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萻彷彿並不在意的樣子,「哦,是麼?」
遲菁看不得她的淡定,繼續惡意道,「你也別得意,縱使你們現在相愛又如何?當天魔覺醒時,前塵往事盡消,不會留有人類時的記憶,屆時他將會大開殺戒,縱使是他的心愛之人,也難逃一死……哇——」
她突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麵如金紙,氣若遊絲。
男人神色淡然地收回手,彷彿剛才出一掌將遲菁拍得要死不活的人不是他,冷淡地說:「真是聒噪!」
遲萻還想問遲菁關於天魔覺醒的情況,哪知道司昂這一手,將她打得就要斷氣時,突然遲菁的身影開始變得虛無。
「不好,她要逃!」軒轅皇驚叫一聲。
眾人想要阻止,可惜被不知名的力量擋回來,根本碰不到她分毫。遲菁拚盡最後一絲力量,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冷笑,身影就這麼化為透明消失。
捆著人的魔蟒驚呆了,尾巴在四處劃拉,團團轉地找人,怎麼找不到人?
大殿內變得十分安靜,眾人看著遲菁消失的地方,神色莫測。
這樣的手段,已經不是武者能擁有的。
在軒轅皇倏地掠到殿外時,司昂開口道:「別白費力氣,她已經不在大帝墓裡。」
軒轅皇身形一頓,轉身走回來,神色冷戾而嚴肅,為不能將遲菁殺死而抑鬱,更擔心她逃到外麵時,到外麵亂說,屆時武天大陸將不太平。
遲萻也很平靜,她在想將遲菁救走的力量是什麼,當時那力量將遲菁傳送走時,她能感覺到不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種力量,但卻允許存在,難不成是遲菁的底牌?
那群旁觀者的皇子皇女們懵逼地看著他們父皇和皇叔祖,最後還是十六公主吶吶地問:「父皇,那現在怎麼辦?」
十六公主這話也問出其他皇子皇女們的心中疑問。
這短短半天時間,他們所經歷的一切,可以說是顛覆了他們半輩子的認知,要不是這裡還有個軒轅皇鎮著,他們都要崩潰拒絕相信。
軒轅皇沒說話,而是看向他們皇叔。
作為比軒轅皇孫子還小的皇叔,格外的不負責任,「看我做什麼?大不了以後你們都被覺醒成天魔的我殺死。」
眾人:「…………」
這果然是個大魔頭,還沒覺醒成天魔,就已經想著毀滅世界、毀滅人類。
遲萻好笑地戳戳他的腰眼,被他轉頭用那雙紅瞳看過來,心臟微微一縮,頓時也沉默了。
男人卻不喜歡她這種沉默的態度,探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拉回懷裡,然後朝那條還在傻乎乎地找消失的遲菁的魔蟒道:「喂,蠢蛇,我們要離開這裡,你還要繼續守在這裡麼?」
魔蟒聽到這話,趕緊滑過來,在他們周圍轉圈圈,那粗大的身體一圈一圈地盤著,將他們圍在中間。
男人朝它的身體踹一腳,紅瞳格外的邪氣,「既然想和我們離開,以後就好好聽話,讓你去吞誰就吞誰。」
魔蟒晃著身體答應。
聽到這凶殘之極的話,周圍的皇子皇女們更確定這男人的凶煞恐怖,一點也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可惜,他們父皇好像感覺不到那群兒女的心思,見那兩人帶著一條守墓的魔蟒一起離開,軒轅皇也跟上去,最後那群皇子皇女們無奈,隻好慢吞吞地跟著。
半日後,一群人平安地離開大帝墓。
在他們離開後,大帝墓突然顫動起來,那些還在大帝墓中徘徊的人類紛紛被拋出來,大帝墓的入口關上,那顆巨大的頭顱連帶身軀一起沉入黃沙之下,很快黃沙上漫鋪過一層水澤,水澤將沙子沉沉地壓在地下,形成堅固的地表層。
那群被大帝墓拋出來的武者是懵逼的。
這座大帝墓怎麼突然就關閉了?
倒是那些曾和軒轅皇一起來到血池宮殿的武者們看向軒轅皇的目光有些閃爍,特別是當發現天魔城的城主也出來,而且身邊還跟著一條十分熟悉的魔蟒時,瞳孔微縮。
大帝墓已經關上,天魔城的黑甲軍齊集,準備回天魔城。
黑甲軍氣勢如虹,跟隨著最前麵那頭腳踏紫雲的紫色麒麟獸一起朝著遠處的沙漠而去。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條散發不祥氣息的魔蟒,所有看到那條魔蟒的人,都忍不住紛紛後退。
軒轅皇目送著他們離開後,轉身看向那群來自世家貴族的武者,突然道:「你們都來吧,有些事情朕要告訴你。」
其他武者奇怪地看著那群世家貴族的武者跟著軒轅皇進入皇族的營地,忍不住懷疑,難不成他們在大帝墓裡得到什麼寶貴的東西,都等不到回去,現在就要在這裡開始分贓?
沒有來時的日夜奔馳,回去時速度放慢許多,到休息的時候,絕對不會急著趕路。
麒麟獸奔馳一日,傍晚時便在一處黃沙堆積之地紮營歇息。
麒麟獸們圍在營地外圍,它們聚集在一起,身上散發的神獸氣息能阻擋荒獸中的凶獸。
遲萻坐帳蓬裡鋪在地上的坐墊上,沉默看著旁邊懶散地倚靠在大枕上喝酒的男人,目光從那男人俊美的麵容滑到他豪邁地搭放在毯子上的腳,雙腳上沒有穿鞋襪,兩隻腳就這麼明晃晃地踩在彩色的編織墊子上。
許是發現她的目光,男人將酒杯遞過來,用綿柔的聲音問:「要不要喝?」
遲萻搖頭,繼續看他。
男人悠然自得地讓她看,時不時拋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過來,邪氣非常。
遲萻每次被都他的笑容弄得心肝亂跳,這笑得真是妖孽,讓她有一種這男人從一個智硬患者突然變成放飛自我的妖艷賤貨的錯覺。
或許不是錯覺。
等司隨端著烤好的肉和麵包、水果等進來,男人端起一杯青色飲料自己喂一口,就要餵她時,看她臉上妙微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萻萻,你真相信這是青牛獸的膽汁麼?其實這是一種果汁罷了!」他一邊說一邊笑,笑得快要喘不過氣。
遲萻眼神深沉地看著他,沒反應。
男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用手擦擦眼角,倚靠在那裡,用挑逗的表情曖昧地看著她,繼續說道:「是不是很好笑?沒想到你竟然會相信我的話,當時我那麼傻,你竟然都相信了……」
遲萻的眼神越來越幽深,最後終於爆發。
她一個泰山壓頂撲過去,想壓死他算了,哪知男人好整以瑕地張手抱住她,恨不得將她用力地揉進身體裡,殷紅的薄唇烙在她的臉上,一邊%e5%90%bb一邊用低沉撩人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我的小萻萻怎麼這麼好玩呢?」
遲萻被他翻身壓在被褥上,雙手舉高到頭頂時,就聽到男人在她耳畔用愉悅邪氣的聲音說這話,心臟微微一縮,也不知道這是驚嚇的還是被撩得肝顫,或者是他現在的舉動,將她當成一道美食一樣開吃。
真是太磨人了。
兩人之間產生隔閡時,沒有滾床單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次沒解決,那就再滾幾次。
遲萻被他差點做死在床上,終於舉雙手投降,「不、不幹了,再做下去不用天魔出手殺我,我就可以交待在這裡。」
她喘著氣說,嘴角嘗到汗水的味道,有些鹹。
男人親暱地抱著她,膩聲說:「怎麼會?就算我變成天魔,我也捨不得殺我的萻萻。」
遲萻:「……能好好地說話麼?」
「你不喜歡?」
誰會喜歡這種妖孽一般柔膩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個鬼畜大反派,很讓人心慌啊。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好吧。」男人低頭,額頭與她相抵,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一起,聲音變得低沉而溫柔,雙眸像是帶著笑意,「萻萻,你是唯一不怕我的人。」
遲萻從鼻腔裡哼出一聲,暗忖你再作下去,也要跟著其他人一樣怕了。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遲萻餓得不行,再看那個聽到她肚子叫而笑得要打滾的男人,氣得在他%e8%83%b8膛上咬一口,恨得牙癢癢的,「我這樣是誰害的?」
「是我,是我!」男人很勇於承認錯誤,用一條被子將她裹起來,他就這麼赤著上半身,叫司隨重新送食物進來。
遲萻的臉瞬間就要裂了。
司隨低眉信目地重新換上熱騰騰的食物,將那份冷的端出去,其間一直沒有抬頭。
但仍是很羞恥啊!
遲萻縮起腦袋當駝鳥,安慰自己,反正他們都是老夫老妻啦,夫妻關起房門要做點什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雖然現在出門在外,有點打野戰的意思。
男人端起一杯橙色的飲料餵她,喝起來甜甜的,還有水蜜桃的清香,順嘴問一句:「這是什麼果汁?」
「黃璃羊的血。」
遲萻:「…………」
看到她的反應,他又想笑,不過怕惹惱她,生生忍下來,說道:「這黃璃羊生活在荒澤大漠,極為少見,一身都是寶,這血更有駐顏美容的效果,並不用怎麼處理,就有一種水果的清香,很適合女子食用。怎麼,你在遲家沒喝過?」
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騰騰,彷彿隻要她回答一聲是,他馬上化身魔頭,去蕩平敢虧待她的遲家。
「………我以前忙著修煉,哪裡會關注這些外物?一般等到晉陞武將時,可以出外歷練,便會開始接觸這些。」遲萻回答道。
男人仍是不愉,哼了一聲,橫眉豎目地道:「定是那遲家平時虧待你的吃食,方才讓你對很多東西都不懂!」
喂,她隻是遲家一個小輩,遲家有什麼好東西,都先提供那些長輩,哪裡能輪到晚輩?就算能輪到,遲家的財力和天魔城根本無法比,怎麼可能吃遍整個武大天陸的珍奇?
遲萻懶得和現在看起來喜怒不定、性格陰狠的男人說話,埋頭填肚子。
而那男人便撐著臉,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時不時地要投餵她,她不讓他就生氣,生氣時特別幼稚,抱著她的腰不給她吃飯,直到她妥協為止。
遲萻有些心累。
比起先前的智硬,現在這副妖艷賤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難不成他以後都要維持這副妖艷賤貨的德行?
突然懷念在現世時遇到的司昂,那時候他隱藏得多深啊,雖然偶爾會不經意洩露幾分可怕的心思,大多還是人模狗樣,哪像現在。
遲萻不知道他吸收完血池裡的力量後,為什麼眼睛裡的汙濁之色退去,一雙眼瞳卻沒有恢復紫色,仍維持著紅瞳的樣子。而擁有紅瞳的司昂,完全就是一個放飛自我的妖孽,行事惡劣,更加張狂無忌,一副老子天下第二誰敢稱第一的模樣,特別地欠揍。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男人餵她吃完一口烤肉,自己湊過來從她嘴裡叼走三分之二,弄得嘴巴像塗上一層唇彩,然後用懷疑的神色看她,目露不善。
遲萻非常淡定地道:「罵你又如何?」變成這副妖艷賤貨的樣子,還不允許她在心裡罵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