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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06 字 6個月前

因為詐死隱瞞了所有人,所以她出現的地方,連多餘的下人和侍衛都沒有。

李明達這時三兩步走到李麗質跟前,擋住了周小荷打量李麗質的目光。才剛她確實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李明達就擔心會有外人,所以要喊住突然離開的李麗質,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周小荷。

可真有意思了,這當初在晉地遇見的幾個人,一個個竟都不約而同地來了長安城。

“你怎麼會在這。”李明達問。

房遺直見到周小荷也有些意外,不過他麵上未表。剛本欲直接打發走她,今又見公主發話,房遺直更不需說什麼,淡漠著一張臉,置身事外了。

周小荷忙向晉陽公主行禮請罪,解釋自己是隨姨母來公主府吊唁,因出恭回來後,與同行的表姐走散了,尋人至此。

李明達趁著她說話時機,轉頭看著李麗質。李麗質反看李明達,麵色十分緊張。

周小荷因一直沒有被李明達免禮,不好起身,但她還是有些好奇那漂亮婦人的身份,頭微微轉動,餘光掃了過去。

李明達:“七姐走好。”

李麗質怔了下,隨後反應過來,匆忙“嗯”一聲,就低著頭邊走邊從隨從手裡接過披風,將黑帽蓋在了頭上。

原來那位是排行第七的巴陵公主。周小荷恍然意識到。

“免禮吧,既然是奔喪,便不該在人家的府邸亂走,這點規矩想來你父母早就教過你了。”李明達口氣不善道。

周小荷點點頭,立刻委屈了,眼含著水汽。

“才剛說你姨母表姐?”李明達問。

周小荷忙道出身份。

李明達卻沒想到,這周小荷的姨母竟是魏征之妻。她今日就是隨著魏征一家來此吊唁。

李明達“嗯”了一聲,不過多表態,隨便打發個公主府的人,令其給周小荷引路。

周小荷有些激動地行禮謝過李明達,又歎能遇到她,卻是今日有緣。

“這算有緣?”李明達見周小荷很誠摯地和自己點頭,眼睛一眨一眨地,天真至極,也便不說什麼了,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去了。

周小荷走了沒多久,就與表姐魏婉淑相遇。

“你竟在這,叫我好找!”魏婉淑拉住周小荷的手。

周小荷就忙把剛才所見告知了魏婉淑。

魏叔玉這時過來催兩位妹妹,“都吊唁完了,母親喊我們回去。”

“好。”周小荷抽了下鼻子。

魏叔玉見周小荷眼睛有點發紅,忙問她怎麼了。

“剛走錯了路,被晉陽公主瞧見了,痛罵我一通。”這一說,周小荷委屈的眼淚就下來了,卻忙擦拭眼淚,表示自己沒事,“都怪我像個沒頭蒼蠅似得亂走。”

“可你不該是個沒頭蒼蠅,你是個人。”魏叔玉冷冰冰地盯著她,警告她以後外出在諸位貴人府上的時候,就本分老實一些,“千萬彆當這地方是自家,什麼都隨便。”

周小荷怔住,沒想到表哥這樣凶自己,眼淚嘩嘩地流得更凶。

魏婉淑趕緊把周小荷護在身後,對魏叔玉鬨意見道:“她才來京師,初來乍到,哪裡懂那麼多,你說得狠了。”

魏叔玉看眼周小荷,冷哼一身,轉過身去不說話。

魏婉淑轉頭小聲勸周小荷不要生氣,低聲安慰其道:“你表哥說話向來這樣,不會憐香惜玉,你不要理他。沒事的,回去我帶你玩。”

魏婉淑讓人先攙著周小荷去上車,然後就對魏叔玉道:“你過分了,表妹來咱家畢竟是客!”

“我自然要說狠點,不然存了什麼歪心思,還得叫母親費心拒絕,得罪親戚。”魏叔玉道。

魏婉淑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魏叔玉的意思,原來他那般放狠話,是擔心周小荷看上他。

“我的大哥啊,這次你真誤會了,她是有意中人,但讓人家千裡迢迢奔著的人不是你。”

魏叔玉反問:“那是誰?”

“更勝你一籌的人。”魏婉淑道。

魏叔玉立刻明白了,想了想,歎道:“那算她眼光好,表妹論樣貌也不錯,要是真有機會,我們倒是可以幫幫她。”

“這不人家才剛就見了,被你罵了一通。”

魏叔玉一聽,驚訝不已,忙確認問。得知房遺直也在公主府,魏叔玉有幾分高興,他讓魏婉淑幫忙給母親捎話,他回頭自己回去就行。

魏婉淑應承,囑咐魏叔玉彆太晚歸。她走了幾步,忽然停腳,叫住魏叔玉,“巴陵公主回長安城了,還來此吊唁,這事你之前聽說過沒有?”

魏叔玉搖頭。

魏婉淑也奇怪,剛剛周小荷和她說,她還看到了巴陵公主,而且也確實聽到晉陽公主喊她七姐。但巴陵公主如果回京,不該一點響動都沒有,她早該聽說才是。

不過也很可能人家巴陵公主回來的時候,就是低調行事,沒有告知眾人。既然不排除這個可能,此事細想也沒用,也便就此放過了。

……

李明達從房遺直手裡接過柏廬的證供之後,又等來了去查封柏廬和魏芫藏匿贓款之處的調查結果。二人貪汙的錢財都在城西的宅子裡,剩下的財物大約有五萬匹帛,其餘的錢都被二人揮霍一空。

“倆人一個做侍女,一個做侍衛,當差的時間都很長,哪有什麼時間去花錢。”李明達歎道。

“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程處弼道,“宅子裡養了有不下百數的仆從,男的俊秀,女的漂亮,吃穿用一概都是市麵上最好的東西。人在那些下人們跟前裝是兄妹,以經商為生,還說那宅子是彆苑,所以得空才能回去一趟。這二人倒是會享受,從進門開始就受人伺候,連路都不用走,一應事情都有人供著。聽說他們唯一要自己動的活兒,就是張嘴吃飯。”

房遺直嗤笑,“這是下人當夠了。”

“確實會享福。”李明達把證詞還給房遺直,“事情既然查清楚了,那我也該告辭了。”

房遺直點頭,行禮道:“公主保重。”

李明達抽了下鼻子,聞到了明庭香的味道,她微微偏頭看眼房遺直身後的方向,了然一笑。然後跟房遺直揮揮手,就帶著田邯繕、程處弼等人離去。

李明達就此也放心了,好在公主府沒有涉及什麼朝政之類的秘密。她之前甚至擔心有大陰謀,所以當時特意跟父親討了程處弼繼續保護自己。

而今虛驚一場,倒是她所願。

李明達告彆房遺直,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聽到身後果然傳來魏叔玉的聲音,不禁覺得好笑。她感覺出來了,這魏叔玉似乎在躲著自己,但是又非常想巴結房遺直。

總歸這個人對她不重要,平常也沒有什麼乾係往來,這魏叔玉心裡想什麼,如何表現,李明達也不感興趣。遂想一下就過了,隻欲乘車痛快回宮,把今日的調查儘快回稟給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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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如果知道她和房遺直這麼快就把案子調查了結了,一定會很開心地誇獎她。這樣她就可以提出一些小要求讓他答應,比如再出城去一次去斷崖。

因公主府前吊唁的人一直絡繹不絕,李明達為免去麻煩,離開的時候,還是從後門騎馬走。

沒想到和位老熟人碰個正著。

李明達從公主府後門出來後,就瞧見一抹皂色身影騎著馬,從自己的眼前疾馳而過,她當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誰。李明達未作聲,如常出發回宮。

過了沒一會兒,身後的馬蹄聲就停了,轉而越來越大,朝她靠近。

李明達這才勒住韁繩,看向剛從她眼前飛過又返回的蘆屋院靜。

蘆屋院靜確認是李明達後,滿臉驚喜,她跳下馬,急忙行禮,然後笑問李明達此行出去,遊玩的可好。

說罷,不及李明達回答,蘆屋院靜就忙道歉,“失禮失禮了,我倒是忘了,長樂公主剛剛去世,貴主心情必然不爽。我這時候問您這些,實在是沒眼力。”

“見你我還想問呢,我離京的時候,聽說你失蹤了。”

蘆屋院靜不好意思笑道:“卻是我那些屬下胡鬨,我不過出去遊玩兩天,就以為我有什麼意外。”

李明達見她和自己一般,臉曬得有些黑了,曉得她此言不假。

“你也不要任性,若出去,總該跟下人通報一聲,也好讓他們護你周全。”李明達囑咐道。

蘆屋院靜無奈,“我就是嫌他們絆腳,才特意不告訴。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談情愛,那自然要好生縱情山水。”

李明達看著說話的蘆屋院靜,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蘆屋院靜的嘴角。她左邊嘴角有一處很淺淡的小褐色斑,每當她說話的時候,那塊褐斑就會隨之跳躍著。

蘆屋院靜隨後拱手,就和李明達告辭,順便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請李明達為長樂公主的死節哀。

李明達看了眼蘆屋院靜的手腕,袖子下滑的地方與常□□的地方,有黑白分明的界線。也不知這蘆屋院靜去哪裡玩了,曬得竟然比她這位出遠門的人還黑。

李明達隨後對蘆屋院靜點了點頭,和她告辭,各走各路。

回立政殿後,李明達就將房遺直親手所寫的有關案件的奏報,呈給了李世民。李世民接來瞧一眼字,就頗覺得順眼,很有興趣看下去。不僅字體雋秀異常,暗藏風骨,且敘述簡潔,主次分明,讓人一目了然,看著心裡自然而然就覺得舒服。

“好字,好文。”李世民歎道。

李明達喝一口桃汁,順勢點了點頭。

“做得好,倒沒想到你們不到半天時間就查清了。阿耶所料不錯,兕子,你果然是個查案的異才,阿耶以後該重用你。”李世民歎道。

李明達聽這話感興趣了,放下手裡的杯子,眼睛放光,好奇地看向李世民:“父親要給兕子封官麼?”

“哦?你還有興趣做官?”李世民笑了,讓李明達說說看,她想做什麼官。

“阿耶說我擅長查案,那刑部典獄之類的事情,我是不是都可以學著看看?”李明達雙手放在桌麵,然後把臉貼在手背上,挑眉歪頭,試探問李世民,“刑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