灑自如的每一刀,都像砍在他的脖子上,沒有入肉,已感殺意。

眼見著他已經殺到近前,張權大喝一聲:“崔嫣,你敢與我單挑嗎?”

這話問的實在可笑之極。

從頭到尾躲在人群中的都是他,如今還問彆人敢不敢單挑。

崔嫣挽起一朵刀花,劈開擋在張權身前的兩個人。

張權抽出長刀格擋。

崔嫣的刀是最普通的士兵刀,而張權手中的卻是名家打造、量身定做的鋼刀。但交鋒的刹那,張權手中的刀竟然被斬破了一道口子。

這道口子不是輸在了刀上,而是戰意。

從崔嫣出手的那一刻,張權的心理就已經潰不成軍。

可是此時的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隻能硬著頭皮衝上去。

又是雙刀相交。

崔嫣盯著他的目光比刀鋒更森冷:“何必做垂死掙紮。”

“誰垂死掙紮還未可知!”張權用手掌按住刀,用力往前推,崔嫣使了一股巧力,卸掉了刀上的餘力,反手劈向張權的頸項。

他的刀法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花式,偏偏每一招都很致命。

張權拚了老命才躲開,然而腳下一滑,向後倒去。

崔嫣抓住機會,乘勝追擊,騰空而起,當頭劈下。

此時,本應該身體失重的張權突然抖了一下袖子,一把藥粉漫天揚起。

崔嫣意識到不好,已經吸入少許,那絲絲縷縷酥酥|麻麻的熟悉味道隻能讓他想起一個人——

該死的薑移。

若是一般的迷[yào],他可以不當做一回事,但是薑移……

崔嫣掉頭就走。

好不容易看到勝利曙光的張權豈可放人,轉身就追。在旁守護他們一對一公平決戰的黑甲兵和張權的親信見狀,一擁而上,場麵混亂不堪。

用隱身符穿梭在人群中渾水摸魚的陳致被擠得東倒西歪,好幾次都差點挨刀子,曆經千難萬險地挪到戰場邊緣,就聽崔嫣突然喊了一聲:“阿癡!”

他的聲音並不大,在呼呼喝喝聲中顯得格外微弱,但是,對時時刻刻關注他的陳致來說,已經足夠。

陳致立刻又擠了回去。

剛靠近崔嫣,還沒來得及現形,就被一把摟住,捧著臉親了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致想讓開,對方已經熟門熟路地撬開他的嘴巴,把舌頭伸了進來,然後一股巨大的吸力將體內沉寂已久的龍氣喚起,以不容拒絕之勢引了過去……

親一個貼著隱身符的人是怎麼樣的畫麵?

雖然畫麵很美,但現場太激烈,周圍的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關心,隻能保護兩個人往戰場邊緣轉移。

張權終於意識到此刻是逃跑的好機會,不再執著於追殺崔嫣,在親信的保護下,且戰且退。

第27章 前世之債(七)

眼見著城牆在望, 張權猛吸一口氣, %e8%83%b8膛生出無限求生之欲, 將手中鋼刀舞得潑水不漏,一鼓作氣地衝到了城門口。此時,大門被一張不知銀白色的絲網堵住, 刀槍不破。

張權反手砍掉近身的敵人,左手抹開被噴了一臉的熱血,高叫道:“引火燒它!”

立時有人點燃了火折子丟過去。

火沾在網上, 迅速蔓延, 發出嘶嘶燃燒聲,那晶瑩剔透的銀絲網被燒得發黑發硬, 猶如鐵絲一般,比原先的還要堅韌, 牢牢地粘在城門口,不能撼動半分。

“將軍, 怎麼辦?”親信們慌了神,忙聚集到張權身邊。

張權說:“上雲梯!”

一群人又殺上城牆。外麵的士兵忙架起雲梯,從下麵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張權率先搶到一把梯子, 在親信的攙扶下正要往下走, 就看到一塊黑色令牌飛快射來,在他頭頂炸開,緊靠著城牆的雲梯忽然往外倒去,幾個親信抓拽不及,竟從城頭掉了下去。

緊抱著雲梯的張權, 亦是魂飛魄散,雲梯倒下的刹那,自己必然摔成肉泥。

下方的士兵已經排成人牆,準備用手接他。

形勢千鈞一發,不容細想,張權大喝一聲,躍到人牆上。在他跳下的刹那,七八隻鬼魅般的手從地下伸出,一把拽住他的腳,猛地拽到地上。

隻聽“砰”的一聲,張權從人牆的縫隙中摔落,腦漿迸裂。

不遠處的城牆上,崔嫣靜靜地站在紛亂的刀光劍影中,看著張權的屍體被親信抬走,才轉身離開。

主將陣亡,軍心渙散,張權五萬大軍折了兩萬在城裡,餘部都跟著各自的統領潰逃,部分遇到了從太原趕來的黑甲兵,被逮了個正著,押送回京,部分往東、北方向遁逃,翻山渡海,失了音訊。

押送回京的俘虜裡有一個崔嫣與陳致的老相識,層層上報後,就被快馬加鞭地送到皇宮——受審。

那俘虜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彌天大禍,喜滋滋地以為自己逃出生天,即將回歸混吃等死,偶爾煉丹的快活日子,等五花大綁地送進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情發展可能和自己想象的有出入。

“陛下,好久不見。”薑移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看著麵色冷肅的陳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轉,“怎麼不見天師啊?”

不提還好,一提崔嫣,陳致心頭火就噌噌噌地往上冒:“不是讓你搜尋靈丹仙草,搜到張權軍營裡去了?”

薑移哭喪著臉:“不能怪我啊。我出京城沒多久,就遇上了流寇,和保護我的黑甲兵失散了。好不容易脫身,又被一群難民困住。跟著難民去了太原,誰知道遇到了西南王的先鋒部隊,強征我入伍。”

……

一般人不會倒黴成這個樣子吧?難道他身上的晦氣還沒有吸乾淨?

陳致轉移話題:“那你怎麼會落在張權手上?”

“西南王不是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嗎?”頓了頓,薑移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連累的。”

陳致:“……”西南王死得這麼蹊蹺,仔細想想,竟然覺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