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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338 字 6個月前

直一起讀書的時候,房遺直常和他的隨從落歌偷偷嘀咕什麼,莫非就是在醞釀什麼大事緝拿李大亮?

魏叔玉:“看來互相幫的案子還沒結束。”

尉遲寶琪驚訝看魏叔玉:“咦,你如何看出?”

魏叔玉搖頭,“貴主、世子和李大亮,三人之間最有乾係的一件事是什麼?”

尉遲寶琪恍然大悟,“互相幫!”

狄仁傑早已經反應過來,所以此刻並不驚訝,隻點頭附和。

尉遲寶琪還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十分好奇地看向剛剛下馬的李明達和房遺直。隨即他跟著眾人向他二人行禮之後,尉遲寶琪立刻衝到房遺直身邊,詢問李大亮到底是不是和互相幫有關係。見房遺直點頭後,尉遲寶琪挑了下眉毛,然後還不忘佩服地看向魏叔玉,歎他推斷很準。

魏叔玉對他微微笑了下,倒不覺得如何,反而去瞧那邊一同辦案回來的兩個人,心裡有幾分失落。他之前有和房遺直一樣負責這個案子,貴主為何後來沒有找他……

李明達把他們三人叫來,“我懷疑李大亮身邊的隨從之中,會有知情者。因人數眾多,一人不足以應付,正好三位都在,可否幫忙審查?”

“願意!願意!”尉遲寶琪立刻開心應和道。

因為尉遲寶琪表現的過於興奮,以至於令魏叔玉和狄仁傑側目看他。

尉遲寶琪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我太好奇這件事怎麼會和李大亮有關係,所以興致高了些,你們難道就不好奇麼?”

“當然好奇,不過沒你那般興致高,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懷英卻很榮幸能為案子出一份力。”狄仁傑笑了笑,隨即也拱手應承李明達。

魏叔玉沒說話,跟著行禮。

三人目送李明達和房遺直進了大理寺的公堂,又見李大亮隨即被押下囚車,也入了公堂。

尉遲寶琪這時候反應過來,有點後悔了,“我們如果不去審人,此刻是不是就可以去公堂內旁聽了?”

狄仁傑無奈地搖搖頭,“你才反應過來啊。”

魏叔玉看眼公堂的方向,沒什麼表情,轉即對尉遲寶琪和狄仁傑道:“我們也走吧。”

狄仁傑正色點頭。

尉遲寶琪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他二人去了。

大理寺公堂之上,李明達不及李大亮在地中央跪穩,就開口了。

“能拿到我的畫像,迅速下消息刺殺我,且能令石紅玉接觸遲三郎假死逃跑,伺機換了互相幫藏在林子裡的名冊……除了你能做到,還會有誰?”

李大亮眯著眼睛。冷著一張臉,看樣子是在思慮如何反抗。

這一路他被押進囚車,在百姓的注視之下,也未曾露出窘迫之狀。但剛剛聽李明達一連串質問,李大亮整個人雖然看似穩重,但已然難掩眼底情緒的慌亂。

“還想裝?”李明達口氣裡帶了些許不耐。

李大亮抬眸,正色看著李明達,整個人看起來與平時展現的那副嘻嘻哈哈的‘刑部侍郎李大亮’截然不同。他目光陰森森的,透著一種駭人的氣息,似是來自於陰間一般。

房遺直目光淡淡地從李大亮的身上掠過,並不驚奇於他的轉變。於房遺直來講,李大亮如果現在還是那個看起來聰明又本分的刑部侍郎的話,那才叫奇怪,反而說明他和公主判斷失誤了。

李大亮話裡透著怒氣,“請容公主和房世子讓我說句冒犯的話,這破案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覺得誰看起來可疑誰就有罪,證據呢。對,我是見過公主,可以繪出公主的畫像,可見過公主的人一共有多少?僅僅就說長安城內的,已然不下幾百數了,這能賴到我身上?下消息刺殺的事也同樣,刑部人員眾多,貴主查案的進度難免會被一些人打聽到,若這麼懷疑的話,也該是懷疑整個刑部的人,並不該是我一個。

再有,令石紅玉接觸遲三郎假死逃跑的,是遲三郎他自己,跟我沒有關係。最後一個,‘伺機換互相幫藏在林子裡的名冊’,下官沒有換過。貴主若覺得是下官換的,還是那句話,請拿出證據,請勿隨意冤枉人。試問真正的名冊在哪裡?原本的名冊怎麼就成假的了?所有參與案子的人都知道,特彆是程侍衛也該最清楚,名冊的上的每一個人都切切實實地存在,緝拿之後也都招供了,他們確實是互相幫的人。我覺得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能證明,那名冊是真的了。”

“我也沒說原來的名冊是假的。”李明達糾正道,我隻是說名冊有問題“”

李大亮不解地看李明達。

李明達轉手從桌案上拿起那本名冊,把冊子正麵對著李大亮翻了幾頁,“這上麵所寫的每一個名字都是真的,但這隻是‘互相幫’的部分名冊,並不是完整的全部。”

李大亮仍舊看著李明達,似乎還是不解一樣。

李明達也不去觀察李大亮什麼表情了,這個人城府極深,而且極為會偽裝自己,僅憑她之前總結的那些通過表情來辨彆真偽的小經驗,用在李大亮身上根本不準。她的那些判斷,隻能用在一些下意識流露情緒的‘單純’人身上。

李大亮這人,一看就是很會隱藏和十分自持的人,很不好對付。也正是因為他如此不好對付,李明達也更加確信他身上的問題。

“我當初從你手裡接過名冊的時候,就覺得哪裡不對,後來我琢磨明白了,這名冊被儲存在樹洞之中,長年累月,便是被羊皮包裹的嚴實,也該會有一些腐木的味道。但是你給的名冊,乾淨的什麼味道都沒有。”

李大亮嗤笑,“貴主就憑這個?我拿著名冊騎馬回來,一路帶著風,可能就把名冊上的味道散了。”

關於味道的事,李明達不能解釋太多,她總不能告訴李大亮就算他騎馬飛奔三天,以她的鼻子那書上沁入的味道她照樣能聞到。

“還有書皮,也是最好的證明。久藏在樹洞羊皮內已經發黴,接觸書脊的部分有剮蹭的痕跡,也就是說書冊的外表該有黴,但你呈交的這兩本一點都沒有。↘思↘兔↘網↘

名冊內容也有問題,名單裡長安城內的人數占七成以上,特彆是長安城內的‘重要人物’,都是一些我們早前調查知道的人,比如杜駙馬、房駙馬和景恒世子。而長安城外的名單,不僅人少,還都是些不太緊要的小人物,一個大的都沒有。在調查過程中,大家也都知道,你們互相幫都有個奇怪的愛好,喜歡把錢藏在水下,說是這樣安全。也不知是哪來的緣由,總之有這個習慣就是了。”

李大亮立刻抓住了李明達話裡夾帶的‘你們互相幫’,糾正道:“回稟貴主,是互相幫,但並非是下官的互相幫。總之不管貴主信不信,下官跟互相幫一點關係都沒有。”

“互相幫喜歡把秘密和寶貝沉在水裡的這件事,你認不認同?”李明達問。

李大亮躊躇下,皺眉思量一會兒,分析道:“宮裡的趙公公,還有其它幾名小太監都有招供,他們都是因為加入互相幫後,才喜好把東西藏在水下。在葉屹那裡查到的互相幫宮內人員名冊,也是在池子裡。互相幫喜歡把秘密和寶貝藏在水裡這件事,下官也認同。”

房遺直聽到這裡,忍不住勾起嘴角。有幾分欣賞地打量李大亮,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明明身在其中,他卻可以完全以另一個身份進行客觀思考。這大概就是李大亮隱藏這麼久,卻沒有被公主以及大家察覺到的緣故。

“長安城的互相幫,已經把手伸到了世子和駙馬那裡,長安城外的互相幫怎麼就這麼不爭氣,連個六品以上的‘人物’都沒有?不知你可知道,安州城有一位叫清娘的妓|女,她也把她喜歡得寶貝藏在了水下,就在她妓院邊上的白兆湖下。”

李大亮看著李明達,沒有說話,反而是在觀察李明達的表情。

李明達還是從能李大亮的表情中看出,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這件事發生在安州,距離長安城太遠,而且清娘就算加入互相幫,那也是個小人物。再者這水下藏錢的法子在互相幫內部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李大亮不可能挨個過問他們之中誰把錢藏在水下。

“這清娘卻不在名冊裡。安州的裴駙馬也不在名冊裡。長安城內損失慘重,你情急之下隻想著儘量保住城外的‘人物’,所以裴駙馬的身份令你本能的立刻反應把他留了下來。該是匆忙之下的決定,所以並不謹慎,令你遺忘了裴駙馬已有暴露的可能。”

李大亮皺眉,“貴主思慮太過了,我倒覺得長安城內已然是互相幫的主力,城外自然就人少。”

“聖人腳下的地方,互相幫都敢如此猖狂,更何況是長安城外。而且這石紅玉和齊飛都是從晉州而來,晉州地界竟也沒個重要人物,誰會信!”李明達接著道。

“貴主的推測確實精彩,然而‘部分名冊’和‘完整名冊’是否存在,還並不好說。”李大亮依舊言語沉穩,“若我真如貴主所言,是互相幫的真正幫主,那我何必認認真真的去查互相幫的案子,去大費周章的尋找名冊,奮力緝拿互相幫的人?我這麼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保住你當下的地位,讓你看起來是個沒有任何嫌疑,你還是恪儘職守的刑部侍郎。案子前頭是我和房世子在查,你乾涉不了,後來你雖然是案子負責之人,卻也是多方合力並查,有程處弼和常懷遠在,你不敢輕舉妄動什麼。你沒有料到名冊會真的被找到。那幅畫上的秘密,真的會被我看破。

情急之下,你為了不暴露自己,隻能選擇走一步看一步,棄車保帥。我記得當時我們繪出尋找名冊的地圖之後,你是隔了一晚,在次日早上的時候,才把名冊遞到我的手上。我問過程處弼,當時是你主動說那時候天色漸黑,不宜尋找,等第二日早上再去林子內搜尋。這一晚上,足夠一個早就熟悉名冊所在的人去林子裡將名冊替換。你弄了個‘部分名單’糊弄住所有人,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件事趕緊平息下來,以保全自己。”

“下官之所以會說那話,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確實不允許立即搜尋。”李大亮依舊解釋。

“李大亮,時至今日了,你還狡辯,我說一句你就辯解一句。你當事實是你用嘴辯解出來的?你以為我們會傻到把那麼多巧合視而不見?”李明達無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