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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 弱水千流 4484 字 6個月前

:“酒店吧。”

“行。”

*

淩晨許,C大後門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

肖馳開著車,臉色很冷,林悠悠坐在副駕駛裡,低著頭。從上車到現在,兩個人沒有一句交流。

C大附近酒店很多,主要針對的客戶群體是學生,定位普通,中低檔消費。肖馳心情陰沉至極,沒心思看,隨便找了一家,在門口停車。

出於習慣,他伸手給她鬆安全帶。

“我自己來就好。”

他手僵在半空。

沒多久,林悠悠推門離開副駕駛室,走進酒店大廳。

“……”肖馳閉眼,收回右手,兩指發狠擠摁了下眉心。

這個點兒,酒店裡沒有其他人。

前台裹著厚外套打了個哈欠,看看他們,說:“請問要什麼房?”

肖馳緊抿著唇沒說話。

林悠悠說,“兩個單間吧。”

前台在電腦上搜索一陣,搖頭:“今天周五客人多。隻有一個單間了。”

她微微蹙眉。

“就要那個單間。”背後的人道。

前台點頭,“好的。加押金一共三百,麻煩兩位把身份證給我用一下。”

開好房,前台小姐把房卡遞給他們。

肖馳又要了一盒煙,一隻打火機,一瓶酒,然後便麵無表情地轉身,進了電梯。林悠悠在原地站了會兒,跟上去,仍舊沉默不語。

直到進房間,兩人之間的死寂才被打破。

他把衛生間的燈摁亮,沒什麼語氣地說:“去洗澡。挺晚了,洗完早點兒睡。”說完從煙盒裡摸出一根塞嘴裡,走到窗邊。

林悠悠囁嚅了下,道:“我……”

“哢。”

窗邊的高大人影打燃火機,頭都沒回地扔來一句話,“我不碰你。你一姑娘家,一個人住酒店我不放心,等天亮我就走。”

她心臟一瞬緊縮。半刻,彆開目光,轉頭走進浴室。

很快便有水聲傳出來。

肖馳眼睛看著窗外,穿過黑夜落在未知的遠方,抽著煙,一根又一根。然後擰開酒瓶蓋子,仰頭灌進一大口。

烈酒一路灼燒肺腑。

這裡不是星級酒店,但配套設施還是不錯。

熱水衝在身上,林悠悠緊繃了半宿的神經略微放鬆,疲累也被洗去小半。淋了一會兒,她擠出洗發露,抹在頭發上。

搓洗過程中,泡沫進了眼睛。

辣得疼,她眼底驟然便滲出眼淚,兩手摸索著,胡亂尋找毛巾。

半天沒摸到。

眼底的淚越滲越多。

終於,她不堪重負地哭起來,雙臂抱緊自己,蹲在了花灑底下。先是抽泣,後來哭聲漸大,被淹沒在嘩啦啦的水聲中。

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她大腦負荷幾乎達到極限。

六年前,她父母的死,還有UFC賽場上的黑幕……那些醜惡的,陰暗的,令人痛不欲生的過往,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狂風暴雨向她襲來。

肖馳是不會騙她的。

所以,她父母遇害的的確確有他的原因。

如果她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亦或是一個毫無瓜葛的旁觀者,她就能理所當然地告訴自己:這件事不是他的錯。當年,他被暗算,被黑幕,他是除她父母之外的第二個受害者,發生那樣的事,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但一想到,她的至親是因他而死,那樣無助地,絕望地,飽含遺憾和痛苦地死在異國……

林悠悠嗚嗚地哭著,幾乎快喘不過氣,忽然張嘴,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

絲絲腥甜在唇舌間彌漫。

如果不是他的話,如果沒有他的話……

短短幾秒之間,她腦子裡閃過關於那人的許多畫麵:他喝水的樣子,他抽煙的樣子,他手持金腰帶親%e5%90%bb國旗的樣子,他握著她的手,對她說“我愛你勝過一切的輝煌和榮耀”的樣子……

不能不是他,不能沒有他。

他是她最喜歡最喜歡的肖馳,怎麼能沒有他呢?

事實上,也的確不是他的錯啊。

肖馳已經在愧疚中煎熬了六年,她怎麼能,把無處宣泄的憤怒和悲哀加諸給他,那樣狠心地責怪他呢?

他的痛苦絲毫不亞於她,明明他才是最飽受折磨的那個人。

一時間,無數念頭在林悠悠的腦子裡交織閃過,她微抖著,抱緊自己,眼睛腫得像兩隻核桃。

突的,衛生間的門被推開。

“……”她怔愣,抬起淚蒙蒙的眼眸望向門口。

視線模糊,隻看清一個高大人影向她走來,她微微一驚,動了動唇剛要說話,那人便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下勁兒一拽,把她死死抵在了牆上。

龍頭沒關,水花四濺。

她大眼紅腫,被嚇得心跳都漏掉一拍,等回過神,他已整個人壓上來,大手狠狠箍住她下巴,臉埋低,酒精的味道濃烈而危險。

“……”她錯愕地瞪著他,臉漲紅,伸手下意識想護住%e8%83%b8`前。

肖馳的短發和襯衣全部濕透,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頷滑落,盯著她,眼神淩亂,如同鎖牢獵物的狼。

她意識到他喝了酒,有些慌了,試著喊道:“肖馳……”

他眯眼,聲音低得可怕,“你他媽想哭到什麼時候,嗯?”

“……”

“我都想過了。”他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下,“你要是原諒我,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好好兒的。要是不原諒,那也沒關係,大不了你恨我一輩子,就當老子強奸,無所謂。你是我的,聽明白沒有?”

“你先聽我說……”

她想說話,唇一張,他就狠狠%e5%90%bb了下來。

第67章

熱水衝刷下, 林悠悠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手腳都被他壓製住,無法動彈。

肖馳把她抵在浴室的牆壁上, 狂野深%e5%90%bb。

林悠悠略微擰眉, 口腔唇齒間,煙草味和烈酒味混在一起, 味道既苦, 又澀。她眼底水汪汪的,被迫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某一刻,生出種錯覺, 仿佛是嘗到了他的心。

那樣苦澀又炙熱。

不知為什麼, 她鼻子一酸, 想哭的感覺再次翻湧上來。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對這個男人情有獨鐘。她喜歡他的眉眼,喜歡他的鼻梁, 喜歡他的唇,喜歡他的冷淡和痞氣, 喜歡他的一切。

這些年,他陪她長大,護著她, 寵著她。他們連吵架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這是第一次……

她在他麵前哭成這幅德行。

心口忽然又抽緊了下。可好討厭的是,她這麼難過,他不抱她不哄她,居然就這麼衝進來, 還一副要吃了她的凶煞模樣。也不聽她說話。

林悠悠哭著,腦子一熱,張嘴就咬了他一口。

唇舌糾纏正在深處,這一口,肖馳舌尖刺痛,頓時滲出一絲腥甜。

他氣息粗重,眸色深不見底。停頓隻有半秒鐘,旋即,他捏緊她的下巴%e5%90%bb得更深,在她嗚嗚的嚶嚀中,唇往下,%e5%90%bb咬她雪白的頸。

姑娘有清新的體香,嬌軟的身子,和他迷戀的陽光味道。

整瓶白酒的酒勁兒開始上頭。

肖馳%e5%90%bb著她,閉上眼,心甘情願做她裙下臣民。

唇舌得到解脫,林悠悠皺眉,抵著他的寬肩,顫聲抽噎道,“肖馳,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話沒說完,變成一聲驚呼。

他大手掐住那把小腰,舉高一抱,臉深埋進她溫暖的心口。

林悠悠嚇壞了。條件反射抱住他脖子,長腿環住他的腰。光溜溜濕漉漉的一隻,渾身所有曲線都與他緊密相貼。

肖馳說:“噓。”

他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嗓音低柔,而喑啞,“什麼都彆說。”

她手胡亂往上攀,摸到他的臉和眉眼。她問他:“你醉了?”◥思◥兔◥網◥

他唇微張,含入她的指尖,“沒有。我很清醒。”

從一切開始之初,到如今,一直都無比清醒地,為你沉淪至死。

*

情潮彌漫開,便收不住。

這個酒店規格普通,衛生間的麵積也很狹小,他人高大,往那兒一站就占據完淋浴池的大半空間。於是他隻能把她壓在牆上。

漫天的水花和蒸汽中,她像個洋娃娃,被他緊抱在懷裡,紅著臉,劇烈顛簸,嗚嗚嗚地哭。

肖馳低頭%e5%90%bb她的眼淚,輕撫她滾燙的頰,和淌著水的發。

動作也跟著柔下來。

她迷迷糊糊的,咬住他肩膀,罵他是壞蛋。每次都隻知道欺負她,簡直壞到了骨子裡。

肖馳答是,親她的額頭,“我是壞蛋,是禽獸。壞透了。”

林悠悠更用力地咬他。這本來就是事實。

相識之初,她以為他是清風明月,接觸日子長了,發現他痞氣衝天,對她更是不折不扣的大流氓。她以為他冷淡坦率,性格直接,沒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思,後來才發現,他為人冷而狠,腹黑莫測到極點。

他們相識相戀這些年,已經談婚論嫁,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如果不是蕭白莫點燃引線,他肯定還會繼續瞞著她。

他說不想她失去快樂和無憂無慮。

他怕她不原諒。

所以選擇在漫長的六年中獨自承受,負重前行……

林悠悠哭得更凶,嗚咽著,跟他賭氣似的道:“你這麼壞,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他聲音很低啞,“我愛你就夠了。”

她掐他,小手胡亂拍打他緊碩的%e8%83%b8肌和肩臂,嘴裡抽抽噎噎,含混地說著什麼。

肖馳聽不清楚。也不想聽清楚。

他抱緊她,%e5%90%bb住她的唇,把他的印記一下一下,狠狠地,烙在他心愛姑娘的至深處。

其實都無所謂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什麼都已真相大白,她接不接受,原不原諒,都無所謂了。肖馳隻知道他愛她勝過所有。

她是他的。

最後的最後,熱水和激烈情事帶走林悠悠大半體力,她哭著哭著,就在他懷裡昏睡過去。

肖馳頭埋在她肩窩位置,呼吸混亂,好一會兒才慢慢退出來。

“我怎麼可能放開你。”他親%e5%90%bb她的唇,輕緩地,沉聲低語,

“除非我死。”

*

林悠悠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窗簾沒拉,金色晨光暖洋洋地照進房間,驅走徹夜寒意。她哭了大半夜,眼睛還很腫,有點疼,隻能嘗試著緩慢掀起眼皮。

“醒了。”背後傳來一道嗓音,低低的。

“……唔,嗯。”她囁嚅著回答。這才察覺到腰間沉重,橫著一隻有力的手臂,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背後蔓延過來。

很溫暖。

被子底下,他和她親密相擁躺在床上,不著寸縷。

短短幾秒光景,昨晚的記憶如洪流一般回到腦子裡。林悠悠微擰眉,咬了咬唇,翻了個身麵向背後那人,說:“肖馳……你說話不算數。”

她記得很清楚,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