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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打算?”蘇道成不明白,“找這位二爺啊,還能有什麼打算?”

郗驍凝了他們一眼,眼神有些陰鬱,“沒事了。”

走出去一段,蘇道成嘀咕:“這一大早,誰惹著他了?”

“生氣了?”梁攸先前並沒留意打量,“沒看出來啊。”

皇帝臨朝的時候,沈令言來找他們商議尋找李二爺的章程。

錦衣衛、暗衛一向與影衛不合,甚至每年都要起幾次衝突,有不少次,他們都曾栽到沈令言手裡。

梁攸、蘇道成並沒說已經拿到畫像的事情,道:“沈大人先說說。”

沈令言對隨行的一名影衛打個手勢。

那名影衛把拿在手裡的十多張畫像送到二人麵前,解釋道:“昨夜我家大人畫出來三張,屬下臨摹了一些。”

蘇道成揚了揚眉,“像不像啊?”

沈令言不帶一絲情緒地道:“拿給見過李二爺的人去看看就好。”

蘇道成一笑,“我問你呢,你說像就直接用,沒把握我再另請高明。”於公於私,他都看她不順眼。他承認,這是故意找茬。

“像。”沈令言靜靜地看著他,“你也知道很像。”

梁攸輕咳一聲,“的確是。我們也剛得了一張畫像,與沈大人拿來的幾乎是一般無二。”語畢,把郗驍交給他們的畫像拿出來,送到沈令言麵前。

沈令言斂目看著,纖長靈秀的手指撫著畫像,片刻後放到一旁,“有了畫像,後續事宜就簡單了。我分出了十名手下,隨時待命。日後若有必要,我也可以離宮幫襯二位。”

蘇道成道:“放心,找你的時候少不了。”

沈令言不搭理他,對梁攸拱一拱手,“告辭。”

她走後,蘇道成把分彆出自郗驍和她之手的畫像拿在手裡,觀摩半晌,歎了口氣。

·

這一日,賀知非回京麵聖。轉過天來,蕭寶明與趙習凜進宮請安。

蕭寶明雙十年華,樣貌娟秀,眼神溫柔似水。趙習凜與她一般年紀,器宇軒昂,氣度卓爾不凡。

彼時蕭仲麟有事吩咐梁攸,便讓夫妻兩個去慈寧宮,稍後再來見他。

蕭仲麟問了問李二爺一事的進展,梁攸據實道:“攝政王與沈大人儘早畫出畫像,錦衣衛也會全力協助,定能找到。”

蕭仲麟嗯了一聲,“過段日子不見分曉,便在各地張貼告示,懸賞緝拿——要活的。”話鋒一轉:“先前陸乾不曾儘力去辦的差事,你可知情?”

“微臣知情。”梁攸從來是一是一二十二的性情。

“如今陸乾離京辦差,你們作何打算?”

昨日早間,郗驍說過的那句類似的話回響在心頭。梁攸心頭沒來由地咯噔一下,“微臣請皇上明示。”

“朕要你與沈令言合力辦差,目的就在於儘早將那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蕭仲麟暗沉沉的眸子凝住他,“不播不轉,就是暗衛的處事之道?”

梁攸連忙行大禮,單膝跪地,向上拱手,“微臣不敢。微臣……”是陸乾給了他一種可辦可不辦的錯覺,話裡話外似乎是皇上覺得上不了台麵,下令去查隻是做做表麵功夫,他很快調整了態度,斬釘截鐵地道,“微臣日後定當全力以赴!”

“朕姑且相信。”

梁攸腦筋飛快地轉起來,道:“即日起,微臣便命手下逐步排查,總能找到當日形跡可疑之人。當然,微臣會請沈大人多多指教、幫襯。”那女子性情缺點一籮筐,但是辦事能力真的是不輸於最出色的男子,不為此,怎麼可能短短時日就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蕭仲麟滿意地頷首,“去吧。”

梁攸告退出門時,心裡直罵郗驍不厚道:昨日既然都提起了,怎麼就不能再點撥一兩句呢?合著你老人家氣兒不順,就不管彆人的安危了?

沈令言求見,蕭仲麟即刻相見。

“建寧長公主與駙馬的一些事,微臣寫了一道折子。”沈令言恭恭敬敬地把折子交給卓永,“有兩件事,微臣能找到人證,其餘隻是所見所聞,需得查實。”

那兩個今日進宮,她就選這個時候上折子——圓滑世故的人,不會這麼做。

又或許,與那對夫妻有很深的過節?

不管怎樣,蕭仲麟很欣賞她這種做派,“朕會派專人查證。”又道,“剛剛吩咐了梁攸幾句,他會找你細說。”

“是。”

·

蕭寶明與太後敘談多時,來到坤寧宮。

廡廊下,許持盈笑盈盈地站在那裡,笑容似在發光。

一名影衛打扮的女子手裡端著一碗藥,一口氣喝完,隨後喝了一口白水,就當漱口了。

女子背對著蕭寶明,但她覺得很熟悉。

許持盈叮囑道:“下次可不準這樣了,害得你手下端著藥四處找你,一番好心,卻被你訓斥好幾句。”

“是。”沈令言笑,“那會兒有事急著辦,就忘了皇後娘娘的吩咐。”

許持盈瞥見蕭寶明款步走進,低聲道:“去忙吧,不耽擱你。”

“是。”沈令言後退一步,行禮後轉身,一眼就看到了蕭寶明,上前去恭恭敬敬行禮,“問長公主安。”

“罷了。”蕭寶明笑容溫柔。

沈令言即刻告退。

蕭寶明緊走幾步,上前給許持盈行禮。

許持盈將人引進殿中,分彆落座。

蕭寶明道:“隻在皇上與皇後娘娘大婚時回來一趟,翌日便離京遠遊訪友,回來才知,竟出了那麼多事。”

許持盈但笑不語。

蕭寶明起身行禮,“稟皇後娘娘,太後這次發病時,臣妾就遠遊在外,已是不孝。眼下回來,想早晚侍奉湯藥,不知皇後娘娘能否隆恩。”嫁出去的人,在她,便與命婦的身份相同。

“人之常情。”許持盈問道,“是想與太後同住,還是另擇一處宮殿?”

“太後的意思是,讓臣妾在慈寧宮偏殿小住幾日。”

許持盈並沒猶豫,“那就依太後的意思。”

蕭寶明誠聲謝恩。

又寒暄幾句,許持盈就端了茶。說起來是姑嫂,但她與蕭寶明不過是點頭之交。況且,蕭寶明不管怎樣,都是太後的親生女兒,立場不可改變。既然如此,那些門麵工夫還是少做的好。

那邊乾清宮裡,蕭仲麟正與趙習凜說話。

兩人完全是君臣禮儀,說話是一問一答。

蕭仲麟漫不經心地問起他與蕭寶明在外都去過那些地方。

趙習凜一一作答。

與沈令言折子上提到的%e5%90%bb合。

馬場、瓷器、銀礦這些生意,夫妻兩個都有介入。

蕭仲麟笑笑地睨著趙習凜。如果沈令言所說的強取豪奪之舉皆屬實,就是一樁駙馬爺貪墨案。

他用折子磕了磕桌麵,“今日事忙,不多說了。改日朕設家宴,為長公主與你接風洗塵。”

趙習凜忙忙謝恩告退。

蕭仲麟看看時辰,問卓永:“朕不用再服藥了吧?”

卓永喜笑顏開地道:“是啊。往後再敷幾日祛疤的藥膏就……”

“不用。”大男人,有個疤怕什麼?

第 32 章 第032章(單更)

032 殺雞儆猴

卓永想想也是,便隻是陪著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仲麟鋪開紙張, 沉思良久, 飽蘸了墨, 迅速寫就四道密旨。

等待墨跡乾透間隙,又取出四個信封,寫上收信人。

末了, 蕭仲麟隻留下卓永,把四封信交給他, “派人把這幾封信送出去。”

卓永隻是略一沉%e5%90%9f,便正色道:“奴才遵旨, 一定掩人耳目。”他這半生都在宮裡度過,又早就熬出了頭,要說宮裡宮外沒有堪用的人手, 說出去誰會信?

蕭仲麟輕輕籲出一口氣,唇角上揚。

卓永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入袖中, 道:“今日奴才晚間不當值, 回宮外的宅子。”到時才好妥善安排。

蕭仲麟會意, 頷首, 站起身來, “走,陪朕去活動活動筋骨。”

“啊?”卓永驚訝得張大了嘴。

蕭仲麟輕笑出聲,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啊什麼,快走, 去建福宮。”

卓永哭笑不得地追上去。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痊愈之後急著做的事情,是活動筋骨。

建福宮花園辟出了一個練功場,蕭仲麟常年在此地習武。

此刻,日頭西斜,五彩霞光溫柔地籠罩著練功場上的綠茵。

蕭仲麟已換了直身箭袖錦袍,攜帶著弓箭,騎著汗血寶馬逐雲,在場中由慢跑至馳騁。

卓永與一乾太監、侍衛遠遠觀望。

逐雲還是小馬駒的時候,就被送進宮中,一點點長成了駿美、威風的高頭大馬。

原主與逐雲的感情很好,初見時一眼相中,而後有了再好的也不肯換,把逐雲當個夥伴,甚至是朋友。

這一點,蕭仲麟以前偶爾想起,會掛念逐雲——這一點,他與原主的心緒完全相同。先前沒辦法來看望,今日總算如願。

漂亮的逐雲由人牽到他麵前的時候,很親昵的伸頭蹭了蹭他的手臂。

該刹那,蕭仲麟有點兒為原主心酸。

逐雲撒著歡兒地跑了約莫一刻鐘,在主人示意下,放緩速度,跑到場中停下來,之後紋絲不動。

蕭仲麟從箭壺中取出一支箭,彎弓,搭箭,瞄準靶心。

箭離弦的時候,他很心虛。擔心身體、記憶與自己的心魂完全失去默契。

前世騎過馬,有一段癡迷射擊,射箭可是從沒有過的經曆。他閉了閉眼,睜開之際,便聽到了太監、侍衛們的喝彩聲。

蕭仲麟仔細一看,箭釘在了靶心往下的位置。這還是靜止不動,要是騎馬時射出,不知會落到何處。

他不由撇一撇嘴——這也叫好?喝倒彩呢吧?

卓永跑到他跟前,笑道:“皇上許久沒碰過弓箭,臂力也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恢複如常,切勿心急啊皇上。”

還挺會給他找台階。蕭仲麟笑了,“算你說的有道理。難得來一趟,就多消磨一陣。”

卓永連聲稱是,笑著退回原位。

·

慈寧宮。

靜嬪來給太後和蕭寶明請安,卻聽說母女兩個在說體己話,便對傳話的玉竹道:“本宮明日再來。”

玉竹笑道:“娘娘放心,太後娘娘一直誇您有孝心,方才說慈寧宮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