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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243 字 6個月前

,前幾日還幫著釗哥兒處理事情,我看著處理手法,實擔得起大少爺一稱。”

秦氏接了文氏的話,又拋了話頭給衛氏,看得出個熟於交際的人。

“大嫂是寵著釗哥兒,铖哥兒自小便懂事,如今這般得成樣,也都是他自個兒掙來的,我可不敢居功。”衛氏不善交際,有一句就說一句,也未顧到陳二奶奶。

秦氏見陳二奶奶落了空,便笑著說衛氏謙虛,又拋了話頭給陳二奶奶,才順利將四人閒聊場子給熱了起來。

陳二奶奶也是交際的一把好手,“江二奶奶嫌日子悶,便趁著年輕,再給婠姐兒生個弟弟妹妹甚的,多個繞膝的,也好讓婠姐兒放心出嫁。”

文氏聽了笑不攏嘴,“我都這把年紀了。”

秦氏接了話,“不過三十出頭,就嚷著年紀大,我不比你大著呢,可甚話都沒說呢。我瞧著也是,你沒個承歡膝下的,婠姐兒孝心重,肯拋下你,早早嫁出去麼?”

文氏哎呀一句,“你們莫不是給婠姐兒當說客來了罷,怎同她說的一模一樣呢。”

幾人聽了都掩了口笑,陳二奶奶笑讚道:“就衝著婠姐兒這貼心勁兒,你就沒白疼她。”

秦氏把手中的竹篾成型的蓮花燈遞到文氏跟前,“這送子的花燈雖然做的不及你的,等我做好了,也給你添些意頭。”

這邊聊得起勁兒,大秦氏那邊也同江老太太聊個不停。

大秦氏這三個兒子各個都是有誌氣的,到外頭惹是生非倒不至於,但各個都有其操心之處。世子為人處世自有一套準則,處理關係遊刃有餘,現時十三,正是到了說親的年紀,大秦氏正為了他的婚事忙得昏頭轉向呢。陳仲瞻樣樣都好,還是個貼心的,唯獨想離家隨軍這一樣不好,得了空就纏上來說要去山東。陳叔矚當了六皇子伴讀,心眼兒是好的,但向來說話不著調,就是總惹六皇子生氣。

江老太太性子溫和,大秦氏母親去世的早,能貼心交談的長輩也隻得江老太太一個。兩人便由日斜掛天頭聊到天色微暗,才擺飯用膳。

人雖多些,但江老太太喜歡熱鬨,便隻讓擺了一桌,夫人姐兒們都圍在一桌用。

江嫵見人多,也不好意思拿眼瞧離自個兒遠的菜,隻埋了頭吃跟前的胭脂鵝脯。雖說胭脂鵝脯無骨全肉,但卻食之不膩,肉嫩而豐,表層淋了香油,裡麵裹了肉湯汁,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江嫵吃一口便送一口飯,妧姐兒見著不妥,便夾了一箸拌萵筍給江嫵換換食。

等眾人用過晚膳,便開始了乞巧拜織女的七姐會。

七月的夜空乾淨墨亮,上弦月熒熒微亮,點點星光散落在天幕,或明或亮地點綴著這七月初七。

秦氏命人在月下擺了桌子,供了茶、酒、水果、五子、乞巧果子等,小瓶裡插了鮮花幾朵和束紅紙,花瓶前擺了小香爐。

個個回了房沐浴換新衣,才來焚香禮拜。

夫人們坐與月下嗑瓜子談天,學了針指的姐兒們更是多玩樂了。

江府前院裡,江曠正領著哥兒們月下拜魁星,祈求魁星點鬥,金榜題名。京中戶戶皆如此,男拜魁星,女拜織女,而唯獨佟夏清另有所謀。

定國公府大秦氏隻安排了拜魁星事宜,佟夏清私下打點了一桌子祭品,擺在小院中央,待沐浴過後,穿上熏了異香的白色對襟雙織暗花輕紗裳,也虔誠地拜起織女來。

佟夏清坐在月下抬首仰頭望著織女星,心裡卻想起前幾日的事。

【乞巧節前幾日】

陳老太太執了茶壺說道:“前幾日大秦氏收到了江府的邀帖,到乞巧那日便去過七姐會,說是會歇上一宿,次日方回。”

陳老太太又瞧了一眼低眉順目地立在一旁的佟夏清,怒其不爭地道:“我也不知說你什麼好,該爭的不爭,不該爭的氣你倒是爭了個淨。

你嫁到定國公府也一年有餘了,當時你以死相迫,讓我由你去,我也不得不由你。那你瞧瞧,你如今都得到了什麼?你不爭不搶,如今都落到了個什麼田地,有名無實,我不在你身旁,哪個兒會拿你當正經兒的主子對待?我都這般年歲了,能活的日子也不長了,我總不能看著你一輩子罷。上回我給你爭了廚房的管事權,你才管了兩個月又給大秦氏送回去了,真是扶不起的阿鬥,你這般守著你的君子之舉,我即便有心助你在這定國公府爭個一席之位,單靠我一個老婆子,也是成不了事的。

我原先瞧著你對自應也是頗為不同,難不成老婆子老眼昏花看錯了不成?你日日在大秦氏麵前立規矩,瞧著他們在你眼前恩恩愛愛,有說有笑,倒是能沉得住氣。自應是大秦氏的夫君,也同樣是你的夫君,怎你就這般不開竅,守死理呢?難不成他們又會因此感恩你,又或是你能從中得什麼好處不成?

不是我說你,這回是個好時機,可不能白白浪費了。秦氏一年就一回不在府裡過夜,你還是聽我的,把握住那晚,自應是個擔責任的人,隻要你們有了夫妻之實,真的成了自應的人,大秦氏再怎麼吵再怎麼鬨,自應也不會如先前那樣不管你。”

佟夏清聽了卻搖了搖頭,並不讚同陳老太太的話。

陳老太太見了很是吃驚,語帶怒意:“你還是不願意?!”

佟夏清又搖了搖頭,連聲說:“不是。”接著輕歎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姨母也知公爺與夫人情深,哪是旁人能隨意介入的。”

陳老太太聽了心裡一喜,見佟夏清沒有拒絕,便知佟夏清動搖了,也不想再維持目前狀態,遂接著添柴加火道:“男子愛美人,而美人不止是一人。此事我會替你辦妥的,你無須過問,乞巧那日你便等著迎人進門就是。”

【乞巧當日】

佟夏清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伸出玉指捏了一個笑厭兒來吃。定國公一年多一次都未曾踏入彆院一步,怎可能說來就來,佟夏清自是不信定國公會因秦氏不在府中而來這彆院。

佟夏清拿了帕子擦了手和嘴,又喝了幾杯瓊花釀下肚,也不想聽陳老太太說的放下`身段、掉了身價,再坐在月下癡癡地等了,這才扭頭起身,便聽到一輕一重兩個步子聲交疊入院。

佟夏清一個激靈立時回身,便見小廝攙扶著眯眼半醉的陳自應走了進來。佟夏清腳下似被被牽引著,扭著腰肢盈盈行止陳自應的身旁,陳自應聞到一股異香入鼻,抬頭看了眼前之人,笑著說:“夫人,你怎麼回來了?”

☆、掌棍二十

陳伯瞬、陳仲瞻、陳叔矚三人的院子是一個方向,同陳自應拜了魁星,飲酒賞月,此時方歸。

陳伯瞬笑道:“今日娘不在,爹還慫恿我們同他飲酒,往日娘還說我們是脫韁的野馬,我看爹才真是脫韁了。”

“所幸我沒喝,瞧著爹這幅模樣,醉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我要是喝一小口,怕是明日都起不來入宮伴讀了。”陳叔矚搖了搖,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

“大哥不是喝了一口麼?那是甚酒?後勁怎這般強?”陳仲瞻明日也要早起練功,一口沒喝,此時倒是有些好奇。

陳伯瞬擺了手,“我也沒喝,小廝在旁邊提醒了一句是治腿寒的藥材酒,我不能喝,遂也隻喝了茶。”

陳仲瞻聽了感覺有不對勁,這藥材酒素來酒勁不大,以溫補為主,怎會喝得上頭了,“這事有些不妥啊。”

一個大膽的想法卷上了陳仲瞻的腦海,深想片刻,就把陳仲瞻嚇了一跳,立時轉身就往正院跑。

陳伯瞬跟陳叔矚兩人被陳仲瞻怪異的舉動怔在原地,陳伯瞬衝陳仲瞻的背影喊了一句,“怎的啦?”

陳仲瞻悶頭直跑,不給一句回應。

陳伯瞬與陳叔矚互看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前世一個乞巧節就讓爹娘關係轉惡,其中的關鍵之處便是那佟姨娘,陳仲瞻疾跑而去,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

“二少爺!”

陳仲瞻被人拉住了手臂,不得已回頭一看,竟是方才在陳自應身旁服侍的小廝。

“我爹在何處?說!”陳仲瞻反手單隻擒住小廝的左手腕,斥問道。の思の兔の網の

小廝的眼神明顯慌亂了一下,又支支吾吾開聲道:“老爺自是回了正院歇息,二少爺這是何意?”

陳仲瞻咬了牙,將小廝的手狠狠甩開,衝後頭追上來的兄弟二人及隨從喊道,“將此人捉拿起來!”

腳下生風,極快就來到了正院。

陳仲瞻一進院子就喊“爹!爹!爹!”,可是無人來應。陳仲瞻頭腦清晰,立時就尋了婆子來問,才知陳自應並未回到正院。心下更是肯定,扭頭望了旁邊的小彆院一眼,邁了步子從來路往回趕。

正好到小彆院前,兄弟兩人也趕到。

陳仲瞻正要推了院門而入,就被陳伯瞬拉住了手。

“你這是作甚?這可是姨娘的院子!”陳伯瞬厲聲肅色,死死地拽著陳仲瞻。

陳仲瞻急的發狂,吼著出聲:“你放開我,爹在裡麵!”

陳伯瞬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什麼?”

“爹定是被灌了加了東西的酒,不然怎才喝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醉成這樣。”陳仲瞻語速雖急,但字字清晰,又指了被捉住的小廝道:“方才我問他爹在何處,他說爹在正院,但我去瞧了,爹可不在正院!禮數我是管不了了,我現時要進去瞧,你要不就跟我進去,要不就看著娘爹生隙。”

陳伯瞬聽了立時鬆開了陳仲瞻,等陳仲瞻伸手推了門,但發現門卻從裡頭上了鎖,半點也推不開。

“你看!定是有貓膩!”陳仲瞻急的兩頭來回走,“快讓人來推門!”

陳仲瞻拍著門一直喊,“開門!”、“爹!你可在裡頭?”、“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不開門!”。

陳伯瞬讓剩下的隨從們也喊“老爺”,想製造些喧喧嚷嚷,好以勢奪人。

先是有隨從搬了梯子來,陳仲瞻實是等不到後頭搬木樁子來撞門,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梯子,就翻了進院子。

院門跟前哆哆嗦嗦站著幾個丫鬟婆子,陳仲瞻見了便怒瞪一眼,“我看你們是不想活命了!還不開門!”

罵完就直直往屋前守著丫鬟、燭火微暗的屋去,丫鬟婆子眼見著無法,顫唞著開了鎖,放人進來。

丫鬟見是陳仲瞻來了,立時就虛了,但心裡又記著陳老太太的吩咐,隻好壯了膽上前攔著。

“二少爺,你這不合規矩罷。這怎麼說……”丫鬟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陳仲瞻怒瞪一眼,斥道:“閉嘴!”

陳仲瞻越過丫鬟,行至門前,直拍著門框,大喊:“爹!”陳伯瞬與陳叔矚也趕到陳仲瞻身旁,跟著叫。

陳仲瞻模模糊糊聽見陳自應回了一聲,立時肯定了人在此處。

“佟姨娘!失禮了,我爹喝醉了誤入小彆院,這會兒我們兄弟三人便進去接他回去。”陳仲瞻與兄弟兩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