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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王朝 尤四姐 4479 字 6個月前

簷下燈籠照著她的臉,那張臉上浮起了冷笑,“我就想問問你,有什麼事兒不是你算計好了來的?連這種事你都不放過,簡直不是人。”

他悶聲答應:“我在床上確實不是人……”

她聽了要關門,他忙把一隻腳塞了進去,“彆、彆……咱們可以談談婚事。”

可她搖頭,不知是對婚事本身不感興趣,還是對他不感興趣,照舊想關門。這下太子急了,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湊在她耳朵邊上說:“我那個……不便之處,好像長了個疙瘩,自己瞧不見,你幫我瞧瞧好嗎?”這麼著才把她哄進了麗正殿。

帷幔放下來,她掖著手說:“脫吧。”

太子磨磨蹭蹭解褲腰帶,見縫插針地說:“我本想儘快把婚事辦完,大家心裡踏實。可是再想想,你要是在我龍潛時過門,就沒法子享受從承天門進宮的待遇了。”

一個女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走上那條象征最高皇權的禦路,唯有天子大婚,入宮為後的當晚,才有這樣殊榮。太子是了解她的,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來說,形式也許並不重要,但有總比沒有好。她今生是當不成女皇帝了,不過可以走一走那條九龍鋪就的道路,感受一下當上皇後的榮耀。

星河沒有說話,心裡難免有些哀傷。從她走進東宮的那天起,她就開始經營自己的人生,無論是大業得成還是人頭落地,她都有過無數次的設想,唯獨沒想過會當上皇後。其實她應該感謝太子,他讓她輸得不那麼難看,終究一切都是因為他喜歡她。宿家呢,要是照著罪過來判,滿門抄斬都不為過,如今得以保全,也沒有什麼不知足的。

下昭獄,是一次醒神的機會,得與失有時間好好計算衡量,到底是平安重要,還是大權在握重要。他們一家子,隻有星海手裡有實打實的兵權,明麵上的繳了,私下經營的由於樹倒猢猻散,逐漸也瓦解了。前陣子朝中風向大變,大夥兒日夜掂量下一步當如何走,有權怕不得姑息,沒權又怕不得自保,現在橫豎破罐子破摔了,這樣反倒安生。

她有什麼不滿?沒有,不該有。她愛不愛他?愛呀,但依舊不滅她那顆雄心。她天生不安分,很難在內廷乖乖以男人為天。於是澀然看了他一眼,“皇上出宮了,你什麼時候登基?”

太子說:“等立秋,皇父已經下了手諭給內閣,他人不在京裡,大典也照常舉行。我過兩天就進少陽院了,太子登基之前都要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你跟我一道去。”

他仰天躺下,絲毫不覺得羞恥,在她的撥弄下陶陶然閉上了眼睛。

放聲長%e5%90%9f:“星河,我為了成全這段感情,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希望你也成全我。”

她手上頓了下,垂眼說:“我跟你進少陽院。”

“不帶耗子爪。”

她有些無奈,“不帶就不帶,你大什麼大!”

太子唔了聲,勾起頭朝下看了眼,小雞兒果然不安分了。他難堪地笑了笑,“哪天它在你手裡死物一樣,你才應該著急呢。”

她嘀嘀咕咕又罵他臭德行,翻來覆去查找,“哪兒有疙瘩?沒看見啊。”

太子說有,“這麼精細的地方,你就不能好好找找?”他受用那纖細的手指遊走的筷感,也隻有在她手下,他才能感受到人生的起伏和跌宕。

星河嘟囔著,心裡還是不好意思,可沒法子,他的臉皮厚如城牆,吵著鬨著讓她找,她能怎麼樣?她喃喃自語:“在哪兒呀?”

太子說:“瞪大你的牛眼,離得近點兒。”

她還真信了他,俯身靠近,沒想到他往上一挺,敲打在她唇上,覥著臉說:“心肝兒,給我裹裹吧。”

這下又捅了灰窩子了,她在他大腿根上扭了一把,下手還是有輕重的,肯定得繞開了小雞兒打。

太子被她扭得眼淚汪汪,翻身把屁股露在她眼前,“你就說說你自己,有沒有人性!打人這麼狠,屁股上全起棱子了。皇父讓我坐,我都沒法兒坐下去,害得那幫內閣的人陪我站了一天。”

這都是好幾天前的事兒了,紅棱子也退下去了,他還揪著不放呢?星河沒好氣道:“每次都是你先招惹我,怨得了我嗎?你撅著屁股乾什麼?還想挨打?”

他一聽立刻翻過來,伸手一鉤,把她鉤進懷裡了。

低頭親親她,“星河,我太喜歡你了。”

星河心裡漸漸開出花來,臉還板著,“有什麼喜歡的,都認識那麼多年了。”

“就是因為久,褻瀆發小彆提多過癮了……”又挨一頓胖揍。

她把他嵌在腿縫裡,讓他輕輕搖曳著,小聲說:“你要娶我,我聽著真高興,也想嫁給你。可我的脾氣你知道,又臭又硬,還愛唱反調。以前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其實我暗暗也坑你。等成了親,就是一家子,我於情於理都不該坑你了,到時候怎麼辦,非得憋死不可。”

他說不會的,“你可以衝我發泄,等我散朝回來,整個人都是你的。”一壁說,一壁擠壓那玲瓏的%e8%87%80,她不知道,她的楊柳細腰擺動起來有多銷魂。

她還是歎氣,總覺得不造反,她就無事可做了。

太子在夾縫裡艱難生存,腦子也混沌沌一桶漿糊,他哀告著:“星河,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成嗎?”

她瞥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

太子牙關都酸了,他糊裡糊塗說:“要不然,你找點事兒做,隻要彆想著反我,怎麼著都行。”

她聽了這話才含羞盤上了他的腰,“你說的,我可以找點事兒做。”

太子通身舒坦的同時心存僥幸,她還能乾什麼,沒了官銜也沒了兵,小打小鬨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現在還年輕,定不下性,等將來有了孩子,那些誌向全成了身上的泥,搓一搓就掉完了。

原本他這麼想,確實沒什麼錯處,可是後來發現問題變得有點嚴重了,一個曾經在控戎司做過官的人,擱在哪裡她都能發光。

眾所周知的,大胤上年南北征戰,國庫空虛的問題凸顯出來,所以新帝登基沒擺什麼花架子,祭了天地之後昭告天下,事兒就差不多了。但是緊接下來的大婚事宜,耗費可不是一點半點。皇帝打算咬牙大肆操辦,決不能委屈了他的皇後,可是看著戶部結餘的款項,又對照工部水利上呈的用度報表,一時犯了難。

要想風光大婚,新閘就得停工,正乾得熱火朝天的眾人都得回家待命。可要是不停工,就抽不出現銀來舉辦那麼盛大的婚宴。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以前在皇父手底下還有依仗,如今自己當家了,這才知道柴米果然貴。

難怪皇父這麼著急撂挑子,這親爹確實狠狠坑了他一把。他長籲短歎:“朕真是太窮了,要是說給周邊的彈丸小國聽,說中土皇帝連褲子都快穿不上了,不知道他們信不信。”他看了星河一眼,“皇後……”

“咱們還沒大婚呢。”

看看,窮得連媳婦都嫌棄他。皇帝揉揉太陽%e7%a9%b4,把心一橫,“還是得先把親成了,國不可一日無母。”

星河的意思是暫且不用那麼著急,“你打算一上台就讓人管你叫昏君?為了成親連水利都不管了,那可不成。”

皇帝當然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他這麼說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咱們是貧賤夫妻……”

星河笑道:“誰和你做貧賤夫妻,我的意思是暫緩大婚,等手上有了盈餘,再操辦不遲。”說著從後頭抱上去,慢慢搖晃他,“阿寶,你給我個金玉王朝,我還你個白銀帝國,怎麼樣?”

皇帝一聽有戲,這主兒可不是個隨便誇海口的人,於是小心翼翼問:“皇後有什麼高見?”

星河貼著他的耳朵說:“我頭前兒在控戎司辦差的時候,抓過一個夜闖王府的外邦商人。那人一直在南邊活動,瀾滄江那帶走了不下百回,茶馬古道穿越起來玩兒似的。人家有錢,咱們有茶葉和瓷器,朝廷統一調度,以貨換錢,人家瞧著有保障,自然願意做交易。我打算先小試一回牛刀,賺筆大婚的錢,接下去再往大了做,你說好不好?”

美人計對於皇帝施展起來是百試百靈的,他說我看行,“不過采辦貨源可不簡單,不光是收購就能應付得了的。”

“咱們有七個禦用的窯口,我親自盯著,出不了岔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嗯?”皇帝覺得不妙,“怎麼還要親自盯著?”

她齜牙一笑,“還得帶上你的昭儀娘娘。”

皇帝開始琢磨,往後臣工問:“皇上,您的皇後哪兒去了?”

他說:“辦買賣去了。”

“那您的昭儀呢?”

“幫著打算盤去了”

……

這孤家寡人當得,真是有滋有味兒。

所以他猶豫了,“要不再商量商量?”

星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您在我眼裡可是個開明的人呐。”

得,為了這一句,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後來那兩位就真忙活起來了,經常三五天見不著人影,這白銀帝國,可不是那麼好打造的。

星河離開了皇城,人就活泛起來。離京最近的那座窯口,出的瓷器又精細,款兒又好,她和茵陳常要過去監工。那天站在田壟上,看見個送水的女孩兒推著小車過來,她手搭涼棚張望,那身形說不出的熟悉,“怎麼像是蘭初?”

茵陳心裡咯噔一下,“哪兒能呢,您瞧錯了。啊,頭批福壽碗要出窯了,快來瞧!”

星河歎了口氣,世上相像的人多了,想起蘭初已經不在了,便有些怏怏的。

然而剛轉過身打算下台階,聽見身後的姑娘顫巍巍叫起來:“這是……宿大人不是?”

這回正打在七寸上了,她愕然看著她摘下麵紗,見了鬼似的,“蘭初,你怎麼還活著?”

第74章 檀郎依舊

蘭初一聽這話就哭了, “您怎麼盼著我死呢, 咱們以往處得不是挺好嗎?”

星河的震驚難以言表,知道內情的茵陳扶住了額角。

其實這事兒吧,並不難猜, 星河是辦過案子的人, 證人的口供對不上號了,那必定是作了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