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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彆還吩咐著庫房那些賞賜一定要分門彆類,不要弄差了。

“就按照賞賜下來日子擺放吧,省得淩亂。若是還沒上了封條,便一一清點做好清單再鎖上, 貼上封條。”莊原渾身酸痛靠著, 喝了口茶, 眉眼彎彎“若是一一擺放一個庫房不夠, 就再空個房間放箱子。這裡空著的也多,應該無妨。”

因為他難得這麼吩咐, 劉叔和下人雖說有些疑慮, 但看著他笑眯眯的也就去好好乾活。外麵都是些流言蜚語,酒樓也暫時停了下來,若是公子在差使他們身上找到樂趣也是好的。

劉叔還湊趣“公子, 這些東西可都了不得。若是旁人看到都會被晃花了眼, 剛才一個箱子裡可都是馬蹄金, 一個都值莊戶人家幾年的花費。”

“是呀, 皇上真的很大方。”莊原說的四平八穩,眼裡卻閃過一絲譏諷。

孫東在旁邊看著,心中糾結不是滋味, 他努力勸道“公子,你這樣……”

“怎樣?”莊原懶懶眉毛一挑,嘴角竟帶笑“難得整理一下,孫大人有意見?還是說……你主上會有意見?”

“公子千萬不要這麼說,我也不過是為了公子的安全。”孫東繼續“其實不過是去寺廟半日,何必現在弄的這般仿佛……”

“仿佛?仿佛要去個幾日?”莊原笑容愈發的大“孫大人你真是想太多了。思量過重可是會早衰。我不過見著好久沒整理過,也有些個亂。便突然奇想一下,孫大人怎麼眉頭就皺成這般模樣?”

穿著青色錦袍少年麵色蒼白,身形消瘦,卻笑的是春風下帶冬日凜冽,看著暖看著溫柔但真正藏的的是冰凍的寒。

“皇上都同意我去山上玩個幾日,我自然要玩到儘興了。哪有去了便回來的道理?”莊原笑嘻嘻的,手中把玩起白玉佛手,漫不經心開口道“而且是皇上開的金口,他也不能責怪到我身上。”

“所以孫大人,你就不要多說了。”他瞥了孫東一眼“若是我不去寺廟,皇上才會動怒生氣。”

短短幾日,莊原是各種忙碌,還忙著寫信給張贇,寫信給福伯。幾日都沒回臥室而是窩在了書房過夜。這幾日,李祈也沒有過來,正好讓莊原喘喘氣做做準備。

日子過的很快很快,出發那日,下人們備好了馬車,而莊原也是吃了頓早餐,他前一日特地吩咐的,素麵。

“公子,今日要不換個彆的?”劉叔將素麵端上的時候又讓下人端來了其他的湯羹,小圓子,還有白煮蔬菜“今日公子本就要去廟裡,若留宿的話,連著幾日都是素麵終究會膩了。”

“我這幾日隻想吃這個,等下最多帶些糕點好了。”莊原頭都沒投,他突然“對了,今日出去就換那身白袍,裡外上下都要白的。我記得裁縫師傅早就將發帶也送了來,今日就換那一身。狐裘也白色……不需要其他顏色的衣物。”

“這身衣服就算了,我不想穿。”旁邊放著是的下人送來的錦袍,若柳葉的青色,上麵同色絲線繡著幾根修竹。還有配好的幾條腰帶也等他選擇,他手一推都推到了桌子一角“這些統統不要。”

“公子,這樣出去不怎麼好看……”下人小心的勸說著。

“有什麼不好看的,等換上了再說。我覺得一身白倒是不錯呢。”莊原仍然是嘴角帶笑,卻滿是堅持。

劉叔對下人看了一眼,便打圓場“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看等換上了再說。”

很快,換上了新衣,一身素白加上原本莊原那蒼白臉色,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安,覺得心中惶惶然。劉叔也說道“公子,這一身還是有些不太好,要不,公子就換下?若是不換衣服,我讓下人準備些鮮亮的腰帶,一些配飾。主上也賜了不少的好東西,公子不用小心謹慎,儘管用便是。”

“怎的,不好看?”

“最好還是添些顏色,不然總是有點……”下人因著莊原平日都好脾氣,也壯著膽子的提醒。

“不然?你直接說像是奔喪好了。我又不會怪你。”莊原瞥了他一眼,淡淡“不過就算奔喪我能奔誰的?”

“嗬,最多我能奔的也就是自己的喪了吧。”

“公子。”劉叔急忙打斷,就怕公子又說些什麼不吉利的話來。主上那般看重公子,若是公子有個什麼事情,絕對會難受。

“不用多說,我今日就是要這身白的。”莊原看看下人重新拿來的各種玉的金的腰帶配飾,都是皇帝賞賜下來的珍品。他搖搖頭“這些都不用。”

“不用的話太素了。”劉叔拿了條錦帶,墨青色,沉穩素雅,可以壓住那滿身的素白。他又拿了塊墨玉的玉佩一起遞過去“公子不喜太過熱鬨顏色,那這個還算穩重。公子要不就聽下我的,換上這個吧。”

“素就素點吧,適合今天。”莊原看了他一眼,擺擺手“平日裡也就算了,今日可不同。”

今日不同?劉叔和下人有些奇怪,但他們也知道做下人不能太好奇,公子不說他們就不問。

等到出了門,候在外麵的孫東是一愣。他根本沒想到公子會一身白,冰天雪地般的白。白的那般的不吉利,那樣的讓人難受。

“公子。”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莊原笑眯眯打斷“你若是說這一身不好,要我去換的話就不用再說,今日我可是堅持要全身白的。”

“公子……”孫東心中極為不安。

“走了走了,再不走你的主上可要生氣。”莊原嘴角一挑,眼睛一瞥竟然帶上了邪氣。

所傳山之巔海之涯有仙居焉,不理世俗不知喜悲,但若接觸喜怒哀樂便落入凡塵。

孫東本就笨口拙舌,莊原幾句話堵的他根本無法反駁。何況,今日他還要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昨日主上已經喚他進宮,告訴了他今日會有幾家的人潛伏在寺廟後山,等著殺了麵前這個笑的飄渺的少年。

“主上,既然主上知道了,為何還要莊公子過去?”孫東大為不解,主上明明這般重視公子,明明都知道了一切,為何還要公子涉險?

“……”燭火半明半暗,李祈握緊拳頭“你知道朝中形式。朕已不想再忍這些倚老賣老的東西。”

“這次正好利用他們這般作為,加上之前的事情,還有他們進宮女兒不聽話,還和他們勾連的事情翻出來敲打敲打,若是找到機會可以給他們定罪一二,省得太過囂張。若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不知何時才能……他們並不知他是我救命恩人,而追殺皇上的救命恩人隨便就能給他們扣上亂黨的帽子,正好讓朕將朝政全部抓在手上。”

“朕賞賜他後冠的事情,有些人得知已是嫉恨入骨沒了理智。”李祈死死握住拳頭“朕不想再等。他們隻以為他是朕的玩物,隻以為朕為男色所迷。隻以為就算除了他,朕都不能說些什麼。以為朕若是想要動怒他們可以聯合禦史來勸朕。”李祈冷笑了一聲“他們從不知道他救過朕,亂黨那次救過朕。”

“可是莊公子若是知道了……”孫東還是覺得不妥“主上,這樣讓公子涉險是否先和公子說上一聲?省得到時候他受驚了也不好。”

“他不會知道。他不需要知道。”李祈歎了口氣“他……一向繡花枕頭一包草的,腦子又成日裡想著俗物。這次他不會知道,他……不知道更好。”

真的不會知道,真的遇險了不會猜到?孫東很是疑惑,但他沒有說什麼。

“這次你要護住他,後山緩坡那邊我已經派了暗衛過去,隻要跑到緩坡便不會有事,路途上需要你和他引出那些刺客。這次他不過會受些驚嚇而已,等到事了,朕會再多多賞賜些他東西,給他些鋪子還有宅子,他上次提過的那些禦史的宅子什麼,朕都會想辦法給他。有了那些東西,他便不會放在心上了。”

“隻是,你必須護住他。受傷什麼儘量避免,更不能讓他有任何的危險。朕和他說過去緩坡那邊,刺客出現了他應該會順著那邊跑。不過一段路,到了緩坡朕已經讓暗衛接應。若是暗衛出現太早,便打草驚蛇了。總要引著他們全部出來才是,見著隻有你一人護著,他們才會出來。”李祈有些疲累般“早就打探清楚,這次幾家都會有人參與。朕……朕之前也派人讓他們起了這心思……那些老臣不敢動,但下麵總有不成器的子弟被鼓動了。朕是皇帝,能早一日將朝政抓在手中總是早一日的好。”

“不過是稍稍的驚嚇,他不會知道朕的安排。隻是稍稍驚嚇,不會有事,都穩妥了。”自言自語般不知道是在說服孫東還是再說服自己。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回想前一晚和主上的談話,想著主上的安排。

可是看著一襲白衣身上沒有任何配飾的莊公子,聽著他說的帶上三分意的話,孫東再次疑惑,莊公子真的……不知道不清楚?

明明莊公子看到比誰都通透,想的比誰都更清楚乾脆,連心……都比常人都冷上三分狠上個三分。

等到下午他護著莊原往後山逃的時候,他才更清楚的知道,旁邊這個看上去嬌氣,喝藥都喊著要蜜餞的少年心到底是有多狠到底有多冷,他才知道,少年到底有多通透多明白,早就將所有看的清清楚楚。

主上自以為是執棋人,卻不想他都成為了公子的一枚棋子而已。

“公子……”孫東眼眶欲裂的看著莊原突然一個停步,然後狠狠的把他一推推到緩坡的道上。

“公子……”孫東想搶身上去,卻被身邊的黑衣人纏住,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年突然露出明%e5%aa%9a毫無陰霾的笑容,他從沒見過的完全明亮的笑容。

“孫東,你彆忘了答應我的。你要把那些我賺的銀子送去我家,彆忘了你發的誓”莊原說出這話便直接往懸崖邊跑去,孫東吼著想要將所有刺客給攔住,但他武功再高也沒辦法阻止有三兩人已經追著莊原而去。

“公子……”孫東眼眶都要紅了“公子,公子,你不要往那裡,公子……”

莊原一笑拚命跑,到底身體還是比較虛,跑的是氣喘籲籲。等他連滾帶爬好不容易滾到了懸崖邊,他身上已是滿身傷口,將白衣都染紅。

少年站在懸崖邊,捂住%e8%83%b8口,臉上都帶傷嘴角有血,狼狽的不行,重傷虛弱,渾身都痛到不行,再支持不下去。但他卻笑了,笑的暢快笑的肆意,笑的早就超過曾經放置木板上限量。

冥冥中,某個玻璃瓶突然碎掉。

莊原轉身,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下……

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李祈在殿裡心神不寧,明明折子放了一疊,他卻沒有心思看,心中七上八下,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突然他抬起頭“小德子,暗衛都派出去了?”

“是的,皇上,昨晚便已經去了,早就埋伏好。”小德子笑著“都是派的最好的那幾位。皇上放心,都是頂頂厲害的。”

“那……禦醫呢?禦醫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