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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264 字 6個月前

便收了通房了。雖說在大門大戶裡是常態,但我心裡總有些疙瘩。難不成重生一世,還得收這樣的委屈不成。”

江嫵聽了,覺著一人也配不上關越卿。關越卿這般儀態氣度,這般學識教養,更莫說樣貌才情了,那三人之選,哪個都湊不到關越卿的衣角。

遂江嫵忿忿開口:“舉業的倒是有誌氣,但瞧著應是個迂腐之輩,況且即便科舉得中,不是外放便是留京,孫侍郎在京總還有向上爬的可能罷,父子倆總得避嫌,那孫二公子也隻得外放了,若是你嫁了過去,那不知還得吃多少苦呢。這個我聽著都不靠譜,莫說你娘了,千方百計將你教養成這般模樣,豈能讓你去偏遠之地受苦。

還有那個玩古董字畫的,你還說他安分呢?柳公、趙公的真跡如今都有價無市了,若他成了親得了銀子,遇到些個價高者得的字畫,憑他的癡迷程度,指不定就哄著你拿了陪嫁出來買,你也不算算,這陪嫁能熬到他買第幾幅字畫。

至於這第三個安國侯世子,你自個兒都看得甚透,我也不多說了,這都平白多了一次機會,要選這麼個人,豈又是甘心的。”

關越卿聽了江嫵之言直發笑,“我千挑萬選才揀出來這麼三個,照你這麼一說,倒是一個能用的都沒有呢。真是可惜了安國侯這世子身份呢,若是沒有房裡那事,我娘定是能看上這世子夫人之位的。”

江嫵掌心對掌心一拍和,輕呼一聲,“我倒是有一人選!”

☆、我皆記下

關越卿倒是有些好奇,笑了笑,“所薦何人,不妨說來一聽?”

江嫵顯得有些興奮,開口道:“還是方才你提醒的我,世子,你看定國公世子怎麼樣?你可曾聽說過?”

“定國公世子?陳家麼?”關越卿在腦中將人過了一遍,才翻出這麼一個信息來。

“正是,定國公夫人是我二哥哥的姨母,她的長子陳伯瞬是定國公世子,你可有考慮過這麼一個人?”江嫵托了腮睜了眼睛問關越卿。

關越卿立時搖了搖頭,“不曾。陳夫人的威名響徹京城,我一開始便沒有考慮。”

江嫵聽了,噗嗤一笑,“其實不然,我見過陳夫人幾回,每回都見她不過是處事手段淩厲些,待人還是溫和的。雖京中都傳她的雷霆凶名,我總覺著不過是有些婦人妒她後院清靜,才惡意傳出的。那世子陳伯瞬我也見過兩回,行事為人都不一般,有章法有氣度。更彆說他二弟陳仲瞻了,前世可是鼎鼎大名的少年英雄。我覺著能出這麼一個人,府中也不會太差。”

關越卿聽了也點點頭,“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容我想想。”

才半盞茶功夫,一時起意的舉薦便被江嫵自個兒否了去,“啊!糟了!我不知陳伯瞬前世婚配了何人,若是一樁好姻緣,那我撮合了這邊,豈不是拆散了人家。”江嫵捧了臉,一時懊惱起來。

關越卿想了想,忽而衝江嫵綻了一個笑,眼波流光,略有喜意地說道:“說不定,這真是一門好的親事。我記得定國公世子並無夫人!”

江嫵聽了,喜得輕呼一聲,兩個人兒的手激動地握到了一起,對麵傻笑起來。

江嫵近些日子看事也不敢隻看表麵了,才嘚瑟了一陣,便又擔憂地說了一句:“可定國公世子當時怕都有二十五六了罷,怎會還未成親?”

兩人周遭盈盈而起的喜意瞬間啪嗒直掉,氛圍冷到關越卿嘴角的喜意都未來得及收儘,僵僵掛在嘴邊。

兩人此時又垂頭喪氣起來,江嫵才想尋些旁的話題將此事揭了過去。不料卻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兩人立時噤了聲,各自裝作遠眺的模樣。

“嫵姐兒原在此呢,妧姐兒方才還四處尋你呢。”

江嫵聽到被點了名,立時回身望去,不曾想,來人竟是兩人方才提到過的大秦氏。

關越卿與江嫵一同給大秦氏行了福禮,江嫵一抬首,便見大秦氏目光灼灼,隻上下打量著關越卿。

關越卿的舉止儀態甚是大方,也怪道大秦氏立時就上了心。

江嫵便同大秦氏介紹道,“定國公夫人,這是關尚書之女,關越卿。”

關越卿聽到江嫵稱眼前姿容華貴的婦人為定國公夫人,被嚇了一遭,但麵上表現得神色如常,大方地喊著“定國公夫人好。”

大秦氏越見越喜歡,連連讚歎,誇得關越卿都不好意思了,才放兩人離去。

江嫵與關越卿麵麵相覷地下了樓,互相無奈一笑,便分道而去了。

妧姐兒遠遠便瞧到了江嫵,立時過來一把抱走,嘴上直嘟呶道:“跑哪兒去了,這會兒有事找你,你便溜了個沒影兒。”

“怎了,怎了。二姐姐有何事?”江嫵長了一歲,卻瘦了些,妧姐兒抱著也並不覺著吃力。

妧姐兒輕咳了兩聲以掩尷尬,“方才二伯母過來尋了大姐姐與四妹妹,說是去吃茶了。這會兒祖母又派人來傳話說讓我去吃茶,丫鬟暗暗透聲給我,說讓我帶上你,去見井家少爺。”

江嫵聽了精神一緊,這井時白怎又來了,才得消遣一日,怎就來了個添堵的。

江嫵對井時白有偏見,窩在妧姐兒細臂裡喃喃一句,“這井家少爺也忒不分輕重了罷,大姐姐與趙庶常都合了八字了,婚事是板上釘釘的,見一麵也無甚要緊的。你們不過隻交換了信物,他還是個外男,這樣做也太不合禮了,萬一讓彆人瞧去,生了事端,總覺著有損二姐姐閨譽。”

妧姐兒聽了不以為意,“不過是見一麵,哪有你說得這般,況是祖母讓見的,又有你在場,哪會無端生出旁的事來。”

江嫵見妧姐兒不同自個兒一同抵製井時白,心裡氣不過,就哼了一聲,扭了頭,不再搭理妧姐兒。

妧姐兒心裡忐忑,不知待會見麵時該說些甚好,便央著江嫵見機行事,“待會兒你若見我臉上不好看,便拉我回繁升樓,至少見上了一麵,才算是給祖母一個交代。”

江嫵見妧姐兒神色緊張,忍不住又說一句,“二姐姐何須緊張,大不了坐下喝杯茶,喝完就走便是。”

江嫵的話顯然對妧姐兒的緊張無緩解之效,兩人過了小林,到離垂花門最近的懸水亭,遠遠便見一個穿著象牙白圓領袍子的男孩坐在亭中,搖著扇。

江嫵看井時白處處不順眼,嘴上片刻也不放過此人,見其搖扇,嫌棄一句:“這才春日,冷不丁的,搖甚扇。”

妧姐兒笑得杏眼彎彎,方才的緊張之氣消散了大半,以致井時白的扇一搖,妧姐兒就是一陣好笑。

等妧姐兒抱著江嫵走近,井時白立時就起了身,臉上掛了和煦的笑。江嫵看見石桌上擺了筆墨紙硯,猜不透井時白是何意。

兩人客客氣氣地見禮寒暄完,雙方都不知該說甚好。

井時白做了一小會兒心理準備,才先起了個話頭,“聽說二姑娘針線功夫甚好,吾妹出門前特意讓我佩戴了此荷包,囑咐我見到姑娘時,好生請教一番。”

井時白解了係在腰間的荷包,置於石桌麵,輕輕移到妧姐兒跟前。

妧姐兒原本想著兩人無話可聊,可能真的得喝茶靜坐,沒想到井時白竟挑了個女子的話題來迎自己,心下也鬆了一口氣。

伸手將荷包取過來瞧,思忖了片刻便抬眼要同井時白說。未料卻見井時白執筆沾墨,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前,一副要動筆的模樣。

“二公子這是作甚?”妧姐兒瞧著這陣仗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關於女紅我實是未曾接觸過,生怕記岔了,同嫣白傳達錯二姑娘的意思,遂請二姑娘說慢些,我定會一字一句好好寫下來的。”井時白微側了首,不敢直視著妧姐兒說道。

“原是如此,二公子實是有心了。那我便慢慢說,可能會東一句,西一句的,還請二公子不要見怪。”

“豈會,我同嫣白這是唐突中請教二姑娘,二姑娘未來得及做準備,自是想到甚便說甚的,無事,我皆記下,等嫣白再看便是。”井時白向妧姐兒點了點頭,妧姐兒便從荷包繡線的配色先說了起來。

江嫵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話來,完全當自個兒不存在,心下就是一頓氣悶。此時又見兩人氣氛極好,妧姐兒說一句,聲兒嬌俏好聽,井時白就寫一句,字跡神韻超逸,配合得極好,先前亭內的陌生疏離之感漸漸褪去,兩人變得有說有笑的。

江嫵鼓了腮幫子,想等妧姐兒發現自己被晾在一旁,怎知等井時白寫完第三張紙,妧姐兒還是沒注意到自己的氣樣。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江嫵喝了幾口茶,見妧姐兒已說是最後一句,又等井時白寫完最後一字收筆了,才幽幽開口:“井少爺怎這般秀氣,我哥哥就不同,他從不問女孩子繡荷包這樣的事的。”

妧姐兒與井時白兩人紛紛回頭,被江嫵攪得氣氛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妧姐兒衝江嫵使了眼色,讓江嫵莫要說些令井時白難堪的話,江嫵扭了頭,隻當沒看見。

井時白卻不怕尷尬,笑著開口,“秀氣是秀氣些,又有甚不好的,隻不過是你哥哥還未到要問姑娘家針指的年紀罷了。”

江嫵聽了啞口無言,又瞥見妧姐兒耳根忽而漫上映山紅,在心裡便啐了一句井時白,這井時白花言巧語的,真是不穩重!

江嫵還想尋由頭帶了妧姐兒離去,怎知井時白也是個識趣的,見路過的人漸繁了,便起身同妧姐兒道謝,又巧妙地借了江老太太的名義,讓妧姐兒先行離開。

妧姐兒抱著江嫵走在林間小道,往繁升樓回了。

江嫵又縮在妧姐兒的細臂幼膀中,開始在妧姐兒耳邊灌井時白的壞話。

“那井時白口花花的,瞧著就不正經。”

“淨會些花言巧語。”

“哪家的少爺會跑來跟姑娘家談論針指嘛。”

“總之我就是覺得他心思不正。”

江嫵見妧姐兒一言不發,耳根的映山紅才消又上,知定是那句談論針指的話惹的,便在妧姐兒的懷裡搖搖身子,哼哼幾聲。

妧姐兒才開口道:“二公子也未說甚,方才是真的在談論針指,他不過是為嫣白做些筆上記錄罷了。我見你一路上處處挑他刺,你倒是說說你何這般看不慣他?

江嫵在心中大嚷了幾句,他退了親啊!我怎能看得慣他!

可妧姐兒聽不到,妧姐兒隻聽見,“隻不過是你哥哥還未到要問姑娘家針指的年紀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啦!求收藏呀~

☆、林搖歿了

春日宴就這般過去了,才過幾日,江嫵便收到關越卿的來信。

信裡寫了大秦氏邀了關大奶奶於端陽節觀競渡一事,又侃了幾句兩人對定國公世子的由喜至憂,現時卻被定國公夫人找上門來了之類的話。

江嫵合上信,嘴角也還勾著笑。近來傳信較之半年以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