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拿出手機撥著號,“我安插了眼線在門口……喂!剛你不是說看到人了嗎?那幾個人……什麼?”
胡彪有些震驚地轉頭看著初一:“啊?狗哥收拾了?”
初一猛地反應過來,門口那三個人,居然是404叫來的外援?
外援不都是拿來開掛的麼,居然找了三個這麼弱雞的外援?那幾個的戰鬥力比404的相比差得太遠了,就這種水平還來給人當外援,自己沒練拳之前都能一拳一個乾趴下了。
……最近吹牛逼的水平真是日新月異。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初一的怒火差點兒都被澆滅了,他拿了自己的杯子去接了杯水,坐到桌子旁邊喝了一口。
“你在門口碰上了?”周春陽問。
“可能吧,”初一說,“我不,知道是誰。”
“不知道是誰你還上去乾了?”周春陽愣了愣。
“罵我了,”初一說,“傻逼。”
周春陽瞪著他,瞪了能有快十秒鐘才反應過來:“我操,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精簡啊?”
“我都差點兒要考慮你倆打起來我站哪邊兒了。”胡彪也剛反應過來。
“說多了費,費勁,”初一笑了笑,把杯子放到桌上的時候他愣住了。
桌上放著幾顆小石頭,有兩顆已經碎了,另外幾顆也都磨花了,有一顆上麵都磨出了凹槽。
這是他的石頭。
晏航撿來給他的,他準備磨好了弄個手串的,就差最後刷漆打孔了!
現在居然變成了這樣?
“對了,忘了問你,”周春陽拿起一顆小石頭,“這是你的吧?那天打架打到宿舍裡來了,砸東西扔東西的,踩了一地,我找了半天才找齊的……”
“404的?”初一轉過臉看著他。
“407那個逼,衝得比404猛,”李子強說,“這石頭值錢嗎?找他賠。”
“不值錢也得找他賠。”高曉洋說。
407那個逼,就是膀子哥。
初一感覺自己的手在抖。
看著這些被磨花的小石頭,想到它們被膀子哥一幫人踩在鞋底蹭來蹭去,他感覺自己眼前都有些發紅。
如果隻是他自己撿來的小石頭,他可能也就忍了。
但這是晏航撿的,晏航在他沒有出現之前撿的,這不是隨便的幾顆石頭!
初一站了起來,從桌上拿起了一顆石頭。
“初一,”周春陽馬上叫了他一聲,“你乾嘛?”
初一沒吭聲,悶頭就往宿舍門口走。
“拉著他!”周春陽喊了一聲。
胡彪離門最近,立馬過來了,伸手想拉他胳膊:“狗哥,狗……”
初一看了他一眼,胡彪的表情僵了一下,接著全身都僵了,話都沒說完整。
宿舍幾個人回過神跟出來的時候,初一已經進了407的宿舍。
膀子哥正站在窗戶旁邊往外看,404的那幾個也在,看到他進來,都愣住了。
初一不知道約架是不是還有什麼彆的規矩,時間地點人物情節的,他也沒約過。
但他現在不是約架,這是他自己的事。
就算現在是約架,他這一腦門的怒火,也不會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土狗就是規矩。
屋裡幾個人都沒出聲,後麵跟過來的他們403的幾個堵在門口,也沒說話,事情到這個狀態了,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初一走到膀子哥跟前兒,伸出手,手心裡是一顆被磨殘了的小石頭。
“乾嘛?”膀子哥看了他一眼,“周春陽不是你男朋友麼,跑我這兒來給什麼定情信物。”
“周春陽是你爸爸。”周春陽在門口冷著聲音說了一句。
膀子哥冷笑了一聲,大概是想說話,但他的笑容還沒有展示完全,初一已經一拳掄在了他臉上。
這一記擺拳很重,砸在他左臉上,起碼有三秒鐘,他會是暈眩狀態。
沒等他從這種美妙的感覺裡脫離,初一又一拳擊中了他的左臉。
膀子哥晃了一下,重重地倒在了旁邊的床上。
初一上去抓著他後腦勺的頭發把他腦袋拽起來往床板上又砸了一下。
犯規!
犯規就犯規!
屋裡很靜。
沒有初一一開始想像的,他開了頭,亂戰就開始了,他甚至還留意了背後會不會有人偷襲,拿凳子砸他之類的。
但沒有。
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
初一盯著膀子哥。
大概是倒下去的時候撞到了床板,膀子哥一個鼻孔裡流出了鼻血,表情有些迷茫。
初一不知道下一步該乾什麼,隻能等著他從迷茫中醒來。
過了一會兒,膀子哥終於有了動靜。
他嗷了一聲。
嗷完了之後用手摸了一下鼻子。
又嗷了一聲。
然後就沒了聲音。
初一被他嗷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他兩眼之後,轉身往外走。
屋裡的人還是站著沒動,走出門的時候李子強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看著屋裡的人:“今兒還約嗎?”
沒有人出聲。
“散了吧。”周春陽說了一句。
403的幾個人跟著初一一塊兒往宿舍走。
初一到了走廊上才看到,這層沒回家的估計這會兒都過來了,但臉上都有些意猶未儘,畢竟戰鬥時間太短,來晚了的都沒看到怎麼回事。
回了宿舍,吳旭把門關上,想了想又反鎖了一下,然後靠在了門上。
一屋子人都沒有說話。
安靜了好一會兒,周春陽才開了口:“我操。”
“我操!”胡彪張著嘴。
“我操。”李子強跟著也說了一句。
“我操。”張強說。
“我靠。”高曉洋破壞了隊形。
“他沒被打瘋吧?”吳旭說。
“我還怕他被打死了呢,”周春陽說,“誰有煙給我一根,壓壓驚。”
“我有。”李子強掏出了煙,幾個人分了,一人一根叼著。
沉默著抽了好幾口之後,周春陽才又說了一句:“有沒有十秒啊?”
“不知道,”胡彪說,“我第一次經曆這麼短暫的鬥毆。”
“這是屁的鬥毆,”高曉洋說,“這叫碾壓。”
“我去看看,”周春陽叼著煙準備出去,“萬一有什麼不良反應是不是得送醫院?”
“你彆去了,我去,”李子強說,“你都成初一男朋友了,再去處理這個事,你倆就該是夫妻了。”
周春陽皺了皺眉,李子強扒拉開還沒回過神的吳旭,打開門走了出去。
“誰傳的?”周春陽擰著眉。
“什麼?”胡彪看著他,“男朋友嗎?我打聽一下,之前也沒聽誰這麼說,估計那逼自己琢磨的。”
初一一直沒出聲,坐在桌子旁邊看著那幾顆小石頭出神。
打完了膀子哥,他的小石頭也還是原樣。
不過他倒是平靜下來了。
按理說這會兒他應該後怕,他對膀子哥那幾下,出手很重。
但他沒後怕,雖然手還有些抖。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心疼,盯著小石頭想琢磨一下能不能補救。
“沒事兒,”李子強叼著煙又回到了宿舍,停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我去看的時候那逼在哭呢。”
“哭了?”張強愣了愣。
“啊,”李子強點頭,“初一把人給打哭了,牛逼不。”
“操。”周春陽掐掉了煙頭。
“操。”張強說。
“操。”吳旭看了看初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靠牛逼了。”高曉洋再次破壞了隊形。
“這個,”周春陽坐到了桌子旁邊,用手指扒拉了一下碎掉的那兩顆小石頭,“可以粘上吧?”
“嗯,應該可,以。”初一說。
“這些也應該可以打磨好,”周春陽看了看其它的小石頭,“車庫那邊有工具,打磨一下問題不大。”
“謝謝。”初一轉頭看著他。
“謝什麼?”周春陽問。
“幫我撿,撿回來。”初一說。
宿舍裡這幫人都是大大咧咧的,如果沒有周春陽,這些小石頭可能到他回來都不會有人注意到。
“這個就彆客氣了,我就是覺得可能挺重要的,”周春陽小聲說,“扯到枕頭的時候掉出來的。”
“嗯。”初一點點頭,小石頭他都放在枕套裡了。
是很重要。
他知道周春陽肯定能猜到石頭跟晏航有關係,但他還是沒有猶豫地點了頭,在周春陽麵前他實在已經沒什麼掩飾的必要了。
“王敏的話你彆介意,”周春陽說,“一會兒讓胡彪幫放個話,誰他媽亂傳誰準備住院。”
“王敏?”初一看著他。
“給點兒麵子吧,你剛打的那位同學,叫王敏,”周春陽說,“都打哭了,記一下人家的名字。”
“哦。”初一應了一聲,膀子哥居然有一個這麼文靜如同小姑娘的名字。
初一把小石頭都拿個袋子裝好,放到了櫃子裡,打算明天去車庫轉轉,找找工具看能不能修補。
關上櫃子門的時候,他又想起了膀……王敏的那句話。
他無所謂王敏說周春陽是他男朋友,但王敏這句話裡的另一層意思卻很明白,王敏覺得他也是同性戀。
這樣的表達讓他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作為一個同性戀該是什麼感覺。
他甚至不能真的確定自己就是個同性戀。
同性戀不是應該喜歡男人嗎?
雖然晏航是個男人,但他也不會喜歡彆的男人啊,他從來沒喜歡過什麼人,就喜歡晏航。
也是同性戀嗎?
初一回過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想找周春陽聊會兒。
但轉頭的時候沒周春陽背對著他正跟李子強說話,他倆視線沒能對上,倒是跟個有些陌生的帶著嫌棄的眼神碰上了。
蘇斌居然在宿舍裡。
初一很吃驚,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比他更沒有存在感的人。
他從回到宿舍再到出去打架再到回來,全程都沒發現蘇斌在宿舍,今天是約架日,初一完全沒想到他這麼“不關我事”的人居然還會留在宿舍。
冷不丁這會兒看到他眼神裡撲麵而來的嫌棄,頓時整個人都有些鬱悶了。
“去車庫嗎?”周春陽回過頭問了一句。
“去車庫乾嘛?”李子強馬上追問。
“修一下他的石頭,看看能不能行,”周春陽說,“你們想吃什麼,一會兒給你們帶回來。”
“麻辣小火鍋。”胡彪說。
“那你去借個鍋,”周春陽說,“一會兒我們帶材料回來。”
“行,”高曉洋很有興致,“我去借。”
“去嗎?”周春陽走到初一跟前兒又問了一次。
“嗯。”初一又打開櫃子,把石頭拿了出來。
走廊裡空無一人,不過初一和周春陽走出來的時候,能聽到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