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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願意的。”他的小妖伸出手,繞過他的脖子,眼中滿溢都是春水般情意“我心悅陸大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不知過了多久,不曉歲月變幻。

一個幻陣,其實按照陸沂蒙的實力完全可以破除,可是他不,他用自己的執念用自己的靈力透支自己的生命一層層的加固,一層層的將自己愈發的囚禁在幻陣裡,沉溺在虛假的完美中。

“陸大哥,你今天好些了嗎?”

滿頭白發形容枯槁一臉死氣的陸沂蒙躺在床榻上,心滿意足摸著小妖的臉。他虛弱咳嗽兩聲“你給我唱個歌。”

“陸大哥,你真的沒事?”

“沒事。”陸沂蒙搖搖頭“沒事。”

雖說他的生命都用來維持這個幻陣,但他心甘情願。

“你唱個歌……我喜歡聽。”陸沂蒙癡癡望著小妖的臉,仍然那般的好看那般細致,如工筆描繪。

為了眼前的情景,他願意自我欺騙,願意將生命祭奠給一片的虛偽。

“是春秋開落,或夤夜閃爍,誰情願將錯就錯”陸沂蒙聽著聽著,慢慢閉上眼睛。周遭的事物失去了靈力和生命支持也開始褪去顏色,褪去光鮮外衣。

死氣滿麵的道士死死握住%e8%83%b8口,死死拉著小妖的手,青衣小妖在曼聲歌唱,歌聲清幽動聽,漸漸周圍一片黑暗,漸漸隻剩可怖洞%e7%a9%b4,漸漸顯露出所有真實,那小妖也化成點點綠色螢火消失不見。

陸沂蒙最終最終的生命,用來維持他心中的小妖。用來虛構一場完美的幻夢,一場明知虛假明知不可能實現的幻夢。

陰暗潮濕的洞%e7%a9%b4仍然那般可怖那般的腥臭,隻是在某處不再看到白發道士,隻有一具森森白骨倒在地上,身上血肉衣服早被腐爛,隻是在心口處輕輕巧巧的落下了一根枯敗柳枝。不知是用了何種秘寶怎樣的法寶,柳枝固然看上去早就枯死很久很久,卻保管的那般完好。在這黑暗的洞%e7%a9%b4裡有著隱隱的光,連毒蟲都繞道而走,即使啃光了道士的血肉也沒動那枯枝分毫。

毒蟲窸窸窣窣爬來爬去,爬滿了那具骷髏,許是時間長了。骨頭突然散落了一地。隻有那白色可怖的掌骨仍然護在%e8%83%b8口的位置。

護著,那小小柳枝。生前死後,用儘所有氣力護住那唯一念想。

沒人知曉,這具殘破爬滿毒蟲螞蟻的可怕屍骨曾經曆如何美夢。

是春秋開落,或夤夜閃爍,誰情願將錯就錯。

毒蟲悉悉索索爬過,很快那骨頭也會變得灰暗破碎,但小小柳枝卻仍有隱隱的光,乾乾淨淨。

永遠落在%e8%83%b8腔位置,永久掉在心之正中。

作者有話要說:  呃,番外番外吼吼,其實道士從頭到尾都知道清楚一切都是假的。

下個世界還是古代哈。

第47章

圓潤的滾回了空間,仿佛身體記憶仍然殘留著無法抑製的疼痛,讓莊原覺得眼前還是發黑。因此看到那純白一片的空間,莊原有些懵逼。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應該是在係統沒有提示的情況下自己非常不敬業的脫離了世界。

稍稍平緩了下情緒,莊原匆匆拿起筆寫下了對於這個世界的不滿,對於拿錯劇本走錯劇情的小小怨氣。寫完後……他丫繼續滾了,滾的迅速流暢不帶一點卡頓。

是的,沒完成任務他也有點不好意思麵對係統。

“人呢?人呢?人呢?”本來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竟然出現了一點氣急敗壞的味道。

“為什麼又崩了?明明主角陸沂蒙應該一路斬妖除魔,一路修煉然後渡劫成功,完全是熱血升級的好劇情,之間會遇見紅顏藍顏知己若乾,攜手共登仙途……怎麼一早就死在了不知名的洞%e7%a9%b4裡?”牆上屏幕出現不斷跳動的數字,一行行跳動著。

“連續崩了三個世界。”係統計算一遍又一遍,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計算結果“雖然原因不明,世界主線崩壞後仍然維持正常運轉。但崩壞就是BUG,就是需要調整糾正。”

“調整調整調整。將主角遇到莊原的概率調整到最低”各種數字符號快速閃現“調整調整,將主角對莊原的感情調整至厭惡,厭惡值固定在最高峰。”

“所有能量進行調整,調整。小概率不成功係統會崩潰。”屏幕上的符號停頓一下“調整調整,劇情需要糾正,需要維持劇情走向。”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到底是江南,河流縱橫,小橋處處可見。船上人家帶著各種貨物吃食,和岸上人家在做著生意,隻見某個窗戶掉下個吊桶,裡麵放上銅錢幾文,船家收了錢便在桶裡放上相應貨物。這樣的情景到處皆是。

許是雪融春來,河水是綠的愈發好看,黑黑小魚遊來遊去,自在悠閒,間或的,也有懶懶水蛇慢吞吞的遊過,大約沒睡醒,都沒胃口去吃點東西。

陽光好風景好,街上也是熱熱鬨鬨,到底從寒冷滴水成冰的冬日過來。大家也想著跑到外麵曬曬陽光,看看風景。冬日的冷氣都到骨頭裡,再不曬曬人都要成僵屍。

這冬日厚厚衣裳是穿的人都灰暗幾分,能換上鮮亮春衫,心底到底是快活不少,一些小娘子的發上也換上了亮色的新鮮款式的絹花。小孩子拉著爹娘的手,蹦蹦跳跳的開心走著,等著爹娘買上好吃的點心或者一串紅紅的糖葫蘆。

江南小鎮,承平安寧。

鎮子也不算大,商鋪密集的長街也就這麼一條。人倒是很多,賣糖粥的,敲著梆子賣些撥浪鼓什麼的,還有成衣鋪子綢緞鋪子首飾鋪子,倒有著小鎮特有的小繁華。

突然從長街的那頭咋咋呼呼的出來了幾個穿著灰色短打,一臉橫肉,走路直接占住一條街的家丁,這些個家丁是個滿臉囂張,活脫脫電視裡那些個狗腿子模樣,隻見這些個狗腿子是嗓門極大,唾沫橫飛耀武揚威道“讓讓讓讓,我家少爺出來了。你們讓開。”

“衝撞了我家少爺你們可沒得好果子吃。”

麵對這樣狐假虎威怎麼看怎麼不是好人的家丁,按照普通慣例以及各種電視橋段,應該是人們趕快讓開,嘴裡或者心中亦會憤憤不已,吐槽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或者詛咒下這什麼什麼少爺以後生孩子沒□□等千古流傳不變的段子。

但是,這裡情況卻異常詭異,聽得狗腿子吼著什麼少爺出來,有幾個正賣貨的小攤販驚喜無比,拋下客戶,隨手拿著熱氣騰騰剛出爐的糕點就跑了過去。

“莊少爺莊少爺,這是我剛做的糕點,莊少爺可要一些?”邊跑還邊喊著。

“你那算什麼,莊少爺。我這裡可是剛好的桂花糕,還有些甜湯。莊少爺要不要?”

“哎呦哎呦,莊少爺來了……”

“……”

在眾囂張嘚瑟的狗腿子家丁後麵,某個坐在裝飾華麗的驢……等等,擦擦眼睛重新看下。

哺%e4%b9%b3綱、奇蹄目、馬科、馬屬,頸項皮薄,蹄小堅實,臉長額寬,耳朵像長矛,從上到下從頭到尾都是一活生生如假包換的驢。

而驢上晃晃悠悠很沒出息坐著的是穿一狐狸毛領,月白色柳葉暗紋棉袍,腰上叮呤當啷掛了不少配飾的少年。少年頭上的帽子上還鑲了塊光潔的白玉,配飾是從玉佩玉環真是掛的多的不能再多,一身的富貴,無比的紈絝。

少年眉眼精致不笑也帶三分笑意,眉眼好看的就如畫上的人。■思■兔■在■線■閱■讀■

他正無奈看著那些不懼狗腿子圍著過來的小攤販,心中憂桑歎氣。明明他這次的身份是不學無術任性妄為的紈絝子弟,怎麼這些個百姓沒一個怕他罵他私底下偷偷扔臭雞蛋的?到底他做錯了什麼?

“不許靠近我家少爺。”家丁吼吼,嚇得一三四歲孩子往後一退跌倒在地。

莊原看著那小豆丁一泡眼淚,心下不忍。直接從黑驢上跳下,走到豆丁身邊,抱起他,輕輕拍拍“不怕不怕,不哭不哭。”

“恩”小豆丁重重點頭,口齒不清“莊……哥哥……好。”

“是莊少爺,莊少爺。”家丁不滿強調。

“恩,真是抱歉,沒想要嚇到他。”莊原捏捏小豆丁的小鼻子,將他遞給他爹娘,莊原有些歉意。若是小豆丁摔傷什麼就不好,這小胳膊小腿的多嬌嫩怎麼可以傷著。

“這是我們沒看好,不關莊少爺的事。而且小豆豆他也跑太快,倒是沒嚇到莊少爺就好。”淳樸的漢子笑得傻傻,手一直在搓著。他結結巴巴像是準備了半天“我們也要謝謝莊少爺,去年大旱,要不是少爺你免了我們的租子,我們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今年我們一定會好好乾活,交上租子。”

莊原擺擺手“不急不急,你也有孩子要養。先養好了,到時。”他調皮歪頭,笑得春風鬨“到時,租子可要連本帶利交上來。一個銅板都不能少。若是交不上那利息還是要加的。”

恩,連本帶利,這樣算的是紈絝子弟欺壓良民了吧。

可沒想到那憨厚漢子愈發的感激,都恨不得跪下架勢“莊少爺真是太心善,我們今年就會把租子都交上,連本帶利。有莊少爺這樣的東家,真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呃,莊原表示無法理解。這個……難道他沒有表達出他胡作非為欺壓租戶的氣勢?正想再說個幾句,但見那小豆丁正盯著他笑,傻傻的,嘴角還有口水,莊原不自覺的伸手逗逗,順帶幫他擦擦嘴角“真乖。”

“莊少爺。”

“嗯?”莊原回頭見是一大概三十多男子,他想了下“你妻子近來如何?”

“多謝莊少爺,上次還給了藥。賤內病也是好了。”

“藥另說,你欠我的錢可是不能少了。”莊原抬起小臉,驕縱無比。

“那是那是,莊少爺已經對我寬泛太多。這次也是莊少爺幫忙,我必定會戒賭好好和賤內生活,錢我會努力做工償還。”

呃,明明他放的是高利貸,為何這些人沒有一點的痛恨?比如那漢子,明明是欠了一屁股的債,莊原都看不下去的找人把他給扔出賭場,再見他死不悔改便教訓了他一頓,也不知怎的,這漢子倒是幡然悔悟,連莊原把他房子給收了都千恩萬謝的和吃錯了藥一樣。

在去酒樓的路上,莊原皺著他的小臉死活想不出原因。為何就沒人罵他為富不仁作惡多端為害鄉裡呢?必定是這古人太淳樸。

想想他是高利貸外加當地主還開了酒樓呀賭場當鋪的,這些事情做下來都沒被人指著鼻子罵紈絝也是心累。算了,他覺得他最多也隻能做到如此,不紈絝就不紈絝吧。

欺男霸女之類的,技術含量太高,他實在沒那個本事。

不學無術這點倒是妥妥的標簽,實在是穿越前高中未畢業,現在看古文更是完全不通,若是要寫字,說是墨豬都是恭維。反正本身就是個失去父母無人指點看顧的紈絝,莊原就在不學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