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子了。

福臨的指尖點了點鏡麵上含璋的小臉蛋。

含璋圈著福臨的脖子,道了謝,又紅著臉低聲嘀咕:“皇上說是送給臣妾的。可怎麼就偏要放在這裡呢?皇上還不是為了自己高興麼。”

福臨咬著小皇後的耳尖尖磨了磨:“朕為了自己?你瞧瞧,朕哪裡為自己?”

“朕不是先叫你舒服了麼。”

含璋臉蛋熱熱的,不敢再看鏡中的福臨,也不敢再看鏡中的自己。

她伏在福臨的肩頭:“那原先的鏡子怎麼不好了?還非要拿走。”

福臨又抱著她走回去:“那是她用過的。朕不要你用她用過的東西。朕要給你更好的。”

新娶皇後,太後做主,這坤寧宮的一應東西都是換過了的。

就是這西洋鏡難得。

湯若望一共就送了三架來。慈寧宮和乾清宮放了兩架,最小的就送到坤寧宮來了。

說是最小,其實也是正常穿衣鏡的大小。

這鏡子難得,太後就不曾更換,放在這兒,含璋也時常會用一用。

福臨瞧這鏡子早就不順眼了,越對含璋上心,就越琢磨著要換掉。

瞧她對小鏡子的執著偏愛,吩咐人用了些心思,就燒製出來更好的,抬來坤寧宮,就把原來的鏡子讓吳良輔扔到庫房裡去了。

含璋不僅做了補妝用的裝唇脂的小管子。還做了夾睫毛的小夾子。

還有刷睫毛的睫毛膏。

做不到現代那個模子的。但是樣子是差不多的。

打磨的光亮的長小管裡,裝著用眉墨做出來的睫毛膏。刷出來的睫毛也是又長又翹的。

那眉墨細細打磨過的,沾在睫毛上,眨眨眼落了汗,都是不脫妝的。

就是不能哭,沾了眼淚水,那就脫妝不好看了。

晚上迎福臨,含璋沒用睫毛膏。

她自己的睫毛也是又長又翹的,很濃密,像眉筆刷子似的,特彆漂亮。

可她還是哭了。

伏在錦被裡,哭的小臉紅透,任是福臨怎麼哄,再也不肯看鏡子裡一眼了。

福臨拿起在外頭熱水裡洗的乾乾淨淨的裝著睫毛膏的小管子,哄著含含小皇後:“含含,你瞧,還能用呢。”

含璋不肯瞧,還帶著哭腔:“你都給我弄臟了。”

可不是麼。她還是太天真了。沒想到福臨這麼貪,居然用唇脂的小管子還不夠。她的睫毛膏也被他汙了。

“不臟不臟。”福臨上了榻,把人抱起來哄,“朕的含含香香軟軟的,哪裡臟了?”

福臨的蒙語說的特彆好聽。用蒙語叫著含璋的小名兒,語氣就跟海一樣的溫柔深沉。

含璋打定主意了,怎麼哄都不聽他的。

她就做了一個唇脂小管子,一個睫毛膏,都是用來試驗的。如果效果好,才打算再開發新的顏色和色號,這下好了,被福臨這樣用,接下來還怎麼做呢?

這睫毛膏也沒法用了。都得送到箱籠深處的小盒子裡去。

福臨還怪她。說是找不到唇脂的小管子裡。才用這個的。還說這個也順手。

“你剛才弄疼我了。”含璋被攏在福臨的氣息裡,想著不能老讓他占上風的。

誰知年輕的帝王沉沉一笑,抹了抹她的眼角:“胡說。這個短小得很。怎麼會疼。”

“朕瞧著呢。你舒服不舒服,朕還不知道?”

含璋真是說不過他。

她心裡嘀咕,真不愧是‘黃’帝啊。天底下無人能及了。

福臨才用熱水給她清理過,含璋攥著還帶著點溫熱的小管子,翻了個身,哪怕被福臨抱著,也不理他了。

她要睡覺。

福臨瞧她又把東西拿走了,還攥在懷裡不許他碰,心中好笑。

愛極了她板著臉的小模樣,心裡卻在回味她小臉蛋被濺上溫熱的那一瞬間。

小皇後也是有脾氣的。脾氣還很大呢。

福臨懶得起身去放下羽毛珠簾了,便隨手揮落榻邊掛起來的大紅喜帳。

喜帳落下,遮住了床榻裡的光景,鏡子裡,便隻能照見那百子千孫的大紅喜帳了。

“過幾日,朕帶你出宮去。”福臨擁著含璋,隻能瞧見她的後腦勺。

含璋是很困啊,但還有點生氣,有點惱意,還沒有睡著。

掙不出福臨的懷抱,索性背對著他。

結果福臨一句話,含璋眸光一亮,翻了個身就看福臨:“真的?”

福臨笑了,親親含璋的眼角:“朕一言九鼎,騙你作甚。”

“博果爾在府中設了宴席。貴太妃不是請過太後麼。太後不去。博果爾來請朕。朕與他說了。朕會去的。朕也帶著你一起去。”

含璋本來沒有這麼快消氣的。

福臨剛才不小心把東西弄到她臉上了。就在眼角那兒。

可是他說了,會帶她一起出宮呢。含璋想,那看在能出宮的份上,我就不生氣了吧。

第22章 嬌氣

福臨送來的鏡屏,正麵是大鏡子,羽毛珠簾放下來,就是一座極漂亮的屏風。

含璋翌日晨起梳妝的時候,特意在屏風跟前看了看。

昨兒夜裡福臨鬨的,她就沒好好的仔細看過。

鏡麵是不透風的,但為了空氣對流和涼爽舒適度,那白玉雕琢而成的基座上,都留著層層疊疊的風縫兒。雕刻成山川江海的模樣,既美觀好看又實用。

背麵是金線繡成的一片大草原。似是日出盛象。

孔嬤嬤瞧了,還跟含璋笑,說這像是科爾沁的草原。

含璋也瞧出來了。確實是科爾沁的草原。

福臨叫人做這樣的繡屏,是怕她想家麼。

“皇上對主子可真好。滿宮裡,主子什麼都是頭一份的。”

吃穿用度就不說了,含璋是皇後,就沒有不好的。但這恩寵愛護,皇上要不給,就跟佟妃似的,爭都是爭不來的。

偏偏皇上高高興興的給了,與含璋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孔嬤嬤怎麼能不高興呢。

含璋開箱籠去放睫毛膏,瞧見孔嬤嬤喜氣洋洋的笑容,心裡想著,還是給打個預防針吧。

“嬤嬤這會兒高興了。那回頭我要是不得寵了,不還得這麼過日子麼。到時候,嬤嬤也要高興些才是呢。”

孔嬤嬤不能接受:“皇上這樣喜歡主子,主子怎會不得寵呢?”

含璋笑道:“皇上能這樣喜歡我,自然也能喜歡彆人。若喜歡了彆人,那就是彆人得寵了。”

孔嬤嬤是一心為著含璋的,她不僅希望含璋能得皇上的喜愛,更希望小主子能和皇上好好的過日子,隻盼著皇上長長久久的寵愛小主子。

可這話不能說呀。

皇上三宮六院嬪妃無數,宮裡嬪妃這麼多,都是伺候皇上的,寵愛誰,那是皇上說了算。

誰妄想獨得恩寵,那就是不對的。

連皇後也不能占著皇上,不叫皇上寵幸旁人的。

孔嬤嬤不做聲了。不是不想說,是想說的話沒法兒說出口。

墨蘭墨心是慈寧宮給的人,在含璋身邊伺候久了,也是一心為著主子。

她們倆是蘇茉爾調/教出來的,有些話,她們能說,也敢說。

這會兒屋裡隻她們幾個伺候著,見此情形,墨心就笑起來了。

墨心說:“皇上待主子這樣好。主子就患得患失起來,要是叫皇上知道了,怕是要說奴才們沒伺候好主子了。”

含璋要去慈寧宮請安,用了早膳梳妝打扮。

墨蘭過來給含璋梳頭,墨心在旁邊笑道:“如今皇上,隻一味來坤寧宮,彆的宮中,皇上都不去了。”

墨心輕輕在含璋的眉角點出尾來:“主子還說彆人,哪裡有什麼彆人呢?皇上眼裡隻有主子,哪瞧的見彆人呢?主子鐘靈毓秀,皇上喜愛鐘情,會一輩子恩愛和睦的。”`思`兔`網`

含璋看著鏡中自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一抹飛紅。

她輕聲問:“會是這樣的嗎?”

墨心笑著說:“怎麼不是呢?”

連孔嬤嬤都快活起來,跟她說,一定是這樣的。

得,預防針白打了。

但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董鄂氏還有兩年才入宮。難道這兩日的日子她就不過了嗎?

為著一個董鄂氏,思前想後,畏首畏尾,該享受的不去享受。

就和墨心說的,患得患失。

她比董鄂氏早了兩年,現在在福臨身邊的人是她。

福臨還沒愛上董鄂氏呢。她先占著福臨的身子,要說福臨的心,她拿到了是她的本事。

拿不到,那就先快活快活唄。

想那麼多乾什麼。

含璋高興起來,心裡就想,過些日子福臨帶她出宮去,要是有機會的話,她還想去那座婚前彆院瞧一瞧,快到時節了,不知那桂樹還開著花沒有呢。

昨兒哭著跟福臨撒嬌,抱怨了一回,福臨倒是沒有在她脖頸耳後做記號了。

衣裳遮著的地方照舊是一片斑駁,隨著福臨高興,想怎麼來怎麼來的。

穿上了衣裳,含璋的脖頸耳後白白淨淨的,漂亮的像最完美的細瓷。

這下好了,再見大阿哥,就不會被誤會是蚊蟲咬的,要她抹藥了。

那裝著睫毛膏的小管子比小唇脂到底還是長些,也大些。

都進去了,叫福臨鬨了一回,含璋走路就還是有點彆扭,好一會兒才適應了。

不過,她如今也得趣些,再怎麼都不會跟大婚那夜似的,隻覺著疼了。

大阿哥那天被抱走後,生怕皇額娘不喜歡他了。

在慈寧宮裡望眼欲穿的等著含璋來,見含璋來了,倒沒有跟以往似的伸手要抱,而是把懵懵的小團子二阿哥往含璋懷裡送。

還把他的小零食帶來給含璋吃,就當是賠罪了。

蘇茉爾在旁邊充當解說:“大阿哥是覺著,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怕娘娘不高興了。就叫抱了二阿哥來,兄弟倆要一起哄著娘娘高興呢。”

含璋接了大阿哥遞過來的小甜糕,當著大阿哥的麵吃了,然後就去抱二阿哥。

還不忘誇大阿哥:“牛鈕真乖。”

含璋逗孩子,故意用漢話說的。又像是在喊牛牛。

大阿哥還不大懂漢話,平日裡是蒙語和滿語聽的多些,但小孩子會分辨語氣,皇額娘笑眯眯的和他說話,還吃了他的小零食,大阿哥就高興了,皇額娘沒有生氣就太好啦。

大阿哥跟含璋混熟了,天天回去見二阿哥,還會跟弟弟說皇額娘有多好多好。

他剛會說幾個字呢,偏偏和還不怎麼會說話的二阿哥交流的極好。

二阿哥對含璋也不陌生,天天聽大阿哥‘說’皇額娘,他也很喜歡漂亮可親的皇額娘,張著沒牙的嘴笑的口水都出來了。

被大阿哥好一頓嫌棄。

大阿哥瞧著虎頭虎腦的,心思可細膩了。

還偷偷瞧了瞧含璋的脖子,見皇額娘脖子上什麼都沒有了,小孩子才輕輕放了心,皇額娘沒有再被蚊蟲咬了,簡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