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的新鮮的上好的桂花,給含璋特地做的桂花果酒。
溫溫的,不涼也不燙,喝起來還是甜甜的香香的,含璋很喜歡,喝了很多。
這酒釀隻一點點,幾乎是不醉人的。高雲見她喜歡,也沒有攔著,科爾沁的果酒比這個可厲害多了,含璋是能喝的,高雲就沒攔著,讓妹妹儘興了。
簡郡王府的側福晉庶福晉們,知道含璋來了,都想著要來拜見皇後娘娘。
含璋的意思是都不見。她才懶得去見呢。
高雲依著她的意思,自然是都攔著了的。
含璋要在府裡住幾日,要住到寶日樂進京來,高雲給含璋收拾了個單獨的安靜舒適院子出來,不許任何人打擾。姐妹倆親近,膩在一處這不打緊,但皇後娘娘再低調再不見外,也不能沒有單獨落腳歇息的地方。
含璋這回出來,身邊侍候的人都是福臨安排的,有皇上的人在這兒,沒有人敢硬闖,想來獻殷勤的人見了這陣仗都被嚇到了,一個個都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屋裡,不敢出來亂走。
連高雲私底下都感歎,這可是她嫁來簡郡王府後,府裡後院最安靜的一段時日了。
用了晚膳,含璋不肯走,想要和姐姐一起睡。
高雲拗不過她,正準備答應含璋的時候,外頭候著的孔嬤嬤悄悄走進來,到高雲身邊耳語了幾句,高雲便看向了含璋。
含璋喝了桂花果酒,渾身暖洋洋的,覺得自己好像是掛在桂樹枝頭的盛放的桂花,她衝著高雲歪了歪頭。
她的孔嬤嬤,怎麼和姐姐說話,不和她說話呢?
含璋也要聽:“你們在說什麼?和我也說說呀。”
高雲和孔嬤嬤對視一眼,她才看向含璋,小心問道:“含含,你是不是醉了?”
這不應該呀。這隻是普通的果子酒,酒釀沒擱多少的。怎麼妹妹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雙水眸蒙著輕霧,就像是醉了。
難不成妹妹的酒量太久沒練,退步了?
“我沒醉。”含璋甜甜一笑,“我能認得你們。我姐姐,我嬤嬤。我哪裡醉啦。”
含璋抱住高雲的胳膊,“姐姐,我們睡覺吧。”
高雲瞧著她的眼睛,像是江南水鄉起霧了似的。
她摸摸妹妹的臉蛋,輕聲說:“含含,我夜裡常起來,怕是睡不安穩的。要是咱們撞著了,也是攪擾的你睡不好。要不然,你回去睡,明兒一早,姐姐再接你過來?”
含璋的目光落在高雲的肚子上:“有道理。姐姐有身孕,要是我撞到了姐姐,那可是不好的。好吧,我回去睡覺。明兒再來陪姐姐,和姐姐說話。”
雖然福臨說,她的睡相很乖,但含璋也不敢冒險呀。要是傷到了姐姐和姐姐腹中的孩子,那就出大錯啦。
墨蘭墨心來扶著含璋去住處。
含璋笑嘻嘻的和高雲道彆,出去的時候,覺得自己每一步都仿佛走在雲端上,飄飄然仿若乘風,含璋感覺很好,覺得明天還可以再喝點桂花果酒。
孔嬤嬤留後一步。
高雲有點擔憂的說:“嬤嬤一會兒,給皇後娘娘預備點醒酒的湯藥吧。”
孔嬤嬤太了解自家主子了:“福晉,主子怕是不會用的。”醒酒的湯藥多半味道不好,主子哪肯用呢。
“那——”那怎麼辦呢?高雲有些擔心。
孔嬤嬤道:“福晉安心。今夜有貴人陪著主子,主子不會有事的。福臨安睡,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高雲心想,也是呢。那位那麼惦記她妹妹,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惜出宮來瞧一眼,這都疼愛到骨子裡去了。怎麼舍不得看著心愛的女子醉酒呢?
說不準啊,這微醺醉酒,還是兩個人的情.趣呢。
高雲想通了,就不再擔心了,橫豎她那個軟乎乎的小妹妹,有人寶貝著她呢。
她便讓人好生送了孔嬤嬤出去。過後,高雲這兒就熄燈安寢了。
含璋挺喜歡高雲給她準備的這個小院的。
安靜,漂亮,乾淨,舒適,溫馨。最重要的是,不透著疏離冷淡,是處處事事都按照她的心意布置的,明明第一回 來住,卻覺得好像是回家了似的。
瞧著屋裡透出來的燈光,含璋慢慢走上去,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了點不對勁的地方。
她立在台階上轉身,看著後頭的孔嬤嬤和墨蘭墨心:“你們不跟著我進去嗎?”
墨蘭墨心隻管笑,孔嬤嬤上前來輕聲說:“主子,奴才們就不進去了。奴才們就在外頭候著,主子若有需要,隻管吩咐奴才們便是了。”
“裡頭,自有人等著您呢。”
含璋眨眼:“有人等我?誰呀?不是都說了,不見這府裡的女人。”
孔嬤嬤忙道:“主子,不是這府裡的人。您想想,這兒是皇後彆居,誰敢隨便來呢?主子進去瞧一眼,不就知道了麼。”
含璋想,對呀,我進去瞧一眼就知道了。
她揚著小下巴往裡走:“我倒是要看看,誰膽子這麼大,皇後的居所也敢闖進去?”
她身邊的人都沒跟著了。
那廊簷底下,候著吳良輔呢。孔嬤嬤幾個,就慢慢的走過去了。
先守著,看看情形吧。主子若真是醉的厲害了,怕是過後有的鬨呢。皇上裡頭應付著,可也得叫熱水呀,還是得有用得上她們的時候。
含璋自以為氣勢洶洶的走進去,結果腳步落在屋內光亮裡頭,她人就是一愣。
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輕輕揉了揉呢。
福臨?她沒看錯吧?
福臨坐在那兒。就在那光亮裡頭看她,眉目幽深,周身氣勢好似沉在這屋中。讓含璋無端端有種落入了他地盤裡的錯覺。
“皇上?”她沒做夢吧?含璋愣在那兒,幾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是在夢裡看見的福臨。
福臨在宮裡,總惦記小皇後。
入了夜,心裡就牽掛她。也不知道在簡郡王府裡能不能睡踏實。
她睡不踏實,他擔心。睡踏實了,他這心裡又不踏實了。
一夜也過不下去,放的時候答應的好好的,半日不到就反悔了,他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大度。
就把手頭的事處置完了,帶著吳良輔就出宮來尋他的小皇後了。
直接來她住的地方等她,結果就等來了一個臉蛋透紅腳步虛浮的小皇後。
福臨過去把人抱住,回來坐下,直接將人抱在懷裡摟著,那周身甜滋滋的桂花香氣就將他籠罩在裡頭。
福臨嗅了嗅她的脖子,輕輕啄了啄她的唇珠:“飲酒了?”
含璋摸到了福臨溫熱的臉,又摸了摸他的鼻子和唇,輕輕捏了捏,跟著就笑了。
不是做夢。是真的。
福臨竟來了。
含璋抱著福臨的脖子,等他親完了,才帶著一眼的水.意道:“不是酒。是桂花果酒。甜甜的,很好喝。”
福臨剛才親她的時候就嘗到了。確實很甜。難怪她一身的桂花香氣。
她和在宮裡的時候很不一樣了。甚至和在南海子時住著的那幾日也不一樣。
她似乎更放鬆,更自在。對他還是那樣的親昵。
可是她在這兒,身上穿的就是尋常人家的衣裙,越發的顯得眉眼嬌嫩,像個不知人間愁滋味的沒嫁人的小姑娘。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果酒的緣故。小皇後比平常更軟和,更水靈,也更坦白了。
她似乎沒有在隱藏自己,怎麼舒坦怎麼來。
她甚至踢掉了自己的鞋襪,把一雙玉足塞到了他的懷裡,她整個人也笑嘻嘻的鑽到了他的懷裡。
“皇上想我啦?”含璋勾著福臨的脖子,黏黏糊糊的又被福臨親上了。親%e5%90%bb的間隙,含璋揣著一顆熱乎乎的心臟想,這果酒真甜,接.%e5%90%bb之後,好像更甜啦。⑥思⑥兔⑥網⑥
“朕聽到董鄂氏去尋你的消息了。”福臨摸摸含璋的小下巴。心裡想,她這麼喜歡的桂花果酒,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瞧著像是醉了似的。可這樣的醉,福臨喜愛的不得了,巴不得多來些。
福臨倒是不擔心寒含璋在簡郡王府偷偷吃冰。早先他就讓人和高雲說過了,不許含璋吃涼的。
又有孔嬤嬤她們看著,小皇後沒這個機會犯禁的。這給小皇後的桂花果酒,不是熱的就是溫的。
但必然比涼的更醉人些。
含璋的小腳蹬了福臨的肚子一下:“哦,聽見是董鄂氏來找我,皇上就著急了?”
福臨忍俊不禁,這都什麼跟什麼呢,怎麼就這麼酸呢。不過這會兒,酸也是甜的。
福臨抓住含璋亂動的小腳,把小腳往底下放。
又抱緊她在懷裡:“朕想你。朕當然想你。朕怎麼會不想你呢?”
含璋的腳被踢掉了鞋襪,其實不太熱的。可她的腳隔著輕薄的衣裳碰到了熱的東西。
她臉一紅,就不動了,她輕輕哦了一聲,害羞地小聲說:“我知道啦。”
福臨把疑似醉酒的小皇後哄好了,才慢慢兒說:“朕知道你見她了,怕她傷了你。朕是擔心你。你說說,好端端的,你見她做什麼?”
“她怎麼傷我呢?皇上在我身邊放了這麼些人,她隻有一個人,傷不了我的。”
說起這個,含璋又來勁了,她有點子得意,摟著福臨的脖子道,“我讓人把她的嘴堵上了。然後把她送回鄂碩身邊了。就她說的那些話,隻怕要把鄂碩嚇死了。鄂碩肯定是再也不敢放她出來的。”
福臨輕輕撫著含璋嫩白如玉的手腕,輕聲問她:“含含,她給你說什麼了?”
含璋眨眨眼,把嘴巴捂住:“我不能說。”
福臨親了親她的手指,勾唇道:“你不說,朕問孔嬤嬤,問墨蘭墨心,問鄂碩,他們還敢不說嗎?”
含璋有點為難,孔嬤嬤墨蘭墨心是她的心腹,她們可能不會說的。但是鄂碩——
含璋這會兒還帶著果酒的後勁兒呢,覺得福臨身上也落滿了桂花的香氣,她覺得福臨身上熱熱的很溫暖,明明是夏天,她卻很貪戀這個懷抱。
她勾著福臨的脖子,咬了咬福臨溫熱的唇,心裡的話就這樣直接流淌到了福臨的耳邊。
“我有點不想讓你知道。你可以不問嗎?”
福臨甚至從小皇後的眸中看到了絲絲委屈。那雙浸滿了柔軟的水眸中,袒.露的清澈見底,令福臨的心都為之震顫,泛起圈圈漣漪。
“好。朕不問。”福臨柔聲說。
含璋高興了,主動親了福臨一下,過後又有些不高興了。
她跟福臨告狀:“她想糾纏你。她還想糾纏你。我不想讓她再糾纏你了。”
絲絲縷縷的委屈從小皇後的眸光溢出,纏上了福臨的心。
福臨溫柔的哄著含璋,心裡卻有些怒意。
董鄂氏是賊心不死。都已經被趕出宮了。
福臨甚至勒令鄂碩對這個女兒嚴加看管,不得隨意外出。結果還是讓她給跑出來了,還去了小皇後的跟前。
讓他心上的人兒困擾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