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不帶換台的。
他隨便找了個台,看人介紹各地美食。
不過餘光一直停留在晏航那邊。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聽到了很低的說話聲。
“嗯?”他轉過頭。
“你看你的,”晏航笑了笑,“我練習呢。”
初一往他那邊蹭了蹭,繼續看著電視,聽出來了晏航是在小聲說著英語,大概是跟著電視試著翻譯。
他沒再出聲,安靜地聽著晏航的聲音。
非常舒服的感覺。
晏航低沉而又有些細碎的低%e5%90%9f,傳進耳朵裡時,像是有人在頭皮上輕輕按摩,一陣陣□□的感覺從耳後一**爬向肩膀和後背。
沒多大一會兒,初一就感覺到了困倦,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晏航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他才猛的驚醒,一下坐直了:“啊?”
“洗個澡睡吧,”晏航說,“感覺你都快做夢了。”
初一心裡一驚,他現在對做夢兩個字相當敏[gǎn],一聽到就會一陣尷尬,而且還會非常緊張。
“我說,說夢話了,嗎?”他問。
“沒說,”晏航笑了笑,“就哼哼了兩聲。”
“哼哼什麼了?”他趕緊追了一句。
“這哪聽得懂,”晏航說,“你找頭豬聽聽看,差不多就是那個效果。”
“哦。”初一搓了搓臉。
洗完澡,他換上了上次放在這裡的衣服,也許是用了相同的洗衣液,他能聞到自己衣服上有熟悉的氣息。
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泛著紅光的夜空。
“要不你扔幾套衣服在這兒得了,”晏航洗完澡進了臥室,“方便換。”
“我一共就幾,幾套衣服。”初一說。
“是哦,忘了你是個摳門兒精,”晏航笑了笑,躺到他旁邊,“關燈了啊?”
“嗯。”初一應了一聲。
晏航關掉了燈,隨著黑色在四周漫開,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初一閉上眼睛,聽到晏航的手機輕輕滴了一聲。
“有消息。”他提醒晏航。
“是鬨鐘。”晏航說。
“還沒屁,響呢,能鬨什麼啊?”初一有點兒迷茫。
而且大半夜的定個鬨鐘是要乾嘛?
“這是我的睡覺提示音,”晏航說,“表示現在是我入睡的最後期限。”
“那現在,睡就能睡,著嗎?”初一知道晏航時不時會失眠。
“不一定能,隻是個心理暗示。”晏航笑了笑。
初一皺了皺眉,如果今天晚上晏航失眠,那罪魁禍首可能就是他,因為他脫口而出的那句“晏叔叔”。
聽著晏航在旁邊輕輕地翻身,初一咬了咬牙,翻過去臉衝著他,輕輕在他胳膊上摸了一下:“晏航。”
“嗯?”晏航輕聲應著。
“你做夢嗎?”他問。
“……你是傻子嗎?”晏航笑了,“誰能不做夢啊。”
“就是,你會夢,夢到人嗎?”初一小聲問。
“會啊,”晏航說,“人山人海。”
初一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你有,沒有夢,夢到過……我?”
晏航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初一聽到他笑了笑:“你怎麼了啊?”
“我沒,沒有夢,到晏叔叔,”初一說,“我隻夢到,你了。”
“啊,”晏航翻了個身跟他麵對麵地側躺著,“夢到我什麼了?”
“做俯,臥撐。”初一再次想起了夢裡的情形。
晏航沒說話,過了幾秒鐘之後他笑出了聲音。
一邊樂一邊往初一身上拍了幾下:“做俯臥撐啊?做了多少個啊?”
“數,亂了,”初一說,“一直沒數,明白。”
晏航還在笑,初一都能感覺到床墊都被他笑顫了。
“能,不能嚴,嚴肅點兒啊。”他說。
“這個話題你讓我怎麼嚴肅啊,”晏航伸手在他腦袋上搓了搓,“就這麼一個夢你之前還不好意思呢?”
“啊,”初一應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光,光著膀子。”
晏航猛地笑得更厲害了:“你是不是沒見過我光膀子,所以特彆震驚啊?”
“是啊。”初一說。
晏航這句話,突然讓他一下就放鬆了。
是啊,不就是夢見晏航光著膀子做俯臥撐嗎,也許就是因為沒有見過晏航光膀子的樣子,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和尷尬。
初一鬆了口氣,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的那些茫然和無措,被晏航一句話給打散了。
他跟著晏航笑了起來。
“來,”晏航大概是睡不著,這麼一笑更加精神抖擻了,乾脆坐了起來,伸手把燈打開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好身材。”
初一沒來得及反應,就看他一揚手把上衣脫掉了。
“看到沒,”晏航衝他抬了抬下巴,“刑天小哥哥的腹肌。”
初一張著嘴,腦子裡亂哄哄的,不知道是該指揮眼睛先看腹肌,還是該先感慨一下晏航這樣的人居然會有這麼幼稚的行為。
“我也有,”初一在一片混亂中,隨便挑了一句,“你看嗎?”
晏航嘖了一聲:“小土狗也有腹肌了?”
“讓你開,開眼。”初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坐了起來,把自己上衣給脫了,一拍肚皮,“偉,偉岸不?”
“非常偉岸,”晏航伸手過來也在他肚皮上拍了拍,“挺結實,真不是當初的小土狗了,可以叫一聲狗哥不用找補了。”
倆人穿好衣服躺回床上之後,初一才突然感覺到了不好意思,黑暗裡瞪著眼睛,感覺自己臉紅得能穿透黑暗。
一不小心就讓晏航傳染成了傻子,毀了土狗一世英名啊……
“哎,給我笑精神了,”晏航歎了口氣,“趕緊睡,明天我還要應付討厭鬼。”
“晚安。”初一說。
“晚安。”晏航回答。
這一個晚上,初一睡得都不太踏實,雖然沒做夢,但他感覺晏航每次翻身他都知道。
但晏航是什麼時候把胳膊腿都搭到了他身上,他就不知道了。
早上睜眼的時候,覺得晏航大概是把他當成了抱枕。
他覺得自己應該尷尬,但意外的是並沒有,隻覺得很舒服,就像以前晏航抓他頭發,彈他腦門兒時的那種舒服。
他想摸手機過來看看幾點了,但又一直沒敢動,晏航那種睡眠質量,睡著估計不容易,他想讓晏航自己醒。
一直到他感覺兩人貼在一起的皮膚上都開始冒汗了,晏航才終於動了動,翻了個身。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算早。
“醒了啊?”晏航在旁邊問了一句,“還早,我鬨鐘沒響。”
話剛說完,晏航的手機響了。
“響了。”初一說。
“不是鬨鐘,”晏航打著嗬欠拿過手機看著,“是電話。”
手機上沒有顯示電話號碼,隻有“私人號碼”四個字,愣了兩秒之後,晏航感覺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哪位?”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抖得厲害。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喂?”晏航又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了的。
那邊依然一片寂靜,連雜音和電流聲都沒有,晏航皺了皺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接著很快地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初一坐了起來,看著他。
“沒,”晏航說,“打錯了估計。”
接起電話之前,他想過可能是老爸打來的電話,但現在他卻可以確定,電話那頭的人絕對不是老爸。
老爸雖然總是沒個正經,但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拿這樣的事來開玩笑。
☆、第40章
初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敏[gǎn]的人, 長這麼大,他一直需要在隱身的同時察言觀色,但也要不斷忽略掉那些或大或小無法避開的傷害。
所以他時而敏[gǎn], 時而遲鈍。
不過在晏航的事情上,他應該是很敏[gǎn]的。
晏航接了一個沒有人說話也不顯示號碼的電話, 然後就有些走神。
“我叫個車到樓下,”吃完早點之後晏航拿出手機叫了車,“直接送你回學校得了。”
“我坐公, 交車就行,”初一愣了愣,“不, 不用叫車,吧。”
“沒事兒。”晏航的回答很簡單。
初一也沒再說話, 車到了之後他跟晏航一塊兒下了樓。
車先把晏航送到了酒店, 晏航下車的時候扒著車窗衝他笑了笑:“到地方了給我發個消息。”
“嗯。”初一點了點頭。
看著車開走之後, 晏航拿出手機給崔逸打了電話過去:“我爸的事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什麼動靜,怎麼了?”崔逸馬上問。
“可能是我想多了, ”晏航說, “早上接了個沒人說話的電話,也沒有來電顯示。”
“按說不太可能,你這兩天注意點兒, ”崔逸說,“我找人再打聽打聽。”
“嗯,”晏航笑了笑, “我是不是太緊張了。”
“這種事也沒誰能鎮定自若,”崔逸說,“正常反應。”
跟崔逸又聊了幾句之後,晏航進了酒店。
每天早上安排工作是個挺煩人的事兒,特彆是看到故意站得懶懶散散一臉不痛快的馬力,他就尤其感覺煩躁,本來一大早心情就不怎麼樣,這會兒就想過去收拾丫一頓。
環境的改變真是特彆磨練人,他現在仿佛忍者神龜,要擱一年前,就馬力這樣,有一次他就該動手了。
行走江湖,要的就是肆意灑脫,現在成了定點擺攤,也就顧慮重重了。
安排完工作各自散開之後,張晨走了過來,小聲說:“是不是有新領班過來?”
“不清楚,”晏航挺佩服張晨,乾的時間沒比他長多少,但總能打聽到小道消息,“還沒有跟我說呢。”
“如果是真的,”張晨說,“你一定要讓我在你這組啊,換到彆的組我怕適應不了。”
晏航笑了笑:“嗯。”
這事兒陳金鈴休假之前就聽說過,不過沒有準消息,新總監來了之後有過不少調整,餐廳生意明顯好了很多,服務員也新招了一些,增加班組也正常。
晏航挺希望一次多來幾個領班,直接讓他乾回服務員……或者去後廚。
沒過多大一會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