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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34 字 6個月前

又問楊妃怎麼沒去坐船。

“近些日子總覺得疲乏,也沒什麼精氣神。”楊妃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虛汗,便歎一口氣,“不瞞公主,因今日是大宴,我想著怎麼也要湊熱鬨的,遂是強打著精神來的。”

李明達起身,湊到楊妃的身邊,隨即攙扶她起來,順便就聽了聽她的心跳聲。李明達皺眉,“可請禦醫看了?”

“前些日子滑胎,已經勞煩他們天天來診脈了,這幾天已經好利索了,遂就沒叫他們。估摸是身子傷著了,需得再仔細養幾個月才行。”楊妃溫笑著對李明達道。

“我卻瞧著你氣色還不如剛滑胎時的好,還是仔細瞧一瞧要緊,彆有什麼彆的事情耽擱了。”李明達說罷,就使喚人去請高太醫,然後對楊妃道,“回去歇著,不必來此應景,這麼多人子在呢,熱鬨得緊,真不差你一人來湊熱鬨。”

楊妃挺愛逞強的,聽李明達這話,真是直戳了她的心窩子,感動地點了點頭。忙謝過公主關心,也就去了。

田邯繕望著離去的楊妃,歎了口氣,“也不容易,有了聖寵,就不知有多少誤解和誣陷,她也是被人挑毛病挑怕了。”

“她算什麼,不過是是前朝公主,有了特例,才被聖人另眼相待。”

李明達還未及回應田邯繕的話,就聽到西邊不遠處有兩名小宮妃關注到楊妃得了公主的同情,被攙扶離開的場景,遂開始嘴碎議論起來。

“你當她是什麼高貴公主,如城陽公主、晉陽公主一般身份高貴?楊妃當初在大隨皇宮裡,其實也不過是庶出女兒罷了。早前在宮裡不受寵不知名,隻怕前朝皇帝活著的時候,都可能不記得他還有這麼個女兒。聖人之所以留她在後宮,瞧她漂亮是一方麵,而且人老色衰還如此待她是另一方麵。為謀個名正言順,給前朝人一個安撫交代罷了。說白了,她不過是聖人利用的棋子。”

“你此話分析的不假,我倒是沒你看得透徹。”

“所以說楊妃這人,誰得罪誰傻。聖人就是對她沒感情,出於朝政大局,也會留著她好好愛護,給足她麵子的。你啊,聽我一句勸,這些後妃,你嫉妒誰都可,偏偏不可嫉妒她,也不可動她。她雖為妃位,但其地位比韋貴妃還要難撼動。”

“懂了,還是你厲害。好妹妹,以後你就跟著我混,為我出謀劃策可好?我的那些好東西都給你用。”

“不用如此客氣,不過我父親前些日子捎話進宮裡來,說他這次又升遷無望了,叫人沒得心疼,一把年紀的人了,惦念我在宮裡,才這般拚命。”

“這簡單,回頭我去跟二叔說說,看他能不能幫個忙。彆的事未必能幫上,但這件事上他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我二叔昨日剛被聖人點了名,兼任吏部尚書。”

“那就多謝蕭才人了。”武才人忙行禮謝過,話畢她轉頭往周圍一掃,卻瞧見晉陽公主竟往這邊來了。

武才人忙碰了碰蕭才人的手。蕭才人也瞧見了。倆人都十分緊張,忙來給李明達行禮。

“你二人怎生在此?”照道理來講,今天的西海的宴會,隻有妃位以上的後妃才可出席。

李明達提出疑惑地同時,順便就去打量了那位武才人,人長得十分精致漂亮,一雙眼也十分水靈,%e5%aa%9a中帶俏,學識該是不錯,舉止有些文雅之氣。年歲不大,看樣子歲數不過虛長自己三兩歲。

李明達之所以如此關注武才人,還是因為上次魏婉淑的生辰,聽魏婉淑提及她的琴技就是由武才人所授。而今瞧瞧武才人的年歲,算一算她進宮前的年紀該是更小,竟然能教魏婉淑彈出那般大氣壯闊的琴聲來,不簡單。再者聽她說楊妃如何,雖話中有幾分鄙夷,但分析的不假。她父親對楊妃,除了一些舊情之外,確實也是因為更多顧念楊妃是前朝公主的身份,所以這些年一直對她不疏於照顧。

“回貴主,妾和蕭才人是受了德妃之命前來陪侍。德妃才剛隨了韋貴妃上船,便叫我們在此等候。”蕭才人回道。

“你是哪一個蕭家?”李明達看眼蕭才人。

蕭才人聽這話有些抑鬱,抿起嘴角,行禮道:“妾乃是宋國公蕭瑀的侄女。”

原來蕭才人的二叔是蕭瑀。

李明達笑了下,“行了,沒你們什麼事,都回去吧。回頭德妃上岸,我自會和她說。”

蕭才人和武才人對看一眼,都很恭謹地跟李明達行禮,而後匆匆告退。二人走得稍遠一些的時候,蕭才人就禁不住抱怨她們運氣不好,竟然被公主擋了路,她本還想見一見堂哥蕭鍇,而今卻是不成了。

武才人側首,瞧了眼公主方向,見公主已經轉身去和彆人聊天,還是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她囑咐蕭才人少些抱怨,這會兒場合不合適,謹慎為上,若不小心被人聽了去,她倆都得倒黴。

蕭才人應承,這才閉了嘴,和武才人攜手匆匆離去。

李明達吩咐左青梅,“今日人多,我有很多顧及不到的地方。卻不知魏婉淑和周小荷在不在,若是在的話,你派人看緊她們。”

剛剛李明達隻問聲音,因為視線被遮擋,未見到人,所以有些不確定。

左青梅麵色一凜,料知公主既然由此吩咐,其中一定有事。遂忙應承下來,當即就叫上宮裡幾個擅長監視的老宮女,親自帶著她們去監察。

多數貴女和世家婦都上了船,隻有少數不能坐船的留在岸上。這時候岸上的人少了很多,也安靜不少。李明達倒喜歡這情景,稍微走遠些,坐在一處在湖水之上建造的八角涼亭內。剛好船朝這邊駛來,站在船頭玩耍的李惠安和李玉敏看到十九姐,忙揮手喊她。

倆孩子正是調皮的年紀,瞧見李明達有點激動,喊聲挺大,都不顧什麼公主儀態了。

李明達笑著對她們揮揮手。

李惠安就高興地跳起來,抓著自己身上的披帛對李明達揮了揮。

城陽公主李靜蓉見狀,忙拉著這倆鬨騰孩子,讓她們顧著點儀態。倆人才算老實了,跟著李靜蓉進船艙的時候,還不忘轉頭對李明達吐個舌頭做鬼臉。

“見過貴主!”尉遲寶琪和魏叔玉、房遺則散步時,被蕭鍇喊回來坐船玩。四人回來時,發現西海上已經有五艘船了,不少世家子在船上%e5%90%9f詩作賦,看著好生熱鬨,他們幾個卻是錯過了。蕭鍇正要抱怨,剛巧看到李明達在那邊,就過來行禮。

魏叔玉深沉地看著身影綽約的公主,緩緩放慢了腳步,走在最後。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反思,對於自己先前的胡亂揣測和愚蠢的想法,有些內疚,十分不好意思。

李明達第一個看他,“你今日同誰一道來得?”

魏叔玉忙道自己是同母親和妹妹以及表妹一起來得。

李明達挑了下眉,進一步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魏婉淑的聲音。

田邯繕這時想起孤本的事兒來,笑著開口,“正好今日魏世子在——”

李明達伸手碰掉了茶碗。

田邯繕住了嘴,忙打發人收拾,轉而收到公主打得眼色,連忙閉嘴了。

魏叔玉卻不解地問田邯繕何意。

“正好你們也都閒著,大家都在,應景作詩如何,我手裡剛好有幾本絕世孤本,想要的可以憑能耐掙。”李明達說罷就拍拍手,讓人把孤本呈上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時候,房奉珠和盧夫人瞧見這邊熱鬨,而且房遺則也在這,倆人也都擔心房遺則沒個分寸,就湊過來瞧瞧。裴氏見自家兒子魏叔玉在,也跟著來了。兩位夫人身邊原本帶著的女孩子也都跟著來了。

李明達笑請房奉珠、盧氏、裴氏以及房寶珠、魏婉淑等人落座。

尉遲寶琪、蕭鍇、魏叔玉和房遺則四人本想著隨便弄一首詩,給公主助興就是了,並無比較的心思。但轉手看到田公公所端托盤裡的孤本,這才見識了什麼叫做“絕世孤本”,竟有西晉竹林七賢中的‘三賢’的手寫本。

蕭鍇還有些不信,特意拿了一本,小心翻閱了一下。

魏叔玉掃了一眼,立刻道:“確實為西晉時期才有的藤角紙。”

“那太難得了,我可不會相讓。”蕭鍇立刻道。

魏叔玉自信地笑一聲,表示他也不會。

尉遲寶琪抿著嘴角想了想,“我對這東西也喜歡,但必然沒有遺直兄更喜歡,便不妨爭一下,若真有幸得了它,就送給遺直兄做禮物,權當多謝他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

“我大哥聽了這話,肯定會高興。”房遺則歎道。

“我看你們幾個都有爭奪之意,忽想起‘文無第一’的說法來。詩賦若是不相上下,倒也不好評判。不如這樣,詩或賦和畫一起,兩廂對應著來,才可得勝。”

李明達的提議隨即得到了大家的應允。畢竟詩這種東西,意境各有不同,極有可能水平相當,難分伯仲。但畫卻不同了,功夫深淺,下筆就知。

晉陽公主果然思慮周全。

李明達隨即命人備了桌案和筆墨紙硯。

“豐收和農,就以此為題,回頭等聖人來了,我會請他做你們的評判。”李明達道。

尉遲寶琪等人一聽公主竟要請君王裁決,那可就是大事了,個個十分緊張,遂立刻執筆都開始認真琢磨起來。

公主說的題目乍聽起來很簡單,作詩他們倒都還算可以,畢竟早前為了慶豐宴,大家也都做了詩賦的相關準備。但要畫一個和他們所作詩句相應的畫,卻是有些難了。一則他們幾個大多都沒有深刻了解過務農之類的事務,比如莊稼在收割之前在地裡具體長什麼樣,他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再者,詩裡多是歌功頌德,讚美聖人治國有方的話,這種話可言說卻不好描繪,真下筆畫起來實在是令人犯難,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李明達見尉遲寶琪幾個有所遲疑,就跟他們說不著急慢慢來,轉而又對盧氏和裴氏道:“我們在此說笑,隻怕也會擾了他們,留他們在此好生研究詩畫,我們去林東走走賞花如何?”

李明達的提議隨即得了房奉珠和兩位夫人的讚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去了。

尉遲寶琪瞧見女人們走了,把筆放下,歎了口氣,“遺直兄啊遺直兄,不是我不想努力我幫你掙孤本,實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