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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34 字 6個月前

一張床。”

“可彆,我還住東廂吧。”尉遲寶琪歎道,“懷英倒還聊得來,處弼就算了,我說十句他不帶搭理我一句的。我過年這幾天還想開開心心呢,可不願沒事找悶氣受。”

房遺直輕笑,“人家都不跟你一般見識。”

“可我跟他一般見識啊。”尉遲寶琪厚臉皮地坦白道。

“除夕我們就不提了,守歲吃酒肉那點事。上元節你有什麼打算?我可約了好幾個世家子一塊去曲江池玩,備了一艘畫舫,還有琴藝舞姿高超的小娘子相伴。大家湊在一起熱鬨必然有趣,你也去吧。可彆像去年似得,悶在家裡了。”尉遲寶琪興奮地提議道。

“不去,有事。”房遺直道。

“誒,有事?誰上元節會有事啊?”尉遲寶琪不解問房遺直有什麼事。

“不能說,你儘管尋你的開心就是了。”房遺直看著尉遲寶琪,問他最近功課如何。

尉遲寶琪立刻拋掉了之前的好奇心,愁眉苦臉地撓頭,“你怎麼跟我阿耶似得,操心這些,想想我就頭疼啊!”

“明年的科舉,你不想試一試?”房遺直問。

尉遲寶琪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是要試了,若不然我必定會被我父親一刀劈了。我還在想我是走明經還是進士?遺直兄可有什麼好的提議?”

“明經必中。想你家中有個厲害的父親,你若是參加科考了卻不中,隻怕他老人家會覺得沒臉麵,你以後的日子大概就不會好了。”房遺直的話直戳真相。

尉遲寶琪應承,“我也這麼想,不過還是覺得進士好。這樣才能顯出我的能耐來,對不對?”

“你考什麼,我都幫希望你中。”

房遺直話畢,那廂就來人回稟,狄仁傑把程處弼請來了。他和尉遲寶琪起身相迎。

程處弼有些不好意思的行禮,謝過房遺直的盛情邀請。

房遺直:“我還要謝過你賞臉。大年夜,你們肯賞臉子在我這,和我一起熱鬨,是我的榮幸。”

“可不是,擱一般人家,誰過年不是在自己家過?”尉遲寶琪不客氣麼感慨後,拍拍房遺直的肩膀,“你真是運氣好,碰見我們幾個兄弟家人都不在長安城,所以當下才讓你占了便宜。”

狄仁傑哈哈笑,“寶琪兄開這種玩笑竟都不知臉紅。”

“他臉紅什麼,比城牆還厚,便是紅了也看不出來。”程處弼損道。

尉遲寶琪:“誒?你們這些喪良心的,虧我還給你們準備了新年禮物,這樣的話我就不送了。”

“真的?”狄仁傑高興不已,忙問尉遲寶琪送給他的是什麼。尉遲寶琪偏不說,逗弄狄仁傑,兩廂就互相玩鬨起來。

程處弼一笑,坐下來見桌上有好酒,就和房遺直舉杯相飲,說了說近日宮中發生的那件事。

房遺直對蕭才人一事不做評判,隻問程處弼:“本來這年節宮中守衛會更森嚴,是你們最忙的時候。公主放了你出來?”

程處弼點頭,“公主竟還想著我家中還有妹妹,所以不論我怎麼請命,貴主還是堅持讓我出宮過年。”

“聽說令妹的病情才有好轉,你多陪陪她也是應當。病愈之後,心情也重要。”房遺直說罷,又笑,“她倒是和我妹妹十分興趣相投,聽說倆人一見如故,再見就成了好姐妹。”

“確實如此。打從上次慶豐宴後,我一回家,她就會跟我念叨令妹又送她什麼好東西了,她很喜歡。以前他一直很關心我的,而今我的事倒在其次,有時候連問都不問了。”程處弼辛酸地感慨,“親哥哥到底是不如她的小姐妹。”

房遺直笑著點頭,“是這個理。女孩子喜歡得東西,我們看不透,自然聊不來,以後倒是該學學了。”

程處弼怔了下,驚訝地看一眼房遺直,見房遺直正一臉常態地垂眸飲酒。程處弼心裡冒出了許多疑問:房遺直關心妹妹,想多了解一下女人的心思,到底算不算什麼奇怪事?或許是自己思慮太過,沒見過世麵?

程處弼隨即見房遺直對自己舉杯,程處弼立刻就忘了之前的疑惑,開開心心與他飲酒,順便聊了聊朝局如何,百姓生計如何,倒是從中獲益匪淺,令程處弼有種井底之蛙終於跳上地麵的感覺。

……

太極宮,立政殿。

李明達穿著紅狐領披衣,靠在廊下,發呆地望著滿天飛舞的鵝毛大雪。離上元節還有十五天,李明達已經開始發愁該如何找借口讓自己能在那麼重要的一天可以順利離開皇宮。

理由不太好找,她阿耶一直那麼疼愛她,如何能舍得她一個人在宮外過節?

當初她應房遺直這個要求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就是在外頭過節而已。但是而今越來越臨近約定的日子,李明達準備兌現承諾之時,才發現這個要求其實比她想象中的更難。

房遺直果然是個狠的,出這樣的難題給她。

李明達努力的又想了想,歎一聲,然後低頭犯愁地拽了拽手裡的絹帕。

剛剛從定州趕回來的魏王李泰,在立政殿覲見李世民完畢,就要來找妹妹李明達。

李泰本是直奔著李明達所住的屋門而去,忽然被告知她人在屋後了,忙轉路就去屋後麵找她。卻見李明達一臉愁態地靠在牆邊,已然和漫天飛舞的雪景融成了一幅畫。

李泰看得賞心悅目,也就沒想打擾她,遠遠地觀望。

李明達知道李泰來了,聽其腳步聲忽然停住,就好奇地他為何不走了,轉頭看他。

李泰一怔,沒想到自己已然被妹妹發現,立刻麵帶微笑,高高興興地走到李明達的身邊。

“四哥回來了!”李明達驚喜道,又問李泰這段時間在定州過得如何。

“一切都還算順利,我想著等來年再多留半年,把上一任留下的麻煩徹底解決了再離開。我畢竟是皇子,在處置安排事情的時候,人家多少會看著我的麵子有所忌憚,所以辦起事情來比彆人更容易些。定州前任刺史的貪汙案,真是留下了太多的麻煩,好在問題都在慢慢解決中,而且阿耶剛剛也同意了我多留半年的請求。”李泰說罷,就立刻自省道,“瞧我,大過節的,怎麼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沒事,我愛聽。”

李泰隨後問明達在這裡站了多久,得知已經有一柱香的時間,趕緊催她回屋。

“可彆受涼了,二十妹的事還不夠警醒你?趕緊痛快跟我回屋。”李泰說罷,就帶著李明達回屋,又叫人熬了薑湯給李明達驅寒。

“我穿得多,根本不覺得冷。”李明達笑著解釋道。

“那也不行,總之你必須聽話的給我喝了。”李泰威脅李明達道,“不然你就甭想得到我從定州給你帶回來的好東西。”

“好好好,喝。”李明達接了薑湯之後,就一口口地喝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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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讓李明達和他仔細講一講常山公主病逝的經過。得知蕭才人從中作祟,氣得他連連唾罵數聲。

“活該她死了。”接著,李泰就問李明達,“那蕭才人到底拿了二十妹什麼把柄了?”

李明達看眼李泰,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當時父親沒有問,蕭才人和侍女也沒有說。”

“那這麼大的事,你們竟沒有一個人問清楚?”

“自然會有人問清楚,再事後呈報給阿耶。這個受威脅的秘密必然見不得人,也不會怎麼好聽,不然二十妹也不會因此受辱,心甘情願地受蕭才人的擺布。當時大概因為我和二十一妹在場,才略過不說的。那個青竹在宮裡當了多年的大宮女,做事說話也知分寸,很識趣的。”

李明達告知李泰自己的分析,言外之意希望李泰也不要追究此事。

偏偏李泰聽到李明達的這些話之後,反而更好奇其中的緣故為何。眼珠子動了動,雖然嘴上應承李明達,但心裡頭還是很想弄清楚緣故。

“人死不能複生,留給我們的都是好的回憶,也很好,不是麼?”李明達抬眼,對上李泰的眼。

李泰怔了下,想想妹妹所言有理,不過他還是難掩好奇之心。李泰從李明達那裡告彆之後,就趁機打發人去打聽。準確的消息倒沒有,不過倒是發現蕭才人出事之後,大吉殿有個小太監也沒了蹤影,死活亦是不知。

“常山公主和個太監能怎麼,再說常山公主才多大,這謠言也忒能瞎傳了。”李泰搓搓下巴,覺得這真正的原因到底為何已經是個迷。也罷了,就不去追究,正如兕子所言,留個美好的回憶不受汙損也很好。

立政殿。

李明達因憶起常山公主,就翻開常山之前給她的一幅畫,看畫上右上角的題詞,竟有些似曾相識,是字數遞增的藏字詩。

“撕了,燒了。”李明達道。

田邯繕怔了下,本欲問何故,又見公主臉色很是不好。田邯繕趕忙接過畫卷,撕爛了之後,就扔到炭盆去燒。

李明達看著火苗漸漸吞沒了“大吉”兩字,最後“弟”也被燒了。這時候門外傳來方啟瑞的腳步聲,李明達方轉過身,整理衣著,去赴除夕守歲宴。

李世民與在宮的子女,以及後妃們一同高高興興地守歲等到深夜後,便覺得乏累立刻上身,打發眾人散了。李世民隨即被田邯繕攙扶,就一個人在立政殿宿下。自長孫皇後去世以來,每年除夕夜李世民都會選擇睡在立政殿,且不會叫任何一名後妃伺候。因這一天,本該就是屬於他和皇後同榻而眠,迎來新的一年的日子。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在這一天替代長孫皇後的位置,以後也不會有。

方啟瑞伺候李世民更衣之後,就床上的帳幔放下,請李世民安寢。

李世民因忽然思及長孫皇後,心中哀傷悲泣,竟沒有半點睡意。他睜著眼睛發呆,然後歎了口氣,問身邊守著的方啟瑞,“那個小太監處置了?”

“稟陛下,已經送到長安城外安置,也給了足夠的錢。那孩子倒是單純,至今都不知自己和彆的太監不同。”方啟瑞隨即行禮,感慨陛下仁慈。

“老了,容易心軟。人都死了,我還計較什麼。”李世民得知那個威脅常山公主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