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尷尬死了。”
初一笑了起來。
“笑個屁。”晏航說。
“晏航,你特彆,好。”初一說。
“這個我倒是知道。”晏航說。
初一又一通笑。
回去的時候晏航去旁邊的燒烤店裡轉了轉,老爸要的東西不齊,不過也買了一大堆,快到家的時候又去超市裡買了兩提啤酒。
“去我家吃燒烤?”晏航看著初一,“這些吃的我一會兒再加工一下。”
“好。”初一一點兒都沒有猶豫。
“耿直,”晏航拍拍他的肩,“就喜歡你這樣的。”
“我想跟,跟你待著。”初一說。
“是麼,”晏航笑了,“我得跟我爸說,那個魔術泡不著妞,隻能泡到小男孩兒。”
“能教,教我嗎?”初一問。
“你要泡誰?”晏航看著他。
“沒,”初一舉起手,動了動手指,“覺得很,很酷。”
“一會兒教你,很簡單,就是得練。”晏航說。
“嗯。”初一愉快地點頭,一路走著都舉著手來回動著手指。
到家的時候老爸已經把茶幾收拾好了,電磁爐和平底鍋都架好了,這是他們的習慣。
他跟老爸都愛吃燒烤,但一般不在外頭吃,都是打包了拎回家來自己一邊熱著一邊吃。
“來,初一坐這兒,”老爸給初一拿了凳子,“啤酒能喝點兒嗎?”
“%e8%88%94,%e8%88%94%e8%88%94吧。”初一說。
“那怎麼也得%e8%88%94個兩三罐吧。”老爸說。
“彆教壞小孩兒,”晏航拿了三個盤子出來坐下,打開了電磁爐,拿了一小塊黃油放進去,“這個加了黃油特彆香。”
初一湊到鍋邊聞了聞:“香。”
這種在家裡圍坐在桌邊,沒有壓力,沒有滿耳抱怨和不滿,不急不慢地吃著燒烤喝著酒的場麵,初一很喜歡。
在爺爺家有差不多的類似場麵,但是爺爺家離得太遠,他一年最多也就是暑假的時候去待幾天,還要忍受著姥姥前後長達一個月的關於他是白眼兒狼的咒罵。
晏航爸爸是個有點兒孩子氣的人,初一麵對著他的時候,沒有麵對長輩的壓力,很放鬆。
他可以一言不發,聽著晏航和他隨意地聊天兒。
非常有意思。
很幸福和溫暖。
“你媽媽做菜手藝怎麼樣?”晏航爸爸問他。
“一鍋,燴派的。”初一說。
晏航爸爸笑了起來:“小結巴這麼能貧。”
“我以為你家是你姥姥做菜呢,”晏航說,“你不說你媽挺忙的麼。”
“姥姥也,忙。”初一歎了口氣。
忙著吵架,忙著抱怨,忙著占便宜。
“嘴饞了就上我們這兒來,”晏航爸爸喝了口啤酒,“我們有好菜有酒,沒有規矩。”
“嗯。”初一笑著點頭。
這一頓宵夜吃得很爽,初一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吃,也不知道晏航父子倆也這麼能吃,啤酒喝完了,燒烤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還有倆雞翅,一根兒腸,吃完得了。”晏航爸爸拎著袋子往鍋裡一倒。
袋子套了兩層,晏航扔在外麵那層袋子裡的兩個鋼鏰兒掉了出來。
“喲,護身符。”晏航爸爸把鋼鏰兒撿起來排在了茶幾上。
“我有,”初一笑了笑,“晏航給,了我一,一個。”
“是麼,”晏航爸爸笑了起來,“我跟你說,這個非常管用。”
“嗯,”初一點頭,“昨天差,差點兒讓,我媽花,花了,急死我了。”
晏航看了他一眼:“花了就花了,再找一個就行。”
“不行,不,一樣,”初一說,“那個是……就是不,一樣。”
“那你得收好,”晏航樂了,“都長一個樣,混一塊兒就找不著了。”
初一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緊張,摸了摸口袋。
“給我,”晏航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緊張,向他伸了伸,“我幫你加工一下。”
“怎麼加,工?”初一把鋼鏰兒拿出來放到了他手上。
“等著,”晏航站了起來,“老晏你撿回來的那塊小皮子呢?”
“屋裡桌上扔著呢。”晏航爸爸說。
晏航進了屋裡,挺長時間都沒出來。
初一和晏航爸爸把燒烤吃光了,又有的沒的瞎聊了半天,晏航才走了出來,把鋼鏰兒放到了他麵前的茶幾上:“這樣不會丟了。”
初一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鋼鏰兒穿上了小皮衣。
兩條深棕色的細皮帶交叉著從鋼鏰上繞了一圈,背麵用一塊剪成了圓形的小皮子墊著,粘在了一起,還穿了根細皮繩在上頭,可以像項鏈一樣戴在脖子上。
“好看,”初一有些吃驚,看著晏航,“你做,的嗎?”
“很容易做的,剪了皮一粘就行,”晏航笑著說,“你要不敢戴脖子上就繞手腕上,都不敢就藏起來,反正不會跟彆的鋼鏰兒搞混了。”
初一一直把鋼鏰兒捏在手裡,起身回家的時候才放到了兜裡。
晏航都沒想到會有人對一個鋼鏰兒這麼在意。
“小天哥哥你送送他,”老爸靠在沙發裡指揮著,“裡麵那截路好像沒有燈。”
“沒事兒,”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一個男的。”
“走吧,我溜達一會兒。”晏航說。
老爸知道初一總被欺負的事兒,現在天兒暖了,這個時間,小流氓小混混的夜生活才剛開始,估計是怕初一開心了一晚上回家的時候被敗了興。
陪初一走過那段沒有路燈的路之後,初一指了指前麵一片舊樓說:“我家,就那兒了。”
“嗯。”晏航看了看,也不知道指的是哪棟樓,但他知道初一應該不願意讓人靠近他家,於是停下了步子。
“謝謝。”初一說。
“廢話真多,回吧。”晏航說。
“如果有,有一天,”初一看著他,“你走了,我會,很想你的。”
晏航笑了笑。
初一也笑了笑,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輕輕握了一下,轉身快步走了。
☆、第12章
晏航站在原地,一直到看不見初一的身影了,他才點了根煙叼著,轉身慢慢往回溜達。
初一的那句話讓他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早晚都會走的。
這是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的想法,除了永無休止的未知,他不會有什麼彆的感觸。
因為他跟任何地方都沒有聯係。
我來了,我走了,這個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沒有留下我任何痕跡。
所以來來去去也就沒有什麼可感慨的。
但現在聽到初一說出這樣的話時,他卻會有些悵然。
他在這裡留下了痕跡,有一個上初二的小男孩兒,會記得他。
有一天他回過頭看的時候,會有那麼一些畫麵,關於某個城市的記憶會不再隻是一個簡單的地名。
回到家老爸已經洗完澡換了睡衣,桌上的東西也都收拾到廚房了,不過沒洗,都堆在洗碗池裡。
晏航跑完步一通吃,這會兒有點兒犯懶,於是也坐到了沙發上愣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爸正在看夜間新聞,除去一二線城市,一個城市也沒多少新聞夠一天不重樣的,這些新聞都是下午看過了又重播的,周日還會有個彙總,晏航感覺隻要老爸在家,他就能背誦當天的新聞。
“明天還跟初一去跑步嗎?”老爸問。
“嗯,跑吧,反正我本來也要跑。”晏航說。
“挺好,”老爸點點頭站了起來,“我去睡了。”
“剛吃一肚子肉就睡?”晏航看了他一眼,“中年人特彆容易發福,你不警惕一下你的肚皮麼。”
“不要妒忌我的身材。”老爸伸了個懶腰,回了屋。
明天要上班,晏航今天晚上得讓自己睡著,他在客廳玩了一會兒手機之後去洗了個澡也回了屋裡。
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完全沒有睡意,他拿過手機點開了微信,看了看朋友圈,在一堆各種商家的消息裡看到了一小時前初一發的小表情。
是個中規中矩的“微笑”。
非常不起眼,要劃拉快一點兒都發現不了。
晏航笑了笑,不知道初一這一個個的小表情對於他自己來說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含義。
看了一會兒手機,還是沒睡意,晏航又點了個電影出來。
鬼片。
看了半小時也沒見著,被BGM和女主每隔五分鐘一次的尖叫嚇得半死,於是關掉了。
都嚇精神了,簡直神采奕奕。
他隻得起了床,去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準備吃藥。
回屋的時候他看到老爸的屋裡還亮著燈,離老爸進屋已經一個多小時了,老爸睡眠不錯,特彆這種吃了宵夜喝了酒的晚上,基本進屋二十分鐘就會關燈了。
如果真這麼長時間都睡不著,老爸會過來看看他睡了沒,如果他還醒著,就聊會兒,但今天老爸也沒找他。
晏航猶豫了一下,很輕地走到了門口,聽了聽屋裡的動靜。
很安靜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但是能聞到很淡的煙味兒。
大晚上不睡覺,躲屋裡抽煙,抽到門縫邊都能聞到味兒了,這是老爸很少見的狀態。
這麼多年,除了行蹤不定和偶爾的受傷,他一直過還算健康,這麼抽煙幾乎從來沒有過。
晏航抬手想敲敲門,但一直到手都舉酸了,也還是沒敲下去。
最後他回了自己房間,吃了兩顆藥睡下了。
藥還是有用的,好歹是睡著了,就是早上醒的時候覺得腦袋發漲。
晏航頂著八十六斤的頭慢慢走出房間,往老爸那邊看了一眼,房間門已經打開了。
他走過去往裡看了一眼,老爸沒在裡頭,又回頭往鞋架那邊看了看,老爸鞋沒在,應該是出門了。
他進屋把隻開著一扇的窗戶全都打開了。
老爸起床有疊被子的習慣,所以判斷不出來他昨天晚上睡沒睡,但屋裡還沒有完全散儘的煙味兒證明他就算睡了也沒睡多長時間,這味兒,上半夜應該都在抽煙。
頂著沉重的頭洗漱完,正考慮著早餐要弄點兒什麼吃的時候,客廳門響了一聲,晏航轉過頭,老爸拎著一兜冒著熱氣的早點進來了。
“你買早點去了?”晏航問。
“你昨天沒睡好吧,”老爸把袋子放到桌上,“我就非常貼心地去買了,昨天初一跟我說那邊有一家賣早點的很好吃,品種也多。”
“你倆還聊這個了?”晏航把袋子裡的小餐盒一個一個拿出來,“跟倆老太太一樣。”
“我們聊的是民生,”老爸說,“老太太哪有我們這麼高級。”
“……哦,”晏航看了看餐盒裡的早點,倒的確是種類齊全,而且賣相都不錯,他拿了一盒最喜歡的南瓜餅,咬了一口,“還聊了什麼彆的民生嗎?”
“還告訴我菜市場裡有幾家賣衣服的,雖然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