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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

“你不說這東西無價?”宿塵走出雲島咖啡,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你有想要的東西?你說,什麼條件我都可以跟你兌換。”程兆寧答應著。

“沒有條件。”宿塵打開車門,半個身子跨入,終於挑眼看了一眼程兆寧,嚴肅說道,“程家沒有這麼大的命格,不想子孫後代淒慘無比,趕緊把五鬼運財術停了。你殺的那條黑狗,已經跳脫了部分束縛,再晚點,沒人保得住你程家。”

程兆寧的臉色肉眼可見的不好看起來。

程家目前為止賺的錢傾家蕩產都無法改變後世反噬彌補這一輩子貪得無厭的因果了。

提前積德行善,總比一直執迷不悟下去要強。

宿塵一針見血地點他,然後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塵煙尾氣甩了程兆寧一身,他捂著鼻子咳嗽,一臉不可置信:“宿塵怎麼知道我們家用了五鬼運財術?還知道五鬼是黑狗?”

他脊背躥出一道寒涼,宿塵提醒的語氣輕飄冷淡,卻透著極大的危機感。

這讓程兆寧十分難受。

程家在彆墅四周以及正中位置布下的五鬼運財術,方式有些特殊。

都說富貴險中求,程家人更是踩在了刀尖上吸財運過來。

這五鬼不是普通小鬼,而是五隻罕見的黑獒。

都說龍生九子各不相同,而狗生一窩必有一獒。

出生滿月後的狗,不給飯吃,牽走母狗,讓這些幼犬互相殘殺,最後活下來那隻,便稱得上一句獒。

獒天生凶殘,嗜血貪肉,不適合做寵物飼養,一般都作為獵殺犬,從事危險工種。

這種掠奪能力強的獒犬被煉製五鬼運財術,它們凶殘的本性,會瘋狂替主家斂財。

但程家不滿足於一般獒犬鬼的力量,他們的目標是超越白家,也在全球財力上掛得上名號。

所以找到了邪術道士,用獒犬撕咬獒犬,再次勝出的獒犬王五隻,殺死,用狗血布陣,困住黑狗魂魄,施以術法,逼迫獒犬王的鬼魂們不停為程家奪財。

如果沒有達到術法規定的財量,它們會被程兆寧從邪術道士那裡學來的經文束縛,魂魄受到極大的痛苦。

可惡的是,程兆寧對於獒犬王鬼魂們的折磨,純屬於心血來潮,就算它們完成了掠奪財量,也會時不時遭受折磨。

巨大的痛苦之下,讓本性就很是凶烈的獒犬王不僅沒有屈服,反而日複一日想辦法衝破法陣束縛。

為了以防萬一,程兆寧給邪術道士撥了個電話過去:“喂,你不是說你的五鬼運財術,一般道士根本無法察覺?可今天有人跟我說,那最凶的獒犬王,快要出來了。”

“誰?孫玄玉跟你說的嗎?除了他也沒誰能跟我實力相差無幾了,那老頭跟我約法三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他知道了沒事兒,提醒你一句也是給我麵子。”對方態度無所謂,讓程兆寧不要大驚小怪,“一會兒我過去給你看看。”

“不是孫玄玉。”程兆寧納悶,“是宿塵。”

“誰是宿塵?”對方一副不可能的語氣,“他炸你吧?我不信還有誰能看得出來我的布陣。”

“他要不知道,怎麼會精準說出來我們程家的五鬼運財術,是狗陣?還是黑狗?”程兆寧讓他快點來,“程家要是有什麼閃失,你也賺不到我家的錢,磨嘰什麼?”

“行行行,這就來。”對方掛了電話。

車裡的殷絮盯著宿塵,盯著他車都開不好了。

“你眼睛是釘死在我臉上了?”他瞥了一眼殷絮。

“程兆寧身上鬼氣不重,你怎麼知道他家有五鬼運財術?”殷絮好奇。

“自古以來,哪個豪門沒布過五鬼運財術?白家說不定也有,但是根據白恒宇身上的鬼氣分辨,他家請的是不涉及不傷害他人利益的正常五鬼,是能保證財運不被外界吸走,為白家招攬財運的五鬼。”宿塵按經驗分析。

“那你又怎麼知道程兆寧家的五鬼是黑狗?”就算是殷絮這個鬼王,也不能憑空就分辨出程家五鬼用的是什麼鬼。

他也得去實地考察才行。

宿塵這也太厲害了吧?

“嗯,那是因為。”宿塵說著,笑了一下,“出來吧,他雖然是鬼王,但不是什麼鬼都亂收。”

“你跟誰說話?”殷絮看了一眼車內。

“諾,這個小東西。”宿塵說完,他肩膀上緩緩出現一隻黑不溜秋眼睛溜圓鼻尖水光溜滑的小黑狗,一身短毛發亮,爪子肥厚大隻,腦門也很大。

一看就是個奶呼呼剛滿月的小狗鬼。

“它?五鬼運財?它跑得動?”殷絮上手就擼,“來吧你,真招人稀罕。”

“你果然是偶爾有智商,大多數時間不帶腦子,”宿塵說,“這是程家五鬼運財術陣法裡好不容易流出來的一點點獒犬王的怨氣,它的力量太弱小,隻能化形呈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

“可憐的小家夥。”殷絮摸著它的小腦袋,“這種狗,睜開眼就注定要搏殺。其實它們活著,前半生年輕力壯時候拚命做奴隸,一旦摔斷腿或者年老一點,就被人無情拋棄,自生自滅。其實還不如一生下來就被同伴咬死吃了,痛苦一小會兒,不用一生都那麼苦。”

車裡的氣氛變得很悲傷。

宿塵也很同情這種狗的命運。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不隻是狗。”他敏銳捕捉到殷絮的糟糕情緒。

“是啊,不光是它們。”還有他自己。

“怎麼?”

“不想說。”

“對我不信任?”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我們都知道這種獒犬的命運,知道了就能幫它們了嗎?不,我們幫不了什麼。”殷絮看著窗外劃過的一排排樹木,和來來往往的人們,眼神發空,“我以前從來沒有舍不得,可我現在真的很舍不得。”

“舍不得什麼。”

“舍不得離開你。”

宿塵看他一眼:“我沒有趕你。”

“不用你趕。”

“你到底有什麼事?”

“也許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殷絮就是不肯說。

宿塵淺淺歎了口氣,猜測:“是不是你舅舅要調任你回天界。”

天官不得隨意下屆,這是規定,且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殷絮這一走,也許再見麵真的很難。

殷絮沒吭聲。

沉默了一會兒,他很難過地開口:“我不想自己有遺憾。”

“什麼遺憾?”

“我要說我想跟你睡一覺你是不是覺得我老沒正經了?”殷絮已經做好了挨打準備,眼睛一閉,身子一縮,還不忘把小狗給藏好。

可等了一會兒,巴掌沒有落在身上,他睜開眼,去看宿塵。

宿塵把車開到一個空曠的小湖邊,秋日陽光透過黃葉斑駁落在地麵,和湖麵點點水波金光形成漂亮的畫卷。

天邊淺淺幾片雲,順著風緩緩飄著。

“秋高氣爽,人間真美。”殷絮搖開車窗,看著外邊。

宿塵下了車,雙手插兜,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問殷絮:“頻繁的血月,忽然出現的血霧,在這個世界,代表什麼?”

殷絮摸著狗頭,關上窗戶,充耳不聞。

他逗著小狗,沒心沒肺地笑著。

“已經徹底死亡的我,又為什麼會複生?我心臟是誰的?酆都大帝說,這顆心臟和你有關,我想我有權力決定用不用這顆心臟。”

說著宿塵就伸手掏向自己的心臟。

“宿塵!”

殷絮一秒從車裡穿出來,阻攔他的動作。

宿塵看著他,抽[dòng]了一下手。

論靈力,殷絮攔不住宿塵,這種威脅很有效。

“我……”殷絮抓著他的手,情緒很是不對。

“我認得這心臟的氣息,可我不知道,心臟為什麼會出現你的身體裡。”

“孟弈已經徹底死了,對你來說還能情緒觸動又恨又愛的心臟,是你媽媽的,對嗎?”宿塵問。

“你都知道了,你還要讓我自己說?我不想提到他們 ,一點都不想。我隻是他們要生出來吸納的靈體罷了,沒人把我他們的孩子!”殷絮紅著雙眼幾乎是低吼出來。

“你為什麼一定要問!孟弈隻是要用一個神仙反複為他生出來越來越純粹的仙靈體孩子,他不斷吸收自己的孩子,自身的鬼氣就會減弱,直到完全把鬼氣替換成神靈之力,他就可以飛升。”⊙思⊙兔⊙網⊙

“我是他最關鍵的一步,他把我養到十二歲,神界十二為一輪轉,也就是所謂的靈力開始進入最純正的階段。他每天都要吸納我的靈力,整整吸納了兩百年,而我因為需要不斷滋生神靈之力,一直無法長大,一直都是十二歲。再後來,孟弈為了更快吸納我的靈力,把我的心臟挖走,而我的身體,因為怨恨一直無法消散,被孟弈封印起來。”

“聽夠了嗎?我說完了。”殷絮的聲音早就沒有了怒意和激動,他就像早就失去了所有生命,頭也不回地離開。

“殷絮!”宿塵擋在他身前,“抱歉,我不是非要逼著你回憶這些。”

還有個問題就是,殷絮回答得跑題了。

宿塵問還有血月,血霧……

他總覺得這兩件事才是殷絮藏起來的秘密。

不過這個時候不能再刺激孩子了。

他踮著腳抱了抱殷絮:“吃零食嗎,給你買。”

宿塵哄人。

“不吃。”殷絮鬨脾氣。

他委屈得要命。

“我可不是零食就能補償的人。”殷絮樓上宿塵的腰,把人往上一提。

宿塵腳下一空,接著雙腿被殷絮抓著,掛在腰上了。

他隻能雙腳盤住他,穩住身體。

“你抱我起來乾嘛?”宿塵現在能和殷絮平視。

“要補償。”

“你……”宿塵身體緩緩後仰,“你貼過來乾嘛?”

他開始緊張。

“要補償。”殷絮重點重複。

“等,等一下!”宿塵用手推他臉,“沒大沒小,我不能這麼補償你!”

“為什麼?”殷絮被他堵著嘴,話也說不清,“除了這種補償,彆的哄不好我。”

“你這孩子!”宿塵開始掙紮往下跳。

“你要不補償我,我就跳湖自殺。”殷絮耍無賴。

“你要是能淹死,算你有本事。”宿塵才不管他,跟三歲的一樣。

“宿塵……”殷絮把他抱得更緊,“不親嘴嘴,親臉頰也行。”

他把臉側過來。

宿塵震驚:“還得我親你?”

“嗯,補償當然要你主動。”

宿塵:“……,我揍你信不信?”

“好啊,揍完親兩邊,加倍補償。”

宿塵:“彆鬨了。”

“沒鬨,”殷絮不肯放手,還用鬼氣把人綁著固定在自己身上。

“彆以為我破不開你的鬼氣!”宿塵動彈不了,心臟砰砰直跳。

“你破吧,你要是舍得打疼我。”殷絮知道宿塵對自己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