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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彆意外。”

賀知非麵色一整,“王爺意欲何為?”

“我最頭疼的地方就在於,”郗驍牽出殘酷的笑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賀知非開始擔心自己的家族。

“喝了這杯酒,你便可以回府,籌謀應對之策。”郗驍對賀知非端杯。

賀知非即刻端杯,一飲而儘,道辭離去。

姚烈走到郗驍近前。

郗驍道:“動手。照章程行事。”

“屬下明白。”姚烈疾步而去。

又喝了兩杯酒,郗驍望向樓下,見明月正笑%e5%90%9f%e5%90%9f地請賓客到就近的花廳用膳。不知怎的,她察覺到他的視線,揚起臉來,先關心地探究他的神色,再給他一個璀璨的笑,打手勢問他要不要去應承賓客。

他回以一笑,再搖一搖頭。該來的人沒來,他去做什麼?

明月理解地頷首一笑,轉身繼續應承近前的幾位貴婦,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恰到好處。

今時今日的明月,多虧了持盈。

那一年,雙親先後離世,對於他和明月而言,幾乎是滅頂之災。

太難過了。他不論怎樣,都要撐著一口氣,擔負起肩上的責任。

但明月還小——介於懵懂和明事理之間的年紀,無法接受巨大殤痛的時候,實在是難以開解。

他麵對著全然崩潰的妹妹,束手無策,自己都被帶的要崩潰了。

你麵對著一個人,她能給你的隻有眼淚、哀傷、抱怨甚至無名火、被遷怒,就算你是她最親的人,也難以長期承受。

是持盈陪明月熬過了那一段。

小小的、淘氣的女孩,因為好友的殤痛忽然懂事起來,對他說阿驍哥,我來陪著明月,你去忙彆的事。

一日一日,早間去,晚間回家,明月的哀傷、眼淚逐日減少。

身負武職,有戰事便要奔赴沙場,不似文官必須丁憂。第二年,他要離京隨軍平亂,他要用戰功維係住郗王府的榮華,要用榮華保住妹妹的前程。

臨走時,最不放心的就是明月。

持盈說,阿驍哥,你要是放心,就把明月交給我和哥哥,我們不會讓她受欺負。

他就笑著拍拍她的頭,說好,我不在家的日子,郗王府的半個家,由你來當。

她又說,哥,你千萬好好兒的,毫發無傷地回來。

他笑著點頭,說我會的,不但要毫發無傷,還要建功立業,不然日後怎麼護著你和明月?

回到家的時候,明月已不再是他看怕了的脆弱悲戚模樣,多了一份冷靜沉穩。

兄妹促膝談心時,明月說起了種種是非。

雙親一走,戰事又總有反複,郗王府陷入風雨飄搖,便有好事之人內宅外院地找轍添堵。

她起初懶得與人爭,持盈卻看不了,指著她的額頭訓,說你哥在外出生入死,除去報國安民,為的是給你賺個好前程,可你就這麼沒出息?你要是打定主意做軟柿子,索性就直接告訴他,在軍中混日子就行,不用那麼拚命。而且我也要跟你斷交的,郗明月,你可想好了。

她聽了就哭,說我知道,可是不知道怎麼辦。

持盈就給她支招,說你派人給皇後娘娘遞話,你是她的親侄女,她不管為什麼,都得護著你。被欺負的狠了,你就去找皇上告狀,皇上就算隻衝著心疼你哥哥,也會發落那杆子閒人。

她說那叫個什麼事?在外人看來是狐假虎威。

持盈則說放著捷徑不走的是傻子,哪一日你和阿驍哥被皇室牽連,皇室可不會覺得虧欠你們。

她沒話好說,隻得照做,果然立竿見影。

王府內外消停了,持盈又給她安排了好多事,女工、茶藝、棋藝、算賬,跟她一起學。

幸虧有持盈。明月提及那一段歲月,總是這樣說。

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

恩情並不一定是誰替誰擋刀、承擔罪名。

阿驍哥,往後再不會有人這樣喚他。鐵算盤、小算盤都打得分外精刮的持盈妹妹,已經做了皇後。

想起她一點點大,和明月圍著他團團轉要禮物的情形,想起自己點著她們的鼻子、拍著她們的小腦瓜恨聲恨氣訓斥的情形,溫暖,又悵然。

她們長大得太快了些,都沒給他時間轉變成溫和耐心的哥哥。

郗驍噙著微笑,再為自己斟一杯酒。

·

蕭仲麟回坤寧宮就寢的路上,琢磨著蘇道成提及的一事:趙習凜此次在外,物色了幾名官家閨秀,原本是要帶回京城,但不知何故,半路陸陸續續把人送回家中,隻留下了兩個。

蕭寶明隨行,趙習凜沒道理也沒膽子給自己充實後宅。

這件事讓他想到的是寧王、符錦——寧王當初是如何物色到符錦的?寧王會為這種事親力親為,逐個相看篩選麼?

或許那些女子隻是為趙家子弟、親眷物色的,甚至是得了太後的吩咐給郗驍篩選的——在這些成為事實之前,該懷疑、警惕。

所以,他讓蘇道成繼續留意,末了,又淡淡地說一句“這些事,不必隱瞞攝政王”。

蘇道成先是習慣性地稱是,隨即訝然,之後釋然,末了微笑。那樣豐富的表情,倒讓他雲裡霧裡了一陣子。

蕭仲麟進到東暖閣,得知許持盈正在沐浴,便也喚人備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要到今日,他才真正感覺原主的身體生命力複蘇,感覺自己是腳踏實地地迎來了新生涯。

很微妙的一種感覺,病痛就是有這種作用。

步入寢室,坐在妝台前的許持盈即刻遣了木香,起身行禮。

蕭仲麟訝然,扶起她時笑問:“生一場氣,跟我都生分起來了?”

“沒有。”許持盈微笑,“是有個不情之請,怕你怪罪。”

蕭仲麟握住她的手,“什麼事?隻管說。”

許持盈眨了眨眼睛,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今夜,你得去彆處就寢。”

“原因呢?”蕭仲麟問。

“……”許持盈低下頭,輕輕搖著他的手。

“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蕭仲麟心頭若有所覺,輕輕抱住她,啄了啄她的唇。

“我小日子要來了,不是今夜就是明早。”許持盈按捺下心頭的不自在,“你真得去彆處。”

蕭仲麟這才明白她傍晚為何欲言又止,問:“這跟我去彆處有什麼關係?”

“不能留在這兒,”許持盈給他擺道理、講規矩,“晦氣、不吉利。若是被嬪妃知曉,恥笑我明知故犯不說,還會笑你由著我狐%e5%aa%9a惑主,太監們則會擔心你損了陽氣……”

蕭仲麟蹙了蹙眉。規矩規矩,吃飯要講規矩,睡覺還要講規矩,煩死了。況且小日子早一天來晚一天來,正宮想瞞誰不是輕而易舉麼?

許持盈後退兩步,再度行禮,“臣妾恭請皇上……”說到中途,身形被他撈起,她咬住唇,忍著沒出聲,心跳的卻急了。

“大半夜的,你就忍心把我攆出去?”他沒好氣地數落著她,“什麼都好,就這一板一眼地做派讓我起急上火!”說到這兒,走到了床前。

許持盈看他麵色不善、語氣惡劣,料定他會把自己扔到床上,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袖。

蕭仲麟瞥見她緊張的神色、本能的舉動,心生笑意,動作不輕不重地把她安置到床上,故意繼續對她虎著臉,“真忍心?你要我去哪兒睡?”

許持盈仍舊抓著他的衣袖,神色掙紮地看著他,末了,弱弱地道:“說來說去,不是怕你說我不曉事麼?”

“沒良心,十足十的小混帳!”他蹙眉,指關節敲在她額頭。

許持盈連忙側頭躲閃,與此同時,唇畔綻出理虧的笑容。

他發作她,她心中非但不惱,反覺微甜。這是第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持盈:我家夫君今日給我撐腰了,開心。

皇桑:我家媳婦兒是天生擰巴還是還不相信我喜歡她?桑心╭(╯^╰)╮阿驍:我要搞事情。

令言:我正在搞事情。*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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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大部分寫著很舒服,沒壓時更新也值得慶祝下。紅包準備好啦,趕緊來聊聊天兒吧,麼麼噠!

第034章(單更)

034

蕭仲麟見她這樣, 唇角微揚, 俯身抵著她的額頭,語氣轉為低柔:“錯了沒有?”

“嗯, 錯了。”

“說心裡話, 怕不怕我聽你那些混賬話, 甩手就走?”

“……”她猶豫片刻, “怕。”

怎麼會不怕呢?怕的可多了。

他說過喜歡, 而所謂的喜歡若是敵不過繁雜瑣碎的宮規, 若隻是在言語中展現, 那便隻是花言巧語。

最初,她憎恨他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如今,她喜歡他為自己不顧規矩率性而為。

男人的強勢, 真要分什麼事, 有些事會讓人恨得牙根兒癢癢, 有些事則會讓人自心底生出歡喜。

這一刻的她,老老實實的, 很乖很乖的。

他壓抑不住心頭的喜愛, 撈起她, 雙?唇親一親她的額頭,隨即下落,溫柔地%e5%90%bb上她的唇。

臂彎裡的人,輕盈、纖弱,緞子一般微涼的長發貼著他扣著她後腦的手。

她的氣息如蘭, 唇齒間的味道甜美。

她在一刻的僵滯之後,小手攤開,按在他%e8%83%b8膛,是想推開他。下一刻便收回去。

唇舌輾轉交錯間,那雙小手磨磨蹭蹭地落在他肩頭,一點一點的,滑到他背部,輕輕摟住了他。

喜悅讓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親%e5%90%bb少了體貼溫存,多了熱切強勢。

要她更多的甜美,要奪走她的神誌,要她此刻心中隻安放、需要一個他。

龍涎香縈繞在鼻端,男子身上的灼熱將她包圍。

許持盈隻覺得暈乎乎的,力氣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抽走,自己像是在汪洋中隨波浮沉的小舟。

除了他,無可依傍。

她更緊地摟住他,身形貼向他。

酥、麻自舌尖直達心頭甚至腦海,顫|栗亦是,無可控製。

起初她抵觸,可後來她感覺得出他偶爾的顫|栗,更感覺得出他在這種時刻的喜悅、沉醉。

也便安然享有。

這一刻的親近、美好,她亦貪戀。

不知何時,她被他擁倒在床上,他輕喚她的名字:“持盈。”語聲有些沙啞,語氣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