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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84 字 6個月前

說需要人了麼。怕舅舅是在拍誰的馬匹,”

“誒……你這丫頭,竟不識好歹。”長孫無忌瞪了李明達一眼,卻不是他一貫以來的‘凶神惡煞’地瞪,而是一種帶著寵溺地嗔怪。而今也就是晉陽公主,才敢對他這樣‘無禮’說話。

“出去說。”

李明達先行走出大理寺的公堂,長孫無忌緊隨而去。

尉遲寶琪見狀,就要跟著公主走,被狄仁傑拉了回來。

“識趣點,一看人家就是有事商量。”狄仁傑小聲提醒道。

尉遲寶琪怔了下,這才老實了,繼續坐在狄仁傑身邊。

房遺直這時候把手上的書放下,微微側眸,朝李明達和長孫無忌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尉遲寶琪忙湊到房遺直的身邊,以為他剛剛太過專注所以沒有注意聽崔清寂的話,因見他沒有寫名單,正要解說告訴他批注的奧妙之處,卻見房遺直伸手從桌子中央取了三張宣紙來。隨即執筆點墨,在紙上連續不斷地寫了五個名字,又沾墨繼續寫,不大會兒的工夫,整張宣紙上布滿了工整雋秀的字體,然後是第二張、第三張。

尉遲寶琪呆呆地站在房遺直的身後,嘴巴半張,此時此刻他真想狠狠敲自己腦袋兩下。他先前真是沒腦子,竟有以為房遺直還沒看懂書上的批注。瞧他眼跟前已經落了五本書了,竟然是看完之後把名字記下了,最後一遭流暢地寫出來。如此速度倒是更快。

狄仁傑此刻也發現了,忍不住唏噓驚歎一聲。他雖然一直在向房遺直學習,但人家記憶超群這能耐,他怕是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怎麼能這麼厲害。”尉遲寶琪難掩嫉妒地歎一聲,坐回狄仁傑的身邊。

這時候,崔清寂轉頭去瞧房遺直,問房遺直是否為過目不忘。房遺直否認了,隻稱是‘記性好點而已’。

尉遲寶琪忍不住嘟囔:“每次聽到他說這句話,我就忍不住想揍他。”

狄仁傑悄聲笑。

“你瞧他多壞,早就知道了批注秘密,沒有跟叔玉說。”尉遲寶琪又一次小聲地對狄仁傑說道。

狄仁傑: “以叔玉的性子,我到覺得遺直兄此舉是特意為他考慮。”魏叔玉高傲,而且腦袋也算聰明,給他機會讓他自己去想,才是對他的尊重。

尉遲寶琪以能交到房遺直這樣厲害的朋友為傲。當下就是小聲和狄仁傑感慨,房遺直真不愧是他最崇拜的朋友,真的是太優秀了,給他長臉。

……

大理寺側堂。

李明達剛剛坐定,就聽長孫無忌對自己嘮叨起崔清寂如何有才乾,其所著詩作為何,寫得文章為何。

李明達掩嘴,打了哈欠。

長孫無忌見狀,怔怔地看她:“你這是什麼態度,和舅舅好容易見一麵,就這樣對我?可真讓舅舅傷心了。”

李明達又端著茶杯,垂頭吹茶。

長孫無忌吸口氣,站起身來:“你這丫頭再不說話,我就跟你阿耶告狀了,說你我譏諷我拍馬屁,‘馬屁’指的誰你心裡清楚。”

“舅舅要告小狀?”李明達問。

“對,就告你,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這小身板子,難能兜住多少東西,最後還不是得讓我的好親舅舅幫忙?”

李明達言外之意,如果她有事了,她也會拉著長孫無忌一起‘共患難’。

長孫無忌立刻被李明達逗笑了,他就吃李明達這套。

“也不瞞你,你阿耶不知道是怎麼對崔清寂瞧對眼了,想撮合你們兩個。因瞧著你今天要辦案,正好是個機會,讓我帶他來給你相看相看。”長孫無忌說罷,就笑眯眯的撚著胡子,眼睛裡透著一股新鮮的興奮勁,“這還是我第一次做媒人,挺有趣。”

“舅舅也胡鬨了。”李明達歎。

“你這丫頭越發沒大沒小,什麼胡鬨。那崔清寂正經是我見過世家子弟之中論才貌德行最四全的人。啊,還有一樣,家世好,正經的名門望族。雖說舅舅不願承認長孫氏不如崔氏,但確實是事實,我長孫氏現在是比得上崔家,可往上論,到底沒有人家深厚。”長孫無忌頓了下,“咱們若不論其它,隻說這而天下間選個最好的男兒給你,崔家在考慮之類,真得無可厚非。”

“哦。”李明達應承完,灌了一口茶進肚。

“什麼叫‘哦’?”長孫無忌無奈問。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李明達對長孫無忌笑一下。

長孫無忌:“哦。”

李明達:“我聽說當年父親和崔清寂的祖父有過允諾,舅舅可知?”

長孫無忌點頭,“是還有這一層原因,當然你阿耶也不會就因這個就把你隨隨便便嫁了,還是覺得這崔家的六郎好,才想選過來做女婿。”

李明達不說話。她其實一向不喜歡李世民安排她這些事情,而且每次都是她正經要弄案子的時候,偏偏有扯出什麼相看,之前的尉遲家、魏家、蕭家已經夠多了,而今又來崔家。但長輩的安排是好意,李明達心裡也清楚這點,所以一直沒有提出異議。當然之前她心裡對李世民的安排多少也有數,她知道李世民十分嚴厲挑剔,一時半會兒定不了人選。

不過這一次卻不同,李明達隱約感覺,她父親這次是要認真了。那她就不能還是先前那樣沉默態度,由著事情發展下去。

長孫無忌對外甥女的性子多少了解一些,瞧她對自己說話的態度就知道,她打心裡不怎麼願意這相看。但礙於這婚事是由長輩操辦,女兒家不好直說,她就沉默沒有多說。

長孫無忌看看外頭,又打眼瞅了下李明達身邊的田邯繕,對她道:“也沒有外人,你就跟舅舅交個實底,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李明達皺眉,抬眼回看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笑道:“回頭我看看能不能酌情幫你一把,趕緊交代了。”

“沒有。”李明達道。

長孫無忌鬆口氣,然後又不解地拍大腿,“那你為什麼看不上崔清寂,這般抵觸!”

“我誰都看不上,誰叫我是最受寵的公主呢,心高氣傲啊。”李明達‘理直氣壯’道。

“你這丫頭,就算是實話,你也不能這麼說出來,聽著怎麼這麼怪呢!”長孫無忌撚了撚胡子,然後皺眉暗暗打量李明達,有很多探究之意。

李明達無所謂眨眨眼,然後繼續喝茶。

長孫無忌再試探問李明達:“真是看不上?”

“嗯。”李明達道。

“那崔清寂你要是看不上,你以後隻能有兩種選擇了。”長孫無忌隨即坐直身子,一副了然之態。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李明達請長孫無忌解釋解釋,是哪兩種。

“第一種,房遺直;第二種,魏叔玉。”長孫無忌簡單明了地總結道。

李明達看她。

長孫無忌笑眯眯地會看她,“怎麼樣,是不是被舅舅猜透心思了?”

“第三種,我自己。”李明達語調淡淡。

“你自己?”長孫無忌直搖頭,“這不可能。”

“你們再逼急我了,我就出家去,給祖父念經。”李明達起身就拱手對長孫無忌無情道,“舅舅好走,兕子就不送了。至於你送來的幫手,兕子謝過。但若是彆的什麼,兕子不要。”

“你就欺負我吧!”長孫無忌歎。

李明達笑著和長孫無忌打商量,“好舅舅,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跟兕子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再說了,以前在阿耶跟前,舅舅被訓的時候,兕子可是幫舅舅求了好幾次情了。這次輪到兕子這,您心裡有數的,兕子知道舅舅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長孫無忌一怔,他心裡其實沒數。不過李明達這番話,顯然是要他有數了。

長孫無忌看著跟他撒嬌的李明達,無奈地眉頭深皺。心裡明白,這丫頭必然是已經看出來,他此番來是受了聖命來探風聲的。這孩子到底是比其他人聰明透徹。

長孫無忌歎了口氣,拍拍李明達的頭,“罷了罷了,就依你。你父親那裡,我可以幫你說幾句好話,暫且把事情擱置一段時間。可兕子你要知道,沒有哪一位皇家女兒不出嫁的,你早晚還是要有一天聽你阿耶的安排。要麼就儘早找個意中人,告訴舅舅,讓舅舅幫你去求。”

李明達忙行禮謝過,然後笑嘻嘻地送長孫無忌離開。待長孫無忌轉路去找了大理寺卿說話,李明達就收住了臉上的笑,一個人在側堂呆著。

田邯繕容貴主自己安靜了會兒,然後見她麵色還是有點沉,就試探問了問。

“聽國舅剛剛的意思,聖人是真想要把貴主的親事定下來了?”

“連你都聽出來了,那必然沒錯了。”李明達冷漠的麵容瞬間崩了,倆胳膊趴在桌子上,悠長地哀歎一聲,“宮裡的日子不長了。”

田邯繕:“其實奴瞧著那崔清寂是不錯,貴主也可以考察看看。合了心意就是水到渠成,不合心意,咱們就跟聖人明說。聖人那般寵愛貴主,必然會依著貴主的。”

“你錯了。”李明達正色看他一眼,“平常小事他依著我,那是因為那些事都無關鍵緊要。但對於一名帝王來說,一旦心中有主意,他勢必最討厭彆人拒絕。這種人生大事,我要是自作主張去忤逆,不僅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還會討嫌。所謂分寸處事,說的就是這個。這一件事若不懂分寸,以後彆的事就甭指望了。”

田邯繕點點頭,其實這道理他懂。但他一直以為貴主於聖人來說是最特彆的,所以就沒那麼想。不過古今帝王數下來,做皇帝的都喜歡說一不二,誰也不願被抹臉子拒絕,特彆還是來自於自己的女兒。

“倒是奴想淺了,那貴主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讓等聖人金口玉言說出來,就什麼都難改了。”田邯繕急得原地打轉,琢磨著還有什麼辦法,

“還沒緊急到明天就會定的地步,你不必如此。”李明達淡淡笑,然後歎道,“我們先破案,然後順便找找那個崔清寂的毛病。”

田邯繕一怔,他望著又恢複活潑的貴主匆匆出門,腦子裡思量著:找毛病?貴主人還沒有考察清楚,就已經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