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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320 字 6個月前

望比不得京中老字號的萬卷閣,但這賬倒是越做越大了。”

釗哥兒聽了,便同江昕開起頑笑來。

“那今日我是支持寶江閣好,還是支持群元齋好?真是好生讓人頭疼。”

秦氏的聲兒就又穿過了屏風,道:“你這潑猴兒,你二叔父過年白給你一匣子金錁子了。”

釗哥兒聽了撓了腦袋,嬉皮笑臉了一番,又正兒八經的說,“我不管旁人站哪一色,我自是要支持黑寶的,你們看,寶江閣的劃手,個個是頂好的!”

眾人聽了都紛紛笑了起來,釗哥兒果然是活絡氣氛的一把好手。

外頭又是一片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惹得眾人都紛紛站得離窗邊更近,抬首望去。

群元齋的龍舟率先打陵天樓的窗前河道上劃過,舟上的劃手們皆於頭上係一條紅緞子,一片紅豔,好不亮眼!

江嫵由孔媽媽抱著在窗邊看。

群元齋的舵手、劃手們整整齊齊喊了一嗓子,響徹雲霄,氣勢很足。

這邊喊聲剛停,從旁邊又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聲。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鄰間包廂發生了何事。

不一會兒樓梯間就響起了緊密急切的步子聲,就聽到門外傳來陵天樓的掌櫃詢問情況的聲音。

等再聽見鄰間合上門的吱呀一聲,江昕才出去問,發生了何事,可要相助之類的話。

陵天樓的掌櫃見江昕這般俠義心腸,才連聲道謝,稱不用。隻說是定國公府上的小姐見龍舟上有相熟的人,這才驚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填坑的爬上來一看,掉了一個收,暴風哭泣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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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為婚

江昕進了廂房,就隔著屏風同江老太太報了消息。

這江大奶奶聽見是定國公府,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江老太太見了,便遣了江大奶奶去問好。

外頭的五色龍舟已列成一排,巳時方至,鑼鼓掀天,連響了一刻鐘才停,似是在告知眾人五色龍舟將要開競一般。

對河岸的酒樓茶肆都鑽出腦袋來,往外看,呼聲升騰跌宕,熱鬨極了。

江嫵看著這番景象,一顆心也被眼前即將開賽的龍舟競渡拉扯著。

隻見這離陵天樓最近的便是豔紅一片的群元齋,按著紅、黃、藍、白、黑這五色排去,離陵天樓最遠的竟是江昕的寶江閣。

隻聽見遠處一聲鑼聲響起,這邊的各色龍舟上的劃手們蓄勢待發。拱橋上的一聲銅鑼響,各色龍舟皆整齊劃一,一鼓作氣地劃了出去。

龍舟賽的氣氛愈發沸騰,兩岸觀競渡的看客們也見勢助威呐喊起來。

屏風那頭就數釗哥兒喊得最大聲,江嫵聽得心情激昂,在孔媽媽的懷裡直伸腦袋。

那龍舟劃過水麵,隻見五條水紋直衝河的那頭去。目前領先的是白船,紅船與黃船緊跟其後,黑船與藍船互相追逐,不分上下。

白船率先繞過建與河中央的觀賞亭,紅船緊跟而出,第三隻繞出來的船竟是黑船,釗哥兒見了更是興奮大叫!

五色龍舟紛紛繞出,往拱橋前終點的投標船來了。

白船勁頭依然很足,看樣子是一絲也並未鬆懈。紅船有些後繼無力,爭分奪秒間被黑船一瞬間便超過了,黑船一下躍居第二!

白船心無旁騖,率先到達終點。投標船登時將標扔入水中。白船上的鑼手占得先機,立時爬上船頭。

此時黑船也到達終點地,加入了奪標戰。白鑼手用腳勾著船頭,身子往前傾,剛想伸手奪標。

旁的不知道何時又來了紅船,紅船的鑼手身形雖小,但動作乾脆利落,招招有效。一來就用槳將標劃開了,讓白鑼手落了空,拉平了白船的先機。

藍船與黃船也相繼到來,加入了混戰。場麵一度混亂,江嫵看也看不清,隻央著孔媽媽再往儘站些。

電光火石之間,紅船的鑼手一把奪過標,高舉過頭,群元齋贏了!

兩岸的酒肆茶樓的看客一同大呼“群元齋!群元齋!”聲勢浩大,氣勢如虹。這等場麵確實震撼人心!

江嫵盯著高舉標旗的紅鑼手瞧了半晌,也大喊一聲:“那紅鑼手不是陳家哥哥嗎!”

铖哥兒見江嫵喊了一聲,這才盯著紅鑼手的臉瞧,語帶詫異,“竟是陳家二表哥!”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吃驚。

這龍舟賽分出了勝負,江大奶奶才從鄰間廂房回了,身後還帶著定國公府來的人。

陳伯瞬與陳叔矚因著是男客,遂往铖哥兒所在去了,隻隔著屏風向江老太太問了安。

大秦氏帶了一名舉止得體,眼角含笑的婦人及一名七八歲眸中含笑的少女來向江老太太問安。

大秦氏指了那名婦人介紹道,“這是都督府經曆司經曆府上的林夫人,與我是手帕交。今日與我們一同觀競渡,難得有機會在外碰上老太太,這才不請自來,來同老太太問聲好。”

林夫人梳了朝雲近香髻,簪著石榴花,豐容靚飾,儀態大方。

攜了梳了飛仙髻的少女走向前,向江老太太行了福禮,少女柔美飄逸,給人以風吹仙袂飄飄舉之感。

江老太太除了手腕上的一雙絞絲銀鐲給林搖當見麵禮,長者賜不可辭,林搖必恭必敬地收下了。

林搖被撥到江府五姐妹的堆裡,江大奶奶招呼著林夫人坐了下來,江老太太與大秦氏談起話來。

“方才龍舟開競前,連老身這邊都聽到了驚呼,莫不是出了事?”

江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大秦氏向來無法拒絕跟江老太太聊上幾句。

大秦氏掩口而笑,“說來也是次子惹得事。”

大秦氏又伸了手指了指林搖,“搖姐兒與瞻哥兒是自打娘胎就定下的婚事,兩人未至男女大防年歲之時仍常常見麵,這隨著年歲越長,倒是越發害羞起來。

不知老太太方才是否有瞧見那群元齋的龍舟,紅的那艘,瞻哥兒便是那上頭專奪標的鑼手。

都怨我事先未曾同搖姐兒說,等群元齋的龍舟駛過窗前,搖姐兒見是瞻哥兒在龍舟上,嚇了一著,才驚呼出聲。”

江老太太瞧了林搖幾眼,七八歲年紀,比妧姐兒還小,心裡也翻起了些念頭來。

江老太太笑盈盈地說,“兩人看著到底般配,瞻哥兒倒是頭一個不須你操心的了。”又不解地問道,“這瞻哥兒怎就當了鑼手來?”

“這孩子除了婚姻大事不讓我操心,事事都讓人放心不下。”

大秦氏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這三個兒子中,就瞻哥兒從小上躥下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國公爺就罰他蹲馬步,磨他性子,這倒好,以至於他現時四書五經也不大讀了,日日纏著他爹學武甚的,這一年還日日念著要去山東打倭寇呢。

國公爺想滅一滅他的興頭,才提了讓他能在龍舟賽上有本事奪個標回去再說。

哎,誰知還真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屆的龍舟隊實力著實不行,竟讓個小孩兒奪了標。

我哪兒真願讓他去山東抗倭啊,他不過八歲,去了也能頂什麼用。

就盼著國公爺能再留他個幾年,年歲大些便成親從商,賺些小錢安安心心過日子,也比去拚死拚活的要好啊。”

大秦氏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這世間,凡是有些銀子傍身的,誰又肯將兒子送去拿命搏前途。多得是寧見兒孫庸碌無為,也不願見兒孫以命相博換軍功的母親。

都說慈母多敗兒,實是有道理的。畢竟是十月懷胎生下的人兒,一去戰場不複返,動輒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誰又舍得呢?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江老太太見大秦氏這般頹然,便安慰道。

“這都是男孩子的英雄本性在作祟,莫不是在家聽多了他表舅林襲和的抗倭事跡,不然怎會想著去山東。

你且放寬心,你不是說國公爺說奪了標才有資格談,那你便以他年紀小為由,先拖他幾年。

等他大些,也知戰場比不得家裡好,就也不會頭腦發熱再想著去了。”

大秦氏連連點頭,看向江老太太的目光既柔和又帶著感激。這樣的目光,大秦氏倒是從來未給過陳老太太的。

江嫵年歲尚小,林搖自報家門之後也隻是衝她點頭笑笑,便不再理會。轉身便與婠姐兒、妧姐兒、如姐兒等人聊得火熱,畢竟年紀相近才有話題。

江嫵便讓孔媽媽抱著自己去喝茶吃餅,遂在離江老太太不遠處聽了一耳朵。

江嫵吃驚地連棗泥餡的五毒餅都差點咽不下了,連喝了幾口香片茶,這才緩了過來。

這陳家哥哥竟是有婚約的人了!

江嫵吃驚過後,倒是連手中的半個五毒餅也吃不下了。雖現時不過三歲,但也想著早做準備,前世吃過婚姻的大虧,今世哪肯聽天由命。

大周禮教森嚴,男女七歲不同席,江嫵見過的異性實是少之又少。

遂想在未受男女大防約束的年紀,根據前世所知,在不拆散好姻緣的前提下,好生挑一個品行脾氣皆不錯的男子,做一對青梅竹馬,從小培養兩人感情。

江嫵認為隻要兩人從小相熟,有感情基礎,便能好好過日子。

江嫵隻知前世陳仲瞻為抗倭英雄,不知是否有成親,剛把陳仲瞻列為目標之一,還沒展開調查,便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陳仲瞻已然有婚約的消息。

現在想想陳仲瞻為國捐軀那一年已十九年歲,必是成了親的。

江嫵暗歎一句,都怪當時被男色迷了眼,竟是連這一茬也沒想到,如今知道了消息,平白有些失落。

男色誤人啊,若不是當時隻顧著看陳仲瞻皺著眉頭的樣子,江嫵何至於從樓道上滾了下來!

江嫵如今悔不當初,搖了搖頭,端起香片茶喝下去老大一口,又把手中的五毒餅塞進嘴,啃了起來。

這會又有些好奇地看著林搖,又想起方才大秦氏說陳仲瞻想要去山東抗倭。

不免就有些敬佩起陳仲瞻來,才八歲便有此誌向。

在旁人看來,或許把陳仲瞻當做隻是小孩子英雄意氣,但江嫵是知道陳仲瞻將來會成為抗倭英雄,遂聽到此,隻覺得陳仲瞻厲害。

江嫵暗暗下了決心,等下次能遇上陳仲瞻,便讓他好生注意,抗倭雖重,但生命要緊。

若是陳仲瞻不在意,那遇見一次便提一次,多提幾次總會放在心上的。

都說生死各有其定數,也不知這天命是否可違。江嫵不想衛氏死,也不願看到隻十九歲的年輕英雄再次隕落。

陳仲瞻是江嫵十四歲那年為國獻身的,衛氏是江嫵十五及笄入宮那年離世的。

是以,若是天命可違,那江嫵必花儘力氣也要提醒陳仲瞻,十九歲那年有生死大劫,助他度過。如此,衛氏也必然可以活下來。

若是天命不可違!

那又何須將她送回這敬天十九年,是天命讓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