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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283 字 6個月前

與家人相處不洽,不敬母親長輩,怕她攪得家裡一團亂。我那日在旁聽了一耳朵,娘的臉色是到後頭,聽了錢夫人說江老太太老遠到昌平定親,這才變的。”

“這錢夫人,臆測之話也能隨便出口,準不得是我二哥出色,人老太太見了心喜,就起意定下了麼?”井嫣白不想在耗時於此,甩了袖子就往井夫人周氏那兒走。

井周白見了急忙道:“你去哪兒?可不能去擾你二哥清淨,過幾日便要會試了。”

井嫣白頭也不回地答:“這事害得娘親現時心裡不舒服,難不成就隨意讓人汙了妧姐兒名聲不成,我得去同娘親說清楚。”

井嫣白離開了兄長嫂嫂的視線,這才覺著此事同二哥說,或許,更好解決些,便繞了個大圈,往井時白屋院的方向去了。

楚氏同井周白還在原地打轉,聽了井嫣白一說,覺著此事也有些蹊蹺。

楚氏勸道:“我覺著此事還是先不同二叔說為妙。你也知,二叔素來擔憂娘的身子狀況,若是讓他知曉娘的身子因擔憂此事被拖了好些天,定會心裡有怒。

況,現時外頭傳言確實對妧姐兒不妙,這不敬的帽子扣下來,讓二叔怎麼想。二叔最是在乎娘親,難道又會讓這有不敬之名的媳婦進門,他不怕娘親被不敬相待麼?

我看,此事未明之前,你還是多去陪娘親說說話,寬慰寬慰她。置於妧姐兒這邊,我再尋著法子,查上一查。”

☆、過府一瞧

竹影綠枝院,偏僻幽靜所。

這新置辦的院子最安靜的地院早就被周氏定下,要給井時白念書用。

井時白資質不錯,但會試在即,也是熬了幾夜的書,一個白淨書生樣的臉龐,現時也微黑了眼周,添了不少憔悴相。

井時白不喜過多下人在院子裡四處走動,遂此院也隻得他的兩個筆墨小廝伺候。

井嫣白進來時,井時白正吃著棗兒粳米粥。

“二哥怎這個時辰在喝粥?”井嫣白繞著圓桌走了一圈,漫不經心地問著井時白。

井時白吃完了手裡的一小碗粥,這才開口,“方才思如泉湧,一時間也不好打斷,就留到此時才吃。”

他拿眼角打量了一眼井嫣白,能明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有甚事找我?你且說著,等我吃完再同你商議。”看得出他確實是餓著了,也沒把井嫣白當回事。

井嫣白走到書案邊看了看,頗為肯定地道:“你還是先吃罷,我若說了,你還能吃得下麼?”

井時白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對井嫣白所說的不以為然,“要說的甚事?威力還這般大不成?你就說罷。”

井時白一口一口地喝著,井嫣白聽了就也不閒扯了,直接就將前幾日周氏在宴席上聽到的話和周氏近幾日的反應說了一遍。

果不其然,盛的粥他才喝了一半,就喝不下去了。

“娘親現時如何了?我去看看她。”說完,就拿了帕子擦手,要去周氏的院子。

井時白此舉正合井嫣白之意,兩人便浩浩蕩蕩地趕到周氏的屋子裡去了。

周氏拿了針線籮子坐在臨窗大炕上,麵容憔悴地不知望著何處。

“娘,您這是在想甚呢?”井時白的聲音鑽進周氏的耳中,嚇了周氏一跳。

“你這孩子,你怎來了?”周氏立時放了針線籮子,立時走到井時白身邊去。

井時白扶了周氏坐下,“我來看看您。聽說您近幾日吃不下睡不好的?有甚事讓您憂思這般重的。”

周氏聽井時白一提,倒有些尷尬,此事畢竟是關於他的婚姻大事,她同旁人都不願嚼妧姐兒的口舌,莫說是要同自個兒的兒子說了。

周氏搖了搖頭,才打算說些話敷衍敷衍井時白,怎知井嫣白就也從屋外走了進來。

“娘,您就直說了罷,我同二哥都知道了。”

井時白放在周氏肩頭的手動了動,對上周氏遞過來的眼神,也點了點頭。

周氏歎了一口氣,“這可怎辦?我不知妧姐兒在京□□聲這般壞……”

井時白給周氏斟了一杯溫溫的茶水,遞到她的跟前。

“妧姐兒的名聲哪兒壞了?娘,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她在昌平老家照顧江老太太,那些都是假的不成?我們都是眼真真地瞧到了的,現時就聽些不知心懷何意的人說了兩嘴,就能定人品性麼?”井時白為妧姐兒辯白道。

“可是,她同江三奶奶的關係不好這件事可做不得假了罷,多少雙眼睛瞧著呢。當初這門親,是老太太做得主,這也做不得假罷?她與生養她的娘親關係尚不好,屆時若是入了府……”

“娘……”

井時白難得打斷了周氏的話,平日裡最寵著周氏的兒子便是井時白了,又貼心又孝順,就連江老太爺在世時,也說井時白的孝心可嘉。

周氏有些難以置信,回過頭看了立在自己身後的兒子。

他身形消瘦,卻站立如鬆,已不是當初還繞在膝下的次子了。

井時白幫周氏捏了捏肩,“若妧姐兒真是品行不端之人,兒子也不會為其說話。但事實上,兒子也與妧姐兒相處過不下五回,對她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光憑著她與江三奶奶關係交惡,就定了其罪,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她儘心儘力地對待幼妹,費心費力地照顧江老太太,這些旁人可曾說過一句?

您擔心的不過是家宅安寧,我擔心的不過是您的身子健康。怪道大哥總說您寵著我,這事兒您要是不上心,也不會一心栽進去,現下又拎不清了,還讓此事鬨得您日漸消瘦。

依我看,您在家千思萬想的,還不如去江府一看,把此事琢磨個透,也省得您身子久久不得恢複。若您回來時,對妧姐兒的觀感依舊,那兒子也無話可說。”

周氏看了一眼井嫣白,井嫣白也同意她二哥的說法,還是應去江府一趟才是。

“也好。我讓你大嫂幫我投個拜帖,明日我便去看看,也探探江三奶奶的口風。”周氏又拉過井嫣白,“嫣白也同娘一起去,幫著娘探探旁人對妧姐兒的看法。”

井嫣白偷偷瞟了一眼井時白,連連點頭應是。

……

翌日巳初。

井時白送井嫣白與周氏上馬車,臨行前井時白塞了一封信給井嫣白,讓其替他轉交給妧姐兒。

井嫣白戲謔一笑,顧不得調侃,便讓周氏給喚著上了馬車。

到了江府的垂花門前,馬車便停了下來。

井嫣白撩簾去看,前頭還停了一輛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等馬車被駛走了,馬車緩行而停,井嫣白才知原來先前來人是在妧姐兒及笄禮上見過的定國公夫人。

她扶著周氏下了馬車,與江大奶奶,江三奶奶,和定國公夫人見禮。

大秦氏見著井周氏與井嫣白,臉上有些異樣,悄悄扯了扯江大奶奶的衣角,又使了使眼色,示意跟著去。

衛氏與周氏一同去了念春堂,大秦氏與江大奶奶兩人也一同行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井嫣白還未得見到妧姐兒,信自是沒送出。妧姐兒正哄著江老太太喝藥,絲毫察覺不到一場打量正在準備到來。

幾人很快便到了念春堂給江老太太請安,江老太太仍是認不得人,正是如此,才給了周氏觀察妧姐兒的機會。

這邊大秦氏因做了妧姐兒及笄禮的正賓,兩方關係也更好了些。她借著來同江大奶奶嘮嗑的時機前來,也是存了要提醒衛氏的心思。

大秦氏尋著了機會悄悄地同衛氏說了幾句,外頭不知怎地就傳開了妧姐兒不敬之名,還提醒了衛氏,井周氏此番前來,大有可能是因著此事。

衛氏原先就詫異這井周氏怎會忽然想上門來訪,原是為著此事。她抬眸望去,隻見周氏的眼光果然黏著妧姐兒上下打量。

因著江老太太此前的狀況不便待客,江大奶奶也沒讓兩位來客久留,各自攜客回了院子。

井嫣白故意上前同妧姐兒搭話,趁人不注意,瞧瞧地給塞了信,立時就轉身同周氏一並去了念月洲。

周氏走在路上,也同衛氏搭著話,“都快三年了罷?妧姐兒還是同三年前一般,一如既往地照顧著老太太。”

即便衛氏不知周氏存了打探之意,她也不會說出一些對妧姐兒不好的言辭來。

更何況妧姐兒對江老太太的一片孝心天地可鑒,任憑人怎麼汙她名聲,也決無可能抹去這三年來她守在江老太太身邊所做的一點一滴。

“妧姐兒素來對她祖母一片孝心,這些日子來,老太太也就隻識得她一人,能準確地喊對她的名兒。”衛氏提起妧姐兒來,臉上帶了些自豪。

周氏看得真切,心想,這同黃夫人與錢夫人說得不妥啊,不是說這江三奶奶與妧姐兒關係交惡嗎?怎此時看來,這江三奶奶還以妧姐兒為榮呢。

況且如自己方才所看,妧姐兒與先前在昌平時照顧江老太太無二,依舊是體貼細致,在麵對外人時,也是行止有致,對待衛氏時,也不至於當麵冷遇。

井嫣白到漪雲院去尋了姐兒們頑,身負著替周氏打探消息之責。

兩人到念月洲的花廳坐下,衛氏吩咐了金梔看茶。

周氏就初到京城所見與衛氏聊了小半天,從吃茶飲酒聊到宴席文化,終是點到了江府的春日宴。

“早早就聽聞過府上春日宴的景象,時白有幸來觀過一回,聽聞來客甚多,很是熱鬨呢。”周氏說了這般多費口水的話,也不想再拖了。她原就是想問問清楚,好解了心頭之悶,怎知一見著麵,就還是兜起圈子來。

周氏伸手碰了碰置於桌麵的青白瓷茶盞,猶豫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了起來:“江三奶奶,是這樣的,我們兩家也快要成為親家,這事兒我須得同您說一說,問個清楚才是。您也知,我們年前才在城西的盤鈴胡同置辦了院子,前幾日與友人參加了一席宴請,怎知卻聽到了有關於妧姐兒的不好的傳聞。”

周氏抬頭看了一眼衛氏,發現衛氏的雙目比方才接待她時更多了些真誠與溫和,就知自己如實相告這一步是走對了。

“外界傳妧姐兒不敬長輩,還舉了您與她在宴席上爭吵之事,來四處宣揚。我們井家並不是懼外界傳言之輩,隻是想知道妧姐兒是否真的對您不敬……”

衛氏聽了笑了笑,“親家太太還真是直接,這等事兒我還以為您會暗暗查探,怎知您這就問到我這兒來了。”

周氏送了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原也想那般做的,但讓我旁敲側擊地問話,我真的是做不慣。況我原先對妧姐兒實是大有好感,可奈不住各處傳來的都是妧姐不好的情報,這讓我頭疼了好幾日。時白與嫣白又舉了例子來幫妧姐兒說話,我這才決計過府親眼瞧一瞧,是否同外頭傳的那般,妧姐兒對您是真的不敬。”

衛氏點點頭,“沒錯,妧姐兒是對我不敬……”

妧姐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