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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50 字 6個月前

張老漢搖頭,“她沒怎麼說,她隻說她聽命的主人非常厲害,可以隨便主宰人的生死。她隻要再完成十個任務,它主人就會把她放出來,然後她就可以和我長廂廝守了。至於怎麼見她,她隻說她偶爾會出現在風月樓,那是她主人的產業,讓我去給風月樓送柴,想她的時候很可能就會偶爾見到她。”

“這兩個月你一共見她幾次?”

“三次,有兩次是在風月樓,看我一眼就走,說要給她家主人送信。還有一次是深夜,是執行任務的途中去了我家裡,給我帶了好些好吃,還有一些錢,讓我照顧好自己,然後才騎馬走了。”

“她那麼漂亮的女子會願意跟你長相廝守,你就沒有懷過?”李明達又問。

張老漢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悲哀地點了點頭,“想過,但她說,她早就看透了那些富貴人的浮華虛偽,就喜歡我的忠厚老實。”

李明達:“你確實忠厚老實,她倒是很會根據事實對你撒謊。”如此確實很容易讓人信服。畢竟再窩囊的人,也都會在心中渴望自己被肯定。

李明達隨後又問了很多問題,張老漢皆不知情,又問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話,哪怕是一些細節也行,張老漢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悉數全部交代了。

李明達讓文書把記錄的供詞,對不識字的張老漢重新讀一遍,然後讓張老漢簽字畫押。回頭在審判的時候,他們會根據張老漢的主動交代,酌情減刑。

李明達隨後和房遺直離開審案公堂,轉而到側堂喝茶歇息,順便討論一下剛剛的審問結果。

“想來那啞巴四兄弟,石紅玉也是通過類似的手法進行控製。”李明達歎道,“估計她一人同時和啞巴四兄弟……所以在綠帽子這件事情上,他們四兄弟都可以隱忍接納下來。張老漢和啞巴四兄弟都有共同之處,不善交往,被人羞辱輕視,身邊沒有女人。”

房遺直皺眉,“所以他們碰見個漂亮女人就暈了頭,連基本辨彆是非的能耐都沒有?”

“並非人人都和你一樣。”李明達歎道,“就像餓急了的人想吃東西,你告訴他是羊肉餡兒的。他們太餓了,著急吃,當然選擇相信,胡亂吞了下去,也注意不到裡麵是老鼠肉。”

房遺直覺得李明達解釋諷形象,點點頭附和李明達。

“這石紅玉這般舉動,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拿地圖?”李明達疑惑地和房遺直商量道,“上到郡王世子,下到廚子、砍柴老漢,她怎麼吃得下?”

“這就是她‘過人’之處,一個舍得對自己下狠手的人,必然是個難對付的角色。”房遺直道。

“可她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呢?”

“可以確定一點,她拿到金礦地圖之後,本想金蟬脫殼,以死脫身,但被我們識破了。這後來的機關箱子,很可能是出於對我們的憎恨,或者是說想除掉阻撓她前進的聰明對手。”房遺直分析道。

“她的確不一般,敢對自己如此狠,還敢對官府挑釁。”提及機關箱的事,李明達忍不住歎道,“當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我差點一不留神就喪命了。”

“以後那些可能存在危險的活兒,貴主還是交給下頭去做。”房遺直囑咐完了,見李明達沒有回應,接著說道,“並非我說話無情,就比如今天的事,如果貴主真出意外,那在場所有的侍從都逃不過一死。但如果是名侍衛開箱,最多隻會死一人。按人命數來算,貴主也該知道孰輕孰重。”

李明達側頭看房遺直,瞧他麵色冷肅,知道他為這事惱了。李明達點點頭附和:“你的話太冷靜,聽起來有點無情,但是事實,我采納,以後會注意。”

“很好。”房遺直不客氣道。

李明達看他,感覺他沒有把自己當成公主敬著,“喂,你可是我跟班。”

“對,差點做不成跟班了。”房遺直的眼睛裡閃著細碎的流光,摻著幾分淩厲,他肆意直視李明達,此時沒有一點客氣之色。

“行了,這件事過。”

李明達小巧的嘴勾起一道弧線,甜得令人眼前一亮。

房遺直當即棄了後麵的話,垂眸,不再多言。但他修長的手指卻微微彎曲,漸漸握成了拳頭。

李明達是個善於觀察的人,自然發現了房遺直手的變化。

“彆氣了。”李明達又對他笑。

見房遺直還不看自己,她看向那邊都頷首本分待命的隨從們,確認她們的目光都很老實的盯在地麵之後。李明達伸手抓住了房遺直的拳頭。

纖白的手指滑落在房遺直的手背上,當即就出發了猛烈的心跳。

房遺直訝異地抬首,和李明達四目相對。

李明達還是那般笑,做口型無聲地對他說,“不要生氣了。”

房遺直緩緩地吸口氣,反手抓住李明達的手,有些用力,微微地附身靠近李明達的耳朵,聲音低沉,“萬事可讓,唯獨這樁,貴主必須謹記,撒嬌也不好用。”

說罷,房遺直就鬆開李明達的手,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李明達。

李明達因此看不到他表情如何,隻看他背影有些僵硬,還有一隻手背在後背,仍是握著拳。

李明達忽然想起他三哥李恪說過,房遺直是很小氣記仇的人。而今是她險些喪命了,怎麼反倒他比自己還要氣,還要她來哄他,而且哄不好,什麼道理。

這時田邯繕樂嗬嗬地端著兩盆小吃進屋,“剛弄來的,還熱乎著,貴主和房世子先填填肚。”

田邯繕說罷,見屋裡氣氛不對。看看那頭在窗邊負手而立的房世子,再看看這邊賭氣坐下的貴主,田邯繕感受到了一種“鬨彆扭生氣”的東西存在。

“貴主喝茶,消消火。”田邯繕又道。

“我沒有火,給房世子送去,他火大著呢!”李明達微微提高音量道。

房遺直利落轉身回來,伸手接過了田邯繕的奉茶,卻是閒淡地品著。如往常一般,瞧不出他一點生氣。

李明達暗暗戳他一眼,覺得房一直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千萬種理由之中,唯有小氣二字可以解釋他的狀態。

李明達喝了茶,就起身和房遺直告辭。

“貴主可是要去城陽公主府?”房遺直也跟著起身。

“你倒是神算,就是去那兒。”李明達看房遺直,見他隻是恭送自己,並沒有要去的意思,便轉身去了。

田邯繕跟著公主騎馬,發現公主滿臉帶笑地揮著鞭子,似乎很高興,更鬨不懂剛剛房間裡貴主和房世子的情況。

到城陽公主府時,田邯繕趁著伺候公主下馬的工夫,詢問何故。

“剛剛貴主在世子跟前,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怎麼出來後就……就…………”

“他小氣,我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李明達笑了笑,小聲對田邯繕道,“能怎麼辦,他如果生氣的時候,我在笑,他豈不會更生氣?”

“啊,對,所以是裝生氣?”田邯繕恍然大悟,他撓撓頭,對公主道,“不過奴覺得世子這次生氣是有道理的。機關箱子的事奴也覺得後怕,奴也想生氣,怪貴主沒有使喚奴去開箱子。但奴膽子小,沒有房世子的膽量。”

“行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們還有完沒完?我保證以後注意就是。”李明達拍拍田邯繕的肩膀。

隨後她就揚首,一派端莊,從容優雅地邁著步伐,去見了城陽公主李靜蓉。轉頭瞧見駙馬杜荷也在,李明達就更高興了。

不及李靜蓉說什麼閒話,李明達就笑著對杜荷說道,“今天我來找姐夫。”☆思☆兔☆網☆

杜荷怔了下,看眼李靜蓉,然後笑問李明達:“找我有何事?”

“風月樓。”李明達邊說邊觀察杜荷的表情。

杜荷皺眉,“風月樓的事兒我聽說了,我可從沒去過那裡,你找我能問什麼?”

“我隻想確認問一下,那裡到底是不是姐夫的產業。”李明達道。

杜荷又怔,正要說話,被李靜蓉先截了去。

“瞧瞧,你這次來又不是來看我的,還是查案。你可說過,下次是正經來看我。”

“是啊,案子還沒結呢,等結了我就來好好看你。再說這次我不是來看十六姐,我是來找姐夫的,不能算。”李明達狡辯道。

“呦,瞧瞧你這張利嘴。”李靜蓉無奈笑罷,讓李明達和杜荷倆好好聊,她就不打擾了。

李明達點頭,謝過李靜蓉,恭送李靜蓉離開後,李明達就繼續追問杜荷。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產業。好妹妹,你讓我說多少遍才會信?”杜荷無奈笑問。

“今天涉案的犯人終於鬆口說了經過,他說風月樓世長安城某個大人物的產業。若傳說中的姐夫不是,那會是誰?”

“你查下風月樓給府衙報備的契書不就知道了?問我,我哪裡知道。”

“查了,當然是查不出什麼。大唐官員禁止私營妓院,這妓院就算是某個大人物的產業,也必然不會他親自掛名。”李明達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偏來找我?反正也沒寫是誰,你怎麼不找你四哥,舅舅,還有姓魏的,姓房的,甚至太子,這些才算是真正在長安城叫的上號的大人物。”杜荷解釋道。

“不知道,我就盯上你了,因為有人說是你。那些人,沒人說。”李明達攤手聳肩,一臉無辜。

杜荷被她鬨得哭笑不得,“真不是我,你還想讓硬賴上你姐夫不成?就不能盼著你姐夫有點兒好?”

李明達點點頭,“好吧,那我不難為你。”

李明達說罷,就和杜荷擺擺手告辭。她離開幾步後,忽然頓住腳,轉頭對杜荷道:“我還會再來的!”

杜荷怔了下,然後一臉苦笑,忙行禮請李明達放過他。

李明達不理會不應承他的話,利落地轉身走了。

杜荷想想有些氣,就去找李靜蓉抱怨,“我拜托貴主好好管管你地好妹妹,那風月樓真不是我的產業。她天天這麼找我麻煩,誰受得了。”

“麻煩麼?我看你現在就挺好的,也沒見你哪裡麻煩。她是我妹妹,但也是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