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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321 字 6個月前

霽樓躲描紅來了罷,日日不想著認字練字,攢些基礎,明年開春上學了,你就知有多吃力了。”

妤姐兒苦口婆心,儼然小大人做派。

“四姐姐你怎跟紫薔一樣管得這般嚴啊。你你都在忙甚呢,快說,快說。”

江嫵耍著賴晃著妤姐兒的手,不接話頭。

“你過些日子便知!現時告你,便無趣啦!”妤姐兒還跟江嫵賣起關子來。

江嫵跟妤姐兒在旁邊談天談了約莫半個時辰,將至往念春堂去的時間了,妧姐兒手中的一張精致的繡活也完成了。

婠姐兒見此,便也起了身,把針線籮給了身邊服侍的藍祝,帶著眾人向姚渡釵告辭,往念春堂去了。

剛入了念春堂的門,就聽見江老太太與人交談的聲音。江嫵跟在最後,沒能瞧著,就聽見婠姐兒語帶驚奇地喊了一聲。

“爹!”

江昕聽見了聲,這才回了頭,衝婠姐兒等人笑了笑。

姐兒們向江老太太和江昕行了常禮,江老太太便讓姐兒們隨意坐下了。

這時門簾一撩,江曄走了進來,後頭又跟出來幾個男孩子,正是哥兒幾個。

等哥兒幾個都行了禮,落了座。江昕才開了口,“人來得正齊,方才我同娘商量了,端陽節那日,家中也須打掃一番,是以決定一同往陵天樓觀競渡。即便比不得西苑三海的龍舟盛況,也可瞧上一瞧這陵河的龍舟賽。”

這陵河是京城西郊的一條觀賞河,河道兩旁多建酒樓茶肆,這陵天樓便是典雅有名的茶樓,地理位置優越,是觀競渡的絕佳位置。

眾人聽了,鳧趨雀躍,江老太太看著,也笑開了顏。

釗哥兒才高興了一會,這才想起來:“二叔父,儘管平日您算無遺策,今日算人您可算漏一回了,我爹爹還未曾來呢。”

“你個小猴崽子,倒是沒忘你爹,你爹端陽那日要去的可是西苑三海觀競渡,那可是有官身的人去的。豈會稀罕那小小陵河賽龍舟?這平頭百姓的樂子,我自是不算他一份的。”

江昕見釗哥兒處處想著江曠,又看了看過兩年便要出嫁的婠姐兒,心裡難免有些落寞。

才說江曠,江曠便到。

“瞧你這語氣酸的,這一屋子誰不知道江二老爺無心仕途,你莫不是這商路走膩了,忽而想伴君不成?”

江曠倒是個十足地翰林人士,懟起自家弟弟來,也是毫不手軟的。

“伴君如伴虎,我可不湊這個熱鬨,我不過見你院裡的虎崽子有趣,逗上一番,豈料恰好被你聽見,一來就護犢了。”

江昕做出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逗得一屋子人捧腹大笑起來。

秦氏聽見滿屋地歡聲笑語,從飯廳走了出來,向江老太太稟了一聲,遂招呼著眾人用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鏘鏘鏘鏘~!姐兒們的丫鬟都略出了出場,雖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一個螺絲釘也有其作用。

遂,來給大家夥隨意捋一捋,並不重要,隻是填坑的想寫而已2333

婠姐兒 - 藍X (藍祝)

妧姐兒 - 紅X (紅絳、紅繞)

如姐兒 - 青X (青雙)

妤姐兒 - 綠X (綠蘿)

嫵姐兒 - 紫X (紫菽、紫薔、紫螢、紫苔)

好啦~各位小仙女端午安康啊~啾咪一口~

☆、儀式感重

這端陽節的前一夜,各院的夥房都用艾草菖蒲熬了藥湯。孔媽媽就讓婆子抬了熱湯來,幫江嫵梳洗了一番,便服侍著江嫵早早歇下了。

天空微微露出一點魚肚白,江嫵便睡不著了。

清晨的漪雲院已被輕微穩實的步子聲喚醒,江嫵聽著步子聲往北去了,便知道妧姐兒也醒了。

再躺著眯了片刻,這才喚了紫菽來。

紫菽服侍著江嫵用泡了艾草的水洗了臉,又拿艾條灰給江嫵潔齒漱口。

紫薔取了前幾日縫的五毒香包,塞了五毒符和曬乾了的五時花,就將香包係於江嫵的帳上。

紫菽口中絮絮叨叨地說了些府中的小八卦,一雙巧手幫江嫵梳了個雙丫髻。

紫螢還未來得及稟告,妧姐兒便撩簾而入,直奔坐在妝奩前的江嫵來。

妧姐兒微黑著臉,一聲不吭,手裡捏著一小杯雄黃酒,推到江嫵麵前。

江嫵實是不明為何妧姐兒一大清早就擺臉色,但又不敢出聲惹怒妧姐兒。

見了雄黃酒,便聞音知雅意,端了杯子微抿了一小口。妧姐兒待江嫵喝了後,便拿帕子沾了些雄黃酒,塗了江嫵耳鼻。

在大吳,端陽這一日,各家大人起床後第一件事便是,用雄黃酒塗以小兒耳鼻,意在防病驅蟲,蟲豸不叮。

妧姐兒又不知從何處拿出五色長命縷,將要往江嫵的手腕上係時,才迫不得已說了句:“我在係時你莫要出聲。”

見江嫵點了頭,才往江嫵手腕、腳腕、脖子等處分彆係上了五色縷。

端陽當天為小兒帶上五色縷,據說可以避邪和防止五毒近身。但係縷時,小兒不允開口說話。

妧姐兒二話不說,才轉身要走,門簾一動,又轉進來一個小孩兒。

妤姐兒雙手捧了一個五毒香包到了妧姐兒麵前,“二姐姐,方才你走得急,我沒還得及把香包拿給你。這是我親手繡的,雖繡工比之二姐姐,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我塞的香料足,想來五毒也是不敢靠近的。”

妧姐兒被小糯米團子擋在身前,一步也挪不動。麵對妤姐兒送上節禮的熟絡,妧姐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妧姐兒方才也不過是對妤姐兒做了一樣的事,喂雄黃酒,塗耳鼻,係長命縷。

衛氏不在,江曄也不方便隨意出入漪雲院,這樣也算是院中無長輩,長姐擔一頭。

作為長姐的妧姐兒,今個兒到是擔起了長姐的責任,為院中仍是稚童的妹妹們,做了長輩該做的事。

江嫵見妧姐兒愣了好半晌,也不接香包。便下了椅子,快步到了妧姐兒跟前。

一把拿過妤姐兒手中鼓鼓地香包,塞進妧姐兒懷裡。

“二姐姐莫不是沒睡醒罷!我看著二姐姐這精神頭似是不足啊。”江嫵見妤姐兒在,似是壯了壯膽,也敢跟妧姐兒說話了。

“我倒是想睡得跟你一樣!這該她做的事,一件不做!平日也不見怎麼回娘家,每每到這毒月,就往娘家躲!可真行!也不見大伯母和二伯母回去!”

妧姐兒罵了幾句,把妤姐兒做的五毒香包拿在手中掂了掂,又對妤姐兒說,“這香料確是很足了。”

江嫵這才了然,原又是因為衛氏啊。也是,能讓妧姐兒無端升起一股怒火的,也隻有衛氏了。

妧姐兒把氣撒了,也不讓人覺著可怕了。跟兩人約了一刻鐘後一同去念春堂,便回了正房。

妤姐兒又拿出一繡了五毒的香包,繡工比方才給妧姐兒的要好些,也更大些,看起來仍是鼓鼓的。

“你不是問我這些日子在忙活甚麼?就是這個!”

妤姐兒揚了揚手中的香包,“你這個我可繡了好些天呢!你拿著這個定能少病少災的。我原先還想讓姨娘幫著在菩薩像前供上幾日,怎知姨娘跟母親一同回了舅舅家。”

妤姐兒說罷,便將香包往江嫵懷裡一塞。

江嫵心中大為感動,妤姐兒一直儘力地扮演著姐姐的身份。

江嫵貪玩,不愛描紅,妤姐兒也訓;江嫵生病,摔傷,妤姐兒又是塞經文,又是派人時時來問,現才學了不久針指,就想著給江嫵做大大的五毒香包。

妤姐兒也不過比江嫵大一歲,便真的似個小姐姐一般了。

“四姐姐,你真好!”江嫵一臉感動地向妤姐兒撲了過去。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妤姐兒有點害羞地把江嫵從身上掰開,拿過江嫵手中的香包,就喊了紫菽把香包也掛在江嫵的帳上。

江嫵又奪了回來,極為不讚同,就直接利利索索地打了個結,往脖子一套,拉著妤姐兒就往外走。

“五妹妹可彆鬨,這香包的繡工實是帶不的出去見人。”

妤姐兒邊走邊說,小手還想把香包從江嫵身上摘下來。

“四姐姐這是什麼話,這可是四姐姐的一番情誼祝願,情意重著呢!若是我給四姐姐也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四姐姐可會嫌棄?”

江嫵自是明白這繡藝不足,但這一番心意,江嫵也隻能這樣報答了。

“我自是不嫌的。”

兩小糯米團子拉拉扯扯到了甬道上,妧姐兒也從正房出來了。

三人還是第一次一同從漪雲院往念春堂去。

念春堂已聚集了不少腕臂皆係了五色縷的孩子們,漪雲院三姐妹來得算遲的了。

行了禮,江老太太就招了妧姐兒過去。

江老太太取出一條五色縷,往妧姐兒右臂係了去,又抹了些雄黃酒在妧姐兒耳鼻後。

妧姐兒一言不發地半彎著腰,等江老太太抹完了雄黃酒,都沒直腰起來。原本毫不在乎的眼睛流露出委屈的意味,眼眶泛起紅來。

江老太太輕拍了拍妧姐兒的手,目光慈愛,語氣和煦道,“傻孩子。”

妧姐兒聽了,愈發忍不住,立時直了身,背了過去,尋著旁人見不著的角度,抹了淚。

妧姐兒年歲越大,心思越發敏[gǎn]難料。

彆說又與衛氏有心結,更是每沾上一點衛氏的痕跡,心頭就爬滿了委屈的藤,肆無忌憚地瘋長。衛氏一天不來斬草除根,這妧姐兒怕是便一天都好不了。

等眾人來齊,便一同去了垂花門。

姐兒們被安排著坐了一輛馬車,江嫵自從進了馬車就開始吃起了五毒餅,一個接著一個,左手握著的是杏蓉餡的,右手捏著的是棗泥餡的,嘴就未停過。

也就江嫵與妧姐兒能在馬車上進些吃食,其他三人都有些受不得這顛簸,閉上了眼靠著坐。

所幸這陵河是算不得遠的。才至巳初,江府的馬車便到了陵天閣前的街道上。

這街道上的馬車多極,這陵河的賽龍舟盛況果然名不虛傳。

婠姐兒等人戴了麵紗,便目不斜視地跟在江老太太後頭,往廂房去了。

秦氏吩咐丫鬟們將府中做的五毒餅擺了碟端了上來,姐兒們歇了一會緩了氣,才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龍舟賽雖尚未至開始的時候,但河道上早已熱鬨非凡,拱橋中央有打著鼓敲著鑼助興的,在龍舟上的漢子們臉上都揚著笑,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隻聽見江昕的聲音隔著屏風透過來,“這五艘龍舟隊,龍頭係了黃色緞帶的是天饈樓的龍舟隊,藍色的是陵天樓的,白色是闌秋坊的,黑色的是我們寶江閣的,紅色的是群元齋的。”

眾人都聽得入神,江昕見就連最愛鬨騰的釗哥兒也聽得認真,遂又開口講下去。

“說起這群元齋跟釗哥兒還有點關係。群元齋是大嫂兄長名下的產業,背靠定國公府這棵大樹,才短短幾年,就發展成京中第一大筆墨齋。

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