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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而到近些年,許家聲勢日隆,她該是心思還留在原地不變,便會忽視、輕視身邊一些事。慢慢來吧,不論有怎樣的事,她就算做錯事說錯話,但還是盼著你的處境更好一些。”

許持盈一笑,“但願如此。”隨即,閒閒地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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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郗驍與沈令言相繼來到無名山下。前者要核對剛剛訊問出的口供是否屬實,後者要幫前者核對。

郗驍的問題接踵而至:

皇帝是在下山時哪個位置被暗箭射傷?

以她來看,在哪個位置行凶之後能夠迅速逃進山中的密道?

凶手得逞之後,什麼時候逃離宮廷是最佳的時機?

凶手又是不是早有準備?

沈令言一一答複,態度和他一樣,隻是公事公辦的平靜、冷靜甚至麻木。

她把蕭仲麟被射傷的準確位置指給他;告訴他,在她來看凶手最宜得手或是最適合出手的位置;又如實告訴他,逃離宮廷的時間已經無法查證,她對此已做足了工夫,但是對方很聰明,該是選擇了最好的時機,所以才讓她許久沒有突破性的進展;最後告訴他的是:凶手的確是早有準備,最起碼,山中的密道之內,便儲存了不下五種令人暴斃的毒|藥或是暗器。

郗驍認真地聽她說完,微一頷首,指一指密道:“能帶我走一趟麼?”

她語氣謙恭:“王爺吩咐,下官不敢不從。”

郗驍忍不住笑了,笑容裡有著滿滿的嘲諷。隻是,嘲諷的是誰,隻有他才知道。

他抬手,“請。”

沈令言拱手一禮,“是。”

有影衛尋到密道機關,輕輕按下去,便有一道忽然天成的石門打開來。

郗驍打手勢示意其餘人等不要隨行。

影衛都已知曉此事關乎皇帝,需得保密,對他此刻的行徑,一概默認為他對影衛的不信任,加之沈令言不曾反對,也就保持沉默。

沈令言率先走進密道,取過放在入口的風燈,點亮之後拎在手裡,緩步前行。

這條悠長、靜寂、陰冷的密道,貫穿整座無名山。郗驍已經了解這些,一麵走一麵問道:“這條路要建成,起碼得一半年的時間吧?”

沈令言反問:“王爺沒詢問過麼?”

郗驍回道:“沒。此刻之前,我沒機會來這兒。”

沈令言覺得他已不是不夠縝密的做派了,“嫌犯也不曾提及?”

郗驍明白她的意思,牽了牽唇,“嫌犯能應付我的疑問便已不易,而這一疑點,我忽略了。”他背在身後的手,一手死死握住另一手的手指,“你要責怪也是應當,我近期的確是不能冷靜處事。”實情是他現在做什麼都有些魂不守舍,在麵對她的時候,更會心神紊亂。

“不,下官不會這樣看。”沈令言毫無情緒地道,“不到一個時辰,疑犯便已招供,旁人都做不到。王爺有些微忽略之處,也是人之常情。”

“……”郗驍沉默著,隨著她的步調前行,過了許久,終是問道,“令言,我們,有儘釋前嫌那一日麼?”

“……”沈令言猶豫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複。

郗驍斂目看著腳下,自嘲的笑了,“沒事了。你隻當我說了一番胡話就好。”

“王爺。”沈令言忽然溫聲道。

他意外,一時間顧不上回應。

悠長黑暗的密道之中,她提著風燈回首望向他,笑盈盈的。

他不自主地一陣恍惚。

“憑誰活著,都不是隻為了親人、友人或是意中人而活,對麼?”沈令言語氣和緩,“大多是到一定地步,取其一二活下去,至親與友人、意中人與至親、意中人與友人。這世道,有時候容不下更多。”

郗驍艱難地道:“是,我知道。”持盈就是那種在出嫁之前選擇了至親與友人的人。他很清楚。

“我現在有交情不錯的貴人,還有影衛那麼多姐妹。”沈令言徐徐綻放出柔軟的笑容,“我知足了。彆的,不會奢望,更不想要。”

“……”郗驍哽了哽,剛要說話,她繼續道:“日後你我,有些事仍是對峙的情形。我不會怪你,請你也不要怪我。”

郗驍嗯了一聲,“想的到,我明白。”

“那麼——”沈令言猶豫一下,輕聲道,“阿驍,對你自己好一些。”以後,她與他,依舊是陌路人。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陌路人。

郗驍用指關節按了按眉心,“我儘量。但是……順其自然吧。”

沈令言沒應聲,回轉身,提著風燈向前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接了一份兼職,然後就發現比起工作+兼職寫文,更辛苦的是不工作但有兩份兼職……一言難儘啊。對我這種注意力發散的人有時是好事,有時是壞事。

到這兩天總算是習慣了,遺憾的是前幾天忙得焦頭爛額,顧不上跟小天使們溝通,來不及寫題外話、小劇場或是回複留言。

咱們現在說說這個文。蠢作者是正經臉哦。

說起來,我舊文大多數都有主線副線兩對CP,副線CP的戲份要看對主線情節的影響有多重。

把我忽略不計,好多寫作前輩也都用過副線角度開展劇情的手法。在本文,我再一次很認真地估算過全文劇情和字數之後,真沒覺得自己主次不分。

強調這個是請跟文的小天使彆急躁,彆看到我寫男二女二就懷疑我又抽瘋主次不分。我比誰都更清楚男女主是誰,相信也不會有誰比我更愛他們。請你們彆被帶節奏往歪處想。

我要是想爛尾或者抽瘋弄出個不可理喻的局麵,絕不是現在這個節奏。我愛這個文,更愛一直支持的你們。

你們給我的特彆特彆多,我會如數報答,用加倍的努力和勤奮。

現在狀態感覺其實真還好,就是拖延症,每晚零點前更新你們就能品得出^_^

愛你們,晚安

第047章(更新)

是夜, 趙府涉嫌暗殺皇帝的事情擺到了明麵上:攝政王、丞相、吏部尚書、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同聚禦書房,聽取口供, 等候皇帝裁決。

卓永命奉茶宮女給幾個人上了茶點, 笑嗬嗬地道:“太後娘娘請皇上去了慈寧宮, 皇上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王爺與幾位大人不妨先看看口供,能拿出個章程來更好。”

幾個人齊齊頷首。

郗驍取出口供,示意其餘四人傳閱。許之煥凝神細看的時候, 他端著茶, 斂目看著氤氳著水汽、清香的茶湯,神色有些恍惚。

吏部尚書高啟輕咳一聲,詢問身邊的大理寺卿孫成義:“賀家的案子就這麼結了?”

孫成義笑了,“人都回去了, 賀戎父子說是一場誤會,彆人還能說什麼?”

高啟斜了郗驍一眼,捋著花白的胡子冷哼一聲, “強權壓人, 著實可憎!”

孫成義見這情形, 滿臉忐忑。在場幾個人裡,他官職最低,誰都惹不起。

郗驍眉梢微動, 笑微微地問高啟:“老大人這是數落誰呢?”

“數落你呢。”高啟板著臉道, “賀家的事,哪能這麼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該怎麼辦?”郗驍笑意更濃, “挖個坑把賀戎活埋了?我倒是這麼想過,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也就算了。”話裡話外,就沒有一點兒要否認的意思。

“你這個混小子,”高啟拍了拍座椅扶手,“這說的是什麼話?”

郗驍笑道:“消消氣。誰我都惹得起,就是惹不起您。”一把年紀的人,他真不好意思犯渾。

高啟瞪了他一眼,“你就說吧,賀家到底怎麼惹著你了?”

“皇上眼下不讓宣揚。”郗驍語氣變得分外柔和,“過些日子再跟您細說,成麼?”

高啟聽他提起皇上,麵容明顯舒展幾分,語氣卻沒緩和:“真的假的?你小子可彆又糊弄我。”

“瞧您這話兒說的,我再不懂事,也不敢扯這種謊。”

高啟眉宇完全舒展開來,“皇上知情就行,我就不數落你了。”

郗驍端著茶杯,做了個敬酒的姿勢,“那我謝謝您。回頭孝敬您幾壇好酒。”

高啟笑起來,一下子變成了和善可親的老人家,“成啊,改日咱爺兒倆喝幾杯。”

孫成義到這時方看出來,眼前一老一小是忘年交。

許之煥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到這兒,不由牽了牽唇。一老一小倆黑心狐狸,是不是真投緣,就隻有他們才知道了。

刑部尚書夏博洲始終麵無表情,斂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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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清越悠揚的琴聲之中,蕭仲麟悠然閒適地望著太後,也不主動找話說。

太後溫和道:“哀家聽太醫院的人說,皇上幾日前便已痊愈,不需再服用湯藥。”

蕭仲麟道:“的確是。”

“既然如此,就不該冷落了後宮裡這些嬪妃。”太後提醒道,“身為帝王,綿延子嗣是職責之一;後宮嬪妃亦然,她們進宮來的首要職責,便是為皇室開枝散葉。”

蕭仲麟心下很是不以為然,隻是不好流露到麵上,便隻是道:“眼下朝政繁忙。”他不能說出真實心緒,那會被人當成怪物。

“哀家也知道你朝政繁忙,這幾日都是批閱奏折到後半夜。”太後神色慈愛,語氣關切,“既然如此,就更該讓溫柔體貼的嬪妃在近前服侍著。”

蕭仲麟輕撫著手裡細膩光潤的白瓷茶杯,牽了牽唇。

“帝王想要不繁忙,除了不問政務,沒彆的路。”太後也笑了笑,“這樣的光景,年年月月日日皆如是。皇上到底怎麼想的,不妨與哀家直說。”語畢,遣了左右的人,隻留下玉竹。

“朕還能怎麼想?”蕭仲麟笑道,“您幫朕選的那些人,朕都看不上,這又不是近來才有的事。”

“這也好說,再選新人進宮便是了。”太後不以為意,“多少人巴不得把近前樣貌傾城品行溫良的人送進宮中,長久侍奉皇上。”

“不必。”蕭仲麟擺一擺手,“眼下國庫吃緊,朕正想著怎樣節省宮裡的開支,偶爾更會斟酌,有無把多餘的嬪妃送出宮的法子。”

“……?”活了這半生,太後第一次訝然地說不出話,隻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狐疑和驚訝。怎麼樣的皇帝,會覺得宮裡的鶯鶯燕燕礙眼?他是真為正宮那妖孽鬼迷心竅了不成?

蕭仲麟笑容愉悅,“不是戲言,朕真是這樣想的。”後宮中的女子,絕大多數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