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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公主 一礫沙 4386 字 6個月前

軒的眼神變得有些高深難測,他身體稍往前傾,以手做梳替她整理好弄亂的頭發,然後又想了想說:“我覺得,你還是補個妝再出去吧。”

小公主納悶地皺起眉,然後“呀”地喊出聲:“我的妝花得很厲害嗎?是很醜嗎?”她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趕忙掏出鏡子和化妝包,認認真真補了個全妝。

就在齊軒開始後悔說出讓她補妝的話時,小公主終於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然後重挽上父親的胳膊,一把把門推開,可很快又呆立在原地,瞪圓了眼心想:什麼嘛,還給她玩一波三折!

門外的遊客自覺站在兩邊,中間是一條由玫瑰花鋪就的道路,花瓣的儘頭,鐘岩不知什麼時候換上正裝西服,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的姑娘,被父親牽著一步步走過來。

四周出奇地安靜,甚至能聽見羊皮鞋底踩上花瓣的聲音,直到她終於站在自己麵前,鐘岩有點靦腆地低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張紙,開始念起一首英文詩。

How do I love thee

(我是怎樣地愛你)

Let me count the ways.

(讓我逐一細述)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我愛你,到我靈魂所能及到的,深邃、寬廣、和高遠)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 day’s

(我愛你如每日之必需)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candle-light.

(在日光下,在燭焰下)

I love thee freely, as men strive for right.

(我自由地愛你,像男子們為正義而奮爭)

I love thee purely, as they turn from praise.

(我純粹地愛你,像他們在讚美前低頭)

I love thee with the passion put to use

(我愛你,以我滿腔熱情,就像往日的辛酸)

In my old griefs, and with my childhood’s faith.

(我愛你,以我童年的信仰)

I love thee with a love I seemed to lose

(我愛你,如果那隨著往日聖者)

With my lost saints. 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

(如今似已消逝的那種愛)

Smiles, tears, of all my life; and, if God choose,

(我愛你,以我一生的 呼吸,微笑和淚水)

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

(假使上帝願意,即使死去,我會加倍愛你)

他身上總帶有硬朗的領導者氣質,念起纏綿的情詩,卻字字如磐石般鏗鏘。教堂裡回蕩著的詩句,仿佛清水滴上玉石,清楚地敲擊、回蕩,不容拒絕地攝人心魂。

巴洛克風格的穹頂下,英俊的亞洲男人身姿筆直,目光柔亮,大概是不擅長這樣的浮誇場麵,他臉上始終帶著絲靦腆,可聲音卻像昂揚的士兵,步履堅定地邁向命定的愛人。

而小公主因為接受到巨大衝擊,正處於一片空白的當機狀態,唯一還在運行得就是淚腺,直到麵前的男人念完整首詩,才用手努力扇著風,企圖讓滿臉的淚水自然風乾,邊抽泣邊問:“我……我的妝花了嗎?”

鐘岩笑著把她拉進懷裡,寬闊的肩背擋住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唇壓在她耳邊說:“這樣,彆人就看不見了。”

齊悠悠用手掐著他結實的腰肌,內心有無數情緒翻湧,然後突然想到旁邊還圍著圈人,其中還有自己的爸爸,又感到不好意思,乾脆把臉整個埋在他懷裡,嗔怨地說:“你要求婚也不先告訴我一聲,我都還沒準備好呢。”至少讓她把早上那條絲襪配好吧。

“不是求婚。”鐘岩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努力讓已經哭得眼皮發腫的小公主平靜下來:“你不是喜歡儀式感嗎?既然來了這個教堂,我就想給你一個儀式,以後,就把你交給我,結不結婚都好,我來照顧你。”

齊悠悠哭得視線都模糊一片,也顧不得旁邊還有多少人在看,手指用力扣進他西服的褶皺裡,在這座穿越千年的古堡裡,她終於找到她的王子。

“是騎士。”在後來的某一天,鐘岩笑著糾正她:“一直守護在公主身邊的,騎士。”

齊軒回國時,果然引起眾多媒體的關注。國際機場的出機口外,提前戴好大大墨鏡的小公主,和鐘岩一起護在齊軒的左右邊,穿越過由攝影機和話筒搭起的凶險從林。停機坪上空,無數客機起飛落下,可齊悠悠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

接下來,齊軒開始接受長達數月的調查,所幸調查中隻發現他有錯誤的投資決策,其他指控均被證實不實,而齊氏已經破產清算,在鐘岩的費力斡旋下,終於使他免去牢獄之災。

齊軒恢複自由身的那天,鐘岩特地讓“舟”取消了一晚的營業,任由齊悠悠折騰布置一番,給平安無事的父親辦了場慶祝宴。`思`兔`在`線`閱`讀`

那一晚“舟”的員工難得清閒,大家都喝了很多酒,隻有小公主一直清醒地給大家分蛋糕,再肩負起DJ的職責不斷切換音樂,最後她托著腮,白嫩的小腿蕩在高腳凳旁,看喝醉的同事們三三兩兩抱著跳舞,笑得像春日裡的精靈。

鐘岩舉著紅酒杯歪靠在沙發裡,表情已經有點芒,視線卻始終黏在笑靨如花的小公主身上,嘴角藏了抹笑意。這時旁邊座位的陷下去,齊軒今天穿得很正式,又回到曾經的儒雅矍鑠,隻是一張臉因為酒精而微微漲紅,察覺到鐘岩轉頭,他難得拘謹地清了清喉嚨,然後由衷地看著他說:“謝謝你。”

他要感謝這個年輕人很多事,可最想說出口的,還是謝謝他帶給自己女兒的一切。

鐘岩笑著和他碰了下杯,擺明不想和未來嶽父這麼客套,然後放下酒杯站起來,走到正跟著音樂不斷搖晃著腦袋的小公主麵前,上身微微前傾,紳士態度十足地伸出手問:“美麗的公主,可以請你跳舞嗎?”

齊悠悠把一雙晶亮的眸子轉過來,然後故作高傲地抬起下巴說:“好吧,就賞你一支吧舞。”

鐘岩一挑眉,配合地用恭敬的態度拉她下了舞池,兩人剛跳完一支舞,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周東遊走過來,忍不住想逗逗鐘岩,大掌在齊悠悠肩上一拍說:“來,陪你師傅跳支舞。”

高傲的小公主一麵對師傅,就立即變身乖巧小學徒,她猛點著頭試圖把手抽出來,誰知卻被霸道地往前一拉,直接栽到那人的懷裡。她揉著額頭正要抱怨,就聽見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說“想得美,你今晚隻能陪我跳。”然後轉頭瞪了周東遊一眼說:“喝醉了到彆處禍害去,彆打擾人家濃情蜜意的小兩口。”

真TM肉麻!周東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同情地瞅了眼被抱得快喘不過氣的小公主,再看一眼喝了半瓶酒一壇醋的鐘岩,聳聳肩,聽話地去禍害彆人了。

齊悠悠氣呼呼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呢,你懂什麼叫交換舞伴,紳士風度嗎?”

鐘岩像隻懶洋洋的醉貓,按著她的細腰再緊緊攬進懷裡,似醉似醒地說:“換什麼?我家的寶貝,誰來也不換?全世界來也不換!”

小公主一顆心又被燙化了,任由自己的臉埋在他懷裡,笑得像剛得到一萬隻魚罐頭的貓咪:好了好了,男朋友這麼甜,就什麼都聽他的好了。

大多數時候,上天總是頑皮的,會在人們仿佛圓滿的生活裡小小切上一塊。因為齊軒被調查的事,齊悠悠的代言人簽約儀式被暫時擱置下來,廠商方說要重新考慮,態度看起來並不樂觀。

小公主因為這件事消沉了幾天,最關鍵原因,是為失去登上雜誌甚至電視廣告的機會而可惜。不過鐘岩很快為她找到了新的安慰,因為節目組的宣傳效應,越來越多的食客對“舟”感興趣,訂位幾乎能排到下個月,最後乾脆決定開設分店,新店將以甜品為主題,鐘岩在短時間內就完成了選址,然後把這家店的風格裝飾和主廚位置都交到了小公主手上。

不得不說,齊悠悠從小培養出的過人審美,令她對餐廳的內部裝飾有著無師自通的品位,在她心裡,這件事就像現實版的搭配遊戲,從不同牆紙的花紋,到每一副餐具品牌的挑選,樣樣都保持著旺盛的樂趣,畢竟到最後通關時,她就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餐廳呢。

如果說這其中有什麼讓她不痛快的,就是鐘岩把新店交給她以後,就直接帶著一批救援設備飛去了墨西哥。

這次飛鷹是響應國際紅十字會的組織,趕去剛發生地震的墨西哥救援。鐘岩這幾年已經退到幕後,隻是在國外救援時會親自參與。齊悠悠雖然明白這是男友的職責,可這次前線傳來的災情比較重,也許要在那邊呆過幾周。他們戀愛以來,還從沒分離過這麼長時間。

送鐘岩去登機的那天,小公主怕在他的隊員麵前被笑話,硬是忍住沒哭出來,可轉身剛走了幾步,就捂著臉很沒出息地大哭出聲,手再放下時,竟然奇跡般地看到鐘岩站在自己麵前,他拿出張紙巾為她擦去眼淚說:“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你要再哭,我可就心疼得不想走了。”

齊悠悠想到即將來到的分彆就難受,上前一步緊緊摟著他說:“你一定要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