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清不好意思一直自己吃，看著許林西說道：“你也吃，這一天淨忙著我了，你也累壞了吧。”

許林西抿嘴笑了，說道：“娘子心疼我了？沒事，我每天什麼事也沒有，後半輩子能一直圍著你轉。”

方雨清故意把臉繃起來，小聲說道：“都說了彆叫我娘子，我明明沒有孩子，你卻承認你是孩子爹，要不是李郎中，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許林西見她病著還生氣，更加不忍，說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是被那些人說的，以為你有了麼，你有了我就認唄，不然以後生個孩子不是我的，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方雨清又不說話了，是啊，細算起來，他真的是好心，要不是他心腸好，自己就算爬也要爬出許家去，不能不明不白呆在這裡。

想著又看許林西，說道：“你吃，你吃完我再吃。”

許林西高興，“好，我們一起吃。”

於是自己吃了口，回頭又夾給方雨清。

方雨清看了看他的筷子，還是張嘴接下了。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半碗飯菜。許林西很小心，把那半碗飯菜留得整整齊齊，吃完放在一邊，又拿起一個雞蛋，說道：“來，娘子，我給你剝雞蛋吃。”

方雨清說道：“我不吃，你要吃你吃兩個吧，把那兩個給我娘和我妹妹好不好？”

“我不吃，你吃兩個，那兩個我給咱娘和妹妹送過去。”

這家夥真是滑溜，發現方雨清對他有好感，立刻順竿爬，叫上“咱娘和妹妹”了。

方雨清聽出來也沒當場糾正，人家對自己掏心挖肝的，把自己當寶貝哄，說話上占點小便宜還能怎樣，還不是為了和自己拉近距離。

吃了飯有點力氣，雖然還是很不舒服，說起話來卻比之前順暢一點：“我也不能吃，太久不吃好東西，一次吃多了受不了，得慢慢來，所以還是你吃吧。”

許林西崇拜地看著她，說道：“我家娘子懂的真多，行，那我也不吃，都給咱娘和咱妹。”

說完把雞蛋都揣進懷裡，又端起那半碗飯，說道：“我這就給她們送去，如果我娘來問，你就說我上茅房了。”

方雨清雖然對他有好感，卻不想就這樣嫁給她，努力站起身，說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許林西連忙擺手，說道：“不行不行！你病著呢，不能走，李郎中說你的病要不是及時治，很可能會死，得把身體養得差不多才行，再說要是走了，我娘看這屋沒人，東西也拿走了，肯定會追去你家鬨，我娘那麼凶，你娘哪受得了，所你還是在這呆著吧。”

方雨清知道他是嚇自己，但想想也有道理，一來自己這樣回去更讓母親擔心，再者真把毛氏引到家裡，自己那病弱的娘真受不了，於是點頭說道：“那你告訴我娘，我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彆跟她說我生病，她會擔心的。”

“好好，我知道。”許林西說完到門往正屋看，見門窗都已經關起來，院裡也沒人，便鬼頭鬼腦地溜走了。

第15章 病娘傻妹

方雨清坐在那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呆，他對自己這麼好，肯定以為自己真會嫁給他，可是再好也不行，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哪能憑一天兩天的相處，就決定一生的歸宿，自己可不想到這個世界來閃婚。

唉，雖然這小子滿心熱情，卻也隻能讓讓他失望了，不過他人不錯，自己肯定會認真考慮的，窮富無所謂，隻要確定他真的適合自己就夠了，不然倉促決定，以後真發現什麼致命缺點，哭都來不及。

許林西走了之後，她便坐在黑屋子裡等著。

雖然許林西說毛氏會來看，可是好像毛氏根本就忘了下屋裡還有兩個人，麵都沒露過，和許魁兩人一直守著三兒子許長樂。

倒是老二許長安到下屋來看了一眼，沒看到許林西，結巴著問了一嘴：“嫂、嫂子，我大哥呢？”

天有點黑，方雨清看不清他在說什麼，不知道他叫自己“嫂子”，猜測他應該是問許林西去哪兒了，說道道：“你哥去茅房了，一會兒就回來。”

許長安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許林西到方雨清娘家的時候，方雨清的妹妹方雨曼正坐在門檻上哭，屋子裡漆黑一片，不知道方雨清的娘怎樣了。

方雨曼是個傻子，智力和四五歲的小孩子差不多，因為這個經常受鎮裡孩子們的欺負，許林西沒事就滿鎮子亂躥，對方家的情況很清楚。

他來到門口問方雨曼：“小曼，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你娘呢。”

方雨曼對許林西不熟，隻知道他也是這鎮裡的人，哭著說道：“我娘睡了，我姐被人抓走淹死了，我餓！”

許林西說道：“你姐沒死，她在我家呢，她讓我給你們送飯來了，來，進屋和你娘一塊吃。”

方雨曼頓時樂了，高興道：“我姐沒死？有飯吃了！”

說著跳起來跟許林西往屋裡走。

許林西搞不懂她的思維，到底是高興方雨清沒死，還是高興有飯吃，抑或是高興方雨清沒死就算於有飯吃。

方雨曼說母親袁氏睡著了，可是兩人進到屋裡的時候，病重到下不來床的袁氏正努力撐起上半邊身子，抬頭向外看，見到許林西和方雨曼進來，還沒看清許林西是誰就急急地問道：“你、你說我家清兒、沒死？！”

許林西連忙放下手裡的飯碗來扶她，說道：“是的三嬸兒，小清沒死，在我家呢，我把她從河裡救出來了。”

方雨清的爹在兄弟中排行老三，所以鎮裡人都稱呼她家是“方老三家”。

袁氏仔細看了幾眼才看出許林西是誰，說道：“這、不是許大哥家的小西麼，你去救我家清兒了？”

許林西有點尷尬地說道：“是、是啊。”

他實在想說，我是想救你女兒回來當媳婦的，可是人家娘急成這樣，哪好在這種時候說，隻能暫時先忍著。

他扶袁氏想讓她再躺下，可是袁氏卻抓住他大哭：“沒死，沒死？！小清沒死，我苦命的孩子……”

第16章 一盆冷水

眼看著女兒被抓走，當母親的卻什麼也做不了，想去救都做不到，袁氏這半天拿著剪刀比劃了好幾次，想陪女兒死，可是想到還有一個傻女兒，自己和大女兒都死了，這個女兒該怎麼活下去？正常的孩子還好，能找個人嫁了，可是傻姑娘就算嫁人也會被欺負，過得比正常人悲慘得多，為了這個女兒，她還是忍住沒自殺，可是躺在冷炕上，卻比死還難過。

突然聽說女兒沒死，她喜極而泣，哭得更加傷心。

一旁的方雨曼難以理解，姐姐明明沒死，娘為什麼不高興反倒哭。

她肚子餓和咕咕叫，想吃飯又不敢出聲。

許林西隻能一直勸，勸了不知多久才把袁氏勸好，把飯菜拿過來說道：“三嬸，這是小清讓我給你們送的飯菜，你們快吃吧，這裡還有幾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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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從懷裡把雞蛋掏出來。

袁氏再次緊張起來，問道：“清兒為什麼不回來？她到底怎麼了？她是不是受傷了？”

許林西被方雨清叮囑過，不敢把她生病的事告訴袁氏，擺手說道：“不是不是，她好好的，隻是、隻是不能回來。”

“她好好的為什麼不能回來？”

許林西低頭，結巴著說道：“嬸、嬸子，我我、其實我想、想娶你家小清！”

再不好意思，他也得說了，之前都跟其他人說今天他和方雨清成親，那些人賀禮都送了，而且一會兒回去，就要和人家閨女睡在一起了，再不跟人家娘說實話，以後還怎麼登丈母娘家的門。

袁氏愣住了，呆在那裡半天緩不過神來。

許林西救了女兒她很感謝，可是也不能因為他救了女兒就讓女兒嫁給他，一來許林西在許家的處境實在不怎麼樣，再者自己女兒也不能這樣輕易嫁啊。

“你、你想娶清兒？她自己是怎麼說的？”

“她……”

許林西低頭，說道：“她……不太願意，可是三嬸，我是真喜歡她的，我覺得她人好，真心想娶她，雖然我窮點，可是我還年輕，以後我好好乾，保證讓小清過上好日子，不會虧待她的！”

袁氏撐在那裡打量他，打量了一會兒，實在沒有力氣了，慢慢躺回到枕頭上，氣息微弱地說道：“小西，我看得出你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家的事你不知道，娶清兒不是那麼簡單的，娶完了沒準你以後會後悔。”

許林西連忙說道：“不會的，我肯定不會後悔！我知道你家隻有女兒沒兒子，小曼妹妹還和彆人不一樣，可能一輩子不出嫁，我願意養著，還有嬸子您，以後我把你當親娘，給你養老送終，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就行！”

袁氏被他說得感動，卻還是說道：“嬸子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和曼兒都是清兒的拖累，清兒也是聾子，有個人能娶她不容易，可是她真不能輕易出嫁，嬸子不讓清兒嫁，隻是不想害了你，你對清兒的恩，我們娘仨今生報不了，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但是……你現在真不能娶她。”

第17章 太自私

許林西當時就傻了，熱火朝天地忙了半天，本以為方雨清對自己也有些意思，再征得她娘同意，今天晚上就能入洞房了，結果當頭一盆冷水潑來，人家說什麼也不答應，這可真是空歡喜一場。

他失望地坐了半天，又問道：“那嬸子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一定不讓小清嫁我？是覺得我人不行，還是差我家對我不好，怕她受欺負？”

袁氏說道：“不是差你，也不差你們家，是因為我們家，不隻是你，就算任何一個人，清兒都不能輕易嫁。”

許林西又燃想點希望，說道：“那就是說，算就她不嫁我，以後你也不會讓她嫁任何人？”

袁氏搖頭說道：“輕易不能。”

許林西皺眉，暗想方雨清的娘怎麼這麼古怪，彆人養女兒，歲數到了都急著讓嫁人，生怕老在家裡沒人要，她倒好，硬要把女兒留著，莫非就是為了照顧她和旁邊這個傻丫頭？那也太自私了，不過隻要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