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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383 字 6個月前

得送她們入宮不可,她前世不明所懵懂地就進了宮,這世又輪到妤姐兒這般好的孩子,進那龍潭虎%e7%a9%b4。

紫菽跟在江嫵身後,覺著氣氛頗是不對勁。

主仆二人行得飛快,極快就到了那門前擺了青龍臥墨池的書房前。

書房前立了路姨娘的小丫鬟,江嫵一看便知又是路姨娘來了。

所幸這回路姨娘很快便出來了,江曄見著麵色不虞的江嫵,一瞬就斂了嬉鬨笑意,招了江嫵進書房說話,“怎了這是?”

江嫵一進屋就見著一盅湯蓋得好好地放在桌上,她立馬就替衛氏心虛了,這路姨娘倒是比自己娘親待爹爹還要貼心。

她回頭看了一眼離去的婀娜身影,便也不再怪路姨娘擅自到前院書房來。

“四姐姐入宮采選一事,爹爹怎這般遲才說?”江嫵皺著眉頭,語氣上抑不住有些發硬。

江曄懸著的心一下就落回了實處,“麵上凶神惡煞的,這般可怖,我還以為是出了甚大事,原是為著這事啊。”

“爹爹,這便是大事。”江嫵覺著煩躁不已,開聲催促道。

☆、皇子王六

“你擔憂甚嘛,這是好事兒。”

江曄挪了杌凳出來,讓江嫵坐下說話,轉頭就讓小廝取玫瑰餅來給江嫵吃。

麵對這江曄這般作態,江嫵那裡還能摒得住方才的氣。這與伸手不打笑臉人,還真如出一轍了。

江嫵扭扭捏捏地坐下,嘴上卻不鬆動,“這般突然,四姐姐甚準備都無,要怎入宮同那些個兒準備了許久的姑娘家爭,爹爹簡直胡來。”

江曄聽到江嫵嗔了這麼一句,輕輕地笑了出聲。

“就你這個操心勁兒啊。”江曄伸手敲了敲江嫵的頭,他素來與幺女親近,“爹爹說了不須擔憂,便無事。”

“您打得甚個算盤,您倒是說呀,這支支吾吾的,就是想害我著急!”江嫵扁著嘴,拽住江曄的衣袖,試了勁兒地晃。

江曄笑了笑,“好好好,我說就是。”

江嫵鬆了手,一臉正色地看著江曄。

“我也今早才知曉,這即便再突然,也沒法子啊。戶部尚書昨日約了今日休沐飲茶,這才私下塞了這個牌子給我,說是皇子留牌。任我再怎麼問,他也隻讓是同我說讓我安心就好。”

江曄也顯得頗為無奈,三年任期將滿,他也開始四處走關係,這戶部尚書忽而找上他,他也滿心歡喜呢,怎知是上頭吩咐了這麼一件事。

“皇子?不是太子?”江嫵疑惑地問道。

江曄接過小廝遞來的食盒,“是皇子,你怎會想成太子去了?”

皇子?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江嫵腦中成型,該不會是一見山見到的六皇子罷?

江曄打開了食盒,給江嫵分析道:“戶部尚書言之鑿鑿,說讓我大可放心。我想了想,他是熹貴妃一派的人,又說得這般肯定,我猜十之八.九是六皇子。”

江嫵擦了擦手,咬了一口玫瑰餅,極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江曄順手也給江嫵盛了小半碗湯,推到她跟前,“六皇子生性純良,對朝政之事不甚熱衷,得寵又不奪寵,他那兒到底也算是個好去處。”

這怎麼也是路姨娘特地給江曄熬的湯,她怎能喝。江嫵擺手晃頭,咽下口裡的玫瑰餅,這才出聲推卻道:“還是爹爹喝罷。”

“喝罷,要是噎著可怎好?”江曄抬了抬頜,示意江嫵喝了它去。

一陣鮮濃湯香借機竄進了江嫵的秀鼻之中,勾得她饞得不已,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這玫瑰餅還是就著清茶更好,若是喝湯豈不壞了兩樣的口感,不妥不妥。”

路姨娘與楊姨娘不同,江嫵從前能接受楊姨娘,是因著楊姨娘從前就是服侍衛氏的丫鬟,再者,楊姨娘也從未得過江曄的心。

她雖知娘親與爹爹不過是保持明麵上的相敬如賓,但她還是接受不來路姨娘,心底隱隱還是有莫名的抗拒。

江曄見此,便也順了她的意,笑著搖了搖頭,“說到吃,還是得聽你的。”

“這可不!”江嫵仰了仰頭,也做出嘚瑟的模樣。

因著惦記著事,她便也沒久留,江曄把玫瑰餅裝進食盒裡,讓她給帶了回去。

紫菽明顯感受到江嫵的心情輕鬆了不少,接過江嫵遞過來的食盒,就隨江嫵急急忙忙地趕回漪雲院去了。

這會兒她剛到漪雲院的院門,就見妤姐兒打念月洲方向來了。

“四姐姐?”江嫵停在了院門前,喚了垂頭喪氣的妤姐兒一聲。

妤姐兒聞聲便提起精神,一瞬就掛上了笑,“五妹妹,回來了?”

等妤姐兒一走近,江嫵便挽過妤姐兒的臂,“走走走,回屋裡我再同你說。”

妤姐兒一頭霧水,倒是搞不懂江嫵了。

江嫵取過紫菽手裡的食盒,就在東廂房的杌凳上坐在,取出了玫瑰餅與妤姐兒分食。

她擦了手,便拾了一塊遞給妤姐兒,隨後開口道:“四姐姐,爹爹說那牌子是皇子給你留的,今早才交到爹爹手中呢。”

妤姐兒才接過玫瑰餅,便吃了好大一驚,“你說甚?”

“我說,那牌子是皇子安排了人,私下交到爹爹手中的。”江嫵給妤姐兒和自己分彆斟了一杯清茶。

妤姐兒不知是該震驚江嫵去尋了爹爹問話好,還是該驚訝江嫵帶回來的消息。

她怔在位置上,嘴巴微張,不知說甚是好。

她一瞬就想到一見山的那個王公子,還有被稱為公主的王澄添。

這些年她就未單獨見過外男,唯那一回。

這事兒哪有這般湊巧,她心頭砰砰直跳,想起那幅‘拒霜重陽’的畫來,上頭還有王澄流的墨寶。

妤姐兒將玫瑰餅又放回素瓷碟子上,那濕帕子擦了擦手,這才去翻書案旁的字畫缸。

這玫瑰餅可好吃了!

江嫵話沒說出口,就見妤姐兒神情微鬆,去鼓搗那字畫缸去了。

這好半天,妤姐兒才從字畫缸裡尋出那副‘千林掃作一番黃,隻有芙蓉獨自芳’來。

妤姐兒按住突突跳個不停的心口,抬眸問江嫵,“你說,可是他?”

江嫵口裡還含著玫瑰餅,便如搗蒜般直直點頭。

妤姐兒眸光瀲灩,她掃過畫上的幾行字,便低言了一句,“若是他,那也還行。”

江嫵聽得不清,飲了一口茶,便湊到跟前,“四姐姐,你方才說甚呢?”

妤姐兒彎了彎唇,將‘拒霜重陽’給重新卷了起來,塞回字畫缸裡去,“你聽岔了,我可沒出聲。”

顯然妤姐兒的心情比之方才要好上不少,江嫵呶了呶嘴,也沒有再問。

“四姐姐。”江嫵倚在書案上,看著妤姐兒整理字畫缸。

妤姐兒回頭看了江嫵一眼,笑了出聲,“你站也沒個站相,省得教二伯母瞧見了,可少不了一頓罰站。”

江嫵摸了摸鼻尖,忙站直了身子,轉移話題道:“四姐姐方才去了哪兒?”

“你走了之後,金梔便來傳話,讓我去念月洲一趟。”妤姐兒看了一眼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字畫缸,心裡一陣愉悅。

“喔?”聽起來,就知江嫵困惑不已。

妤姐兒拉著江嫵回到桌邊坐下,飲了一口江嫵斟的茶,語氣有些悠遠,摸不清情緒,“母親說明日她帶我去見姨娘。”

妤姐兒口中的姨娘,便是她的生母,被囚困在元成庵的楊姨娘。

自楊姨娘被揭,害卯曉失子之後,妤姐兒便再也未見過楊姨娘一眼。

雖然她未同江嫵說過,但江嫵豈不知,她多少也是還念著楊姨娘的。

所幸她還有個雙生哥哥,兩人處境相同,可得時不時互述心事。

“我陪四姐姐去罷。”江嫵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誠摯的很。

“你是又想出去頑了罷。”妤姐兒半點情麵也不留給江嫵,當場就揭穿了江嫵的小心思。

江嫵咧了嘴嘻嘻地笑,又給妤姐兒的杯子斟滿了茶水,“四姐姐,多一個人,多個照應嘛。”

妤姐兒笑得花枝亂顫,“好好好,到用晚膳時,再同母親說。”

衛氏素來不太管她們,江嫵平日裡又聽話討喜的很,隨行便隨行罷。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次日。

妤姐兒與江嫵早早便去念月洲給衛氏請安,順道在衛氏處用了早膳。

食畢,三人便乘了馬車,往元成庵去了。

昨日衛氏便派人去赴聞書院知會了鈺哥兒一聲,鈺哥兒此時想來也正往這邊趕了。

妤姐兒一路上顯得莫名有些緊張,也許是許久未見了楊姨娘了,思來思去,都不知待會見著人了,要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

江嫵則在一旁悄悄地瞧著閉目養神的衛氏,或是因著操心的事兒少,衛氏這些年來,模樣也未有多大的變化,隻眼角多了幾道極淺的細紋。

離前世衛氏病逝之期,也還隻剩三年,儘管同铖哥兒知曉了衛氏從前的事兒,但她心頭還隱隱縈繞著怪異之感。

離病逝之日愈近,她心頭就愈發不安。

馬車一個顛簸,江嫵一時沒穩住,就紮入衛氏的懷裡。

撲麵而來的檀香讓江嫵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衛氏就在身邊,她忽而就明了自己為何不肯接受路姨娘。

她怕娘親最終還是抵不過前世,離她而去。

而那時,路姨娘定會被爹爹扶正,她便要喊旁的人母親了,再也沒有娘親可喊。

衛氏見江嫵順勢就趴在自己懷裡不肯親,便笑了笑,摸了她烏黑柔軟的秀發,“可是累了?”

江嫵搖了搖頭,窩在衛氏懷裡,撒嬌喊著,“娘親。”

馬車漸停了下來,三人便聽到有步子聲往馬車這端走近。

金梔的聲音從後頭的馬車響起,“三少爺安好。”

原是鈺哥兒已經到了,車簾一動,金梔便出現在三人眼前。

三人由著金梔扶著下了馬車,鈺哥兒忙過來給衛氏請安,“母親。”

衛氏笑著應了,便問鈺哥兒道:“小廝同你說清楚了麼?同先生拿了多久的假?”

鈺哥兒點點頭,“拿了一日半的假,等明兒送了四妹妹,我再回書院。”

一聲沉沉的開門聲響起,吸去了眾人的注意,裡頭出來了一個拄著拐杖,笑%e5%90%9f%e5%90%9f的老婆子。

“夫人,可是昨日遣人來信的寶江閣江府?”

“正是。”衛氏上前接話。

老婆子點了點頭,“暫且稍等,老身便讓人領她出來。”

她說完話,便走進了門裡,喊了一聲,“寶江閣江府江三奶奶來探人了!”

這一聲中氣十足,實在是出人意表。

☆、瘋癲姨娘

老婆子喊了這麼一聲後,從元成庵裡鋪天蓋地接著而來的,便是尖叫呼救聲,一聲比一聲駭人。

江府的眾人嚇得步子一縮,心兒都被提了起來。

老婆子麵上無異色,顯然是往常聽慣了的,隻見她拄著拐杖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