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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86 字 6個月前

外頭傳說他喜歡的是十九郎,連我也知道,十九郎就是指晉陽公主。”周小荷氣得躲一下腳,眼淚就下來了,“倒是我白費心思。”

“是白費心思了,現在早些知道也不遲,你趕緊收回你之前那白費的心思,和晉陽公主你搶不過的,也比不了她。”魏婉淑一語無情戳破真相。

周小荷雖心知如此,但聽魏婉淑這樣直白說出來,還是難受至極,有些接受不了。

“表姐說得好狠。”

“我是幫你認清現實。”

周小荷邊抹眼淚邊想道:“傳言也有真有假,不能隨便去信。就如表姐之前所言,若是房大郎真的喜歡公主,那他當初又怎麼會在聖人跟前大放厥詞,說娶公主對他來說是天下最難的事?”

魏婉淑皺眉,想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她默了會兒,表示回頭會叫人替周小荷調查清楚這件事。

周小荷連連謝過,“表姐對我最好了,比我親姐姐對我還好。小荷以後如果有出息了,一定會好生報答表姐。”

“這話我記著了,以後定不會客氣。”魏婉淑笑了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周小荷,“倒想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麼喜歡他?”

“房大郎麼?”周小荷頷首,紅了臉。

魏婉淑點頭,“世人都說他謙謙君子,才華橫溢,你也是因為豔羨這個才喜歡?當然,還有他的家世也好。而今這朝堂之中,說話分量最重的兩個人便是他父親和長孫無忌。長孫無忌是國舅,被看重在情理之中。房公卻是真厲害,善詩能文,博覽經史,十八歲舉進士,後審時度勢跟準了當今的聖人。”

“是厲害。”周小荷歎道,滿臉敬仰之情,“但我卻真不是因為這些。說起來表姐可能不信,當時我初見他的時候,並不覺得他如何,反而覺尉遲二郎更溫柔和善些,討人喜歡。我是後來,因為……因為他一個眼神,不知道怎麼地,全身都感覺不一樣了。”

周小荷說著就紅透了臉,羞澀地用手雙手捂著臉,然後囑咐魏婉淑切記不要把此話外傳出去,不然她可丟大人了。

“放心吧,哪個閨閣姊妹不說些悄悄話。我若把這話真說出去,不僅毀了你名聲,也是毀了我自己的,我還沒那麼傻。”魏婉淑話語沉穩道。

周小荷笑道:“那就好,我也相信表姐,不然也不會說。”

魏婉淑笑了笑,隨即挑眉看她,“這麼說,要是沒有房世子那個眼神,你八成是會喜歡尉遲二郎了?”

“說不準。”周小荷道。

魏婉淑又笑了一下,轉手拿杯子送到嘴邊,飲了一大口桃汁,然後立刻咽進肚子裡。

“尉遲二郎什麼都好,就是太風流了。”周小荷歎道,隨即來了興致,問魏婉淑喜歡什麼樣的男子,京城這麼多出挑的貴族公子,她該是也會有心中稍微仰慕的人。

“我卻沒你這般有興致,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做不了主的。”

“卻也未必,表姐若是真有喜歡的人,兩家相當,就求一求姨母和姨父唄,他們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必然會同意。”周小荷道。

魏婉淑看一眼周小荷,默了會兒,忽然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遠著呢,何必想那麼多。不過你的事我會好生派人幫你打聽,你且等消息。”

周小荷再三謝過,就乖乖告辭。

魏婉淑立刻去找魏叔玉,請他幫忙探聽一二。

“這種事我不管。”魏叔玉立刻拒絕道。

魏婉淑:“你要是不管了,她真以為房世子喜歡晉陽公主,勢必要放棄這遭錯付的情意,轉而把目光投向彆處。”

魏叔玉愣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勸大哥幫忙的意思,不然表妹真盯上你了,回頭請她父母和王妃姑母從中一說,你覺得你能逃得過麼?”

“好,我去幫你打聽。”魏叔玉應下來,二話不說就出了門,去拜訪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從風月樓出來後,隨後又去孫三娘家,楊五娘家等共計八家妓院和歌舞坊,把他以前所有結交的那些紅顏知己都一刀兩斷了。尉遲寶琪卻也不是無情之人,散夥了,該給錢的還是給,又說了許多動情之話,倒讓這些小娘子們對他既感恩又舍不得。

道彆也是需要力氣的,所以尉遲寶琪這會兒回府的時候,已經筋疲力儘,衣服也不換了,直接癱倒在榻上。

魏叔玉隨後來見他,瞧他也沒個迎客的禮數,忍不住嗤笑一聲,問他:“乾什麼去了,這麼累?莫非又是去會哪家小娘子了?”

“什麼會,是道彆,從今以後我尉遲寶琪就沒了紅顏知己,想想怪可憐的,你也不安慰我一下,”尉遲寶琪歎道。

魏叔玉訝異挑眉,“莫非傳言是真的,你還真要痛改前非?”

“傳言?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倒是夠靈通得,我這邊才算了結,你那頭就已經知道了。”尉遲寶琪起身,正經看魏叔玉。

“就彆管這些了,倒有另一個傳言向你求證,”魏叔玉頓了下,整理語言,然後才出口,“外頭關於遺直兄的傳言。,到底是不是你宣揚出去的?”

“啊,你也為這事,今天我已經被盧夫人提過去問話一頓了。”尉遲寶琪攤手,深吸口氣,“誤會了,我老馬失蹄,竟然看錯了他們。”

“房兄早就表明過沒有尚主的心意,倒是你不信罷了,”魏叔玉對這個答案並不覺得多驚訝,轉而問尉遲寶琪傳言到底是怎麼來的。

“怪我多嘴,也怪那個聽牆根的田舍奴,不大點的小事被他宣揚地滿城風雨。不成,我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尉遲寶琪歎道。

魏叔玉點點頭,因見尉遲寶琪乏累,也不作多言,和其告辭了。出了門,往外走,正碰見尉遲家的管家領了兩名道士往這邊走。

管家前來行禮,魏叔玉順嘴問何故。

“曲江池鬨水鬼,二郎君讓我請道士幫忙,今晚就去曲江池江邊作法。”管家道。

魏叔玉一聽這又是另一個傳聞了,好笑地笑一聲,就和管家道彆。

歸家後,魏叔玉就立刻來找妹妹魏婉淑。

“你找尉遲寶琪求證了?那——他怎麼說?”魏婉淑最後拉長音,略有些語調遲緩地問。

“房兄他——”魏叔玉也語調遲緩了下,吸口氣,目光嚴肅地盯著魏婉淑。

“他怎麼說啊,大哥你倒是快說,彆卡著叫人心裡著急。”魏婉淑催道。

“房兄他是真喜歡晉陽公主。”魏叔玉一口氣吐出來,然後移開目光,將丫鬟端來的葡萄汁一口飲儘。

魏婉淑驚訝了下,“那他之前又為何在聖人跟前,膽大包天地說那樣的話?而今他就算是喜歡了,以後又如何在聖人跟前懇求尚主?聖人會把晉陽公主配給一個說話不算數的‘君子’麼?那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

魏叔玉眨了下眼睛,口氣似漫不經心地對魏婉淑道:“那是他的事,他什麼人你不清楚,我清楚。這點事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就是死路一條,無解。但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事,他必定有妙法解決,也非我等能揣測得了。至於為什麼當初說不尚主,現在又喜歡上了晉陽公主,想來是因為時候不同,心境有所變化了。畢竟前段日子,他與公主同行數月,相處久了,難免生出感情,也不奇怪。”

魏婉淑聽著也是這個道理,皺眉點了點頭,然後歎氣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我去勸勸小荷,讓她早點知道,早點斷了那不該有的心思。本來我也覺得,她那性子與房世子……”

後半截話,魏婉淑不大好意思說。

魏叔玉卻乾脆接話道:“根本配不上他。房兄看人的眼光從不會差,看女人也必定如此。”

魏婉淑點點頭,忙道麻煩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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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結果如此,但大哥幫你走了一趟,你也彆忘幫大哥,卻彆叫她把目光看我這邊來。我心中所中意的女子的品行,與她相差甚遠,要我娶她,門都沒有。你這會兒跟她說明白,斷了她心思最好。不然以後我堅決不願,阿耶阿娘也逼不得我,最後還是要拒絕。鬨得兩家因此交惡,卻是誰都不想看到。”

魏婉淑笑著點頭,“我自然明白大哥的心思,放心吧,之前那不過是嚇唬你的話,我知道輕重。彆說你不願娶她,我也不願日後有個要我天天出主意去哄弄的嫂子呢。”

“如此最好不過。”魏叔玉說罷,就與魏婉淑作彆,而後去了。

是夜,周小荷啜泣了一宿。

李明達卻是好眠一夜,一大早就趕到李世民跟前,給他磨墨,陪著他處理日常政務。

房遺直則做了一夜的夢,醒來隻覺得乏累,卻偏偏不記得夢到了什麼。

房遺直起身和父母請禮之後,就用了早飯,把自己關在書房讀書。卻下筆沒寫幾個字,眼皮就睜不開了。

房遺直就放下筆,乾脆在書房臨窗的檀木榻上半臥,眯了會兒。

迷迷糊糊間,耳邊響起了極為悅耳婉轉之音。

“小郎君你為何獨自一人在樹下傷心?”

“帕子給你,自己擦。”

“你年紀比我大,怎麼還這般不懂事。”

“你父親訓你,不過盼你更好。你就做更好給他看,得了褒獎不說,自己也落了便宜,受用終身。”

……

房遺直猛然坐起身,手微微抖了抖,削薄地紅唇上泛起一抹慘白。

他定神片刻,用手抹了一下額頭,卻見手上濕淋淋的,都是虛汗。

“大郎,您醒了?”

落歌敲門後,聽到屋內傳來很淺的一聲“嗯”,就端著桃汁進門。

“今日聖人派了方公公來傳口諭,把夫人嘉獎了一番。這是照著公主的提議,做得桃汁,夫人說味道極好,讓您也嘗嘗。”

房遺直拿來喝了一口,麵色終於漸漸轉為常態。

“卻是什麼時候說的,我怎不知。”

“倒不是公主親口說的,是方公公來傳口諭的時候,順便和夫人閒聊,講了這桃汁的配法。夫人就命人照樣做了,還真是好喝。”

“嗯。”房遺直把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