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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52 字 6個月前

就見到過葉屹幾回。李明達不曾特彆注意他,所以對他的印象沒有太多。四十多歲,人很謙卑穩重。

而今邢開供出葉屹,那問題就不是葉屹一個人身上的事,而是整個東宮。

相對於宮外,宮裡的調查查得很順暢,似乎有些太順暢了。李明達有些存疑,暫且壓住此事不說。她吃過早飯之後,就直奔刑部。

房遺直早等在那裡,手裡拿一卷證供。房遺直一見李明達就告知:“石紅玉招供了。”

“終於招了?拿來我看看,”李明達接了證供後,就急忙打開來瞧。她就開始快速通覽第一篇,發現其供述也沒有什麼太新鮮的地方。不過卻也沒有說謊,跟他們目前所調查的情況基本相符。

“她稱齊飛為主人。”李明達皺眉,翻篇繼續看,然後吃了一驚,“這齊飛可以有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變天,容易感冒啊,小仙女們注意身體——來自感冒BigFish的忠告

第99章 大唐陽公主

房遺直點了點頭, “貴主之所以覺得他說話誠摯, 看似無辜,是因現在的這個齊飛真以為自己無辜,他不知道做過這些事。”

“這世上真有這種人,性子可以一分為二, 截然不同?”李明達疑惑問。

“我曾在一本名為《吾聞百怪》的書中見過。書中描述著者所見一人有兩種性子,截然不同,又不記得彼此。看古書記載, 北齊高氏一族也很可能有類似這種問題。所以說眼下很可能真正的‘接頭人齊飛’還沒有出來, 還是老實憨厚的‘賬房齊飛’。”

李明達有些懂了, 邊沉思邊點頭,“之前在肆意樓的時候,我聽那些人對齊飛的評斷就是好壞分明。難不得有人說他真憨厚,有說他裝假是頭狼。原來就是因為他兩種性子造成的。不過這種事不能光聽石紅玉一人說,要與風月樓假母等人證實才知。”

房遺直:“已經問過了,這假母為迎合客人的喜好, 所以對天氣記得特彆清楚,雖然時隔久遠, 但他能記個七八成。在她的記憶裡, 倆人接頭的時候, 確實都是陰天。”

李明達隨即又仔細看證供的第二頁,她發現石紅玉很多想法極為‘新鮮’。比如她形容所有見色無腦的男人都是蘿卜,還說不管這些男人讀多少書什麼樣出身,都是內裡空空, 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這些人在她眼裡都是蘿卜,不分高低,隻是她饑餓時用來勉強填肚的一樣口味一般的菜而已。

怪不得石紅玉對男人不挑食,原來是這種想法。

李明達又繼續往下看。

當下屋子裡很安靜,房遺直又距離李明達很近,讓李明達可以很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

李明達抬眼剛想去和房遺直說,眼睛就不經意地瞟見證供後麵有‘東宮’二字。

李明達目光滯主,轉而繼續看上麵的內容。石紅玉已經坦白承認‘互相幫’來自東宮,她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護法’。還說拿到金礦地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幫助太子成就大業。但是具體計劃是什麼,她以在互相幫的地位不夠為由,表示不知情。而她所知的一切都是從她的上一級,也就是齊飛口裡得知。

“又是東宮。”李明達眉頭緊鎖。

房遺直道:“石紅玉此人心思詭譎,且不懼酷刑,其所言不可全信。”

“的確如此,”李明達問房遺直,“那我可否親自審問石紅玉?”

房遺直應承,當下請田邯繕、碧雲和左青梅在旁守護公主,他便告退。

李明達正奇怪房遺直為何要帶著所有男子離開,轉即就聽到外頭女子有尖叫聲。

隨後就見倆婆子押著瘋瘋癲癲的石紅玉進來。

石紅玉發髻散亂,麵色慘白,精神十分恍惚。她眼底烏青,皮膚乾得起皮。雖然認可見俊秀的五官,但早沒了之前風韻十足的神采。

石紅玉餘驚未定,她跪下之後環顧周圍,才稍微定了定神。轉即她看到李明達身後的田邯繕,驚得又叫,直至身邊的婆子用更大聲的音量告訴她‘那是太監’,石紅玉才漸漸恢複理智,消停了些。

她終於意識到田邯繕是誰後,又看向李明達,然後又目光慌亂地往李明達身邊搜尋,並沒有見到那個鬼一般身影。

石紅玉閉上眼,長長地鬆口氣。接著她麵色漸漸鎮定,還用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

“你主人是誰?”李明達問。

石紅玉眼睛一斜,“齊飛啊,我早就不是跟你們說過了麼。啊,難道是說真正的大主人,那可能就是東宮太子了。”

石紅玉話說到最後,才抬眼看了下李明達,目光變成了十分堅定。

李明達見她起初目光閃躲到彆處,之後說話的底氣越來越足,還特意直視自己,越發懷疑紅玉所言是假話。

“我當多厲害的人才能讓你臣服,沒想到你的‘主人’竟就是個其貌不揚的賬房先生,還愚笨得很,虧你能下得去口那樣叫他。本覺得以你的性子才能,能讓你為之臣服的上級必然會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看來我竟高看你了。”李明達故作驚訝地嘲諷,意在激將石紅玉。

石紅玉自恃美貌,心高氣傲,便是眼前的人是公主,她也無法容忍另一個女子敢用這樣的口氣輕視她的眼光。

“我的主人自然無人可比!”

“那你就和我說說,齊飛的無人可比之處都有什麼?。”李明達故意把齊飛的名字喊得響亮。

石紅玉一聽‘齊飛’二字,即便情緒有所控製,但眉頭還是快速皺了下,然後她就表現出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你們現在所見的齊飛並不是我的主人,但當他變成另一個人時候,你們一定會驚掉下巴。”石紅玉得意地笑笑。

“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怎麼才能讓現在的齊飛變成你的‘主人’。”

石紅玉目光滯了下,顯然她還是很不習慣齊飛被冠上她‘主人’的稱呼,但這種表情在她臉上很快就消逝。

“貴主這是在詐我?想哄騙我供出讓另一個齊飛現身的辦法?其實紅玉而今已經被你們折磨成這副模樣,已經選擇招供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貴主有什麼問題大可以直說,不必繞彎子。”

李明達根本沒有去管紅玉的抱怨,而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石紅玉的稱呼上,她說‘另一個齊飛’,而不是直接叫齊飛為主人。據苗緋緋和李景恒描述,石紅玉提及上麵的時候,開口閉口叫的都是‘主人’。顯然,這主人的稱呼她早已經叫順口了。

所以這更加佐證了,石紅玉的真正主人不是齊飛。

李明達不禁嗤笑了下。

石紅玉見李明達笑了,因而想到房遺直對自己使得那些手段,身體本能地哆嗦起來,心裡惡寒不已。

“罷了,就告訴你們,陰天。”

“陰天?”

“你們隻要在陰天的時候,把齊飛帶出來,自然就會見到另一個他了。”石紅玉不情願地告知後,用她纖白的手指把她雜亂的頭發理了理,最後在腦後綰成了簡單的髻,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不少。

李明達瞧她還知道拾掇自己,心下有了思量,又問她:“你這證詞上還有許多東西沒有交代。你來自何處,原本做什麼?為什麼會加入互相幫,契機為何?又是如何結識齊飛作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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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晉州人,自小就是孤兒,是齊飛……主人他把我養大。至於契機,根本沒什麼契機,主人加了互相幫,我當然是跟著主人一起成為互相幫的人。”石紅玉說到此處,微微揚頭,表現出一絲絲驕傲之態。

李明達探究的目光在石紅玉身上睃巡。

石紅玉發現李明達在觀察自己後,忙垂首,對李明達磕頭懇求速死。

“深知犯下的種種罪行沒路可活,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早晚是個死。既然活得痛苦,不如就早死痛快。請貴主看在我如實坦白的份兒上,給個痛快,留個全屍。”

李明達:“你倒是特彆,連死都不怕了,還求死。”

隨後房遺直就來了,石紅玉一見他,臉色頹然大變,慌慌張張,驚惶不安。她跪著轉身,急急忙忙爬著往外跑。門外的侍衛見狀,忙去拿她,石紅玉見狀更怕,剛剛找回來的理智全無,掙紮著要跑,叫聲不止。隨後來她的嘴巴被堵住,就不停地發出嗚嗚聲。

石紅玉被帶下去時,李明達繼續看石紅玉之前的證供,問房遺直:“她說她的主人就是是齊飛,你信麼?”

“不信。”房遺直看著被拖著下去石紅玉,正渾身顫栗,“不過貴主瞧她這副樣子,還能供出什麼。”

“酷刑她不怕,惡刑也用儘,她能供到而今這種程度,見底了。剛剛還一心和我求死呢,不過我看她還整理頭發,你不像是真想尋死的樣子。我倒是越發好奇她真正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樣子,能把她給收服了,還令她誓死聽命去效忠。”李明達琢磨了下,“聽她的口氣,她該是很高看她的主人,至少他的主人必定不是內裡空空、淺薄好色的男人。”

房遺直應承,覺得李明達分析得極是。

“等著陰天,再審齊飛就是,希望在他身上能有所突破。”

李明達:“也隻能如此了。”

話畢,李明達又讓人把石紅玉的證詞做了補充。而後她和房一直二人就出門,站在廊下,手端著一杯熱茶,仰望萬裡無雲的天空。

“深秋了,雨水不多。”李明達歎道。

“看天象,明日會有雨。”房遺直也歎,“果然是貴主查案,有老天爺神助。”

李明達聽到這話時眼睛發亮,轉而她又目光有些謹慎地看著房遺直,“這麼晴的天,真的會下雨?你不會是在哄我開心吧?”

“不是。”

一陣沉默後,房遺直感覺到李明達在看自己。

他便側首看向李明達,光剛好透過樹蔭照在她的臉上,令她不得不半眯著眼才行。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李明達忽然笑了,笑得很甜,令人滿心灌了蜜糖。她必然是個仙子,不然怎麼會連細細長長的睫毛都透著靈氣?

“難不成你還會觀天象?雖說我也很想儘快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