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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 弱水千流 4369 字 6個月前

有些困了,卻還是笑著回答:“我們是從雲城來的。”

“雲城啊……”老板娘一副了然的表情,又笑起來:“難怪。你們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漂亮,皮膚白白的,跟玉龍山上的雪一樣。”

林悠悠被誇得不好意思,靦腆笑笑,沒答話。

老板娘笑著,看了眼衛生間裡的男人,又壓低嗓子問她,眼神裡閃動著八卦的光,“誒,妹妹,這是你哥哥還是你阿柱啊?”

林悠悠不解,“……阿柱?”

“哦,我們摩梭語裡的阿柱,就是你們漢語裡麵的情哥哥。”

噗。

好古老又羞澀的叫法……

林悠悠臉微紅,“是阿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老板娘興致高昂,林悠悠腦子越來越沉,應付得有些疲累。終於,就在她眼皮子都開始打架的時候,肖馳出來了。

“行了。”他把工具箱還給老板娘,看林悠悠一眼,“下回輕點兒掰。”

林悠悠訕訕笑了下。

“那你們二位休息吧。我就在樓下,有什麼需要來找我,或者喊一聲都可以,隔音差算個缺點,但是方便。”老板娘笑盈盈的,說完就拎著工具箱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澆了冷水的緣故,林悠悠隻覺頭越來越重,身上也有點發燙,恨不能立刻倒床上呼呼大睡。

於是她甩了甩頭,語氣如常地說:“今天晚上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沒什麼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肖馳低眸在她臉上打量,“真沒事兒?”

她笑容軟軟的,“嗯。”

肖馳點頭,習慣性捏捏她的臉蛋兒,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順手替她帶上門。

屋子裡安靜下去,隻剩下滿目月色,和邊湖細浪拍打的水聲。

林悠悠在原地站半刻,頭昏沉沉的,無比悲催地意識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許是感冒了。她皺起眉,踢下拖鞋倒上床,終於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晚風微涼,近湖邊兒,空氣裡都有一絲兒陰柔的水汽。

回房間的路上,肖馳臉色冷淡,眼前卻反複浮現之前瞥見的旖旎風光,白色裙子濕漉漉的,若隱若現,內衣是淺灰色,半罩款式,沒包裹的部分圓滾滾的,白裡透粉,嫩得能掐出水來……

想著就起了反應。

肖馳閉眼,咬牙發狠擰了擰眉心,然後開門進屋。

裡頭呼嚕聲震天,

兩個喝高的少年不知何時從床上滾下來了,四仰八叉倒地上,這個的手扣著那個的臉,那個的腳瞪這個的肚子,麵容扭曲,睡姿醜陋。

忽的,睡夢裡的莊寅傑舉起隻手,吼得氣蕩山河:“銅鑼灣隻有一個浩南——”閉著眼,拇指一勾指向自己,一字一頓:“那就是我,陳浩南。”

邊兒上正酣睡的林毅似乎也被傳染,一腳踹莊寅傑屁股上,惡狠狠的:“欺負我姐,砍死你!”

他一嗤,隨手把床上的被子扔倆人身上,繞過他們,到陽台上抽煙去了。

邊湖的美往往展現在白天,入夜之後,天寒地凍,沒幾個遊客有閒心觀賞月下湖景。肖馳摸出一根煙,垂眸吸燃,白色煙霧瞬間模糊了眼前世界。

十六歲,打過幾次群架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紀,放肆張揚,桀驁不羈。

吹著冷風,肖馳想起他的十六歲。

那年黑.市不景氣,無數靠打.黑.拳為生的拳擊手接二連三轉行,賣毒.品的,混賭場的,搞軍.火的,比比皆是。他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拚敢搏命,得到一個俱樂部賞識,簽了約,推薦進了拉斯維加斯的UFC預選賽。

那時,他的對手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敘利亞人,戰亂國的亡命之徒,拳拳致命,毫不留情。

那一次,他在拳台上斷了一根肋骨,神智混沌中,聽見裁判用一口美式英語高聲念出他的名字,和全場近乎瘋狂的尖叫。

“Chi Xiao!From a!”

很多人都說,他是天生的拳擊手,沉著,冷靜,聰慧,凶狠,堅韌,甚至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直到三年前……

……

肖馳直視著夜色,臉色冷漠,手指無意識把煙頭碾得稀爛。

突的,“砰”一聲。

聲響是從隔壁傳來的。

木楞子房隔音差,而且兩間屋的陽台之間隻有極小一段距離,隔壁有什麼響動,他這兒一清二楚。

“悠悠?”肖馳喊了聲。

沒人應答。

他臉色微沉,覺出一絲不對勁,“林悠悠?”

還是沒人應答。

肖馳擰眉,看了眼陽台橫梁,撐身一借力,輕而易舉就翻了過去。302的陽台門沒關,他推開門,直接走進房間。

屋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隱隱綽綽的月光灑進來,照亮室內。

肖馳側目,摁亮開關,黑暗瞬間被橙色光線驅走。於是一轉頭就看見了大床上裹著的小粽子。

姑娘睡在床的邊沿,身體蜷縮,纖細柔軟的腰背蝦米似的弓起,小臉皺巴巴的,看上去很痛苦。一隻纖細的胳膊從被子裡掉出,軟軟搭在地板上,腕骨細嫩,小手雪白,旁邊還有一個打倒的杯子,水灑了滿地。

他眉頭的結越擰越深,彎腰拍她的臉,嗓音低柔:“悠悠?林悠悠?”掌心觸及的那一塊兒,溫度高得燙手。

肖馳表情驟然一沉。

在發燒。

林悠悠在半夢半醒間咕噥了聲,想睜眼,但是眼皮沉重,努力半天才隻掀開一道縫隙。她已經有點燒迷糊了,看著眼前這張俊臉分辨半天,半刻才遲遲地擠出一句話,有氣無力,聲音小得可憐:“你有什麼東西忘了拿麼?”

“沒有。”

她困惑地皺眉,很吃力地問:“……那你為什麼到我房間來呢?”

肖馳沒答話,傾身,額頭貼緊她的,低聲問了句:“吃藥沒?”

她呆呆地搖頭。

肖馳靜默,托著她的腰背往上提,動作輕柔,把她的腦袋放到枕頭上,然後轉身離開。

“……”

林悠悠在床上翻了個身,裹進被子,全身都酸軟沒有力氣。迷糊間,她隱約聽見開門聲,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空氣裡飄來熟悉的清淡煙草味。

然後一隻大手托起她的背,把她半抱著扶起來。

嘴被掰開,一顆圓圓小小的東西塞了進來。

好苦,不要吃……

林悠悠皺起眉,扭頭掙了掙,把藥丸吐出來了。

那人又塞第二次。

唔……

她又吐出來了。

肖馳無可奈何,捏眉心,然後耐著性子低聲哄她,“乖,聽話,把藥吃了。你在發燒。”

林悠悠抬起眼皮,木呆呆地看他,反應遲鈍:“……你是肖馳嗎?”

“嗯。”

“……”她低下頭認真想了想,點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那我要吃藥。我最喜歡肖馳了,我不吃藥他會不高興的呢。”

他彎唇,勾手挑了挑她的下巴。

苦苦的藥丸又喂進林悠悠嘴裡,這次她很配合,就水吞了下去,然後滾燙的小臉蹭蹭他的手心,皮膚滑膩細嫩,和他的截然不同。

肖馳放下水杯,半刻,關了燈,掀開被子躺到小粽子背後。那隻粽子愣了下,大眼迷蒙,下意識往遠離他的方向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緊接著他大手一勾,把她裹進懷裡,霸道強勢,根本不許她躲。

男性荷爾蒙入侵,強烈又直接,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全成了他身上的味道,密不透風。林悠悠眸光微閃,漿糊似的大腦突然清醒了幾分,小手推搡,本能地想要逃開。

懷裡的嬌軀香軟可口,某人本就渾身緊繃,她一扭,簡直把他逼到絕境。

肖馳翻身壓住她,狠狠道:“找日?”

“……”不知是發燒還是其它,她臉紅得像顆番茄,眼裡水汪汪的,小聲問:“今晚……我們一起睡嗎?”

雖然不排斥,但是……她有點害怕呢。

“睡覺又不是睡你,嚇成什麼樣兒。”他嗤了聲,把她腦袋摁懷裡,“閉眼,出身汗明天就好了。”

☆、第31章 Chapter 31

不是藥物作用還是其他原因, 林悠悠的腦子突然清醒了幾分。

黑暗中, 她身體蜷成小小一團,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很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驚動背後的大獅子。

腰上是肖馳硬邦邦的長臂, 後背是寬闊滾燙的%e8%83%b8膛,她就這麼紅著臉睜著眼,被他摟得死緊。

其實林悠悠心裡很緊張。

年滿十八歲,心智青澀也好單純也罷,到底已經成年,高中三年的生物課不是白開的, 男女之間那些事, 她雖然實踐經驗為零,但身為學霸,理論知識自然豐富。

比如她知道,由於身體構造不同,男人和女人在生理反應方麵有很大區彆。

她還知道, 有種說法是“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尤其是在麵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時。

她就是肖馳喜歡的姑娘, 林悠悠有些羞澀地想。那麼,抱著她躺在床上純睡覺, 他一定會很難受的吧?

畢竟看著就是一副精力充沛行走荷爾蒙的樣子……

思忖著,林悠悠大眼閃動,忍不住輕聲叫他的名字, “肖馳?”

背後的人隨意應了個“嗯”,沙啞的,慵懶的,撩人的。

她囁嚅著說:“你回房間住吧。我沒事的,吃了退燒藥應該明天就好了。”

“我就住這兒。”

“……”她一滯,略微皺了皺眉:“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你跟林毅和小莊同學住麼?”

“改主意了。”肖馳語氣如常,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她腰身上揉捏,細嫩軟乎,手感相當好。又逗她,“看你今天那表情,不是挺想和我住一塊兒麼。”

林悠悠的臉頰瞬間變得更熱,縮了縮脖子,把半張巴掌大的臉都藏進被窩裡:“我沒有……”

肖馳淡嗤,“有沒有,你自個兒心裡清楚。”

“……”可是她真的沒有啊……

“聽話。”肖馳低頭咬她耳朵,一副哄小孩子睡覺的語氣,“生著病就老實點兒,睡覺,乖。”

林悠悠覺得癢,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不經意,落在肖馳眼裡卻有另一番解讀,他微挑眉,語氣聽著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