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他服了, 您待如何呢?”

佳澤猶豫了一下,低頭思考。

蚌精說:“又繼續做僾妃嗎?”

佳澤嗯嗯一聲,“看他的表現吧。”

……

陸壓迷迷糊糊醒來, 隻覺得靠在一冰涼之物上,睜眼一看,竟是身處牢籠。他猛然想起,那該死的小泥鰍!把他弄暈了!

水波微微震動,一排蝦子在籠前碎碎細語,晃來晃去,眼睛盯著陸壓。

“這就是殿下的新娘……”

“因為對殿下不敬,一日恩澤也未承受,就被關起來了。”

“嘖嘖,長得也一般嘛,枉我們偷偷來圍觀他。”

一隻蝦子摸著自己的觸須,酸溜溜地說。

陸壓恐怖地盯著它們,“……”

碎嘴的蝦子們被陸壓盯視,漸漸竟是不敢說話了,四散開來,順著窗戶的縫隙遊出去了。

陸壓摸了摸這籠子,外麵一層是鍍金,內裡似乎是極地寒鐵,並非什麼牢固之物,隻是他如今身負重傷,又身處水下,點不起太陽真火。否則,太陽真火觸之即融。

陸壓看到這籠子上還纏著一些海帶,順手撕去了,卻見裡頭露出十數顆碩大的寶石,光芒耀眼,不禁遮了遮眼,暗想這倒還配得上他一點了。

等等,不對,再閃這也是個籠子。陸壓恨恨一握拳,便是在靈山,也沒受過這樣的折辱,待他傷好了,一定要把小泥鰍給烤了。

這時房門一開,小泥鰍進來了。陸壓這才察覺到房間格局,他被放在書架旁邊,好似一個裝飾品一般,遠遠對著小泥鰍的玉床。

陸壓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小泥鰍罵,他卯足了勁,可是小泥鰍卻幾天幾夜不回房間,陸壓隻得鬱悶地獨自療傷。

佳澤是去巡視自己的水域了,這是他第一次巡視,務必各個角落都要摸到,花費時間難免久一點。好些天後他才回來,進門後看到陸壓還愣了一下,隨即猛然想起,是自己關起來的妖族。

看起來活蹦亂跳的,看上去這些天也沒少吃他的食物,佳澤揉揉眼睛,暫時無心管他了。

陸壓總算等到他,本想大罵他一頓發泄,誰知佳澤一回來就疲憊地爬上玉床,呼呼大睡起來,還用海螺罩在耳朵上,任陸壓說些什麼他也聽不到了。

陸壓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鬱悶得很。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睡得死死的小泥鰍才動了一下,在寬大的玉床上爬了爬,捂著腦門呻[yín]起來。

陸壓警惕地看了過去,卻見佳澤從床上爬起來,鬱悶地坐在桌前,揉著自己的龍角。

龍族生長很緩慢,幼年時龍角隻有拇指那樣大。現在是小龍王的長角期,兩枚玉石雕就一般、不過一寸多長的龍角自發間斜飛出來,它的持續生長令小龍王不時會隱隱作痛。

陸壓看佳澤一臉懊惱地揉著角,很是幸災樂禍,“你這惡龍,報應來了。”

佳澤忍痛,沒心情和妖族爭吵,他看了陸壓一眼,哼道:“等著,日後你就降為仆從,專門給本殿下揉角。”

陸壓臉色難看極了,“除非我死!”

……

佳澤角疼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和,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後他便將陸壓也晃醒,抓著籠子問:“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族的?”

陸壓漠然看佳澤一眼,並不說話。

佳澤隻是隨意逗了一下,他席地而坐,靠在籠子上,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水草做成的書,翻看起來。這寫的都是九灣河的事跡,佳澤看了半日,去拿了一大盤食物來。

佳澤當著陸壓的麵吃了小半盤,又用水流把食物托到陸壓麵前。因昨日勞累,還夜半角痛,佳澤起得晚了些,蚌精也不敢來叫。連帶著,好像也沒有給陸壓喂食。

佳澤自己是不辟穀的,以己度人,便覺得陸壓也該餓了。他雖然討厭陸壓,仍想到他沒吃東西。

陸壓冷冷把食物打開了,“走開!”

佳澤一愣,心情再度惡化了,氣鼓鼓地道:“不識好歹。”

佳澤自己將食物往嘴裡塞,但是這是按照上次陸壓吃的食量拿的,對他來說太多了。

佳澤吃得撐死了還沒吃完,又不想讓陸壓知道其實都是給他準備的,便強撐著又吃了些,實在吃不下了,伸腳憤憤地踢了一下籠子。

誰想這動作一大,滿到喉嚨口的食物差點被吐出來,他趕緊捂著嘴,眼淚汪汪地看著陸壓。籠子又沉又堅固,倒是一絲也未動搖。

陸壓隻覺莫名其妙,乾他什麼事啊?

“殿下,殿下。”蚌精慌慌張張衝來,順著水流撞在門上,他現在是原形,這麼用力一撞,蚌肉都從門縫裡擠進來一點。

佳澤看到白白的蚌肉從門縫裡鼓出來,趕緊引水將門開了,“什麼事?”

蚌精說道:“靈山準提聖人座下的水火童子,在河邊轉來轉去,還找精怪問話。咱們的瞎老龜聽見了,他是在問有沒有見到掉下來何人。”

這顯然就是要找陸壓了,陸壓也不由得抬首看去,心中思緒萬千。

那日女媧聖人出手,現如今,水火童子出來尋他,看來,幾位聖人之間相互製衡,準提沒法算到他在哪,隻能用這個笨辦法。

但是,水火童子找不找得到,此間的龍王卻能做主的。

佳澤說道:“沒誰亂說話吧?”

蚌精趕緊低頭道:“當然了,咱水族的嘴巴,各個和我的蚌殼一樣緊,外族休想問出什麼來。”

“那就行。”佳澤低頭看去,陸壓就立刻轉頭,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神色。小泥鰍現在還不知道他和水火童子到底是敵是友呢,他自己不能先透露了。

佳澤哼哼一聲,和蚌精一起出去了。

……

陸壓勤加療傷,果然有所恢複。

晚間佳澤回來後,蹺腳在玉床上吃東西——他好歹也是龍族,上一餐吃撐,很快就消化了。不過吃著吃著,就覺得周圍的水越來越滾一般。

佳澤爬起來,吃驚地看著陸壓,這才發現他那周遭水都沸騰了,趕緊跳起來,“你做什麼,便是把你關起來也不至於這樣啊!氣性這樣大!”

陸壓周身不斷散發熱量,隻可惜火還是燃不起來,他心中正不爽呢,便冷笑著看佳澤。

佳澤痛心疾首:“犯得著把自己煮熟了嗎?“

陸壓:“……”

陸壓氣道:“煮熟你還差不多!”

佳澤卷起水流,將滾水衝走,冷水不斷衝刷在陸壓身上,變燙後又卷走,順著一個方向從窗口流出去,偶然有水族碰到,便捂著快燙熟的地方尖叫著遊開。

佳澤聽他不是要自殘,這才鬆了口氣,“那你是不是餓了啊,其實我之前就想給你吃東西,你還不要,害得我差點撐死。”

陸壓這才知道小泥鰍之前為什麼那樣看他,不禁嗤笑了一聲。

佳澤把自己的食物端過來,他看到那滾水仍在流淌,想到陸上的生物都愛吃熟食,便使一對玉石筷子把肉夾著,在水裡燙。燙熟了之後,再一口吃掉。

陸壓:“…………”

陸壓瞪著佳澤的動作,心下無語。靈山都是怎麼樣人物,他還真未見過這樣的。

好像還不錯,佳澤咂摸了一下。其實他主要是給陸壓試的,又燙了幾塊肉,要喂給陸壓吃。

陸壓本來因為沒點起火,隻是把水燙滾了而非常不開心,卻因為小泥鰍差點把自己吃吐的行為一下沒什麼氣了,再看他用滾水燙肉,就更是隻想翻白眼。

猶豫了一息而已,陸壓便將肉吃了。這幾日都是生冷海鮮,偶然吃了熟食味道也不錯。

佳澤玩得也很開心,把食物全都燙熟了與陸壓分而食之,這還不夠,拿了壺酒來燙著喝。他就坐在籠子外麵,滿麵笑容,要不是這個牢籠,怕是看不出來他生陸壓的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佳澤從前和父母住一起,不讓多飲,現在自己當家了,卻忘了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善飲,不多時醉得趴在籠子上。

龍角隱隱生長,佳澤醉中痛呼兩聲。

陸壓看到金籠欄杆縫隙間穿過來一支瑩潤的龍角,半長不短,尚隻有一個分叉而已,倒有一點點點點可愛,不禁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絕佳。

“唔……”佳澤卻覺得暖暖的,和平時冷水衝刷的感覺不一樣,有些舒服,還往前伸了伸腦袋,臉愈發緊密地貼在籠子上,把白嫩的臉蛋擠得鼓了兩半。

陸壓的手立刻彈回來,看到佳澤一副醉顏,鄙視地哼了一聲。

他看看左右,蚌精不在,也沒有蝦子偷看,就趁小龍王意識不清,在他臉上又狠狠掐了一把泄憤。

第202章 番外·龍王的男人(三)

九灣河的水府並不是很大, 畢竟即使在入海口,這也隻是一條河。

小龍王的寢宮說來也隻是一個大一些的房間, 現在門並未關上, 蚌精在外探頭探腦,“殿下?”

並沒有什麼回應。

蚌精把頭也探了進去,外間空空如也, 倒是金籠裡的妖族冷冷看了過來,蚌精問道:“我們殿下呢?”

陸壓橫他一眼,漠然不回應。

蚌精有點尷尬,他好歹也是貼身伺候殿下的水官,但是, 這妖族連殿下的麵子都不給,而且他膽子也沒那麼大, 隻能訕訕收回目光。

既然門開著, 殿下卻不在,蚌精覺得殿下可能臨時有什麼事,便在此等候。

隻是沒過多久呢,一堆鰻魚就沒頭沒腦地撞了進來。

蚌精看到他們, 便急得直跺腳,“你們進來做什麼, 我不是說了, 讓你們在外頭等著嗎?”

鰻魚口吐人言,“我們等不及了嘛,您這麼久沒有回來。”

“我們就來看看, 殿下在哪呀?”

以蚌精的好脾氣也忍不住生氣了,“快點出去,不然被殿下看到你們就慘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下一刻,佳澤就回來了,他看到那一團鰻魚,挑眉道:“這是?”

鰻魚們一下躲到蚌精後麵去了,蚌精硬著頭皮道:“殿下恕罪,臣見您不在便在此稍作等待。這些是白鰻精的女兒們,那日臣無意說起殿下在長角,白鰻精說自己夫人曾有幸伺候過東海龍宮的公主,常以按摩為龍女按揉緩解不適。他女兒也各個和母親學習過,便想要送來伺候您。”

龍族的角可不是隨隨便便好摸的,他女兒們要是得到這個差事,那在這片水域可就體麵了——還可能更甚,鑒於殿下的身份。

陸壓在籠中聽到,嘴角撇了一下。巫妖二族鼎盛之時,龍鳳麒麟都已退隱,直到玄門天庭成立才複出。後來陸壓又去了靈山,對這種水族常識當然不清楚。

那天佳澤說日後要他專門揉角,他還以為隻是說說,沒想到水族內還真有這麼個職位。

小泥鰍的角看著還脆嫩得很,倒是該揉揉,隻是這些鰻魚嘛,太入不了眼了吧,嗬嗬……

佳澤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