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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

邵敘在家裡坐了很長時間,都快淩晨了,他都沒覺得困倦,乖乖地吃了藥,卻並沒有好受很多。

他躺在床上,正好就看到他掛在牆上的一幅畫,那是顏韻在島城時給他畫的。

在邵敘心裡,跟顏韻在一起的日子,是他這二十年以來,過得最快樂最幸福的,他不想放棄,儘管知道顏韻能夠再次接受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不想輕易放棄。

還有好多好多話他都沒跟她說……

想到這裡,邵敘立馬拿起車鑰匙出門了,這樣的關懷他不想失去,哪怕機會再渺茫,他也要去試一試,不是嗎?

一路開車來到醫院,卻發現醫院裡隻有阿姨一個人,阿姨告訴他,顏韻被管家拖著回去休息了。

其實現在已經很晚了,他知道她已經很累了,隻不過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今天之後,他還有可能再見到顏韻嗎?還有可能再跟她說說話嗎?很難了吧。

邵敘又開車來到顏宅,見屋子裡麵的燈還沒關,他停好車之後,在門外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總算探出手按了門鈴。

現在室外溫度實在是低,他感覺頭更暈了。

管家已經睡下了,顏韻卻聽到了門鈴聲,她下樓走到玄關處,從門上的裝備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是邵敘。

都這個點了,他來做什麼?

顏韻歎了一口氣,想到那條短信,還是打開了門。

屋子外麵帶進來一股冷風,顏韻打了個冷顫,邵敘趕忙進來,順手關上門,他看起來特彆的憔悴,跟以往的意氣風發完全不一樣。

“我……有不得不說的話,要跟你說。”邵敘還沒退燒,今天一天都在奔波,現在正拚命地壓抑著要咳嗽的衝動。

顏韻看他這樣子,想到如果不是他,可能顏中正現在都已經死了,這時候根本不可能趕他出去。

“好,不急。”顏韻轉身去廚房,想給他倒一杯熱水。

邵敘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他想過很多種顏韻知道這一切之後的樣子,唯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平靜。

事實上,顏韻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現才會自然一些,讓她歇斯底裡的跟邵敘去鬨,或者表現出一副感情遭到重擊傷害的樣子,她也做不出來。

大概是顏中正現在昏迷不醒,讓她根本沒有力氣去演戲,更何況,也沒必要了。

所謂的表情跟情緒,不過是錦上添花,該說的話說了就夠了。

顏韻給邵敘倒了一杯熱茶,轉過身來,差點跟邵敘撞在一起,她無奈地說:“有什麼話我們去樓上說,我不想吵醒管家。”

“……好。”

兩人來到樓上,顏韻帶著邵敘來到顏中正的書房。

邵敘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是我不好,當時我不該有那樣的心思,我隻想讓顏中正也感到痛苦,這點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你怨我怪我是應該的。”邵敘其實在說這些的時候,是非常絕望的,他知道顏韻,越是平靜,就越是不可能,她哪怕罵他打他,他心裡都會好受很多,“我很自私,當時沒有告訴你,一方麵是不想破壞計劃,另一方麵也確實像你說的那樣,想等你對我的感情更深一點之後,再讓你知道。顏韻,這所有的一切我都沒辦法否認,我也知道,現在我對你的感情也不足以讓你放下這些,重新給我機會,但有些話不說,我怕我這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顏韻歎氣,“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邵敘,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隻是一會兒而已,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等事情解決好之後,我知道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邵敘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鑽戒,哪知道因為動作太粗魯,鑽戒掉在地上,他趕忙狼狽的彎下腰來去撿。

這一刻,顏韻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殘忍。

無論邵敘當初是抱著什麼目的,無論她出於自保的理由有多充分,可是看著他這樣子,她有些不忍心的撇過頭。

當初看他為自己沉迷,隻覺得得意洋洋,現在看到他拖著還沒好的身體,幾乎是卑微的在她麵前解釋,她開始後悔了。

平生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情緒,居然是在邵敘身上。

她後悔撩撥邵敘,後悔讓他動心,後悔他愛上了她,如果現在他不愛她,那麼他們就可以沒有絲毫壓力的當對手。

他越來越不像他自己了。

邵敘撿起了鑽戒,給她看,“當時在病房裡,我知道是假求婚,這次回來之後,我又買了一枚鑽戒,想真正的跟你求婚,我知道我這個人很卑劣,當初接近你的目的不純粹,甚至還想過等你愛上我之後,要傷害你,這樣的想法足夠你不原諒我……”

顏韻不知道邵敘要說什麼,隻是現在這種狀況已經發生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攤開來說了,她沒有理由再去跟他周旋,也不希望兩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亂。

到此為止就是最好了,等解決好這件事,之後他想商業報複,他想搶項目,她都可以接受。

本來以為還會聽到長篇大論的,邵敘說完這話之後,看著顏韻的臉,卻怔怔的,什麼都不說了。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苦笑了一聲,“顏韻,我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顏韻點了點頭。

邵敘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消失,他衝她一笑,“我回去了,不打擾你休息了。”

“等等,有個事情我還是想讓你知道。”顏韻從口袋裡摸出那個老式手機,遞給邵敘,“你看看裡麵的短信,是你父母出事那天,給我爸爸發的短信。”

邵敘接過來,點開短信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短信內容其實很簡單——我不怪你,請照顧好我兒子。

顏韻猜測,當時是發生了事故,但葉深夫妻應該並沒有立馬掉進河裡麵,當時葉深應該也感覺到生還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才給顏中正發了這麼一條短信。

邵敘的表情很快地恢複了平靜,他將手機還給了顏韻,低聲說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間。”

然後沒等顏韻回答,他便衝出了書房,來到了顏韻的房間的洗手間。

顏韻也趕緊跟了過去,隻是他將洗手間的門也關上了,她站在門邊,聽著裡麵傳來陣陣水聲,還夾雜著隱忍的哭聲。

她什麼話都沒說,而是靠在牆上,仰頭看著燈,表情很是悵然。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有個bug,二十年前的話,是97年

我不知道彆的手機是怎麼樣,但當年的諾基亞爸爸是98年才有發短信的功能

97年的時候,不知道彆人家是怎麼回事,反正我爸媽都沒手機,家裡就有座機

話說回來我對諾基亞其實還是很有好感的,當年手機從樓上掉下去……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給跪

☆、第125章 125.

▼思▼兔▼網▼

顏韻不知道那條短信給邵敘造成了怎樣的衝擊, 坦白說, 她現在真的很同情他。

他這二十年來,所做的努力全都是為了父母報仇, 可葉深在死之前, 難道真的不知道顏中正抱的是什麼心思嗎?很難說, 這條短信就證明了, 至少在死之前, 葉深是知道的, 但他選擇了原諒顏中正。

要說死者已矣,她作為局外人實在不該去妄自評價,但如果葉深是她的爸爸, 她一定會覺得非常的憋屈。

葉深作為朋友來說,自然是沒得說的, 這年頭能為朋友兩肋插刀,並且付出自己跟妻子的生命都不怨怪的人, 真的是太少了, 稱呼他一聲聖父都不為過, 當然,這裡的聖父是褒義詞。

可葉深作為丈夫跟父親來說, 真的是……讓人一言難儘。

他沒有怪顏中正,但沒有想過, 他的妻子跟他的兒子會怎麼想。

可能是她這個人的思想境界還不夠高,她絕對不會為了朋友去傷害自己的家人,讓自己的家人也跟著委屈。

隻是對邵敘來說, 哪怕憋屈得要內傷,自家爸爸的這一條短信,讓他的複仇理由就顯得可笑多餘起來了。

他要為父母報仇,結果爸爸根本就不怪始作俑者。

那他報仇的意義在哪裡呢?

不過葉深的想法可能也是好的,他以為他跟妻子去世之後,顏中正會找到他兒子,好好撫養長大,畢竟有這樣的交情,顏中正一定會將邵敘視如己出,萬萬沒想到,邵敘被其他人帶到國外隱姓埋名了,不過十歲的他,可能價值觀還沒形成,就因為失去父母寄人籬下,再加上知曉當年的事之後,就對顏中正充滿了仇恨,立誌要為父母報仇。

邵敘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好,沒兩天之後,燒就退了,人也精神起來了。

他突然明白,整件事都是有陰謀的,就像顏韻說的那樣,現在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接下來幾天裡,邵敘都沒有去打擾顏韻,顏韻就專心的在醫院裡守著,雖然顏中正還沒有蘇醒過來,不過醫生說他的情況一天好過一天了,也幸好是搶救及時,再晚一些,後果將不堪設想。

無論邵敘之前是怎麼樣的目的,就這件事而言,顏韻都必須要感謝他。

他即使不跳下河去救顏中正,誰也怪不了他,但他選擇救了,這也是顏韻不能按照原計劃那樣,跟邵敘很決絕的鬨掰的原因。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所有的一切全都攤開來說了,邵敘也應該清楚,有這麼一道仇恨隔在中間,她跟他都不太可能再像從前那樣相處了。

傍晚,顏韻一邊吃飯一邊看顏氏的那份地皮項目策劃書,她對這些都不太熟,不過還好無論是顏中正的助理還是她的助理,都是精英,在他們的解釋之下,她倒是看懂了大部分。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邵敘打過來的。

她想了想,走到一邊接了起來,她是了解邵敘的,現在這關頭,他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說不定查到了些什麼。

“顏韻,冰城那邊有我以前的大學同學,我讓他幫我查了一下,章誠現在的生意大多數都交給了他大兒子,像這次來帝都,是他臨時起意的,本來是不需要他過來的,還有,有查到他的通話記錄,就在他來帝都幾天前,有接到過匿名電話,我讓一個在這方麵很權威的人去查了,對方是波士頓的……”

波士頓?顏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喬佑清,不過很快地就被她否定了,以喬佑清的段數,她想不出這麼狠絕的點子來,而且章誠也不是一般人,誰能使喚得動他,就憑喬佑清,恐怕在章誠那裡說話的份都沒有。

“我有去試探阿城,想知道波士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喬家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來,就連阿城都不知道,越是這樣,我就越懷疑是出了什麼事,不過,沈素蘭這段時間都沒去喬氏,而且我也讓人跟蹤方巡,方巡幾乎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