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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36 字 6個月前

金輝。

“有些來晚了,讓你久等。那些屬下見崔清寂和我講線索,所以就故意等著他講完的時候,才和我回稟。”李明達解釋道。

“本應當如此,這才不過等一會兒罷了,便要是十年半載也等得。”房遺直湛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更為閃亮。

房遺直的話,在李明達的心裡蔓延著,難說清滋味。她看著房遺直,嘴角輕輕地翹起,很久很久都沒有收回。

房遺直隨即把手裡的信遞給了李明達。李明達立刻注意到信封上什麼都沒有,是空白的。

李明達隨後她立刻將信打開。令她驚訝的是信裡麵竟然沒有字,隻是畫。畫得是一個山坡,山坡上有一個山洞,山洞周圍有一些雜亂的花草樹木,山洞上方則寫了幾個字,正是‘彆有洞天’。

李明達隨即想到梅花庵後山就有個山洞,山洞上方正好就是也寫得這四個字,而且穿過山洞之後那邊的山坡便都是迎春花,也就是纏繞在永安師太屍體上的迎春花。

“這是……”李明達看向房遺直。

房遺直點了點頭,告知李明達:“應該就是後山的那個山洞。”

李明達隨即就信上所畫的內容分析起來,“這信紙有些陳舊發黃了,而且這畫上的景色與咱們之前看到的並不相同。還有這山洞附近的樹,還隻是鬆樹荊棘之類,而我們現今看到的已經乾乾淨淨,全部都是梅花樹了。”

房遺直點頭,告知李明達,“而且據我們所了解,早在十一年前,梅花庵的後山就已經是滿山梅花,類似像而今大家所見到的景致了,唯一的差彆隻是梅花樹的大小高矮而已。所以這幅畫,應該是十二三年前所畫。看其畫畫的手法必然不是永安師太,到底是誰卻不得而知。”

房遺直隨即就把他之前放在書架上的兩卷畫拿給李明達看。李明達瞅了一下,畫上的落款都是永安師太,畫的手法整體看起來確實跟信封裡的畫截然不同。

李明達隨即和房遺直講了他從崔清寂那裡聽到的一些線索。

“張玄真這個人我倒是聽過,十幾年前確實在長安一帶確實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道長。他的畫至今在市麵上也能叫上高價,我家裡就有兩幅,不過是我父親收藏。前兩年依稀看過兩眼,聽貴主這麼一說,倒是忽然覺得這幅畫上的手法倒確實有點像是出自張玄真之手。”房遺直說道。

“你可記清楚了?彆是我一提他,你就覺得像。”李明達半開玩笑道。

房遺直認真地思量了下,然後肯定的對李明達點頭道:“我記得以前我看他畫的時候,還嫌棄畫得不好,說並不值得收藏。父親卻是想法不同,和我說張玄真畫畫的手法是剛柔並濟,裡麵充滿了道學,還說我閱曆太少才看不懂。他跟我說過,張玄真在畫山的時候,筆法剛硬,但畫花草的時候又是輕柔無骨,他還喜歡用勾挑的法子畫鬆針。”

李明達照著房遺直的說法,對應畫上的內容,發現全都符合,看來這幅畫的確是出自張玄真之手。

“對了,這封信你是在哪裡找到的?”李明達問。

“是侍從們從這本經書裡翻到的。”房遺直又把書架上那本經書拿給了李明達,“這經書上積了一些灰塵,並沒有擦,便是為了方便貴主看不至於遺落線索,如果貴主想看裡麵的內容,遺直負責翻閱。”

李明達點了點頭,心裡歎與房遺直的細心,自然也領了他的好意,就不伸手了。李明達在觀察了經書的表麵之後,示意房遺直可以翻開,又看了看書頁裡的內容,果然隻是普通的經書,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書頁比較發黃,書脊處有兩處黑黴,書頁翻開之後也帶著一股黴味和潮味,應該是有一些年頭了。

“這經書是在三樓拿到,已經問過了,藏經閣的三樓隻能永安師太一人可去,我剛讓人搜了其它的書籍,並沒有夾帶東西,隻有這一本。”房遺直仔細地交代後續道。

“看起來這幅畫是她特意留下的。”李明達猜測道,轉而問房遺直怎麼想。

房遺直搖了搖頭,表示猜不出來,“這種事情大概隻有受害者自己清楚。他和張玄真到底是什麼關係,也需要進一步查實,問過崔家的那個遠安家仆才可以確定。”

“你倒是謹慎,一般人聽了這些話之後,必然會懷疑永安師太和那張玄真的關係不一般,有什麼苟且之事。”李明達道。

“既無真憑實據,也無證人親口證實,僅憑一點點的說辭風就肆意猜測二人的關係,極有可能走進一些偏見裡,以致容易對整個案件的推斷錯誤。遺直這一點還是從公主那裡學來,不管什麼境況,不管是什麼人,要有證據證實才可,不然都是揣測,都是不經證實的臆斷而已。”房遺直回道。

李明達聽他這樣委婉地誇自己,難以抑製地笑起來。也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是拍馬屁,不過拍馬屁拍到這麼高深的境界,她也該領情了,著實很受聽。

“我們還是再去看一看,這彆有洞天有什麼端倪?”李明達建議道。

房遺直點頭,一邊隨著李明達下樓,一邊和他提及崔清寂。

房遺直:“聽說他也是因回不了長安城,所以來此借宿?”

李明達點了點頭,有些猶疑的道:“說是這樣說的。”

房遺直見李明達是這樣的回複,嘴角的笑容輕淡,“難道貴主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了?”

“琢磨不透。”李明達搖頭,“但可以肯定一點,這崔六郎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我呢?貴主如何看我?”房遺直忽然駐足,側過他挺直的腰身,微微斜眸看向李明達。

房遺直的注視像是醞釀了很久的情意忽然爆發,李明達被看得心咚得狠跳一下。

李明達臉熱了,心也熱。她抄起腰間的扇子,把扇子展開扇了扇風。眼睛眨了眨,看向彆處,琢磨著該怎麼合適地回答房遺直。

偏偏在房遺直這樣的注視下,她有些腦子空白。向來機靈會說甜話的她,而今話到嘴邊就成:“你……就那樣吧。”

“哪樣,還請貴主明示。”房遺直趁著當下隻有他和李明達在前走的時候,微微近身下,聲音低沉地回李明達。

李明達加快手裡扇風的動作,“嗯,就是那種我剛好瞧著還不錯的樣子。”

李明達說罷,就匆匆快步走在前麵,也不顧身後的房遺直如何。

她一路跟風一樣走到了梅花庵的後山後,才想回頭看,卻不見房遺直的蹤影。想想自己剛剛走的也沒有多快,至少她沒用跑的,也不至於讓一個腿長的男人跟不上。

李明眨了眨眼,想問人哪兒去了,但是沒張口。

田邯繕緊跟在公主身後,當下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思為何,立刻解釋道:“剛剛不知怎麼的,房世子忽然就愣住,不走了,但貴主走得飛快,奴就跟著貴主過來了,房世子在後麵什麼情況,奴也不清楚。”

李明達勾勾手,讓田邯繕靠自己近一些。田邯繕依命湊到了李明達身邊。

“你說我剛剛說的話過分麼?”李明達問道。

田邯繕眨了眨眼,懵懂無知的樣子。

李明達瞪他,“你少來,不要以為我不知你的尖耳朵已經聽到我們倆說什麼。”

田邯繕忙跪地道:“奴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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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廢話了,趕緊起來。”李明達道。

田邯繕訕訕的起身,然後乖乖的湊到李明達跟前,回了之前的話。

“點到為止,適當,適度,非常好。”

李明達聽他品評的還挺有滋有味,斜眸瞪了他一眼。這廝果然不經詐,立刻就承認了。

田邯繕癟嘴,猜測是自己的話惹了公主不高興,趕緊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時候房遺直已經帶著人從後麵趕了上來。他麵色如常,淡淡地和李明達行禮致歉之後,就和李明達一起到了彆有洞天。

還未及到地方,眾人就遠遠的看見洞裡麵蕩著一個人影。

程處弼立刻帶著人進去查看一圈,隨即回來告知李明達:“又死了一個,是仁安師太。何永安師太一樣,沒穿衣服,屍體倒掛,纏著迎春花。”

李明達和房遺直互看一眼,隨後前去查看屍體的情況,又看了看洞中的環境。因腳底是硬土,看不到什麼腳印,在看洞那邊的山坡上,又有新砍下的迎春花的痕跡。

“並不是單純的對一個人複仇,是連環殺人。”房遺直歎道。

李明達讚同,隨即二人也同時想到了下一個可能受害的人,便讓侍衛立刻去保護慈安師太。

二人隨後不久,就從彆有洞天出來。

侍衛匆匆回稟,“慈安師太吊也死在了自己的房中,其死法和前兩名師太一致。”

李明達和房遺直驚訝地互看一眼,立刻去查看。發現慈安師太的房裡整齊乾淨,並沒有任何不尋常之處,除了梁上掛著個被迎春花藤包裹著的屍體。

田邯繕在門口看一眼,就捂著眼睛轉過身去,跺腳在門口抖著嗓音感慨,“這案子真的是太可怕了,眨眼的功夫,一天死了三個。”

左青梅驗屍之後,告知李明達和房遺直,仁安師太和慈安師太死亡的時間要早於永安師太,“初步推斷應該是昨晚到今晨天亮之前。”

房遺直仔細回憶了下,然後對李明達道:“今日卻是沒見到這兩名師太出現。”

隨即打發人去問庵裡的尼姑,都說兩名師太昨天休息前,曾告知過她們,明日要早起出門去庵外買地。

“因庵中人數增多,留宿的香客也多,兩位師太就提議庵裡自己買地種,這樣省錢又實惠,不僅能給庵裡留些田產。以後多打得糧食,還能救濟窮人。大家都覺得好,永安師太也同意,所以便打算立刻去辦。早上貧尼等人不見二位師太,還以為倆師太結伴走得早了,是我們沒趕上。”小尼姑解釋道。

“看來是早就被殺,後來才運屍倒掛屍體,畢竟處置屍體也需要一些工夫。”李明達隨即琢磨道,“我看慈安師太和仁安師太屍體上纏繞的迎春花藤,不如永安師太的多,而且纏得雜亂也沒有前者好。該是後來這兩具屍體,在處理的時候,有些慌亂了。很可能是因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