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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業,都是滿足笑容。這樣的皇帝,總比換上個昏君上台的好。固然莊原已急著想脫離世界,他還是希望百姓生活安樂,希望更多人可以幸福。

這日,成衣鋪子送來了衣服,那裁縫搓著手說抱歉“抱歉,莊公子,這段日子實在太忙。之前丞相家小姐因為要入宮,又追加了不少的新衣服。”

丞相家小姐,那個刁蠻少女?

“沒事,皇上納妃是大事。我衣服也不急著穿。”莊原溫和道“其實你不用著急,等空下來再做我的衣服好了。隻要說個一聲讓我知曉便行。”

“莊公子真是好人。”裁縫非常感激“本來不會拖這麼久,但據說丞相家小姐是第一個入宮,榮耀非常,丞相府便又加了許多要求。我們沒日沒夜的趕才趕好。還有其他幾家還巴巴過來打探,想要知道丞相家小姐做了哪些衣服,他們都要求做的不同。我們真是連夜在趕,繡娘眼睛都快毀了。”

莊原點點頭,笑眯眯的異常溫和。

紫檀幾案上的水仙開的正好,金盞玉台,香氣淡雅。白色花瓣如玉,花型大而美,在丞相家都未曾看到過如此上品的水仙。

裁縫師傅拿出衣服來給莊原看“公子你看著,哪裡還需要改的和我說上一聲。我就拿回去修改一下。還有白衣,也給公子做好了,隻是公子真的不需要加些繡紋亦或是滾邊換下顏色?實在太素了些。要不,我給公子做幾條其他顏色的腰帶,天青色、黛藍色,上麵繡上各種新鮮花樣。”

“不需要了。”莊原搖搖頭,懶洋洋沒個正形“下次給我帶個白色的發帶過來,和衣服一色的。”

“公子,一身白真的不太吉利。”

“無妨,我喜歡便好。”

見著公子堅持,裁縫師傅便答應下次做條白色發帶過來。在莊原引導下,裁縫師傅又說起了京城各種八卦,聽的莊原是愈發的開心。

說起來,這個宅子裡的下人都是皇帝的人,對他恭敬是恭敬,但廢話基本不說。而孫東更是,悶的莊原渾身都要長白毛。經過前幾天的事件,下人們說話是愈發的小心,基本上都隻談些好聽的,外麵沸沸揚揚的納妃根本一個字都不提。而他若是想去酒樓,也會被攔著,說什麼外麵冷或者下雪,反正沒有一日適合出去。

莊原心中也明白,丞相家的能找過去,其他幾家大概多多少少耳朵裡也聽到一些。若他去了酒樓,大約又逃不過被羞辱。他又沒自虐愛好,能不去便不去吧。

等到吃了晚飯,莊原正想去書房,正好有個詩集看了一半,孫東已經過來道“公子,主上說了明日會過來。這宅子需要稍稍裝飾,明日我會帶公子去附近轉轉。”

莊原疑惑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這地方都彆人的,他隻是暫住,就算那神經病皇帝想要要拆了這裡他都沒什麼意見。隻是怎麼突然好心放他出去走走?

第二日,孫東帶他去的是湖邊,滿地白雪柳樹都掛著冰棱,冰天雪地極為寒冷也極為好看。不過這個景致頗佳之處卻沒旁的遊客,有種天地茫茫煢煢孑立之感。之後孫東還帶著他去了附近的酒樓,進了包廂,菜肴精致,糕點也極為彆致。吃起來倒不太像是外麵的口味,依稀有些如同宮裡賞賜的那種味道。

酒樓亦是同樣安靜,基本看不到太多人。這種樣子下去早晚關門。吃完了飯,便在雅間休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唱戲的,咿咿呀呀便在下麵唱了起來。

身姿曼妙,辭藻華麗,可惜莊原實在無法欣賞,聽著聽著便就睡了過去。下人小心蓋上狐裘,屋子裡熏上香,省得公子著涼。

“孫大人,這次主上沒和公子說,你說公子會不會不高興?”下人小心問道“我看公子一直想要離開,但主上總不肯放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不高興亦或有情緒,公子也不會說出口。”孫東無奈“其實……算了。”

滴漏一滴一滴計算著時間流逝,看著差不多時辰,下人便小聲將莊原喚醒,說著該回家了。

已是傍晚,西天紅似燒。馬車慢悠悠的踏著緩緩的步子,等莊原進了院子看到裡麵的情景那是直接僵成了一塊筆挺棺材板。

紅,都是紅,熱熱鬨鬨喜喜慶慶的紅色,紅的讓他的眼都有些慌。

大紅帷幔大紅綢帶,各種大紅的裝飾,下人們也換上了新衣,一臉的喜氣洋洋。

他疑惑看看院子,又看看外麵,再瞥了下夕陽,方向沒錯呀。

難不成他不小心走錯了地,走到人家成親的喜堂了?

“公子,請公子回屋子換上衣衫。”劉叔迎了出來,同樣換上了新衣,顯得精神煥發“主上馬上便來,公子趕快洗漱換衣。”

莊原更是被搞的一臉懵逼,這是唱的哪一出?回廊,院子都被全部重新裝飾,連他本來就懶得進去的顏色喧囂到頭疼的臥室竟然亦是滿眼的紅,還放著龍鳳喜燭,貼著大紅喜字,連錦被都換上了鴛鴦戲水。

等回了房看到放在床榻上一襲大紅喜服,他嘴角抽的不停。彆說他看不出來,這明明是新娘的喜服,上麵還繡著鳳凰牡丹,旁邊放著一塊紅蓋頭。

千萬彆說這是他要換的衣服,他正想奪路而逃,下人已經進來。

“公子,請換上喜服。可千萬不能誤了時辰。”劉叔帶著一分歉意“公子,若公子不願意,那我們也隻能失禮了。”其他下人已經拿起了鮮紅喜慶的喜服。

他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根本扭不過那些力大的小人,最後生無可戀的穿上整套的行頭,幸好沒讓他換上鳳冠,不然他大約真的寧可逃出去也不和有病的皇帝玩上這麼一場戲。最後蓋上了紅蓋頭,四腳墜著沉沉的瓔珞。

“公子,稍請等下,主上很快便來。”

莊原嘴角露出刻薄譏諷的笑,冷似窗外寒風。

這算什麼?都要納妃了竟然還要來和他成親?若是真的考慮他的感受,何不直接問出。這樣一樣樣的賞賜,這般一次次的封了地不讓他和旁人接觸,這般自說自話安排婚禮。何嘗問過他一句?旁人或許會感激涕零,或許會磕謝皇恩,或許會覺得誠惶誠恐祖上積德,但那人絕對不會是他。

白皙纖長手指摸了下喜服,莊原眼角眉梢是愈發的冷,更不似紅塵中人,既然皇帝想玩,他便奉陪到底。

等了沒多久,便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劉叔急忙將一段紅綢塞到他手中“公子,要拜堂了。公子請隨我來。”

下定決定完全配合,莊原表現的無比乖順,不鬨不抗拒。從拜天地到夫妻對拜,沒有絲毫猶豫。而旁邊的劉叔和一眾下人的心也在看著穿著新娘媳婦的公子乖乖進了房而放進了腔子裡。他們一直擔心公子突然吵鬨,突然抗拒,突然大鬨喜堂,這般的話皇上會大怒。

幸好幸好。

一杆秤挑起蓋頭,莊原露出虛假諂%e5%aa%9a笑容無比乖巧的看著穿著大紅新郎衣服的有病皇帝,四妃都要入宮還要這麼玩。看來他離開的時機不會太遠,思到此處,莊原的笑容愈深。

“今日算是你我成親,我不會讓你入宮,更不會給你任何承諾。”李祈看著坐在床邊乖乖巧巧溫溫順順在燭火下愈發好看的少年。

他是皇帝,他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有許多不得已或者不得不做的事情,天下,朝政,皇權鞏固都是他亟需考慮之事,納妃也早有了分化幾家的念頭,甚至計劃基本確定。謝家女兒第一個入宮,不過是要她開始宮鬥而已,驕縱才會放肆,有了妄想才會做出種種錯事。

隻要一個口子,他便可以將幾家同時壓製。

但臨到那些女子要入宮,他卻開始心焦。

固然一遍遍的自己告訴自己莊原莊子初不過一個玩意兒,告訴自己他商戶出生一肚子草包,告訴自己比他優秀的人世上多的是,卻無法斬斷心中的執著。越是心中無來由的厭惡,愈想靠近和得到。

這日定下了丞相家那麵目模糊的嫡女入宮的日子,他再忍不住。

第一個,明明應該是莊子初。

給不了任何東西,甚至連保護都無法給予,甚至可能還會要利用到麵前一身喜服的人,但李祈卻那麼想要一場拜天地穿上嫁衣的婚禮。天地見證,他真正娶的不是那些個無聊乏味的棋子,而是莊子初。伸出手,慢慢將少年身上的喜服脫去,慢慢的壓了下去。

第一次,第一次正式的他所承認的大婚,隻會是今夜此刻,隻會是麵前這人。

雖然除了這院子裡的人以外再無人知曉,雖說在史書在他的身邊不會出現莊原名姓,但今夜今時,他已經很滿足。特彆是莊原如此乖順,如此聽話。

龍鳳喜燭燒了整整一夜……

一場戲,鑼鼓喧囂,生旦淨末醜,唱作俱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人投入其中,將喜怒哀樂當成自己的喜怒哀樂,有人塗上油彩,揮舞水袖唱的咿咿呀呀,卻淡淡漠漠。

唱的再好身姿如何優美,於他,不外乎一場戲。

或喜或嗔或怒或悲,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過一場冷眼旁觀的戲。

作者有話要說:  啊,明天事情多,沒辦法更新啦~~~

親們肯定可以體諒的對不對啊,吼吼吼

這個世界完結倒計時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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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扔了1個手榴彈

第65章

唱戲一般的鬨劇婚禮過後, 日子仍如尋常,他要出去總是十次被拒個七八次。難得一兩次也就是去寺廟燒香, 亦或到之前湖邊去走走。能走動的範圍是愈發的狹小。

莊原早就靜下心來抄經祈福, 說來字倒是練的愈來愈好。一手的小楷,雋秀帶著幾分的飄逸,隱隱有了風骨,也算是一大收獲,不過莊原卻從沒讓皇帝見到過他寫字,而放在明麵上的仍然是墨豬般醜的讓人抽風的字。而每次李祈過來看見便會目光鄙夷。

冬去春來, 仍然是寒風凜冽, 馬車慢慢走著, 剛剛抄寫了一疊的經文, 要送去寺廟供養才好。他現下回不去小鎮,沒辦法親手給原主爹娘上墳, 沒法子讓下人去施粥做善事祈福, 隻能在遙遠京城稍微做些這點小事。

車子猛的刹住,莊原生生被慣性給撞到了車廂壁,鼻子給撞的是酸澀莫名, 眼淚都快出來。他手忙腳亂的護著那些佛經, 省得被弄傷弄臟, 那便不能去供著了。

“公子, 公子千萬不要出來。”隻聽得窗邊下人沉聲囑咐“外麵有點不太平。公子不要露麵,我們會護住公子。”

不太平?莊原一愣,但他還是乖乖沒做些衝動事情。外麵聽得一陣乒乒乓乓打鬥聲音, 陣勢不算小。過了一會,他聽到了孫東的聲音“公子,那些盜匪已經打跑。公子請安心。”

“盜匪?”莊原摸摸下巴,突然意思不明輕笑了聲“這裡竟然會有盜匪?”

寺廟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