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冷汗,心中猜測,難道是偷偷和殿下講這妖族壞話,被這妖族知道了?

其實蚌精也很無奈啊,他本是一個老實的河蚌,有幸做了殿下的水官。而自從這妖族來了之後,一開始雖和殿下鬨翻了,但是後來關係越來越好——由此可見揉角侍從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按理說,蚌精才是最貼身的那個,但是因為他的膽小,加上那妖族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導致殿下和妖族反而越來越親密。蚌精一開始沒怎麼樣,倒是他的朋友都在勸他多在殿下麵前說妖族壞話。

於是,蚌精也就隻好講了。唉,果然結仇了。

“把肉燙了。”佳澤捧著肉說,暫時忘了陸壓和籠子的事情,最近陸壓控製水溫和時間是越來越精準了,燙出來的肉也越來越好吃。

陸壓瞪他一眼,把肉給處理了,又問道:“最近有人找我嗎?”

其實,小泥鰍不放他出來,這籠子也關不住他了,他都好得差不多。不過,誰知道靈山的人會不會守在外麵呢,還是小心為上,於是陸壓就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好一段時間過去了,陸壓終於想起……不,是覺得應該問問外麵的情況了。

佳澤不在意地道:“有啊,你不知道,在天庭打了好久官司,玄門的黃龍真人,靈山的婆竭羅龍王都出來調停了。水火童子被領回去了,好像說不準靈山的人日後再隨便靠近我的水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判,其實讓水火童子倒黴就行了啊,這個有什麼用?”

陸壓暗想,黃龍真人也參與了,那就是有玄門三清聖人的影子,說不定雙方借此角力,所以才會有這麼個結果,靈山的人不能靠近此處。

他看了佳澤一眼,也就小泥鰍有這個地位,換了其他什麼人,就算有天庭玄門,靈山也不一定能如此善罷甘休。畢竟,準提總說陸壓合該在靈山有一佛位。

那現在就跑嗎?不過,此處反正靈山的人不能來,要不,還是再待一段時間?

陸壓又看了吃得正開心的佳澤一眼,這家夥似乎還未被告知他的底細呢,他心想,很好,先報複完這小泥鰍才能走!看這小泥鰍吃得臉都花了,真是太傻了!!

佳澤猛抬頭:“哇,你覺得沾些醬會不會更好吃?”

陸壓趕緊收回目光,下意識回答:“倒也可以,你試試什麼醬最配。”

佳澤一邊吃一邊說:“好啊。對了,我寫信給我爹娘提到你了。”

陸壓一驚,“提我做什麼?!”

佳澤看他一眼,自然地道:“我總得串供吧,我同水火童子說你是我娘送的。不過我主要是說我發現你做東西很好吃啊,我爹娘說送一些給他們嘗嘗。”

陸壓:“……”

陸壓:“我給你煮肉,還要給你爹娘煮?!”

佳澤理直氣壯地道:“我爹娘要確認一下,我說吃得好到底是安慰他們,還是真的吃得好。”

當父母的總覺得孩子在外受了委屈,東海旁的小河而已,能有什麼好吃的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陸壓一時之間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已知佳澤父母身份,倒是三界有名的,當初龍漢初劫,龍、鳳、麒麟三族大戰,尚在巫妖之戰前頭,留下許多傳說,陸壓也曾聽聞。

而且陸壓也從未和父母有過這樣的經曆,他太早失去父母了,而且妖皇並非情感外露之輩,半晌才乾巴巴地道:“……反正我才不燙呢。”

佳澤自顧自把一部分肉分出來,“待會兒這些就遣水官去送了。”

陸壓:“…………”

……

陸壓懷疑佳澤可能會什麼水族邪術。

——就像大蜃吐氣為幻景,叫人分辨不清,充滿迷惑性。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就迷迷糊糊把肉燙好,然後給佳澤送往他父母處去了,完全沒察覺!

陸壓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以及如何報複小泥鰍,就見佳澤推門進來,一手捂著頭,另一手還拽著一團水草,眼睛都紅了。

“怎麼了?”陸壓臉色一沉。

佳澤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坐在他對麵,嘴裡卻道:“沒,沒什麼,方才有個螺女來送我她親手編的披風,好像太緊張,螺殼跟我磕了一下。”

龍族的身體是很強壯的,但是佳澤在長角期,那對角還有些嫩,就像人類十指連心一樣。他也沒忍心責怪那螺女,畢竟螺女是在他麵前太緊張,突然變回原形才不慎磕了一下,她自己都自責得要死了。

陸壓一聽,便盯著他手裡那團雜亂的水草,嘲諷地道:“這是披風?看不出來!”

深墨綠色的細細水草編成的披風,因為手藝不精,這麼拿在手上時,還真是一點型也沒有,陸壓鄙視得理直氣壯。

佳澤隨手把披風放在旁邊,含著眼淚說:“你關注些什麼去了,我疼著呢!”

作為小龍王欽點專司揉角、燙肉的存在,陸壓這才回過神來,抬了抬下巴。

佳澤有些氣地把腦門抵在籠子上,細細一看,他那龍角頂端果然紅得有些明顯,並非之前的淡淡血色。

若在陸上,興許是吹兩下,這裡是水下,陸壓也不知龍族是如何做的,上手會不會太重?他隻看了一會兒,鬼使神差,竟是貼近了一張嘴,在上頭輕%e8%88%94了一下。

舌尖滑過玉色的龍角頂端,溫暖柔軟的部分與之相觸,佳澤抖了一下,手抓緊了籠子的豎欄,眼睛都緊緊閉上了,兩滴眼淚被刺激得從眼角沁出來,融在海水之中。

陸壓也感覺到佳澤一下緊張起來了,但不像難受的樣子,他有種古怪的感覺,並未就此罷手,甚是一手按住了佳澤的脖頸,又一次%e8%88%94舐過去。一觸碰到,手底的小泥鰍都微微發抖,令陸壓有種彆樣的快意,甚至合唇含了一會兒,舌尖繞著龍角發紅之處摩挲。

佳澤麵色潮紅,雙目緊閉,喉間哼唧幾聲,一副極為忍耐的模樣。

陸壓啟唇吐出龍角,這時才有些回神一般,看到佳澤睜開眼,泫然欲泣,心下彆扭,輕輕推他一下,“好些了吧。”

佳澤含糊應了一聲,轉身遊開了。

……

……

佳澤那天把水草披風放在籠邊,陸壓就盯上很久了,但是他伸長手也夠不到,猶豫了半天,待佳澤不在的時候,他便心想:原本就早該把籠子弄破了。

太陽真火焚燒世間萬物,即便在水下,也毫無阻礙地燃燒著,將鍍金寒鐵籠燒融。陸壓一步跨出了籠子,將那披風撿起來,拿在手中看了一會兒,近距離確認果然編得很爛,順手燒掉了。

這個時間,也不知道小泥鰍在做什麼,陸壓負手往外走,卻覺整個水域晃動了一下,心下感覺有些不妙,趕緊朝著震源遁去。

九灣河的水族都四散逃逸,或是縮在水底的石縫之中,唯有河中小龍王正與一黃衣道人在鬥法,隻是佳澤似乎有些不敵之象。

陸壓麵色一冷,抬手揮出一道太陽真火,將黃衣道人圍住。

黃衣道人猝不及防,甚至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太陽真火,畢竟已經很久沒有現世了。陸壓又將殺人刀活人劍祭出,裹挾著太陽真火,將黃衣道人逼至水底,一腳狠狠踏在他%e8%83%b8口,很是威風地道:“誰給你的膽子欺負他?”

他還沒把小泥鰍怎麼樣呢,這是哪來的家夥。

黃衣道人被他踩得喘不過氣來,惡狠狠瞪著他,似乎還很不服氣。

佳澤遊了過來,震驚地道:“你,你怎麼出來了?”

陸壓得意地看著他,因他高上佳澤許多,居高臨下顯得更為傲慢了。

佳澤喃喃道:“表兄說,那籠子三昧真火也燒不開……”

陸壓淡淡道:“我那是太陽真火。”

三昧真火雖厲害,但太陽真火是萬火之源,高出不止一籌。而且,開天辟地以來,也隻有自太陽星中化形的三足金烏一族能夠使用。

佳澤極為驚訝地看著陸壓,有些不敢確認,“……你是三足金烏?!”

陸壓看他的眼神,心中不知道多痛快,傲然點了點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時黃衣道人被陸壓踩得已經快斷氣了,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死死瞪著他們。

陸壓低頭一看,不在意地又碾了碾腳,“這又是誰?”

“啊!”佳澤這才反應過來,幾乎原地跳起來,一把推開陸壓,大聲道,“這是我表兄!”

陸壓:“???”

第204章 番外·龍王的男人(五)

這黃衣道人正是佳澤的表兄, 闡教門下,昆侖十二金仙之一的黃龍真人。他也是龍漢初劫時, 大戰之中的遺族, 與佳澤的母親沾親帶故,不過常言道一表表千裡,二表表萬裡, 並不時常走動。

倒是後來,大戰後三族都元氣大傷,親族所剩無幾,才親近一些。再往後,就是黃龍真人拜在元始聖人門下了。黃龍真人家底也不豐厚, 佳澤那籠子就是他送的,可見兩人關係還不錯。

黃龍真人雖是聖人門下, 遇到陸壓這個能從靈山逃出來的家夥, 也不靈光了。被佳澤扶起來之後,還在揉著自己的%e8%83%b8口,離近了一看,佳澤才發現他眉毛都給燙焦了, “…………”

黃龍真人十分生氣,冷冷道:“你就是陸壓吧。”

陸壓很不開心, 他沒想到自己方才白白使勁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尋仇來的,而是小泥鰍的表哥,而且還認識他, 便心中警惕道:“我是,你待如何?”

“如何,如何,我們三教好歹同天庭一起保了你,我還是佳澤的表兄。”黃龍真人忿忿不平地道,“你上來把我給打了,一句道歉沒有,還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啊?”

陸壓:“…………”

佳澤還有點糊塗呢,“什麼陸壓,他叫陸壓啊?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身份了?”

說真的,佳澤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妖族的名字呢,更不知道“陸壓”是哪號人物。

黃龍真人看了陸壓一眼,心中不喜,但是誰叫這對靈山是個重要人物呢,“不錯,這是妖皇帝俊之子,金烏陸壓。此前被困在靈山,逃離後便落在你水域中。”

佳澤這才想起來,的確隱隱聽過這段故事,不過西方聖人從東方度化的人太多了,他哪裡記得那麼清楚,這時方反應過來,不禁恍然:“原來是你啊,唉,我就說燙肉怎麼燙得那麼好吃。”

黃龍真人:“??”

陸壓:“…………”

……

三人回了龍宮,蚌精顫顫巍巍上茶,他已經聽到殿下和黃龍真人言語之間點明那妖族是三足金烏了,嚇得幾乎變回原形,緊閉蚌殼。尤其是,三足金烏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可怕,感覺記恨很深!

蚌精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說金烏壞話了。

好在,蚌精聽到黃龍真人說:“舍弟好心收留道友養傷,如今看起來傷勢也好了,不知有何想法?”

陸壓一時有點暴躁,“好心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