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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 落日薔薇 4390 字 6個月前

,隻見一群人自梯上緩緩走下,當前兩人一男一女,卻著同樣的戰甲,頭戴雪羽戰盔,風采卓然。

歲月似乎不曾留下太多印跡。

“父王,母妃。”

梯前有人抱拳拜倒,聲音微微顫唞著喚人。

昔年幼女,如今已是灼灼驕陽。

作者有話要說:  嗯,完完整整的結束他。

☆、求親

離開雲穀已近三年, 霍錦驍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在東海上看到這麼多熟稔的麵孔。海上漂泊無根, 說不想家是假的,不過咬牙撐著, 今日見到父母親人,縱她心硬如石,也難免紅了眼眶。

魏東辭帶著其他小輩一齊在她身邊恭敬拜下, 道了聲:“穀主, 夫人。”

“都起來吧。”俞眉遠上前,一一將眾人扶起,最後才走到霍錦驍身前。

長眉如箭, 嬌色似春,縱歲月淌過,風華仍舊如初,霍錦驍經曆生死風霜, 然到她麵前,依然像個孩子。

“娘!”甜甜叫了聲,霍錦驍猴似跳起, 撲到俞眉遠懷人,把她摟住。

“舍得回來了?”霍錚行至二人身後, 攬過俞眉遠的肩,高大的身影如山巒墨影將她們籠住。

這些年風侵霜染, 他越發剛毅沉斂,少年時清俊無雙的容顏被歲月雕琢磨厲得棱線犀利,一雙眼眸卻清冽如昔, 望透人心。

“爹。”霍錦驍摟著俞眉遠,衝他吐舌。

“你啊……一去就是三年,發生那麼大的事,也不知往家裡送封信!”俞眉遠戳了下她的眉心,“真當自己是孫猴子,打算把東海龍宮也掀翻?”

“你彆說她,她跟你當年一模一樣,都是不安分的主,將來誰娶了她可有得受。”霍錚說話間不動聲色望向魏東辭。

俞眉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道:“我讓你受什麼了?”

“你說呢?”他沉聲反問,眼仍看著魏東辭。

兜兜轉轉,看情況還是便宜老魏家了。

————

“二師父,四叔、八叔、十叔。”魏東辭見霍錦驍與父母說話,他便先去見其他人。

這趟出兵東海,霍錚把雲穀幾個叔叔帶來了,其中秋芍白便是授他毒經的第二位師父。

“小子,你出大名了。”秋芍白一掌按在他肩頭,“六省盟主,醫毒雙修,天下皆知了,果然是我的好徒弟!”

魏東辭沉肩側避,雙指如電光般閃過,自秋芍白手上拈下根極細的銀針。

“師父過獎了,東辭愧不敢受。”說著他將針一甩,彈入海中,“謝師父賜教。”

秋芍白翹起一邊嘴角,滿意極了。

“有你這麼當師父的嗎?一見徒弟就下毒手?”沐沉沙被沐真挽著手臂,挑眼道。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秋芍白撩撩鬢邊落下的長發,風情萬種地笑。

老四竺默海站在旁邊沉默地搖頭,徐蘇琰也隻笑著。

“表舅舅,秋姨,四叔,八叔。”霍錦驍見完父母,過來與他們打招呼。

“丫頭,還記得我?。”徐蘇琰看著她,仿如看見昔年俞眉遠,心裡一陣唏噓。

他是俞眉遠的表哥,也是當年雲穀十秀排位最末的人,因為朝廷效力,故一直都在京中,不住雲穀。從小到大,霍錦驍也沒見過他幾麵。

“怎麼不記得?表舅舅年年都我送禮物,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霍錦驍笑得滿臉生花。

“那可糟糕了,我這次沒帶禮物。”徐蘇琰亦笑了,又道,“你小玉妹妹明年嫁人,記得和你爹娘回京。”

霍錦驍滿口應下,細想想,她真的好多年沒回過京城。

“諸位,進艙再聊吧。”俞眉遠含笑而至,請眾人進艙。

短暫的敘舊方告歇。

————

是夜,星火璀璨。

霍錦驍挽著母親的手站在甲板上,時不時就抬頭看位於最高處的艙房。

瞧她滿臉急切,恨不能飛身進入一探究竟的模樣,俞眉遠這做母親的哪有不懂的理,不由笑她:“你急什麼?”

“娘,爹這麼晚找東辭到底什麼事?都進去好久了。”霍錦驍翹首而望。

軍中事務繁忙,霍錚和俞眉遠白天沒有時間和他們說話,到了夜裡方得些許空閒,就讓人把魏東辭單獨帶進艙去。

“你是心疼你爹還是心疼東辭?”俞眉遠搖著頭,女大不中留。

這麼多年,她看著他們聚散離合幾番,看著一人神傷,一人痛隱,能走到最後,除了感情,大抵也是上天給的造化。

多一步不成,少一步也不成,所有的安排,都必須剛剛好。

“娘。”霍錦驍晃晃俞眉遠的手臂,頰上浮起紅暈,幸而被夜色所掩。

“放心吧,你爹不是虎狼,吃不了東辭。”俞眉遠按下霍錦驍的手,遙望遠海。

夜色如濃墨遮眼,隻得遠船星火璀璨。

————

琉璃燈將偌大艙房照得通明,魏東辭站在書案前,雙手垂落身側,望著坐在書案後的霍錚。

他招呼已經打過,然而霍錚一直沒開口,隻是用犀利通透的眼看著他。

魏東辭泰然自若站著,任其打量自己。

良久,霍錚方開口,聲音低沉,藏雷霆之勢:“我有件事問你。”

“穀主請說,東辭知無不言。”魏東辭聽到他出聲,方悄悄鬆口氣。

“你覺得,雲穀日後當如何延續發展?”霍錚撫著桌上擺的麒麟玉件,淡道。

不是問東海情勢,也不是問前沿戰事,更非兒女情長,他竟問了個與這些通通無關的問題,東辭一時也拿不準他的想法,在心頭斟酌片刻,方道:“雲穀雖是避世之地,但能進雲穀之輩多是能人異士,是以芥子之地,卻兼容百家、人才濟濟,而前些年收養的孩子經由穀中諸位師父悉心教養,如今已然是國之棟梁、業界翹楚,不論去往何地皆可闖出名堂,現如今雲穀之名猶勝當年,天下人莫不以能入雲穀,或出自雲穀為榮。”

霍錚靜靜聽著,見他停頓,便道:“繼續說。”

魏東辭朝他一拱手:“以學生之淺聞陋見,覺得避世不如入世。以雲穀之學,傳承百世,匡扶天下,方是長遠之計。”

“哦?”霍錚按住麒麟首,向前傾身,“何謂入世?又如何傳承?”

“廣納人才,不拘流派,開宗立學,為國育才,為天下儘心。”他又道。

雲穀能人諸多,涵蓋三教九流各行各術,早已不是江湖武夫聚集之地,如今天下大定,最需要治世之才。若能讓穀中各種秘術得以傳承,不至失傳,又能為國培育英才,那便是流芳百世、福延子孫之舉。

既已說開,魏東辭便侃侃而談,從傳承談及如何治學,又如何開宗立學,期間霍錚一句話都沒再插過。

燭火微晃,他說了半個多時辰方歇:“學生愚見,讓穀主見笑了。”

“你謙虛了,世上能有這樣愚見的人,可沒幾個。”霍錚說著往後靠到椅背上,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穀主過獎。”東辭握了握拳,他麵上雖然平靜,掌心卻已潮冷一片。

麵對霍錦驍的父親,他還是緊張了。

“行了,夜已深,你回去歇息吧。”霍錚擺手,對他適才言論不置可否。

東辭告辭一聲,轉身剛要離,卻聽霍錚又道:“東辭,你沒彆的話要與我說?”

他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將袍一掀,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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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發深,艙房裡隻點著一盞馬燈,光線昏黃。

俞眉遠輕輕褪下霍錚身上的戰甲,將他發髻散下,正想替他鬆鬆太陽%e7%a9%b4,卻被他拉到身前。

“阿遠……”他溫柔喚她,一如從前。

“嗯?”俞眉遠將頭倚到他肩上。

“魏家那小子今天向我求娶小梨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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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驍與魏東辭並肩站在船舷前,任海風吹亂衣袍。

“我爹找你說了什麼?你們聊這麼久?”她雙手壓在舷上,人朝外微傾,側來的臉龐帶著好奇。

魏東辭不吱聲。

“怎麼不說話?”她奇怪,伸手扯扯他的袖子。

他順勢拉住她的手,把人往懷裡帶。霍錦驍發現他素來乾燥的手掌竟發潮,不由大奇,正要問他,卻聽他緩緩開口。

“小梨兒,我向晉王求娶你了。”

“……”霍錦驍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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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逐倭寇之戰大勝,大安水師得到一段緩歇時間。倭寇一去,東海局勢驟變,東海的大部分海梟除了像平南這樣的,大多都不願歸附朝廷,全向漆琉靠攏,漆琉與海神三爺的威望在東海到達頂峰,與朝廷勢成水火。

唯一的好消息是,雙龍島龐帆答應朝廷的招安,願意協助大安水師剿滅漆琉。

收到消息時,霍錦驍正在去燕蛟的船上。

“小梨兒?”魏東辭見她怔怔盯著信紙,連他喚了她兩遍都沒回神,便走到她身後將人擁住。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他問她。

霍錦驍丟下紙,道:“你說……若是朝廷向漆琉招安,他會不會同意?”

“你還沒死心?”東辭手臂一用力,把人牢牢圈住。

還真是個犟脾氣。

她勾了縷他腦後的長發摩挲著,道:“東辭,我真不想與他為敵。不論從交情恩情上,還是整個東海戰勢上來說,若能將他招安,兵不刃血,那才是最好的辦法。”

她既不想和他為敵,也不想東海再掀戰事,耗時耗力,死傷一片。

“你可以試試。”魏東辭下巴磕在她發間,“不過我覺得他那脾性,若願意歸順,上回你在漆琉勸他時他就同意了,不會等到今天。但你若想試就試吧,隻要記著一切以安全為上。”

若真的開戰,不論誰輸誰贏,傷的都是她。

倔強也有倔強的好處,起碼不放棄,便還有些微希望。

“你可怪我?”她頭一扭,讓他的下巴落空。

“怪你什麼?”他將人抱到錦榻上,拈起顆剔過核的棗子塞進她唇中。

“我和祁望……”她咕噥說著。

“不怪。”他坐到她身邊,拍拍自己的大腿,“那叫嫉妒。”

霍錦驍順勢倚下,把頭枕在他腿上,烏黑的發散了他滿身,他便像摸貓似的捏她的後頸。

“你還真嫉妒啊?”

“嗯,嫉妒,你可有補償?”他含笑問她。

“你想要什麼補償?”她半閉著眼,帶著一絲%e5%aa%9a態斜望他。

他便俯頭,含住她的唇,語焉不清:“用你一輩子來補償就可以了。”

棗子甜香在唇舌間縈繞散開,她“唔唔”兩聲,不能言語,隻聽他又道:“舌頭給我。”

她迷迷糊糊地將舌尖半吐,被他噙去口中,反反複複地啜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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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兩日,便到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