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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寫下一個憑據,我總要給兒女一個交代。此外,日後萬一再有這種流言傳出,我會讓不知輕重的女兒投繯自儘,不會再煩勞王爺為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是非出麵解釋。”

“……好。”

許之煥的意思是說:寧可未出閣的兩個女兒自儘,也不會讓她們嫁入寧王府。為此,寧王心裡已經惱羞成怒,礙於身在許家,不敢發作罷了。

離開許府,寧王思忖整件事,得出結論:許之煥跟自己來這麼一出,全拜許持盈所賜。

一定是她今日給許家委婉地施壓,許之煥才會對他發難。甚至於,是她把許幼澄弄成了那般醜陋的模樣。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吩咐車夫:“去攝政王府!”

·

戌時左右,蕭仲麟與許持盈相繼歇下。

許持盈擔心他睡覺還是不老實,特地吩咐文鴛多備了一條錦被,放在床尾。

蕭仲麟心生笑意,躺下之前,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麵頰。

許持盈不滿,抬手推開他的臉,“今日不準。”

蕭仲麟饒有興致地琢磨她的措辭,“為何是今日不準?”

許持盈認真地道:“誰知道你半夜還會不會搶被子。你保證不會也沒用,睡著了又不是你說了算。”睡前給他親,睡著之後被他鬨騰,憑什麼?

蕭仲麟笑起來,“喜歡你才這樣。這種事兒可不能當賬算。”語畢,又湊過去,親了親她柔軟甜美的唇。

許持盈瑟縮一下,再次推他,“……我不習慣。等你痊愈之後再說吧?”

她語聲軟軟的與他商量,讓他心裡很受用。但是,再受用也不能滿口答應,因為不認為什麼時候都管得住自己,“這我可不能保證。儘量。”

許持盈點一點頭,“快睡吧。”

“嗯。”蕭仲麟沒喚人,起身熄了燈,回來之後脫掉寢衣。

黑暗之中,她不滿地嘀咕:“真不能穿著睡?”

“真不能。”蕭仲麟語帶笑意,“習慣了。”

“……”許持盈翻身向裡。

“早點兒睡。”蕭仲麟知道她昨晚沒睡好,便和她各蓋一條錦被。她自在一些,能早些入眠。

“嗯。”

入睡之前,蕭仲麟一再告誡自己,要老實一些,彆鬨騰她。事情放在心裡,總能起到一些作用。

他感覺自己也就剛剛睡著,便因為卓永急匆匆趨近寢殿的腳步聲醒來。蹙了蹙眉,他問:“何事?”

卓永回道:“稟皇上,攝政王和寧王起了衝突,需得連夜進宮麵聖,請皇上做主。”

郗驍和寧王起了衝突?以郗驍那個性情,與人的衝突絕不是指口舌之爭。他承認,自己這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非常不厚道。

好奇心所致,蕭仲麟立刻睡意全消,起身穿衣下地,“攝政王把寧王怎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黃桑:明明應該把郗驍當成潛在情敵,為什麼我總忘記這個事兒?

持盈:你記得又能把他怎麼樣?

黃桑:這話說的,還是看不起我啊。我要奮發圖強!

持盈:不作死我就知足了。

黃桑:不跟你這個煞風景的扯閒篇兒了,發紅包去。

持盈:我去準備本章紅包。

第020章

卓永恭聲回道:“聽傳話的侍衛說,寧王在攝政王府受了外傷,傷勢似乎還不輕。彆的眼下還不清楚,二位王爺不便與他們細說。”

蕭仲麟唇角上揚成愉悅的弧度,“知道了。傳。”

卓永稱是,又道:“平陽郡主也來了,說要請皇上和皇後娘娘為她主持公道。”

郗驍與郗明月一母同胞,是老王爺的嫡親血脈,兄妹兩個年少時便獲封世子、郡主。平陽是郗明月的郡主封號。

蕭仲麟穿好中衣,點亮宮燈。

許持盈擁著錦被坐起來,眼含期許地望著他,輕聲問道:“我能見見平陽郡主麼?”

“容朕想想。”蕭仲麟揚聲對卓永道。他故意的。

卓永稱是,隨後靜靜等待。

許持盈有些失望,低聲抱怨:“有什麼好想的?她又不是來串門的。”

蕭仲麟險些就笑了。這會兒的她,明眸有著剛醒的慵懶和懵懂,火氣都隻在言語間,分明是還沒到心裡。

“這不是為你好麼?”蕭仲麟繼續故意逗她,“事情鬨到太晚怎麼辦?你不如好好兒睡一覺。”

“哦。”許持盈即刻躺下,蓋好了被子。

“……”蕭仲麟張了張嘴,沒詞兒了。既然這麼無所謂,方才又何必問他能不能見?算了,隻當是自討沒趣。他開始慢騰騰地穿外袍。把等著的卓永忘到了一旁。

許持盈閉目躺了片刻,揉了揉臉,再一次坐起來,“那我也得起來,要服侍皇上茶點。”不讓她見明月,但他會見。

“你總有得說。”蕭仲麟俯身摟住她,“你求求我,我讓你和平陽好生說說話。”

許持盈沒轍地看著他,“我求求你。”

“……”蕭仲麟實在忍不住了,笑起來。她好像是真不知道什麼叫做撒嬌、溫柔,大事小情要麼按照她的規矩來,要麼就鋒芒畢露。怪不得這麼招人恨。

“笑什麼?”許持盈一臉彆扭地坐在那兒,很想把他環著自己的雙臂打開。

她不肯主動,沒關係。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

許持盈彆開臉,“睡前你怎麼說的?轉頭就忘。”

蕭仲麟認真地問她:“這是求人的樣子?”

“……那好吧。”點頭答應之後,她就把話題往彆處扯,“卓永還等著呢。”

蕭仲麟忍俊不禁,沒再難為她,吩咐卓永:“傳平陽郡主一並進宮。另外,太後需要靜養,不準驚動。”

卓永應聲而去。

許持盈穿衣下地,主動幫他穿戴齊整,末了低聲解釋道:“我跟平陽郡主情同姐妹,很久沒見麵了。今晚實在是想見見她,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

“明白。等說完正事,你們就到偏殿敘舊。平時你隻管傳她進宮來團聚。”宮裡的女子,心放在爭寵上,日子好過與否放到一邊,起碼算得充實。像她這種情形,偶爾怕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不免過於孤單。

許持盈幫他整了整衣衫,抬眼凝視著他,眼神有點兒恍惚。

“怎麼了?”蕭仲麟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故意逗她,“你可彆嚇我,不會是在夢遊吧?”

許持盈莞爾而笑。隻言片語,說不清心頭複雜的情緒,因而隻是問道,“我以前其實也說過很多誅心的話,你真的沒放在心裡麼?”

她要是不說,他都沒細想過這些。蕭仲麟撫著她昳麗的眉宇,斟酌後道:“是你先受了很多委屈,怎麼會記在心裡。賬得從頭算。”又和聲問道,“這算什麼?我的皇後良心發現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算是吧。”許持盈並沒否認。她很清楚,自己氣頭上說的話,要多刺心有多刺心。但他從沒提過,一再容忍、遷就她,並且三番兩次照顧她與親友的情緒。

“實在沒事的時候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蕭仲麟拍拍她的肩,“快喚人來服侍你梳妝穿戴。”

許持盈笑著點頭,揚聲喚文鴛。

文鴛的腳步聲趨近的時候,蕭仲麟舉步向外。

許持盈則輕聲喚住他。

“怎麼?”他笑微微地轉頭看著她,眼神有著不自知的溫柔。

許持盈到了他跟前,踮起腳尖,飛快地親了親他的麵頰。誰親誰都一樣吧?這瞬間,她比較好奇的是他會不會難為情。

蕭仲麟大為意外,心花怒放,繼而卻是沒正形,“真吝嗇。”就親一下,還是親的臉。

“……”許持盈往外推他,“快出去,先用些茶點。”他一點兒難為情的樣子都沒有,她卻覺得臉頰有些發燒。

蕭仲麟逸出暢快的笑聲,“總有跟你找補的時候。”

許持盈又氣又笑地橫了他一眼。她這算不算是把自己坑了?

文鴛轉過屏風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心裡瞬時敞亮起來。

自宮門到乾清宮的路程不近。蕭仲麟與許持盈先後到正殿落座,一麵閒閒說話,一麵享用茶點,等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郗驍、寧王和郗明月才到。

看到寧王的樣子,蕭仲麟才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以為隻是小打小鬨,事實卻大相徑庭:寧王鼻青臉腫,淺色錦袍上有著一片片刺目的血跡,進門時一瘸一拐的。

許持盈對此毫不意外。

郗驍神色如常,氣定神閒。

郗明月神色平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流轉著冷冽光華。

平陽郡主以冷豔的美貌揚名。蕭仲麟與她相見的次數很少,今晚一見,心裡浮現出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許持盈的閨中密友,也不是善茬。

成為好友的人,或是性格互補,或是惺惺相惜。蕭仲麟猜測著,兩個女孩的友情應該屬於後者。

寧王踉蹌著到了蕭仲麟跟前,行跪拜大禮,恨聲道:“皇上,臣弟自知衣衫不整,不宜麵聖,隻是,臣弟總該讓皇上親眼看看攝政王囂張跋扈到了什麼地步。臣弟平白受了這般大的羞辱,還請皇上做主!”

郗驍與郗明月相形行禮,前者語聲沉緩:“皇上,臣入夜進宮,實在是迫不得已。寧王今夜潛入攝政王府,天色昏黑,臣府中的下人錯把寧王當成了尋常盜賊,失手傷了寧王,固然情有可原,卻終究是臣治家不嚴之過,這一點,臣要請皇上發落。隻是,寧王潛入攝政王府,到底是何居心?還請皇上明斷。”

“胡說八道!”寧王怒目而視,“你們兄妹分明是設圈套讓我落入陷阱,若非自幼學過些拳腳功夫,我這條命早就沒了!”說著又轉向蕭仲麟,義憤填膺地道,“皇兄容稟,臣弟落入的陷阱,井底儘是三寸來長的鐵錐,被帶到地麵之後,臣反複說出自己的身份,攝政王那些爪牙卻是充耳不聞,不管不顧地拳腳相加!皇兄,他攝政王府分明是藐視皇室、其心可誅!”

蕭仲麟第一反應是幸災樂禍,隨後才生出疑慮:這到底是郗驍與寧王的苦肉計,還是兩個人真的因為什麼事翻臉了?不然的話,他們就算看在太後的情麵上,都不會鬨到這個地步。

蕭仲麟不由凝眸望向郗明月,“平陽郡主,細說原委。”

作者有話要說: 持盈:居然這樣多疑。

黃桑:不多疑死得快。

持盈:真是長出息了。