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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歸舟 江意難平 4292 字 6個月前

喝昏了頭,忘了這事了罷。”

“有你這樣誹議你爹的嗎?你可老實說來,你前些日子日日纏著妧姐兒,我就不信你這辯口利舌的,還沒從妧姐兒身上套出些話來。”

江曄眉頭一挑,笑的狡猾又風流,“春日宴妧姐兒頂撞長輩之事,我以放任太久,你若不將實情說出,為妧姐兒辯解一二。那我就趁上任之前,好好讓妧姐兒學一學規矩。”

這二姐姐定是你們的親生的!!

江嫵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心中大罵道。

上次江嫵就被妧姐兒威脅,這次又被江曄以同樣的手段威脅!老幺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你笑成這樣,還不如哭。你娘這般好看,怎的生了你這般醜的女娃子。”江曄這一嘴刀子倒是插的好生利落。

江嫵氣急,鼓著腮幫子圓圓地,“爹!您怎的這般無賴!”

“嗯?那你說是不說?”江曄也不管江嫵氣是不氣,隻管信步閒庭。

江嫵噘了嘴,不爽快地說起了春日宴那日的眾人行為舉動。後又似結案陳詞一般,正色道。

“因此二姐姐誤以為娘親不為她的婚事做打算,又因平日對娘親有怨,這才怒極拍桌而罵。

爹爹,我認為,若要責怪二姐姐,娘親也不是全對的。況且如今娘親還想著為二姐姐定下人家,我們就莫要再管了。還是順其自然為妙。”

江曄了解了事情的細枝末節,便點頭作罷。莫說這是內院之事,不方便插手,即便這事擱他身上,他也不知道怎麼管。

現如今都過去一個月了兩方都平平靜靜,衛氏也無責怪之意,還是莫要再掀波瀾為好。

江嫵見江曄如此隨意地就將事情揭過了,也明白江曄作為一房之主,對於內宅之事多是聽,少有越權而管的。此事如今衛氏已不在追究,便是到此為止了。

“妧姐兒被你祖母慣得十分驕縱,婚事倒是讓人極頭疼的,不知你娘親為妧姐兒說的是哪一家的公子?性子可好?”

江曄算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抱著江嫵沿著小徑過了三房的院落,往念春堂方向邁步去了。

“我看二姐姐倒是沒有您和娘親說的這般驕縱,怎的都這般看待二姐姐。”

江嫵這跟妧姐兒談了幾回,便看不慣旁人這般說妧姐兒,倒是忘了自己在春日宴前對妧姐兒還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狀態呢。

“你祖母護著她,我倒不覺奇怪,這才幾天,你也護起她來了。”

江曄見江嫵為婠姐兒抱不平,不免感覺有些怪異。

“您是不了解二姐姐,若是處久了,爹爹會明白祖母為何喜歡二姐姐的。

至於是說親對象,就是衛家大表哥,春日宴也有來,在藤息閣二樓與大哥哥聊得起勁呢。這事爹爹可不能外傳,我見是爹爹,才告給您知曉的,娘親說還未在明麵上攤開來說呢。”

“你放心吧,我嘴巴緊著呢。倒是你,你看你守得住幾個秘密,我這才威脅兩句,你就全都招了。”語畢,江曄又笑著搖了搖頭。

江嫵鼻子出氣輕哼一聲,扭過頭便不理江曄。

要不是為了讓三房的人互相溝通了解,她何須做這個醜人,明明是各處傳話,卻又被說成是藏不住秘密來!

也不看看!這最大的秘密她還藏得好好的呢!除了關越卿,有誰知道!

江嫵心中就泛起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氣來,也便也不屑與江曄駁嘴,高高地昂著小腦袋,就是不看江曄。

江曄見了笑的不行,一步邁進了念春堂的正房。

江老太太此時正與秦氏與文氏談論著今早趙千凜派媒人來提親之事。

婠姐兒帶著一群弟弟妹妹坐在一邊,低聲聊天,時不時傳出釗哥兒帶頭起的嬉笑聲。

江曄見此,就也往孩子堆裡去。替江嫵除了鞋,便放上了羅漢床。

江老太太這才看見江曄,遂笑著招呼了一句。“倒是來的早的,你大哥二哥可還未過來呢。”

江老太太向來寵著這個幺兒,江曄說話間也也沒有那麼拘謹,遂插科打諢道。“大哥,二哥都自個有事忙活,哪能像我這個閒散人四處溜達。”

“三叔可是正七品的監察禦史,可算不得什麼閒散人也。”

秦氏素來是瞧得準時機,接得上話的,知道江老太太年紀大了,喜歡聽些奉承話,便衝江曄說了這麼一句。

文氏隻在一旁淺淺地笑著不做聲。江曄知江昕與文氏在從仕與從商之間有極大的爭執,遂不願當文氏的麵多說,就扯開了話頭,說起趙千凜的學問來。

☆、五毒香包

又過了幾天,趙千凜得了江府這邊答應議婚的信,就派了媒人帶了一雙雁及禮品上門正式求親。

文氏自是樂見其成,故此才至四月下旬,趙千凜便派媒人上門送了庚帖,文氏留了幾日,將至月末,才將婠姐兒的庚帖送了過去。等合了八字,這六禮的第二禮,也算是成了。

漪雲院西廂房,孔媽媽拿了針線籮正在教紫薔紫菽繡五毒香包。

江嫵剛從念月洲回來,這衛氏要回娘家躲端午,遂吩咐金梔等人收拾箱籠,原是準備回衛府住上一月,但因著江曄五月初九便要啟程,遂隻回去住五日,便歸來。

楊姨娘原先就是衛氏的陪嫁丫鬟,即便是後來被抬了姨娘,心裡仍是對衛氏恭恭敬敬的,心知衛氏喜靜,平日也不大在衛氏跟前晃悠。

但近日行事反常,不僅連日跑來衛氏麵前立規矩不說,又是搶著金梔的活要幫著做,還央了衛氏帶她回衛府服侍。

衛氏見楊姨娘近日來連番獻殷勤,不知這楊姨娘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但衛氏見其不開口,遂也沒有問,楊姨娘總有憋不住的一天。

毒月的第一日就這般悄然而至,衛氏待孩兒們來請過安,便去向江老太太辭彆,坐上了一輛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往衛府去了。

相距春日宴已過去一月有餘,關越卿同如姐兒說好來江府頑,卻也久久沒見人來送帖子。

江嫵心裡總念著,而且近日妤姐兒總不見人影,是以江嫵待午歇過後,便喊了紫菽,一同去了枝霽樓。

這午間日頭正盛,天氣也熱得緊,江嫵也不願讓人抱了,遂到了枝霽樓時,額上已冒了汗,紫菽見了,就拿了帕子幫江嫵擦了去。

江嫵進了繡堂,見了這個個都在繡五毒,才相信已入五月。姚渡釵見江嫵定定地站著,在婠姐兒旁細細地瞧,遂讓身邊服侍的小丫鬟,給搬了張玫瑰椅來。

姐兒們都圍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坐著,姚渡釵就放了江嫵坐在中間,示意江嫵噤聲,莫要打擾姐兒們,先靜靜地坐著看。

江嫵隻見四個姐姐都在認認真真地繡著五毒香包,旁邊放了一些花樣子,皆是五時圖樣。

隻有婠姐兒麵前擺著的都是一些石榴花樣式,那繡花繃子夾著一塊蒼色素紋的料子。

婠姐兒玉指捏著繡針,每下一針都斟酌許久。明明每一針都恰到好處,但婠姐兒瞧著似是還不滿意似得。

婠姐兒與趙千凜換過了庚譜,已算是定親了,這端午將至,遂節禮想必也是要開始送了。這蒼色素紋的五毒香包,應要送給趙千凜的。

江嫵瞧著婠姐兒下針這般不利索,一下子明白幾分,心中翻過一些窸窸窣窣的念頭,覺著婠姐兒這般,真好。

遂下了決心,等來年春入學了,她定要好好跟姚渡釵用點心學學這京繡,待尋著良人,也要似婠姐兒這般,膩膩歪歪地給那人繡上一堆香包,一天換一個佩戴,一年都不帶重樣的。

妧姐兒顯然興致不大,但因著是姚渡釵安排的刺繡功課,遂還是老老實實地一針一線地繡。

妧姐兒在刺繡這方麵向來是有天賦的。因此,姚渡釵甚是喜歡妧姐兒,此時也繞在妧姐兒周圍指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姐兒很是用功,雖資質不足,但想來姚渡釵也甚是喜歡如姐兒的這份勁。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等到如姐兒出嫁後,才離開的江府。

而妤姐兒倒是比江嫵想象中要認真得多,想來是年歲尚小,還尚無喜好罷。江嫵可是見過的,姚渡釵讓妤姐兒畫花樣子繡花,妤姐兒偏偏寫了一個梅花篆字,繡了上去。

說繡花,這便有梅花,姚渡釵竟無法挑妤姐兒錯處,又見不得妤姐兒這般取巧,遂直至後頭,便對妤姐兒針線上也不大用心了。

等如姐兒最後一針落下,這安靜的繡堂才有了一聲略重一些的呼氣聲。

江嫵見如姐兒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又站了起來準備鬆鬆腕骨。便立時下了椅,拉了拉如姐兒的小手,示意有話要說。

一大一小兩人便往外走,繞過烏木雕花刺繡屏風,才低聲說起話來。

如姐兒見江嫵昂著頭不方便,便蹲了下來,開口問道。

“五妹妹找我何事?”

幸而人人知江嫵貪嘴,遂江嫵要不顯突兀地問如姐兒,著實太易了。

“三姐姐,你莫不是哄我不成?”江嫵癟了嘴,一雙大眼委屈巴巴的,嗲氣十足。“你若是吃獨食,我可饒不了你。”

如姐兒不得要領,一頭霧水地,“我哪有吃獨食的時候呀,五妹妹哪聽來的閒話。”

江嫵扭過頭,輕哼了一聲,“那天饈樓的點心!都過了這許久了,三姐姐都沒喚我去吃!”

如姐兒這才明了江嫵的意思,輕輕地低聲笑起來,摸了摸江嫵的小腦袋,才開口。

“關家姐姐前些日子遣人來了信,說是近日無空閒日子,尋不著機會來,說是這月中旬要是有空,便來與我說說話。你這小丫頭片子,還信不過你三姐姐不成,我說讓你來吃,定不會少你一份的。”

如姐兒說到與關越卿,眼睛也有些亮起來,這關越卿是尚書之女,與婠姐兒、妧姐兒兩人也毫無接觸,隻跟如姐兒談了些話,這似是讓如姐兒與有榮焉,整個人看起來增了些莫名的自信。

“那關家姐姐一來,三姐姐就派青雙來稟我!”江嫵指了站在紫菽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青雙。

“你這丫頭,還使喚起我屋裡的丫鬟來。”如姐兒笑著瞧了一眼自己的貼身丫鬟青雙,說道。“青雙可是聽見了,你可是五姑娘親點的傳聲筒。”

青雙向兩位姑娘福了福,低頭應是,口音軟軟糯糯的,似是蘇杭人氏。

如姐兒見繡堂裡也漸漸響起一些說話聲,便站了起來,拉了江嫵往繡堂裡走。

看樣子妤姐兒也是完成了一張,正站在姚渡釵身後,伸著腦袋瞧妧姐兒的針法呢。

如姐兒見姚渡釵臉帶笑意地注視著妧姐兒,連連點頭,心中略微不快。

有些怏怏的走到妧姐兒旁邊,放開了江嫵,也跟著低頭認真地看了起來,想記上一些針法。

江嫵見如姐兒鬆了手,便蹬蹬地往妤姐兒那去。

“四姐姐,你這幾日都忙甚呢?怎不見來尋我頑。”

“你還好意思說頑呢,今日又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