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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記 焦尾參 4247 字 6個月前

柳珣把發現的信件交給楊嶠時,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咱們這位太子運氣可真夠可以的。不知道他麾下都網羅了些什麼人。

現在發現總比以後發現來的好,楊嶠憂心忡忡的說, 或者說現在已經是開始了某些人對太子開戰的訊號。

楊嶠並沒有懷疑柳珣為何發現會這些彆人找不到的信件,但他也絕不可能隻拿到這些信件就去向聖人彙報。

柳珣也知道,幕後之人絕對不是簡單嫁禍太子這麼簡單,於是其他方麵的調查他始終和楊嶠保留一致的立場。

朝堂上關於柳璟在夷族殺人一事爭論不休,正方認為那人若是柳璟,戰時不聽調配,便是陣前祭旗的主,更何況他現在潛伏夷族置兩國停戰於不顧,蓄意惹起爭端,就該把他交給夷族處置,以保兩國和平。

反方則認為當時戰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柳璟當時是不受軍令還是另受委派還存疑。就當當初一切都是錯的,柳璟潛伏夷族期間,殺了多少夷族人,便立下多少赫赫功勞,如今卻有人要將這立下功勞的功臣交於夷族處置,如此傷了士兵人的心,日後還能要求誰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正正反反又牽扯了許多人在其中,朝中上上下下頓時好像忘記了雲龍寺鐵礦案。

久未露麵的太子出現在朝堂,言之鑿鑿第一件事就是柳璟是大英雄大功臣,需派人去接應他回朝。

“父皇,夷族人撕毀兩國合約在先,言而無信,背信棄義,卑鄙小人,每逢開春入冬,都要犯邊作惡,無辜慘死在其刀下的邊民不計其數,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我泱泱大國不與寡國小民斤斤計較,是否就該容忍小國蹬鼻子上臉,置天家威嚴不顧?”

“江南水鄉的人是父皇臣民,大漠西沙的人也是父皇臣民,父皇的恩澤澤披天下,如今大漠西沙的臣民,也等著朝廷替他們揚眉吐氣一回。”

太子語氣真摯,用詞誠懇,不似從前誇誇其談,整個人都穩下來。

楊嶠曾經去求見過太子。

“太子殿下無論如何要保下柳璟。”楊嶠如是說,“殿下要讓人忘記之前李天寶做的混賬事,以及李天寶和殿下之間的聯係,就必須如此。”楊嶠分析道。“柳璟此人,是當時李天寶和兵部的犧牲品,若他死了也罷,但他既然活著,殿下就要讓他好好活著,活著證明太子殿下當初對李天寶所在所為毫不知情,殿下是被蒙蔽的。”

“保下柳璟還不止這一點好處。”楊嶠說,“柳璟既是勳貴出身,此番作為又是英雄豪傑引人傳,殿下此舉可得到兩部分人的認同和支持。”

太子看著棋盤歎氣,“孤如今出去說李天寶一事孤是當真不知情,也沒人信了。”

“聖人信殿下就好。”楊嶠說。

“我在明,防無可防,若此類事一而再,父皇便是再信我,父子間也該有隔閡。”太子無奈笑,“從來天家無父子,孤又怎麼能奢望,自己就會不一樣呢。”

“殿下閉宮讀書這麼些時間來,想必有些關係已經整理清楚。”楊嶠拱手,“臣有一句話要說。”

“朝堂上站著的人都是聖人的臣子時,殿下反而更安全。”

“殿下切記勿要操之過急。”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一千就不想寫了,什麼壞毛病

第77章 山寺桃花彆樣紅(二十四)

太子為柳璟出聲讓人始料不及, 但是第一次對柳璟的朝會論證並沒有結果。柳珣心裡的小人急的恨不得上去拎著那些反對的人的領子搖晃著說做人天地良心, 你們都是夷族派來的間諜嗎?

但是麵上一點神色波瀾都沒有,甚至什麼話都不能說。

柳梁也是如此。

有人把話頭引到柳家,有人說柳璟早就被過激給永安侯府,柳梁才出列說一句,孽子早與永安侯解除過繼乾係, 柳璟也回歸族譜, 無論禍福, 自有臣來相陪。然臣與兄長已經分家, 柳璟一事與鎮國公府無乾係。

永安侯也出列說, “雖然柳璟已非臣嗣子, 但臣認為, 柳璟此行實乃為國揚威, 夷族殺了我們多少人?如今不過是去夷族殺了幾個該殺之人, 就有人跳腳說要治罪,真不知道說這話的人到底是哪國人?在為哪國人抱不平?”

因為永安侯在朝中幫忙說話, 散朝後柳梁向他表示感謝,永安侯麵白無須,眼尾向上吊,他看著柳梁說, “那柳璟回來再讓他來我家做鄒瑾?”

柳梁拱手, “侯爺莫要玩笑。”

永安侯歎氣,“我看著兩個孩子長大,柳璟勝過另一個孩子千萬倍, 可惜啊,他不信鄒。柳大人,你莫要怪你兒子在我府上過的不好,我不能對他好。你能理解的。”

“現在這世上隻有柳璟再無鄒瑾,往事已逝,都莫要多說。”柳梁說。

喬氏私底下哭濕多少帕子,在柳梁父子麵前並無失態,也不曾多追問,柳梁柳珣心中焦急不在她之下,她怎麼能讓他們在心焦之下還要費神來安慰他。

楊嶠帶人去遼東查探袁偉勇,才到遼東地界就發現一位曾經的雲龍寺和尚大搖大擺的出入袁偉勇的守備府。

楊嶠當機立斷用聖人的手信調動了附近的守軍,團團圍住了守備府,不許人進出,他則衙役進了守備府,袁偉勇是軍人,煞氣十足,拿著劍指著楊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擅闖我的守備府?”

“管家,管家。”袁偉勇暴喝。

“大人不好 ,咱們家被守軍圍住了。”管家跑的滿頭是汗。

“沒有我的命令,守軍怎麼會從大營裡出來?”袁偉勇暴喝。

“袁大人,刑部奉旨辦案,還請配合一二。”楊嶠高舉聖人手信。

“刑部辦什麼案辦到我頭上來了”袁偉勇不滿。

那假和尚大概是見勢不妙,掂量一二想趁人不備正麵衝出去,結果在經過楊嶠後被一招一腿給撂倒,假和尚反應也不慢,一來二去兩人過起招來,楊嶠惦念著自己吃的暗虧,手下越發加了幾分勁。

衙役和袁偉勇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看起來文弱書生的楊嶠說打就打,十分殘暴,最後假和尚被打倒在地吐血,他看一眼袁偉勇,牙一咬,楊嶠暗道不好,但是已經來不及,假和尚咬碎嘴裡暗藏的□□,已經眼神渙散,失去意識。

袁偉勇在這一連串的變故中察覺到什麼危險,“這什麼人,我不認識,我府上從來沒有這個人。”

“袁大人,這話你留著去跟聖人說吧。”少了一個活口,楊嶠語氣很是不好。

他揮手讓人控製了袁偉勇,接下來是家眷,仆人,他則帶著人去查袁偉勇的書房和臥房。

遼東守備袁偉勇和京城雲龍寺鐵礦案一事有牽扯。

此消息不出,才結束閉宮讀書的太子站在朝堂上,如芒刺在背。

作者有話要說:  再不更新我算算都幾天了。不行,得上來冒個泡,明天我也會儘量更一下。因為後天出去玩,去武功山,聽說下雨,我已經做好雨中爬山,雨中睡帳篷的準備,雨後看不到日出的準備。啊啊啊啊好喪,一點都沒有去玩的興奮。也許明天一時興起就把車票門票帳篷什麼的都退掉。哭唧唧

第78章 山寺荷花彆樣紅(二十五)

柳珣帶著人到遼東來支援楊嶠,順便帶了聖人要抄家的旨意, 因為搜集證據少不得要翻箱倒櫃, 財物都要一一點數裝箱。

袁偉勇的家產不可謂不豐厚, 便是金銀錠子就有四五十箱,還有珍珠珊瑚不計其數, 古董字畫也是有的,但楊嶠粗粗看一眼便知都是假的。▽思▽兔▽在▽線▽閱▽讀▽

“看人受賄的喜好也能得知主人是什麼類型。軍漢多愛黃白,文官偏愛古玩字畫。”楊嶠說,他拿起一卷字畫看看還是贗品。“如果他是花大錢買的這些贗品說明他是個冤大頭, 如果是彆人送給他的說明在彆人眼裡他就是個好糊弄的, 但如果他隻是特意買這些來裝點門麵, 那就說明他是很講究實惠一人了。”

柳珣翻找著書信,並沒有搭話,事實是從他哥哥的事出來後他就不愛說話了,人悶悶的, 楊嶠理解他, 雖然無數次跟柳珣保證一定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一天塵埃未定, 柳珣就定不下來。

翻找的書信剔除無用的信息後, 果然找到幾封內有機密的私信,柳珣看了臉發白, 楊嶠接過來一看,“是永安郡王嗎?”

永安郡王他屬於和現在的聖人是一個爺爺的這樣的親戚關係,在皇族中不算好不算壞, 除去聖人親兄弟外,他還算是個得臉的,當著宗正令呢。在朝中人望也不錯。

“永安郡王會怎樣?”柳珣有點惴惴。

“信上已經做的很明白,他出錢開采的鐵礦,又讓袁偉勇在遼東招兵買馬。”楊嶠收拾信件。“端看聖人怎麼想了。”

柳珣覺得全身都是冷的,隻有他知道,雲龍寺的線索是假的,袁偉勇這條線是假的,現在牽扯進來的永安郡王也是假的。

他什麼都知道,但他無能無力,他不是聖人。

如此大案。破案堪稱神速,麵對聖人的誇讚,柳珣和楊嶠都沒有什麼開心的地方,不等聖人傳召永安郡王,就傳來消息,永安郡王已經在家中畏罪自殺,還有親筆寫的認罪書麵陳陛下。

草草結尾。

柳璟一事也有了定論,朝廷概不承認夷族說的那人是柳璟,私底下去人接應了柳璟回來,柳璟出征時還是鄒瑾,如今回來已經是柳璟,也算不上欺瞞。柳璟一進京就進了宮麵聖。

直到天色變黑才出宮,回到家中已經快到宵禁的時候,喬氏在二道門上翹首以盼,看著風塵仆仆的柳璟一路從大門走來,在她麵前跪下,她都哽咽不敢上前認。

她的兒子,柳珣生的那樣好,柳璟自然也不差,想當年也是排的上號的美男子,可眼前這人,不修邊幅,形似野人,胡子拉碴,麵上還有疤痕。

“不孝兒柳璟,給母親大人磕頭了。”柳璟砰砰的就是三個響頭。

“我的兒。”喬氏上前摟住他,“你是受了多少苦。”一屋子下人都陪著哽咽哭泣,柳珣自然也是眼眶兒泛紅。

今夜的柳家,是淚水的鹹味和幸福的甜味交織的。

後半夜,柳珣睡不著,晚上陪著哭多了,眼睛疼,他咕嚕爬起來換了衣服,得得兒聽見動靜揉著眼睛進來。“少爺,你怎麼就起了,天還早著呢。”

“你給我去架梯子,我出去一趟。”柳珣說。

“不是,少爺你出去就走門唄,還要什麼梯子?”得得兒不解,“等等,這深更半夜的,少爺你要去哪啊?”

“你彆管。”柳珣說。

“不是,少爺,這個點你要去楊大人府上,不騎馬,你自己走過去啊?那還挺遠的。明天再去吧。”得得兒說,楊大人又不會跑。

“再說了到了楊大人家,誰給你開門啊。”得得兒想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